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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链松尽,她再无可松之线,结结实实被人扯了个踉跄。
银锁一击居然被人闪了过去,又见金铃为看不见的丝线所制,当下双刀互剪,欲断这人武器。金铃知她所想,重新将铁链绕在手上,露出来的部分陡然间扯得笔直。
但只一瞬间,只听碌辘声不绝于耳,她手中之力陡松,不及反应之下竟被自己的力道甩得一个踉跄。银锁瞧不见那丝线不说,竟也听不见在哪,只觉四面八方都是声音,感觉竟比与小太师叔对阵之时更虚无缥缈,于是那反剪的双刀也落了空,她不知打哪里好,索性祭出刚才练习的劲头,认准一个方向往外冲,哪里有声音,双刀就往哪里斩去。
金铃见那鱼竿又甩,忙提醒银锁:“莫管那线!”
她朝着银锁身后虚空处一甩一抓,忙又将铁链全部绕回手上,忽地手上微微一痛,丝线竟已割破了手套,伤到了手指。可她仍旧扯着这把乱七八糟的鱼线,对着银锁使了个眼色。
银锁听见了切割声,看了一眼金铃,脚下顿时慢了下来,金铃见她减速,忙催促她进攻。
可惜空当稍纵即逝,鱼竿再度甩了起来,鱼竿上的滚轴嗡嗡转了起来,银锁再行双刀翼展,招式霎时受阻,那鱼竿又是一甩,她听见细微的破空之声,鱼线竟已套在了她手腕上,她顿时撤招,鱼线随即缠在了刀身上。
说来奇怪,她这把刀也算是削金断玉的宝刀,细细的鱼线紧紧缠在刀刃上,竟然没断,她始知这鱼线中有蹊跷,立刻打叠十二分精神。
可是鱼线满场乱舞,她耳边净是尖锐的风声,反而一点端倪也看不出来。金铃顾不得鱼线锋利危险,一边仗着铁链的防御力大把地抓着空中散乱的线,一边低鸣着催促。
银锁索性不顾鱼线,双刀翼展,朝着来人冲过去。好在他再也没甩鱼线,整个人竟也和鱼线一般飘飘忽忽,那竹子鱼竿尖端还带着点青绿色,忽地在双刀交汇处一点。银锁只觉一阵远胜金铃的巨力,腰际立刻感受到了来自手中的冲击,便知这一招千万不可硬抗,立时一脚踏实地面,柳腰一摆,手腕半转,将那竹竿的力道生生漏了过去,足下发力,竟是个标准的“驱夜断仇”,朝着那人肩头斩下去。
本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过是一根竹竿的长度,银锁陡然前进,已进了一臂之内,如此一来,竹竿锋芒已过,伤她不得,她的弯刀却大有可为。
这一下相距极近,再怎么背光,她也看清了来人的脸,忽地那人也前进了一步,松了手中竹竿,侧身收腹,险险从两道亮光之间躲了过去。
他一伸手,按在银锁额头上,另一只手接住了天上掉下来的鱼竿,与金铃刺来的“一剑”不断地磕碰。
这倒亦是穿刺树叶之术了,金铃腕上一麻,终究被击中,铁剑当啷一声落地。她变招倒是神速,仿佛失了武器对她的气势丝毫无损,旋身便将左手那缠得乱七八糟的拳头挥了出来。
那人一把握住她的拳头,笑道:“还是做师姐的力气大。”
金铃的拳头挥到一半,力气也收了一半,此时顺势跪地,道:“太师父。”
来人正是神仙谷上一任谷主曲破星,他胡子给银锁方才削掉一把,一摸之下不免摸空,袖子一挥,就把金铃从地上拉了起来,挥手道:“叫什么‘太师父’?那两个小崽子已经被我逐出师门,你二人也不能算是神仙谷弟子了!”
金铃不知如何是好,还算银锁机灵,改口道:“仇先生,你怎地想起来此地?”
曲破星又想去摸胡子,又摸了个空,指着银锁道:“小淘气!把我的胡子都弄没了!”
“哈哈哈哈,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计较了。”
曲破星说罢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招呼她二人过来,一边给金铃解鱼线,一边道:“都是因为碎玉这臭小子……老夫从前总想着避着他,结果乌山大好地界,我从来没好好地玩上一趟。现如今中原这么乱,再乱下去乌山就没法玩了,我得赶紧游览一番。”
“那你怎么进来和我们打起来了?”
仇老头笑道:“我走了半天山路,口渴了,又不想去那乌堡里人多的地方,看这里定然人少,可惜跳到半空发现下面剑气纵横,我不出手怎么行?”
银锁亦是胡诌惯了的人,知他这番说辞多半做不得真,眼见金铃手上鱼线和铁链终于解开露出了手臂,便迫不及待地去拉她的手。
曲破星亦不阻拦,瞧着银锁褪下金铃手上的手套,关切地问长问短。金铃温柔地摇摇头,银锁犹不放心,从怀中取出金创药洒在她手上,还想找东西给她包起来。
金铃笑道:“这等小伤三天就愈合了,若是闷着还不易好,你急什么?”
银锁愤愤道:“当然急了!”
金铃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并不多言语,倒是银锁一下子脸红了,心道现世报来得好快。
曲破星似是也看不下去了,咳了一声,道:“我要喝水。”
“师兄,我听见啦。”
“咳,我还有两个师妹要喝水……不是你二人说出门在外要装我婆娘的么?好似我愿意一样……”他竟然真的抱着肩膀颤了一颤。
金铃取了水壶和水杯来,银锁躬身行礼,唤道:“逍遥太师叔,絮凝太师叔,你二人方才躲在什么地方?我怎地半点没觉察?”
殷絮凝笑道:“要给你觉察了,我们两个老家伙的脸面还往哪里搁……别哭别哭,我们不过是躲得远罢了……”
“咳……”曲破星咳了一咳,“你二人走远些,喜欢哪里便去玩一玩。”
银锁瞬间错愕,怕是曲破星知道二人之事,要单独责罚,望向殷絮凝,眼有求助之意。殷絮凝冲她微微一笑,真的拉着任逍遥走了。
她稍稍安定,但心底仍是忐忑不安,只得同金铃站在一起,聆听曲破星训示。
曲破星手中拿着一团鱼线慢慢梳理,并不抬头,缓缓道:“鱼线这东西可以伸得无限长,就好比千军万马难杀……银锁,若是对付千军万马,你该当如何?”
银锁答道:“夺其帅。”
曲破星拈须微笑,这回他着意往上捏了一点,终于捏中了一缕,是以显得十分得意,“不错,你二人本不该同我的鱼线缠斗,致使失了最初抢攻的机会。”
☆、第488章 不速之客二
“是……我明白了。”
“哦?金铃明白了什么?”
金铃道:“我才是那伤人利器。鱼线端头所吊铁坠威力终究有限,但吊着我便大不相同。”
“不错。可惜明白得有些晚了。不过你去抓鱼线,虽不是上上之选,也是中上之选,可银锁错就错在……不当分心去看金铃,致使又错失了第二次抢攻的机会,让我又把鱼线放出来一截。”
“哦……”
“不过不要气馁,后面打得还是不错,若不是老夫在外面走了半个月将肚子消了下去,还不得被你一刀割得腹破肠流?”
“弟子不敢。”
曲破星瞧着两人,又深深叹了口气,“打得虽然漂亮,可你们该当明白,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倘使一开始就控制住节奏,赢得便不费吹灰之力。叫人放开了手脚打,可是要白费不少力气,多受不少伤。金铃,你说是不是?”
金铃微微躬身,“可我和她,终究是敌不过……敌不过仇先生。”
曲破星道:“我方才也说了,你们本是有机会的,可惜都白白错失了。”
银锁低头不语,曲破星却凑过来,朝她做了个鬼脸,笑道:“银锁,你心中不服,在想‘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仍要回头去瞧瞧大师姐到底好不好’,是也不是?”
银锁蓦地给人说中心中所想,眼角迅速泛红,红晕从眼角慢慢扩大到脸颊,熏得耳朵都泛起粉色来,更勿论说这话时金铃也站在旁边,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曲破星忙道:“你别哭别哭别哭……别哭啊。”
银锁恨道:“我没哭!”
“没哭?那好那好……我继续说了啊,我说了你可不许哭。”
“你但说无妨!”
“你心底并非顶顶信任她。”
银锁脸上又更红了一层,眼角果然泛起泪光,她顿足道:“你、你胡说!”
曲破星这会儿又不怕银锁哭了,信步走到金铃身后,从后面探出半个头来,瞧着金铃高深莫测的侧脸,促狭道:“金铃方才屡屡创造机会,你都不信她当真能抓住,偏要耽误一下,回头看看她。不是不信是什么?”
“那都是……那都是……!”银锁怔怔地看着金铃,眼神狠狠抓着她那古井不波的视线,“那都是大师姐总是宁可自己受伤,也要逞能!”
金铃忽地一笑。
曲破星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嘿,你这小娘子还不是?你始终不信她能有所斩获,是以总是用这等伤敌伤己的法子掩护她,我可有猜错?”
金铃一愣。
曲破星叹了口气,欲语还休,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了许久,终道:“可为之死,也算是中上签吧……唉,”他收拢鱼线,忽地冲天而起,“老夫钓鱼去了!你们自己想吧!”
两人目送着他远去,忽地又收回视线看着对方。
就连伶牙俐齿的银锁此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她呆呆地看着金铃,脸上红晕未退,金铃伸出一只手来,冰凉的手贴在她闷热的脸颊上,带来一丝丝凉意。她握住金铃的手,眷恋地贴得更紧。
“……小胡儿。”
“大师姐?”
金铃将她拉近一点,轻声道:“我方才想了一想。只怕以后我仍是会那么做……你是我的小胡儿,我总是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你自己呢?”
“我?”
“我平安快乐,你自己又当如何?”
金铃微微一笑,“只怕我越是尽力,心中越是欢喜。”
银锁伸出手来,将她拥在怀中,越抱越紧,似是要勒进骨血里,紧到金铃要挣扎抗议,她才停下这势头。
“大师姐大混蛋,难道我对你不是这样吗?”
金铃蓦地向后仰,又凑回来,勾住她的颈子,狠狠咬在她嘴唇上。她的嘴唇冰凉,不若银锁何时都是火烫灼热,被烫得心中都暖了起来。银锁伸出舌头,熟练地顶开她的牙关,又与她纠缠一处,良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可是……可是,那怎么办?你我联手打不赢太师父,多半也打不赢师父,难道真的到了那一天,要闹个两败俱伤不成吗?”
金铃趴在她颈间,喃喃道:“容我想想,容我想两天……”
银锁忽地一愣,道:“有人来了,我先藏起来。”
金铃回头细听,像是莲儿来了,便走过去开门。莲儿尚在两丈之外,见她开门,喜道:“少主!少主,有人在乌堡外面,说要见你。”
“何人?”
“是两美貌妇人,我瞧其中一人与少主面容相像,只怕是同少主身世有关……就赶紧、赶紧来了。”
金铃皱眉道:“与我相像?谁人能与我相像?这两人是何身材相貌?”
莲儿细细说了,说到“一人青衫、一人黄衫”时,金铃已经了然,道:“唉,那是师父的长辈,同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咦?没有吗?可我觉得甚是相似……”
金铃只当是无稽之谈,想嘲笑莲儿“就算是气质相似,也该是像那调皮的小胡儿”,转念又将这莲儿绝听不了的话吞了回去。
幸而是两美貌妇人,堡中知客弟子十分客气周到。两人见了金铃,笑着招呼道:“金铃,我等前来乌山游玩,叨扰几日,可好?”
莲儿听她直呼少主名讳,暗暗松了口气,心道果真是我会审时度势,若是寒儿过来出言不逊,还不知要闯下多大的祸来。
“自然好,我叫人收拾客房出来……不知两位太师叔呆到何时?”她领着两人从阴森的乌堡底层一层一层地走上去,越往上走,越是明亮。
殷絮凝左顾右盼,像是第一次来,忍不住夸道:“碎玉真会想,一座土楼也给他建得如此巍峨。我谷中没有专门研究营造之术的人,全是并在机关之术里的,并不专精……”
任逍遥笑道:“呆到何时就不知道了,纯看破星师兄什么时候玩得够。”
金铃大感头痛,上一次在建业城中就因为向碎玉和陆亢龙在比武前夕遇到曲破星,才临时取消了比试,这次只怕也无法幸免。
金铃当晚就写了一封信给向碎玉,信上只写“仇先生来,大小太师叔同行。”
想来向碎玉见信必回,不由得起了感叹:“银锁……你是不是……又得走了?”
银锁笑道:“大师姐眼神不对,舍不得我走……不对,在想什么?”
金铃道:“金屋藏娇。”
银锁笑得打跌,搁下笔,道:“在哪建金屋?”
金铃怫然:“最好就在我房间边上,可是没法……唔,同你商量个事,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