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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若湮刚想将她扶起,却发现她的手,终究都不曾松开船舵。
“你这个傻瓜,速速松开手,你不想要命了吗?”若湮不由得含泪一嗔,伸手要去掰开她的手指,却总也松不了她的手。
“六妹,六妹!”若湮急然瞧向暮离,“快些救救他!我没法子让他松手扶她下来。”
暮离皱眉,“三姐点她麻穴,她自会松手。”
若湮点头,在浣臣麻穴上一按,她整个人瘫软在了若湮怀中。若湮搂着她掠了下来,刚将浣臣的手递给暮离,暮离却摇了摇头,“这里不是救人之地,我们得找个房间。”
“好。”若湮慌乱地扶着浣臣朝着船舱之中走去,肩头紧紧贴上她微微有些柔软的胸膛,不禁心底升起几丝异样。
看着浣臣被送入了房间,云歌不禁若有所思地笑了,苏浣臣,大诏若是有你这样的能臣,必定能称霸南海。
小珀子满眼通红,看了看怀冰,“我要是有书呆子一半之能便好了。”
怀冰摇了摇头,“你并非不如人……”
小珀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强然一笑,“怀冰,或许,我是该成长了。”
海凛与卫将军相视一眼,堂堂武将,竟然被小小一个书生比了下去,当真觉得颜面无光。
南宫辽惊魂未定地悄悄一叹,默然立在窗边,似乎在想着什么?
危机未消,心藏旧怨,这艘沐阳而行的主船,仿佛下一刻便要支离破碎,再染血腥……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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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六章.梦依稀、神伤凄凉 。。。
“哗哗——”船身的摇晃渐渐缓了下来,眼前铺天盖地的水龙卷终于弱了下去。
主船终于驶出了狂风暴雨,劫后余生,一样的晴天,一样的碧海,可是看着这艘残破的海盗船,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卫将军看了看四面渐渐平静的海域,其余海盗船已没了踪影,低头看看脚下的裂纹甲板,拱手对南宫辽道:“殿下,这船恐怕要不得了,我们得速速回岛。”
南宫辽点点头,示意卫将军返航回岛。
船舱中的一个房间之中,暮离解开了浣臣身上的湿衣,回头一瞧若湮惊讶的脸,“你别奇怪,她就是个女子。”
“我竟然嫁了个女子为妻?”若湮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看着浣臣俊秀的脸,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
暮离手拿干净帕子,一边给浣臣擦去血污,一边给她抹了抹药,“人活一世,究竟是真心重要,还是声名重要?”暮离话音一顿,抬眼正色瞧着若湮,“我相信姥姥锁住的记忆,都是你与苏浣臣的珍贵回忆,三姐,苏浣臣值得你爱。”
说然,暮离小心地将染血帕子放在了一边,“就冲她努力为你活着这份心。”暮离摇头一叹,“身中三种剧毒,我不信她一丝痛楚也没有。”沉沉一叹,“只是,她在为你活着,因为她活着,你才有续命的毒药……”
“她……”若湮身子一震,凌乱的脑海之中忽然响起一段飘渺的声音。
“她活,还是你活?”
“她活!”
“小姑娘,值得吗?”
“不问值得,但求无憾。”
莫名的泪水滚落脸颊,若湮颤然伸出了手去,摘下了浣臣脸上的面具,当那两朵鲜红的云纹刺青惊现眼底,若湮不由得往后一退,这笔法,分明出自她的手。
中毒,刺青……你还为我做了什么呢?若湮的心一片混乱,不懂为何会这般伤心……我究竟忘记什么?我们究竟有怎样的前尘往事?
“三姐,她没事了,也是我帮你取针的时候了。”暮离站了起来,掖了掖被角,盖住了浣臣的身子,“三姐,你等我去给她找件干净衣裳,然后找海盗头头要磁石来取针。”
“好……”若湮轻轻应了一声,看着暮离走了出去,走近了浣臣,坐倒在床边,抬手抚上了她的眉眼,喃喃开口,“你为我究竟吃了多少苦头?”
梦中呢喃,浣臣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不负……不负……”
“不负流年不负卿……”若湮想起那日她给她吟的诗句,皱紧了眉头,“你要说的是这一句吗?”
泪水滴落,若湮看着窗外的碧海蓝天,心头一酸,我会记起你来的,苏浣臣。
“三姐。”暮离从外面捧着两套干净白裳走了进来,将衣裳往若湮手中一送,“三姐,你先给她换衣裳。”
“六妹,磁石呢?”若湮点头接过,还是忍不住一问。
暮离从怀中取出磁石,“在这里,只是现在你跟她都要先把衣裳换了。”
若湮深深吸了一口气,掀起了被角,给她换好了衣服,背过身去,将湿衣换下,穿上干净衣裳,“六妹,可以取针了。”
暮离点头,磁石放在了若湮脑后,“三姐,若是痛,千万不可乱动,否则会危及性命。”
“好。”若湮闭上了眼,只觉得脑后一阵刺痛升起。
暮离的指尖摸上了针尾,合指紧紧捏住,疾然取出了第一支银针。
若湮紧握双拳,脑海之中忽然多了一些似曾相识的影像,她想去看分明,可是总是一走上前,那些影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冷汗淋淋,若湮咬紧牙关,第二支银针被取出了脑袋。
暮离倒吸了一口气,磁石贴紧了若湮的后脑,“三姐,再坚持一会儿,最后一支了!”
“好……”
“哗啦啦——”一个巨浪突然拍来,船身一摇,暮离险些扑倒在地。
若湮不由得抱紧了头,一声惨呼。
暮离骇然看着若湮瞬间苍白的脸,“三姐,你怎么了?”低头一瞧手中磁石,暮离瞬间明白了——定是方才取针之时,一个没站稳,移动了针位,伤到了她!
暮离刚想上前一瞧若湮的后脑,合欢便慌乱地推门冲了进来,“三姐,不好了!我们……我们被蛊虫包围了!”
若湮强撑着身子摇了摇头,“我出去瞧瞧。”
合欢慌乱地扶住了若湮,“三姐你怎么会突然这样?”
暮离歉疚低下了头,“是我取针的时候,伤到了三姐,看样子,这针如今不能这样贸然取了,等大家都平安了,仔细看看这针移位情况再做打算。”
“我相信你会治好三姐的。”合欢感激地点头,让暮离歉疚的心微微舒了舒。
若湮深深吸了几口气,忍痛惑然开口,“水龙出海之后,姥姥怎会那么容易便追到我们?”
“真的没骗你,三姐,你出去看看便知道了。”合欢一脸焦急。
若湮犹豫地瞧了昏睡的浣臣一眼,“六妹,你留下照顾她吧,我跟七妹出去看看。”
“好,三姐。”暮离忧心地抬眼深深看了一眼合欢,“你要小心。”
合欢笑然点头,“我知道,不然你跑了怎么办?”说完,眨了眨眼睛,扶着若湮朝着甲板走去。
“三姐,你瞧,这里全是蛹!”怀冰上前拉住若湮,指向船下的海面,“若是这些蛹突然裂开,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啊!”
若湮皱紧了眉头,如今这海面上飘满了密密麻麻的蛹,就算是全力起航,也不见得能躲过这些虫子的袭击!
“大越公主,如今你也计穷了……”云歌冰冷地开口,有些绝望地瞧着这些蛹,“我只是觉得好不甘心……”
“不到最后,怎能放弃?”若湮摇头,抬眼看着一脸冰霜的南宫辽,“哥哥,起航,我们逆海流而行,蛊蛹较轻,自然会被海流冲掉一些,或许我们可以逃过一劫。”
“好!好!都听你的!”南宫辽转身看着卫将军,“速速找公主所说的去做吧。”
云歌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若湮,“同为公主,我怎能输于你?”话音一落,云歌唱出一段奇异的歌声。
只听见浪声翻涌,船身两侧水花飞溅,自海底冲出四条白鳞海蛇,骇然挺立在海面之上。
云歌歌声微转,四条白鳞海蛇在水下伸尾卷住了船身,带动主船疾然行驶在大海之中,意图闯出这一片满是蛊蛹的海域。
小珀子满脸愁容地看着前方未知的海域,过了这里,前面究竟还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呢?
“嗡——”
几个蛊蛹被船身撞破,惊然飞出数千只赤色蛊虫,朝着甲板上的众人狠狠咬来。
奇异的蛊音忽然响起,只见翩翩小舟,悠然而来,舟上女子,红衣依旧,宛若海上幽魂,青丝凌乱地飘荡在阳光之下。
蛊虫听音,蓦地折返,盘旋在红衣女子上空,嗡嗡飞舞。
“四妹……”若湮双眸湿润,忍不住开口一唤,看着那个诡异的女子,你还活着,还是已经成了亡魂?
“四姐……”合欢与怀冰泪然一唤,可是那个小舟红衣,却不曾抬眼看她们一眼。
诡异的气息在蔓延,众人不由得揪紧了心,一动不动地瞧着黯儿渐渐靠近。
蛊笛声断,这茫茫碧海之上,蛊蛹纷纷破裂,飞出无数赤色蛊虫,宛若一片血色浓雾,将主船紧紧包围。
“吼……吼……”黯儿的喉间发出嘶哑般的声音,即使是从前,她也不曾这样发声,似乎压抑着极大的疼痛。
若湮心痛地看着黯儿,恨然开口,“姥姥她竟然忍心如此对你,她怎么下得了手?”
“姥姥!”合欢紧紧握紧双手,心中的痛楚说不清究竟是恨还是绝望。
怀冰忍住了眼中的泪,手指抓在船舷之上,身子不由得一阵颤然,“连你也逃不过姥姥的毒手?”
“吱——!”蛊母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黯儿痛苦地抱住了脑袋,闷声嘶哑地跪倒在小舟之上。
“嗡!”
赤色蛊虫突然不受黯儿控制地尽数朝着甲板上的人扑去!
断断续续的蛊笛音响起,赤色蛊虫快要咬到肌肤的瞬间,又回头朝着黯儿盘旋飞去。
只见黯儿艰难地在小舟上站了起来,虚弱地吹响了蛊笛。
“四妹……”若湮看着她颤抖的身子,一颗心痛到了极致,“若是痛,就不要再撑了,黯儿,三姐宁可陪你一起走,也不愿你如此痛苦的活。”
黯儿抬起了脸来,是一片青白之色,却对着若湮如往昔一般地笑了,依旧那般纯真,那般无邪。
只见黯儿伸出了脚去,轻轻踏响了小舟,泪水滚落,笑容渐渐因为疼痛而扭曲。
“你是要听我弹曲,是不是?”若湮泪然一问,已是泣不成声,“还想看七妹舞剑,五妹跳舞,是不是?”
蛊笛悠扬,黯儿再次艰难地一笑,赤色的蛊虫盘旋在她的上空,密密麻麻,好似一团又一团来自地狱的血云。
“哥哥,可有琴?”若湮急然望向南宫辽。
南宫辽怔了怔,“这里怎会有琴?”
云歌轻轻一叹,忽然动容开口道:“我可仿琴而歌,只要你说曲子,我能唱。”
若湮舒眉点头,“好,曲调是《西洲曲》。”说着,若湮纤手拍舷,击打着节拍,喃喃吟道,“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云歌嗓音婉转,竟如同古筝一般,和着若湮的诗,在这天地之间响了起来。
海凛只觉得手中长剑忽地出鞘,合欢已将长剑握在掌心,对着海上那位红衣女子含泪一笑,“四姐,你可要看好了,我小七可没有偷懒不练功……”合欢剑势舞动,剑影流转,身形俊逸得让海凛也不由得暗暗赞叹。
“四姐,就算是下黄泉,小七也不会偷懒的。”泪水滚落,合欢不再说话,一柄长剑在手,剑花翻涌,一招一式,甚为精妙
“四姐,我知道你喜欢看我跳舞,其实我偷偷练了一个舞,一直没告诉你,只想这次回来给你个惊喜。”怀冰抹去脸上的泪水,望着黯儿,“这舞,今生今世,只为你一人而跳,四姐,你可要看好了,到了黄泉路上,我再练新舞跳给你看。”
足尖轻盈地一踏甲板,怀冰冲天而起,在空中兰指轻拈,飘然而落,就好像敦煌飞天从天而降。
即将落地之时,只见她身子一旋,极为巧妙地再次踏板而起,翩翩若鸿,让人望而生痴。
小珀子只觉得心如刀割,即使从未见过她们姐妹欢聚的点点滴滴,此时此刻,看着这甲板上的女子凄凉地或歌或舞,那深深的心痛一直在胸臆之中挥之不去。
黯儿的泪,渐渐变得血红,只见她颤然对着她们一笑。
空中的赤色蛊虫在空中舞出一个字——走!
一口血水涌了出来,染红了黯儿手上的蛊笛,一滴一滴,混着血泪滚了下来。
“四妹,不要辛苦了,好不好?”若湮哽咽着开口,“我们姐妹几个,永不分离,人间地狱,有姐姐陪你走。”
黯儿倔强地摇了摇头,转过了身去,将手中蛊笛吹得更响。
“四姐,我们都不怕痛的,别撑了,好不好?”怀冰飞落若湮身边,“求你,不要……”
合欢颤然停下了手中长剑,早已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