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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火车头像匹脱缰的野马,根本不听调度,还加快了速度,转轴快速的转动起来,带着车厢像一条蜿蜒的长龙驶向前方。
程亚凌大惊失色,带兵冲向火车头。
当他冲进靠车头的最后一节车厢里,站住了。
眼前坐着一个身穿军装的人,无论怎么装扮,他也是认识的,就像刻在脑子里了,再也无法忘记。他冷冷的笑道:“真的是你。”
“你的消息很快,这次你不会放过我了吧。”顾元渊抬了抬头,宽大的帽檐遮蔽了她大半个脸,只露出精致俊雅的下巴,嘴角冷酷的只剩下杀气。
“本庄大佐为你准备了丰厚的礼物,你怎能不辞而别呢?”程亚凌后退一步,七八个日本兵围了过来。这节车厢还有几个乘客,见日本兵凶神恶煞般的闯入,吓得直哆嗦。
“不想枉送性命的,出去!”
顾元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狠绝,那些乘客慌不迭的冲出了车厢。门被冲撞的摇晃起来,嘎吱作响。
程亚凌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戴着皮手套的手抓紧了军刀的手柄,陡然指着她,“很抱歉!你今天是走不成了。本庄大佐下了命令,对你格杀勿论。”
“是吗?你到今天还自信的以为,可以拦住我?”
冷傲,孤绝,不可一世的气势,从一开始就是她的特征,即使在身陷囹圄时,也丝毫没有减少。
“元渊,我从来都不想做你的敌人,我曾经想过,我们可以做知己,做很好的。。。情人。。。”说出这句话,他忽然可悲的苦笑一声,是啊,情人,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在元渊心里,可有他的位置?他最多只是个少年知己罢了。她,是喜欢女子的。
不过,他不愿意戳穿这一点,就当自己糊涂罢了。每个人都不愿意破坏自己心中最美好的初恋。
“可惜,这些都不可能了。我不想伤害你,在京城的时候,我有很多机会可以除掉你,但是我没有。因为那时候,我们还是朋友。”
“也许,我们曾经真的是朋友。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今天,我们只是敌人。”顾元渊不想废话,她站了起来,朝围上来的日本兵走去。
火车在飞速疾驰,突然车顶有杂乱的脚步声,几人惊讶之际,已有几个日本武士倒挂金钩,从窗外跳了进来。
“大哥小心!”文意开枪打死了一个武士。
一武士见状,举着刺刀就冲,玄凯也不硬拚,举枪扫射,顿时将武士打成了马蜂窝。
“大哥,你怎样?”
“快过来,文意!”玄凯见文意被几个武士围住,急忙为其解围。枪声大振,武士倒也蛮横,拚命往上冲。
看前方有日本兵冲来,那些不拿枪的武士更是杀气腾腾,挺刀就劈,玄凯也紧张起来,一边闪避武士的攻击,
一边开枪射杀了几个日本兵,见文意被围困,打了几枪,替她解围,急道:“你干什么呢?子弹不长眼睛的,你发什么愣?”
“大哥,文姐姐受伤了。”文意扶着文菲雪,急得不行。
“你们快走,不要管我。”文菲雪咬着牙说道,她被日本武士的刀锋割破了臂膀。
文意急道:“我们不会丢下你,文姐姐。”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她有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一种与生俱来的好感,即使被她说教,也并不讨厌她,反而十分体恤她的遭遇。
文菲雪看着自己的妹妹,心里感动,眼角也湿润。
“那你可要小心了,妹妹。”
温柔的声音令文意一阵温暖,妹妹,这声呼唤叫她勇气倍增,“文姐姐,你跟着我,我们冲出去!”
重重的点点头,文菲雪紧紧的抓着文意的手,生怕丢了一样。
元渊看着程亚凌,冷冷的说道:“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吗?”
程亚凌盯着她手里的龙泉出神,“元渊,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这把龙泉,我还给你的时候是淬过毒的。除非你不受伤,不流血,否则,刀柄上的毒将通过你的伤口渗入你的血液里。”
元渊仿佛没听见,平淡的看着他,小指头微微颤抖了下。
“也是,你对你们的天皇忠心耿耿,你们日本人一直觊觎我们中国的宝贝,岂会好心的将这把稀世宝剑还给我?这当然是个阴谋了。”
程亚凌的脸色微微一闪,狡黠的笑着:“很抱歉,元渊。其实一直以来,我对你如何,你是明白的。但是儿女私情比起我的使命,不值一提啊。我是大和民族的子孙,从生到死,都是为天皇陛下效忠的。所以,我们之间的小爱只能作为一场风花雪月的梦而已。”
他有点自嘲,又很得意自己的杰作。
“给我下了毒,你们何必来拦截,白白牺牲这么多人的命?”顾元渊冷冷的看着他。
程亚凌苦笑起来,“因为,本庄大佐不放心,他认为,如果玉玺的秘密只有你一人知道,日本人得不到,中国人也得不到就最好了。让你保守秘密的最好方式,就是让你永远开不了口,让玉玺成为永远的谜团,在历史中沉寂。”
狰狞的笑声被卡哒卡哒的车轴声淹没,笑而无声的表情使得这张斯文的脸也变得诡异可怕。
89
89、大结局 。。。
忽然,一声断喝:“你完成了使命,今天,你的命也到了尽头!”贺雨时走了进来,他腹部的伤口已经崩裂,血染了一片。不知道是什么毅力让他坚持到现在,他的脸色完全没有一点血丝。
枪口对准了程亚凌的后脑勺,他对元渊说道:“快走!”
“雨时!”元渊看着他,怔怔的喊了一声。
“纪姑娘在等你,快去吧。这里交给我。”贺雨时朝她温和的笑了,这笑容里夹杂着多少情谊,只有明眼人能看到吧。
元渊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兀自愣怔。
“她没事,你去找她吧,远远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
贺雨时有点着急,元渊啊,你这时候发什么愣?
什么也不必说了,这份情谊,她注定是没法偿还了,只有默记在心里。元渊的脚底升腾起一股久违的力量,一切都不重要了,前方就是她的希望。
“雨时,保重!”她感激的看了贺雨时一眼,转身朝前面跑去。
冷笑或是无奈的苦笑,程亚凌稍微动了一下,就觉得后脑勺的冰冷逼的头皮生麻,“何苦呢,老兄?你跟我一样,都是对一个不该动情的人动了真情,注定没有结果。”
“住口!程亚凌,你这个阴险小人,你是日本人,侵略者,没有资格跟我谈感情!”
又冷笑几声,程亚凌摇了摇头,说道:“贺先生,你自诩为光明正大的爱国志士,可惜,你的爱国行为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做嫁衣吧,你利用你的革命同志,白白牺牲他们,就是为了你的私人感情,你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顾元渊!你对她动了真情,不惜一切的要救她,还以大义欺骗你的同志们!你算什么革命者?”
“你说的对,我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元渊,因为她是真正的爱国者,不为任何人做嫁衣,只为了心中的信念,她的信念就是爱自己的国家!”
说罢,他深深舒了口气,放松的笑了,“能为自己钟爱的人做这一切,不计较得失,不顾生死,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就是死得其所。程亚凌,你不会明白,因为你没有真爱过。”
默默的冥想了片刻,程亚凌苦笑:“这是一列军用火车,一旦引爆弹药,没人能活着,你以为自己能救得了谁呢?”
“这个不用你操心,这也许是元渊摆脱命运的最好机会。”贺雨时泰然自若。
闯过几节车厢,都没有见到竹筠,顾元渊情急,竹筠在哪里?
“元渊!”玄凯迎面跑来,文意搀扶着文菲雪,身后有一批日本兵在追赶。
举手,枪响,皆是一枪击中脑壳,几个日本兵睁眼凸睛,连叫也没来得及叫,一命呜呼。
“文菲雪受了伤,文意保护她,日本兵穷追不舍啊。。。”玄凯大汗淋漓,这才喘口气说道:“吴连长的人也伤亡惨重,有两节车厢是军用物资,有很多押运的日本兵。这样打下去,我们没法脱身,我过去将车厢跟火车头分开!你快点把他们带到最后一节车厢去!”
说完,他朝最后一节车厢奔去。
“竹筠。。。雨时说她在这里。。。”她急于证明自己不是在幻觉,想告诉大家,竹筠就在这里。
“什么?姐姐在这里?”文意眨着眼睛,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
“那你快去找她啊,元渊,你别管我们了,快去找竹筠姑娘!”文菲雪颤巍巍的靠在文意身上,急切的说着。
点点头,元渊也发现她伤势不轻,赶紧回过神来,一把背着她,“我先送你们去后面。”
车厢剧烈的晃动起来,火车头像匹疯狂的野马,完全脱离了驾驭。
元渊背着文菲雪疾步如飞,也没听清她劝说她放下她,去找竹筠的话。
车门摇动之间,几个日本兵小心翼翼的围上来,她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金俊业吊着一只骼膊像个雕像般坐在前面,手里的不是刀,而是一把长枪。
“俊业?”文菲雪惊呼,放在元渊肩膀的手在颤抖。
背上一轻,她竭力离开了元渊,走向金俊业,“我跟你回去,你放元渊走吧,求求你,俊业!”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更是火上浇油。
金俊业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抬起长枪对着元渊,冷喝:“你想把她带去哪里?”
元渊叹了口气,拉住了文菲雪,挺身走向金俊业,淡淡的说道:“你配不上她,也保护不了她。你要杀的是我,放她们走!”
“是吗?你的意思是,你能?”金俊业冷酷的笑着,僵硬的脸上有一种恶毒的杀气,“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她离开我!”
砰的一声,枪响。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文意瞪大了眼珠。
不过,子弹打偏了,打在了车厢的顶上。眼尖的看见,金俊业的手枪已经掉落在地,手臂松弛的拖着,像是个摆设。
一阵清香从车窗外飘了进来,香随风动,风随人入。
“还不死心呢,金俊业?”
来人娇喝一声,只是这声厉喝叫人听了心也荡漾,骨头也酥,煞是好听。
“竹筠。。。”
这个名字早已刻在心上,叫唤了千万遍,任由记忆穿梭时空,也无法忘记。
她看着元渊,苍白消瘦的脸庞如此黯然,没有几分灵气,此刻就像是注入了神仙水,焕发了容光。
“是我,元渊。”千言万语,也比不上轻柔一笑。
宛如梦中,元渊控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泪,就像个爬上岸的孩子,猛的抱住了她,紧紧的环住了她的腰身。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体会着她的激动和感伤,颤抖的身子,哽咽的泣诉,竹筠也无法言语,回应着她的拥抱。
“我说过的,无论怎样,我不会离开你。。。”
这一幕温馨叫人感动,也令人神往。文菲雪扶着一排排椅子走到金俊业面前,扶着他站了起来,也不说什么,只是哀声叹息。
“不用你可怜我,你跟她走吧!”金俊业死死的瞪着她,拒绝她的搀扶。
。。。
文菲雪呆了一呆,脸色黯淡下来,不知何去何从。
“姐姐,他那么坏,你还管他做什么?跟我们走吧!”
文意说道。当元渊告诉她,文菲雪是她的姐姐,以及为她所做的事,所受的委屈,这个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的文意,立刻激动的跟文菲雪相认了。姐妹之情,很快消除了不该有的隔阂,浓浓的亲情叫人温暖。
文菲雪笑了笑,“妹妹,你要保重自己。”
“还这么说,你要跟我们走,姐姐!”文意果断的拉着她离开金俊业,“你还指望他啊,姐姐,他是日本人的奴隶,你还想跳进火炕吗?”
“文姐姐,文意说得对,你和我们一起走,别犹豫了。”
竹筠心思剔透,如何不明白她的顾虑,便走到她面前,柔和的劝说着,眼光还瞟了元渊一眼。元渊咬了下嘴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元渊,前方就是奉天站,雨时先生叮嘱我,不要进站,我们就在这里下车吧。”
竹筠的长发盘成发髻,用粉色的丝巾包住,脸颊瘦了一圈,过分的白皙透明,却神采奕奕,英姿飒爽,给人无尽的勇气和希望。
元渊激动的看着她,拉着她的手不松,听她这么说,不解起来:“吴连长护送我们进站,然后改道。。。”
竹筠摇头一笑,“亏你聪明呢!你还想陷入被人追逐的境地?雨时先生是为你着想啊,我们在中途下车,摆脱一切势力不好吗?”
恍然大悟,顿时感动不已。
“雨时还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