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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一个洋人送来的病人是不是住在这里?”顾元渊冷着脸。
老板还真的是记忆犹新,慌忙应承:“是啊,这事奇怪,对面的洋医生把病人送到我的小店,还说病人的亲戚很快就来寻人。本来我是不肯的,好端端的谁愿意让无根无底的病人住下?可是洋人还挺横,说是官府有人,如果不让客人住下,就告官!哎哟,闹了半天,免得吃官司了!谁敢得罪洋人?可局势紧张,我不得不跟洋人谈好条件,只住一晚,如果第二天不来人把病人带走,他不告官,我也要去告官!”
老板显得很激动,当他看到面前女子一脸的不善,又放低了声音笑道:“没想到了晚上就有人来了,说是病人的亲戚。一男一女两个人,挺客气的,付了钱就把病人带走了。哎,那个生病的女人长得很漂亮,就是病怏怏的,很,很像水仙馆的那个头牌!”
老板说得眉飞色舞 ,像是说戏般玄乎,当他回过神来时,高贵的客人已经走出店外。“这么美的女人,穿得这样时髦,嘿,新鲜!”
回到总统府,袁克定拄着拐杖从居仁堂走出来,一看见顾元渊就冷笑:“元一郡主这么早去哪儿了?父皇正找你呢!”
你也叫我郡主?虽然总统府里的人都是这么尊敬她,好像非常荣耀的样子,可是顾元渊听在耳里是那么的刺耳。此刻听袁克定这样叫,更加有讽刺意味。
“大皇子很关心我的行踪?”元渊冷淡的问。
袁克定哼了哼,走过她身边时沉声道:“你小心点,那枚炸弹是警卫营的人放的,这个刺客你也认得。”
“谁?”元渊冷笑。
“岳华的弟弟,副官岳霖。”袁克定狠狠的读出这个名字。
岳家兄弟?宗德的内侄,因为宗德跟大夫人的关系,他这两个内侄一直是在总统府长大的,深受大夫人器重呢。岳华在蔡锷出走时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这件事只有元渊知道,她怕宗德担心,就瞒着老人,还说岳华可能被革命党害了,老人很悲伤,又担心侄子跟革命党有牵连,更不敢说。现在岳霖又闯出这种大逆不道的祸事,老宗德的处境堪忧!
金俊业严刑拷问下,守卫居仁堂的卫兵交代出侍卫官岳霖曾经来过居仁堂检查防卫工作,按说岳霖是侍卫官,只听从后宫太太们的支配,不需要也没资格管理居仁堂的事务。他越权过问居仁堂的安保工作一定是别有企图。金俊业当晚就逮捕了岳霖,小伙子破口大骂袁世凯当皇帝的丑剧,还说自己有负天下百姓,没能炸死袁世凯这个窃国大盗,实在是憾事!
顾元渊吃惊非小,她不理袁克定的冷嘲热讽,匆忙朝内务堂赶去。
她几乎是奔入内务堂,却看到袁世凯坐在里面,宗德匍匐在地,抖如筛糠, “皇上,皇上饶命啊!老奴不知道霖儿那个逆子竟敢犯下行刺皇上的滔天大罪啊!”
元渊单腿跪倒在地,朝袁世凯行礼:“皇上,元渊冒犯您的威严,请皇上恕罪。”
眼角的余光瞥见文菲雪正拿着绣帕擦拭眼泪,娇滴滴的哭着,“皇上啊,算了,宗管家根本不知情。他侄子犯下大祸,跟宗总管有什么关系?皇上英明,一人做事一人当嘛,宗德一把年纪还为他侄子连累,好可怜!”
袁世凯长叹一声,看着元渊说道:“起来吧,渊儿。”
元渊皱了眉,不太情愿的朝文菲雪行礼:“见过文贵妃。”
“免礼了,郡主。”文菲雪玩味一笑,眼睛亮亮的打量着漂亮的人儿。
袁世凯摸着浓密的胡子,浑厚的嗓子扬起愤懑的情绪,道:“我袁世凯对得起天地良心,当皇帝也是黎民之福!外面那些乱党就是看不得我袁世凯坐天下当皇帝,他们不想当皇帝吗?呸!他们造反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得到天下?什么民国大总统,什么内阁,什么议会?还不是换个名号,骨子里都是一样货色!”
他这样骂着是舒坦,可是把自己也带进去了。
“皇上息怒!犯不着跟乱党怄气,这天下还得皇上操心呢!”文菲雪轻轻捶打袁世凯的后背,媚态十足。
元渊眼也不抬,躬身朝袁世凯说道:“元渊斗胆,恳求皇上饶恕宗总管对子侄管教不严之罪!岳霖犯下大罪自当按律论处,与宗总管没有直接关系。多年来,宗总管对皇上一片忠心,昭如日月。皇上明察!”
袁世凯哼了哼,鼻子里出气,“元渊,你不必求情。宗德厚道人,我知道。我来这里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来安慰老伙计的。”他长叹一声,微微屈身示意匍匐在地上的宗德起来。
“算了,一把年纪的老家伙了,别累着!”
宗德惶恐不安的叩首:“宗德谢皇上不杀之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世凯有点烦躁,离开椅子走到门前,双手直摆:“好了好了,宗德,你好好养着吧,内务堂的事情交给别人操心去。”
元渊扶着宗德,刚要安慰几句,却听袁世凯说:“元渊,你过来,我有话说。”
“是。”元渊朝宗德点点头,以示安慰。
“宗德恭送皇上!”宗德像唸经似的不忘口头禅。
夜里分不清这座院子与众不同之处,只闻到缕缕烟香,断定这里便是佛门清修之地。
竹筠被文意架着走进庵堂,看见一个身穿衲衣的尼姑走了上来。
“这是缘非师父,我表妹竹筠。”玄凯介绍着。
文意扶着竹筠上前,刚要见礼。
只可听见她平淡的声音:“宋施主把人放下吧,庵堂里不用讲究。”玄凯忙道:“缘非师父,我表妹受了重伤,请师父好生照顾几天。”
“庵主已经吩咐过了,宋施主无需再作交代。”尼姑不客气的说,又看了看竹筠,“把人送进里面。”她看着竹筠说话,可竹筠昏沉,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她分明是说给文意听得。
玄凯要跟上去,被尼姑阻止:“宋施主请回。”
玄凯立即明白尼姑的意思,男女有别,又是夜深人静,他一个男子是不该越礼的。
“有劳缘非师父。庵堂是清修之地,我这就离开。”
他退出了门外,叫文意出来又交代了一番才连夜下了山。
文意打量了这个年轻的尼姑,有点好奇,“缘非师父,看你年纪不大,和我姐姐差不多大呢。”
缘非面无表情的看了竹筠,淡淡地问:“她受了伤?官兵害的?”
文意点点头,满是愤恨的咬着牙,“是!就是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竹筠努力睁开眼,朝缘非苦笑着,“缘非师父,打搅您了。”
缘非回道:“宋先生是庵主的朋友,缘非是遵照庵主的吩咐做事,谈不上什么的。我们“无涯庵”位置偏僻,平日里也没什么香火。姑娘在这里养伤很好,不会有人来打搅的。”
竹筠心中暗忖:既然是庵堂,也会有善男信女来烧香拜佛,怎么香火不旺?莫非是大户自家设置的庵堂?
“庵主以前是贵族人家的小姐,后来婚嫁做了王爷的福晋,因为信佛的缘故,便带发修行。所以,无涯庵也可以说是自家庵堂。”缘非解释道。
文意好奇的听着,好像会过意了,恍然道:
“这么说庵主并非是尼姑,真正的出家人是你?”
缘非双手合十,打了个揖。
“庵主在吗?小女子纪竹筠该去拜见——”
“平日这儿只有我在,庵主不常来。姑娘还是好好养伤,其他的事不需要操心了。”缘非平和的说道。
24
24、故人 。。。
顾元渊谨慎的跟在后面,听着袁世凯数落儿女们不争气,也没有插话。
“渊儿啊,这次要不是你,朕就要一命呜呼了!叛党都要掀我的老窝了,我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他似乎还没有习惯皇帝的自称,叫人听了怪怪的。
袁世凯已经是暴怒,肥胖的腮帮鼓足了气,浓密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哈出的雾气瞬间又成了霜,沾在胡子上。
“皇上,事出有因,还要加紧府里的保卫工作。”元渊认真的说道。她个子高挑,只得低着头跟在后面,不显得那么突出。
袁世凯回过身来拍拍她的肩膀,叹道:“我就是说这事呢,陆建章被刺客打伤了腿,金俊业这个小子空有匹夫之勇,脑子却不好使。我这家里人心惶惶的,后宫里的太太们一个个像号子里的老鼠,大白天的也不敢出来,这成何体统!”
“皇上有何吩咐?”元渊心里在猜测他的用意,嘴上赶紧请示。
“皇上的意思你不明白么,郡主?皇上最信任的人只有你了,不仅保护皇上的重任交给郡主了,以后我们这些后宫里的弱女人都得仰仗郡主了啊!”文菲雪娇美的声音很动人,也很惊人,“皇上要重用郡主,郡主还不谢恩呀?”
元渊一怔,赶紧跪倒在地,“皇上三思!元渊无德无能,怎能胜任保护皇上的重任?”
袁世凯耷拉的浓眉一耸,精光暴露的眼睛透着不容拒绝的颜色,声音掷地有声:“元渊,你贵为我洪宪皇朝第一位郡主,文才武略皆是出众,自然堪当大任!我今天就封你为御前大都督,掌管皇宫内一切安全!不得推辞!”
元渊皱了修长的眉毛,只得说:“既然皇上器重元渊,元渊只有遵命。”
袁世凯向前走出几步,又转身说:“好了,渊儿,这是权宜之计,等我物色到合适的人选,再让你逍遥去。”
“是。”元渊再不好推脱,躬身恭送袁世凯。
“皇上,臣妾有事请教郡主呢。”文菲雪停住脚步,对袁世凯笑得很妩媚。
袁世凯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示意她随便。
恭送袁世凯离去,元渊沉着脸看着文菲雪一脸的玩味,“文贵妃,你到底想干什么?”
文菲雪走近她,轻声笑:“郡主不谢我?”
“你不是叫我离开这里的,怎么抬举我担当大任了?你在玩什么把戏?”元渊冷声叱问。
文菲雪笑意不减,却是淡了声音:“请你搞清楚,叫你当御前侍卫总管的人不是我,是皇上。我只是说出他的意思罢了,你朝我发什么火呢?还有,你现在离开可不是个好选择,宗德的侄子岳华岳霖兄弟可是你推荐进来的,难道你不想澄清自己吗?”
元渊愣愣的看着她,她说得不错。当初宗德要把两个内侄招进总统府做事,可是陆建章不同意。还是元渊帮忙说情的。这要牵连起来,她是不能推卸责任的。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当时也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她真的没想起来。
“你不在乎那点小事,可惜有人会揪住你不放的。再说,你暗地里干的事要被人发现了,就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文菲雪颇有穿透力的声音给元渊一瓢凉水。
“你什么意思?”元渊进一步,冷冷的逼视她,“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郡主。可是你又做了什么事怕我知道?”文菲雪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真让元渊有杀人的冲动,“你,你再胡说,我不会放过你!”
“真是好心却被当作驴肝肺!顾元渊,希望你明白,要害你的人不是我。我也提醒你小心点,现在有人在监视你,也有人搜集你叛逆的证据。你现在的处境不妙。”文菲雪口气也冷,目光在元渊震惊的脸上游移片刻,又笑得柔和暧昧,“在夹缝中生存很不容易,希望郡主化险为夷。”
元渊脸色发白,她惊异的看着文菲雪,越来越看不清这个女人的心思。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
文菲雪笑了笑,头上的朱钗晃得人眼花,妩媚的脸庞却露出一丝柔和温暖,“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复杂,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你好。”
几天过去,竹筠经过缘非的精心护理状态好了许多,她不胜感激。
“我连累师父这些天,真不知道怎样感谢。”她看到缘非坐在火炉旁熬制汤药,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
“不用客气,纪姑娘。”缘非淡淡回道。看她不过三十的年纪,眉目清爽干净,举止不俗,不像平常百姓人家的女儿,竹筠有点好奇:“听师父的口音不像京城人士,好像是山东人。”
“哦?纪姑娘听得出来?”
“竹筠走南到北,听得出几种地方口音的。”见她冷淡,竹筠赶紧道歉:“缘非师父包涵了,竹筠只是好奇,失礼了。”
“没关系。”缘非轻轻说道:“我老家在山东抚顺。”
竹筠想谈些话,却见文意走了进来,神色不安的说:“缘非师父,山下来了几个人!”
“什么人呢,把姑娘吓成这样子?”缘非淡淡的问。
文意看了看竹筠,好像很为难,拉着缘非的袖子说 :“我姐姐要安静,缘非师父出来说话。”
缘非不悦:“姑娘搞得神秘兮兮的做甚么?无涯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