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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痕-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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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出两天,陈树藩派人送信给陆建章陈于厉害。
  陆建章本来就无心恋战,儿子生死不明,他,他的夫人,他的媳妇,都坐卧不宁,陆承武是他的儿子,也是他统治陕西的台柱子,没了儿子,他在陕西的统治就会土崩瓦解。见到陈树藩的书信,他紧张的心才平静下来,他知道他在陕西的统治该结束了,因而也就没有做抵抗的准备,遂打开城门,出署迎接。 陈树藩的部队立刻接管西安防务。 
  对于一枪未放就能驱逐陆家父子,陈树藩非常满意。
  但是郭坚耿直的部队就不干了,既然是维护共和讨伐袁陆,就该与川军会合后直逼北京。另外,陆家父子在陕西搜刮民脂民膏,作威作福犯下众怒,老百姓深恶痛绝,上街游行要求陕西军政府严惩陆家父子。
  可是陈树藩在未经高级军官参谋会议讨论就将陆承武亲自护送至西安。陈树藩带陆承武进入西安,见到陆建章,要其响应南方护国军联军,共同反对袁世凯。 
  陆建章想了半天,最终拒绝。表示要让位于陈树藩,由他来主持陕西大局。 陈树藩暗喜,表面还是推诿再三,最终看到陆建章去意已决再无必要推让,一切皆是水到渠成。
  陆建章随即提出自己离开的条件,就是让陈树藩护送。 
  陈树藩满口答应,因为他的都督是自封的,没有中央的正式批准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希望陆建章北上后,促成此事。 
  陆建章一口答应。 
  陈遂亲自护送陆氏父子出了潼关,沿途百姓看到陆家父子离开时携带了十几辆军用大卡车,装满了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便愤然奔走相告,意图拦截。被陈树藩的部队阻挠制止,陆家父子看情形不对,赶快逃离西安。
  
  听闻这个消息,郭坚又惊又怒,闯入陈树藩的司令部质问,为何要放走陆家父子?
  陈树藩道:“反袁逐陆是我们陕军的初衷,如今未放一枪一炮便已驱逐陆家父子已经是陕西军民的幸事,送走陆家父子也是和谈的条件之一,何须再议?”
  
  郭坚虽然气愤也无可奈何,正色道:“郭某拥戴陈司令是为了共和大业,希望陈司令莫忘初衷!”
  说罢,他毫不客气的甩袖而出。
  陈树藩的笑容坚硬,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军官说道:“司令,郭坚出自草莽,不服管教,日后必成大患。曾湖以为此人不可重用。”
  陈树藩哼了一声,心生狠意。
  
  对于陈树藩自任督军,放走陆家父子一事,顾元渊并没有吃惊,她淡淡的说道:“他本性难改,仍然是两面三刀,反覆无常。”
  “那,那郭将军是被利用了?”竹筠惊异的看着她淡若轻风的神情。
  顾元渊叹了口气说道:“不完全是,郭坚必须联合陈树藩才能脱险,陈树藩需要郭坚的部队壮大势力,双方可以说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不过——下一步棋,陈树藩可能要向异己动手了。”
  陈树藩根本就是个政治投机分子,他只想着自己的最大利益,没有什么革命信仰,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他自己。
  
  “糟了!钱老爷夫妇怎么办呢?陈树藩会救他们吗?”
  竹筠不会想那么多,她就想着有恩于她们的钱老爷夫妇的安危。
  元渊明白她的焦虑,拉起她的手说道:“放心吧,钱老爷夫妇被抓是因为陆建章提防郭坚利用这层关系策反陈树藩,现在事已至此,钱老爷夫妇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也就没有什么危险了。”
  她的笑容先是很轻松,可忽然间骤然冷却了大半,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眼睛里露出了惧色。
  竹筠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怎么了,元渊?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啊!”
  元渊的脸色发白,指尖一颤,难掩紧张的心情,“竹筠——”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很清水,用来剧情过渡的,有不适的请跳过




50

50、失算 。。。 
 
 
  陈树藩与陆建章达成了交易,如果陈树藩提出释放钱玉程,就陆建章来说,也没有必要羁押钱氏夫妇。因为陕西的天下已经易手,钱氏夫妇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但是事情并没有简单的,因为陆建章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关键是他的儿子被算计了,无论陈树藩如何狡诈阴险,陆建章也没辙,只能自认失败。但是,他的儿子是被顾元渊打伤的,导致模范团彻底瓦解,这才让陈树藩有机可趁。
  那么,作为陆建章来说,他可能并不抱怨陈树藩的逼宫,反而会憎恨顾元渊,继而报复。
  陆建章搞了一辈子警察特务活动,为人阴狠毒辣,手段卑鄙残忍,他要报复顾元渊,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如果他把追捕顾元渊的原因和目的告知陈树藩,那是不是一箭双雕的计策?
  一来,他太了解陈树藩了,既然他要建立独立王国,钱和枪是必需的,他岂会放过顾元渊这个开启神秘宝藏的活钥匙?
  但是顾元渊很可能不会合作,若是如此,二人的师门情谊将荡然无存,说不定反目成仇,刀兵相见。
  二来,蔡锷与顾元渊交情匪浅,一旦得知顾元渊受陈树藩所迫,也必会参与其中斡旋,甚至敌对。他们若是产生矛盾斗争势必给整个讨袁形势造成难以估算的后果。当然,后果很坏。
  这个计划非常好,好的让人觉得很完美,只要将顾元渊的秘密说出来,事态就不是谁能控制得了的了。
  无论陆建章出于私心还是公心,他会把这个秘密告诉陈树藩的。
  
  竹筠见元渊的脸色异常难看,慌忙问道:“元渊,你怎么了?”
  元渊退后一步,苦涩的摇摇头,双手想抱着什么东西支撑自己,却什么也没有。
  “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竹筠又是紧张又是难过的走近她,刚要扶着她,却听外面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顾师妹!”
  陈树藩一身戎装,双手负立,气宇轩昂的跨进屋子。
  竹筠看到元渊有一种惊疑不定的神色,心里不安越重,“元渊,你怎么啦?”
  “顾师妹!你这是何故?哪里不舒服?”陈树藩立即发现了异常,紧忙上前两步关切的问。
  顾元渊站直了身体,脸色有些发白,看了陈树藩片刻,终究淡淡一笑:“陈司令是来请我们喝庆功酒的吧。”
  陈树藩哦了一声,关切的说道:“为兄是有这个意思,可是顾师妹身体抱恙,天大的事也得放下来。师妹安心,为兄立刻派人请名医前来为师妹医治。”
  顾元渊却是看着他,眼睛里寒意渐渐增重,像是看穿了什么秘密。
  “不必麻烦了,陈司令。”竹筠说道:“元渊感染了风寒,已经服过药了,需要静养几日。”
  陈树藩好似松了口气,道:“师妹有伤未愈,感染风寒也不可忽视,纪姑娘需要什么药材就说,就是上天入地,我这个做师兄的也得拿回来。”
  他说得情真意切,令人没法不相信他的至诚。可是元渊到底是听不见他的表白,淡漠的脸色让人觉得她真是不通人情。
  竹筠看出了苗头,施了礼道:“陈司令有要务在身,不必为元渊挂虑,元渊的伤病竹筠自会调理。”;
  陈树藩呵呵一笑,道:“是啊,纪姑娘医术高明,顾师妹就全仰仗你了。”他笑着又朝元渊说道:“也罢,顾师妹好生休养,为兄不叨扰了。”说罢,他挺着腰杆大踏步走了出去,因为副官贺雨时站在门外等候他去主持庆功宴。
  
  送走陈树藩,竹筠立刻意识到元渊一定明白了什么,赶紧问:“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元渊看着她,眼神里的寒意渐渐被爱惜和关切取代,有那么几秒的犹豫,忽然抓紧她的手,“竹筠,我们马上走!”
  竹筠吃了一惊,这么突然,到底怎么了?
  可是元渊的表情不容置疑,很迫切很紧张的看着她。
  “好,我们现在就走。”竹筠重重点头,立刻就去收拾包袱。
  天色垂暮,军营里大摆庆功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陈树藩先是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致辞庆祝这次驱逐陆家父子,取得陕西独立的胜利,而后表彰一些战功显著的军官们。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正是尽兴时,突然陈树藩的副官贺雨时匆忙走了进来,低声在陈树藩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明眼人可以看见陈树藩的脸色一变,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般再无轻松,丢下酒杯就朝营外走去。
  
  官道上疾驰着两匹高头大黑马,月光洒在两个行人的身上,有种朦胧的光晕,正是顾纪二人。突然地,几道刺目的车灯照亮了一片黑暗,刺激的马儿撩起前蹄,朝天一阵嘶鸣。
  听到枪栓扳动的卡嚓声,一队士兵迅速的从灯影后窜了出来将二人围在当中,虎视眈眈的举着长枪对准目标。
  “顾小姐为何走得如此匆忙啊?”
  为首的军官拿着盒子枪走了上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二人。
  
  “曾营长拦住我们又是为何?”竹筠冷冷的盯着他,手里紧紧握住了富平战斗中缴来的指挥刀。
  曾湖冷笑道:“顾小姐是陈司令的贵客,就这么不辞而别好像不合常理啊,就是要走也得跟司令打个招呼吧?”
  “曾营长是奉命前来抓我们的吧?”
  竹筠看了元渊一眼,好像是说,我们拼出一条路来就是了。
  埕亮的枪支在车灯的照射下冒着杀气腾腾的烟雾,黑洞洞的枪口齐齐对着两个美丽的女子,令她们没有退路。高悬的冷月静静地俯瞰着这纷乱的世界,冷风刮骨。
  顾元渊穿着军服,披着长敞,挺拔的英姿让人觉得她就是一个军人的标本。面对枪口,她摘下了帽子,盘起的头发洒落下来,顿时增添了许多魅惑。月色下,她苍白的脸非常淡漠,也俊雅的无与伦比,冷冷地扫视,让眼前的士兵有点恍惚迷惘。
  曾湖干笑一声,表示客气的拱手道:“顾小姐,陈司令不放心您呢,请小姐同在下回去。”
  “元渊!不要回去!”竹筠心一紧,抽出了长刀就想着拼出一条路来。
  顾元渊摇摇头,翻身下马来,伸出手去牵竹筠的手,“我们奔波的匆忙,也很不适了。回去还是坐车比较好。”
  看见她脸上的淡定,像是不会发生什么重大的危险般,竹筠稍稍安慰了些,被她拉着手下了马来。
  “曾营长,夜深了,天气寒冷,把你的车借给我们挡挡风寒。”
  “那是当然,陈司令命我开他的专车来迎二位小姐回去的。二位请!”曾湖挥手命士兵让开一条路请顾纪二人上车。
  
  司令部灯火明亮,顾元渊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正屋中来回踱步,是陈树藩。他没有穿军服,而是一身黑色缎子的长衫马褂。
  “报告司令,顾小姐带到!”曾湖疾步走入,立正敬礼。
  陈树藩喜道:“快请!”说着,他亲自来到门口迎接被他的警卫营押解回来的顾纪二人。
  “顾师妹!顾师妹为何不辞而别啊,外面战乱不止,人心险恶,师妹这样匆忙离去叫为兄如何放心?
  竹筠看到元渊没有表情的脸,心里忐忑愈加增重。
  陈树藩连夜追回元渊绝不是为了担心她的安危吧,看这气氛非常紧张诡异,其中是否有什么阴谋,元渊,你心里是明白的,却为何瞒着我?
  “既然我回来了,陈司令也可以安心。夜已深,我就不耽误司令休息。”顾元渊抬了抬头,淡漠的说道。
  “啊——这——为兄还想跟师妹谈点事情,也罢,天色不早,师妹奔波久了想必也疲累,就是天大的事也等明天再议吧。”陈树藩哈哈一笑,又吩咐道:“雨时,你好好的照顾好二位小姐,不可怠慢了!”
  他这是一语双关,一来是为了上次便衣的事要贺雨时向顾纪二人道歉,二来,便是重点保护好二人了。
  “雨时明白。”贺雨时看了看顾纪二人,也不多话。
  
  “元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啊,别让我担心?”竹筠一进屋子立刻抓住元渊的手,急不可耐,担忧不已。
  元渊看着她,淡漠的表情显出苦涩之意,一把按住竹筠的肩膀深深看着她,“对不起,竹筠。我没有听你的,现在我们要想离开这里已经很难了。”
  剪水双瞳一闪,竹筠不安的眼神叫人疼惜,“为什么?为什么走不了?”
  手一颤,元渊抓紧了她的柔肩,“因为,他们可能怀疑到我的秘密。”
  竹筠一呆,秘密?是不是宝藏的秘密?
  元渊叹了口气,放开了竹筠,慢慢地坐了下来,好像经过了非常复杂的思想斗争似地,突然走到书桌旁拿起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元渊,不要紧的。能走,我们就走。走不了,我们还在一起。”竹筠上前来安慰着她。
  长长的秀发显出瑰丽的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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