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元渊,不要紧的。能走,我们就走。走不了,我们还在一起。”竹筠上前来安慰着她。
长长的秀发显出瑰丽的颜色,衬托着她的雪白肌肤,侧面的疤痕在暗淡的灯光下显得很模糊,俊美的轮廓此时看起来却是冷漠而无情的。元渊的脸紧绷着,冷酷的令人害怕。
她写好信,折叠起来放进一张信封里,抬起头才说道:“竹筠,你把这封信送给郭坚将军,现在也只有他能帮我们。”
竹筠接过信来,看了元渊一眼,在纸上写道:“郭将军可能回去渭北了,我怎么去找他?”
微微一笑,元渊拿开她手里的笔,将她的柔荑握在手心里,轻声说道:“你放心,我留在这里暂时无碍,你去郭将军那里求援,很有可能会得到蔡锷将军的消息,蔡锷知道我在这里必将想办法救我的。”
竹筠在她的脸上来回的逡巡,眼睛流露出点点泪光,嗓子生涩,“你,你是要我一个人走吗?”
元渊没有说话,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
漂亮的双目眨了一下,委屈的咬着唇角,竹筠摇了摇头,“元渊啊,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这样做无非就是让我离开这里,是为了我好。可是元渊,你可明白,无论前途如何坎坷凶险,我不会离开你!”
她知道元渊明白她在说什么,叹了口气,定定的看着她,“我不走。”
元渊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柔的吻着她的手指,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刻的温馨,微微蹙就的长眉一阵颤动,再睁开眼时,眼睛里已经一片澄明。
“不是你想的这样,竹筠。这封信很重要,陈树藩一定会对郭坚的渭北部队下手的,你把这封信交给郭坚,让他投奔蔡锷将军。而且蔡锷得知我在这里必然胁迫陈树藩放了我的。陈树藩曾经欠蔡锷一条命。这个面子他一定抹不开。所以,你不离开,我的处境非常艰难,你去找蔡锷,我还有一线生机。”
就在竹筠思虑着这件事,元渊低下头吻在她的额头,轻柔的深情的一吻已经叫竹筠心也颤动,没法思考了。她双手一展,抱着元渊,用力的搂了搂,抬眼看着她时,坚定的点点头,“好,我很快就回来。”说罢,她从脖子里拿出一枚系着红绳的玉片,深情的望着元渊,“这是我从小就戴着的玉佛印,我娘说能保长命百岁,上次你不肯受,今天不容许你再拒绝。”
元渊接过,放在手里仔细的端详,透明精致,晶莹如雪,上面镶着佛面。
“嗯,我要了,一辈子都戴着。”掌心一握,她的脸上已经是柔情百般,将竹筠紧紧的拥进怀里。
凌晨时分,霜雾浓重。
曾湖刚来到司令部就接到卫兵的报告,顾元渊的贴身侍女出了军营。
“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这里,也 许有人会疑惑,为什么顾元渊已经失聪,却表现的跟正常人无甚区别?我忍不住要说明一下,这是一个伏笔,跟后面的剧情有些关联。因此,大家可以放下疑虑,继续往下看吧。
51
51、藏锋 。。。
侍女?
是的,竹筠一直自称是元渊的侍女,也没人怀疑她的身份,只是觉得这么漂亮的女子去做别人的侍女,委屈了。
但是这个侍女似乎有点不同寻常,既会医术,身手也不错,举止端庄有礼,谈吐温柔大方,
真让人另眼相看。
曾湖听到卫兵的报告,眉头一凛,斥道:“她有说为什么出去吗?”
卫兵赶紧回道:“小的问了,她说是出去买东西。小的还想阻拦,被,被——”
曾湖鄙夷的看了卫兵一眼,见他的脸肿了一半,冷喝道:“她动手了?”
“兄弟们不敢开枪,就想着去追。没,没想跑得太快了,兄弟们追了半天也没追到人,雾太大了,看,看不清——”
“一群蠢蛋!”曾湖骂了一声,意识到这个纪姑娘此时离开必然不会简单。
他不敢怠慢,赶紧去见司令,汇报情况。
陈树藩的起居非常有规律,无论忙到多晚,他早上必定清早起床,练一个小时拳脚,然后洗漱更衣后吃早饭,批阅文件。
而且,他的饮食也很素淡,很少荤腥。
“报告司令!”
陈树藩正批阅着公函,听见曾湖的声音停顿了下,“这么大早来,曾营长有急事?脸色不好啊。”
曾湖两步走到陈树藩的办公桌前,懊恼的叹了口气,“司令,顾小姐的侍女纪竹筠逃走了。在下以为,这个纪竹筠仓促离去必定有问题。”
陈树藩合上公函,咂了咂嘴,起身踱了几步。
“这有什么好猜测的?这位纪姑娘仓皇离去,想必去搬救兵了。”
曾湖疑道:“搬救兵?如今陕西是司令的天下,她一介女流到哪里去搬救兵?”
陈树藩摆摆手,笑哼:“曾营长,你难道没看出来渭北郭坚与她们二人交情不错?要是郭坚得知我拘禁了顾元渊,以他的脾气一定会来干涉的。郭坚为人豪侠,号称绿林刀客,颇为义气啊。”
曾湖哼了声,不屑的说道:“司令对郭坚很仁义了,可那郭坚不识抬举,这次西安逐陆他很不满意,在下级军官中抱怨连天,煽风点火的,司令真要提防着他。”
“曾湖,渭北部队虽然有很多是陕军的子弟兵,与独立旅亲如兄弟。但是分裂出去几年,已成气候,因为这次合作才归属于我,所以任何举动都要谨慎,不可闹分裂。”
陈树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就算那个纪姑娘找到郭坚又能怎样,郭坚有任务在身,哪里来的精力管这摊子事?再说,顾元渊是我的师妹,留在我这里也无可厚非啊。”
“郭坚有任务?”曾湖脱口而问。
“陕西匪患多,郭坚出身绿林,让他去收编那些土匪倒是合适吧。”陈树藩接过曾湖捧来的茶碗,吹了吹,品一口,茶香四溢。
曾湖笑道:“司令高见,高见。”
已经中午,勤务兵送来饭菜,顾元渊不动声色的吃了几口,便叫勤务兵拿走了。
竹筠离开半天了,应该没有危险的。以陈树藩缜密的心思一定明白竹筠离去的原因。他没有动作,说明了他胸有成竹吧。
顾元渊苦笑,竹筠,希望你不要急着回来。
看见贺雨时进来,她淡淡一笑,“贺副官有何见教?”
贺雨时皱了皱眉头,正色道:“纪姑娘一大早突然离开了司令部,竟打伤了卫兵。可以说,纪姑娘是逃出去的。司令严命在下保护两位的安全,为何两位要做出这样的事?”
他说完就觉得自己是白费口舌,顾元渊听不见。
顾元渊放下手中的书,漠然的看着他,“看来贺副官亲自来保护我了,免得我再不辞而别。”
贺雨时抬了抬头,看见她眼里的冷,这才说道:“我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缘故,也无法做些什么,请顾小姐见谅。”
他上前几步,也在纸上写道:“如顾小姐有为难之处,我必将倾力相助。”
顾元渊嘴角一牵,淡淡的说道:“多谢贺副官。”
贺雨时绷紧了嘴巴,又在纸上飞快的写道:“有什么要我做的?”
顾元渊的眼睛很亮,似乎想分辨贺雨时的态度是真是假。当她看进这双英气的眼睛里有赤诚之色,心里一阵释然。
“如果可能,请贺副官照顾好纪姑娘,最好送她去四川找蔡锷将军。”
贺雨时看了看顾元渊,正色道:“好。”
要来的终究会来。顾元渊伏案看书,神情专注,似乎没听见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朝她走来,。陈树藩一身便服走了进来,只身一人。
“师妹也不好好休养,受了那么重的伤,耳疾尚未复原,真该好好调理才是啊。”
顾元渊抬头看到他,起身迎接。
“陈兄公务繁忙,不该为我耽误正事。”
陈树藩摆摆手,关切的看着她,“公务永远繁冗,不想做都不可能啊。师妹来我这里多日,伤势未能痊愈,为兄也没好好照顾你,有愧啊!”
可顾元渊表情依然很淡,让陈树藩有点尴尬,笑笑说:“唉,师妹的耳疾未好,真是不便呐!”
“陈兄这么晚来看我,有什么紧要的事就直说吧。”顾元渊站在窗前,看得见夜空那一轮半月,在婆娑的树叶上洒下点点月光。月华如洗,可洗得净人心的污渍?
陈树藩咂嘴,想着自己说什么也是徒劳,顾元渊根本听不见。他只好拿起笔来在纸上写了起来。
“京城传言,慈禧留下巨大宝藏,为四方觊觎。师妹被袁世凯追捕也因此而起。传言说,师妹是得知宝藏下落的人,袁陆处处威逼,各方紧追不舍,令师妹无立足之处。
不论此等谣言是否可信,师妹如今已成众矢之的,自身安危堪忧。因此,为兄请师妹安心留下,即便倾尽为兄之力也要保全师妹。”
顾元渊接过信看了几眼,淡淡一笑,说道:“陈兄信还是不信?”
陈树藩呵呵一笑,“师妹这是在试探我呢!”
看了看顾元渊淡淡的表情,他又写道:“我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如果真有这批财宝,推翻袁氏王朝建立新政府也不是难事,可谓改天换日,造福万民。”
“陈兄要是得到财宝,是否就可以招兵买马,扩充军备,傲视群雄了?”顾元渊的笑容不是赞许或者迎合,却是冷讽。
陈树藩脸色微变,摇头叹道:“师妹这是怎么说?我陈树藩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野心家?”
他的书法如行云流水般洒脱,儒雅。但是笔锋中隐藏着一股霸气,虽然极力掩饰,横竖间却锋芒毕露。
“顾老师教诲从不敢忘却,我陈树藩毕生只想为国尽忠,为民效力。如今陕西刚独立,缺粮缺枪,力量薄弱。一旦遭到袁军大举反扑,后果堪忧。若是得到这批宝藏,我们就能购买武器弹药,招募新兵,壮大陕军的力量,更可相助兄弟联军。推翻袁世凯的伪王朝即日可待。”
顾元渊看着这一段慷慨豪迈的誓词,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陈兄治军严谨,韬略过人,令人钦佩。书法刚遒有力,豪放大气,更是名不虚传。这样文武双全的人才天下也没几个,难怪我爹当年对陈兄格外器重呢。”
陈树藩有点挂不住脸,轻轻咳嗽几声,叹道:“请师妹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宝藏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顾元渊仍然欣赏着纸上的书法,看见陈树藩拍了拍面前的桌子,眼一抬看着他迫切的表情,也是叹了口气,“小妹真想助陈兄一臂之力,若是有这批宝藏改天换地造福天下,小妹真愿意这个传言是真的。可惜,传言终究是不可信的,只是道听途说罢了。陈兄何必当真呢。”
陈树藩脸色一冷,还没敛去的笑容僵在脸上。
“哦?师妹这是说,宝藏的事是假的了。”他看见顾元渊的神色倨傲而冷漠,甚至有点鄙夷的意味。
“袁陆一路追捕于你,就是因为这个假的传言咯?”他干笑一声,只得又在纸上写道:“你不相信我这个师兄也罢,既然有人相信传言是真的,师妹更不该抛头露面惹人觊觎,就留在为兄这里,待传言过去了就能安全无碍。”
顾元渊漠然一笑,再看他时眼睛里已经寒意大增,“要是小妹想离开呢,陈兄也要阻止吧?”
陈树藩哼了声气,脸色有点难看,笑容更是勉强,“外面不太平啊,师妹身份特殊,就不要出去冒险,在我这里安顿下来吧。”
与一个失聪的人交流真是很麻烦,陈树藩觉得自己再怎么表现,说些什么,顾元渊的表情很淡漠,好像看一场并不精彩的戏般悠然,并不在意他说话的口气,就别谈话中含义了。
陈树藩苦笑一声,“师妹这耳疾何时才能痊愈呢?纪姑娘走了,为兄真要遍访天下名医咯!”
他背着手来回踱步,像是思虑重重。
顾元渊淡淡一笑,似乎很好奇的说道:“听说附近有座山,陈兄经常前去狩猎,小妹闷在屋里几天了,很想去山上打猎,不知陈兄可答应?”
陈树藩哦了一声,一双细目有掩不住的狐疑之色,“师妹有这等雅兴?”
顾元渊笑了笑,期待他的回答。
陈树藩哈哈一笑,双手撑着腰杆道:“好啊,明日为兄空闲,就陪师妹去山里过过枪瘾!”
渭北护国军已经改编为游击营,虽然装备和兵力与之前无甚区别,但是级别却是低了一级,加上耿直另有任命,带走了一部分得力干将,所以说实力比之前逊色不少。
郭坚看到司令部发来的公函,一记拳头重重的锤在桌子上。
“将军,他们简直就是看扁我们兄弟,不去战场作战,却要我们去剿匪!”一旁的副将情绪激动。
郭坚没说什么,眉头锁在一起。
“报告团座!有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