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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筠如清风般来到她身边,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孔,心惊肉跳。
“我找了很久,一回来才知道你在广慈堂,我听老爷子说你在这里,还好,没来晚。”
元渊抱着文菲雪,失魂落魄的点点头。
竹筠能感受到元渊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栗恐慌,她想安慰,却觉得任何安慰都是多余。
“拿命来!”金俊业的面孔被愤怒充斥,血红的眼球几乎要爆裂,他朝前一抓,抓住陆承武的脖子,杀气铺天盖地的笼罩着惊骇失措的陆承武。
“放开承武!金俊业,你疯了啊!”陆建章也被这番剧变震惊,他举着枪对准金俊业,“枉我对你栽培多年,你今天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就要杀我的儿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高丽棒子,我杀了你!”
金俊业没有回头,他的脸在抽搐,整个人像是被怒火燃烧了一样,恶狠狠的瞪着陆承武,“你,你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杀人?”
陆承武也不是吃素的,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悄悄从腰上拔出一把匕首——
“你敢以下犯上呢,你有种!”
金俊业觉得一股寒气窜到肚子里,也不觉得疼痛,因为他的血液已经凝固。他回过头看了那个白色的人影,抓着陆承武,颤颤巍巍的想走过去,却失去重心,一脚踏空,和陆承武一起跌下屋顶。
段祺瑞见此情状,连连叹息。“这是哪门子戏啊,生生死死的,血腥!”
他恼火的看着陆建章,“你叫你儿子来干什么?看看,看看,这算什么玩意?”他是指文菲雪,毕竟也是袁世凯的女人,你动她干什么?
竹筠见元渊抱着文菲雪不言也不动,脸上如雕像般失去了表情。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是暗暗叹息,蹲了下来查看文菲雪的伤势。她眼睛一亮,急忙说道:
“你,你也别过于伤心了,文姑娘,还有救。”原来子弹打在文菲雪的后背,并没有打中要害。
元渊的表情有些变化,眼睛也动了一下,似乎不太相信她说什么。
不过,她没办法思考什么,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抽走了魂魄,昏昏沉沉的看着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
金俊业站了起来,踉跄着走到元渊的跟前,一把抢过她怀里的人,指着元渊,像头暴怒的狮子在吼叫:“她是我的!你不要过来!”
没有人去追他,他抱着文菲雪拚命的跑着,一边吼着:“坚持住,我带你回家。”
他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肚子上染红的血迹滴落一地。
“菲雪——”元渊伸出了手想抓住什么,但是,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座高山屏障,将那身白色的魅影远隔在万重山之外。
她倒下了,身体的一半被生生抽离。原来这就是生离死别,不是痛苦或者悲伤,而是绝望,是将心里最美好的东西一片一片的毁灭干净。
竹筠感到有什么东西割裂着自己的身心,痛,还是悲,或者哀,已经没法去计较。她此时更加明白了一些事情,却是苦不堪言。见元渊危险,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赶紧朝段祺瑞恳求:“大人,元渊毒性发作了,再耽搁下去,她就没法活了。”
段祺瑞也发现不好,胡子一翘,吩咐陆展鸿,“用我的车送元渊去广慈堂!要快!”
他双手负立,一脸严肃,完全是两军对垒时的战斗做派。腰上的手枪已经打开搭扣,谁敢阻拦,他绝不会手软。
陆承武被踢下屋顶,伤势不轻,痛叫声不断。陆建章顾着自己的儿子,哪里还有心情跟段祺瑞斗法?
一旁的赵秉干紫了脸,眼巴巴的看着徐正邦和贺雨时扶着顾元渊上了段祺瑞的小汽车,扬长而去。车子开动,军警自觉的让开一条路,枪口朝下,没人敢去阻拦。
玄凯看着小汽车消失在去广慈堂的路上,眉头锁在一起。良久,刚刚还腥风血雨的胡同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撤离了此地。他转身看向旁边戴着礼帽的男子。
“徐正邦买好了去南洋的船票,看样子是要送顾元渊去南洋。先生,我们一定要狙杀她吗?”
“埋伏了多少人?”
“十个,都是青龙帮里身手最好的兄弟。”
戴礼帽的男子嘴角露出一些苦笑,“我也不想。想当年我和她还有一段情谊,真是下不了手。可惜,上峰下了死命令,她非死不可。”
“为什么一定要杀她?她就要走了,不是更好?”
玄凯不太理解,原来他以为杀顾元渊是为了铲除袁世凯的羽翼,也为了报仇。现在袁世凯已经死了,金星山的宝藏也沉入地下。顾元渊的存在也不是什么威胁了。可是上面又下了命令,顾元渊必须死。他实在很费解,也怀疑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目的。
“因为,上面怀疑顾元渊的手上有一份绝密的情报,是先生和日本秘密签订的协议。如果她公开这份绝密的情报,先生的大业就会功亏一篑。”
玄凯震惊的看着这个人,“什么计划?”
“割让东三省,日本协助先生统一中国。”
震惊,还是震惊,玄凯感到一股恐怖的力量逼着自己去听明白这个人说的话。
“割让东三省?!分裂国土!”
他咆哮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宋兄弟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割让国土只是权宜之计,东北三省现在苏联人手里,先生以为,将东三省割给日本,假借日本人之手从苏联人手里夺回来,还有机会回到中国的手里。中国国贫民弱,无法从列强手里保存自己国土,只能采取借兵的方式维护自己的主权。等到国家统一,富强了以后,再赎回来也未尝不可。”
玄凯不能理解,惊问:“这份协议怎会到了顾元渊的手里?”
“那就要问问袁世凯了,这个袁大总统终究还是信任她啊!这份绝密情报是袁世凯的情报机构搞到的。而顾元渊是袁世凯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所有的情报都会经过她的手。而且,我们多方试探,顾元渊总是不肯与革命党合作,因此,我们有理由怀疑她,对革命党是抱有成见的。一个新兴的党派是国家的希望,以顾元渊的为人来分析,她不该排斥革命党。是什么理由让她怀疑呢?她是保守的爱国主义者,如果叫她去出卖国土,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因此,我们相信,她对革命党的成见就是因为,她知道这份协议的存在。”
“你认识她这么久,自然有很多机会杀了她,为什么一直等到现在?”
“唉,宋先生有所不知。以前我没有接到这个任务,和她自然不是敌人,而是知己。那时候顾元渊的关键作用是宝藏。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计划有变,当然要审时度势。”
玄凯摇了摇头,“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很怀疑你的身份,程先生?”
“这不重要。宋先生是组织的人,只要服从组织的命令就好了。”来人淡淡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文姐姐还没死,大家先别急。
79
79、救赎 五 。。。
经过紧张的治疗护理,元渊的状况稳定了下来。徐载德调配了缓解毒性的药物交给竹筠,又
交代了竹筠一番,并且严肃的嘱咐儿子刻不容缓,赶紧护送元渊等人离京赴沪。徐正邦直点头说道:“爹!你别着急,我已经打点好了。就是不知道元渊能不能支撑得住了。”
“哼,有我的灵药,她无妨!”徐载德见儿子怀疑自己的医术,更是恼火。“元渊中的是蛇毒,还是外国的毒蛇,非得用这种毒蛇的血清提炼出解药才可解毒。不然,我会把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你?你,根本不懂!”徐老指着儿子,连声叹气。
“是,儿子是不懂,所以儿子不能继承爹的衣钵嘛!不过爹看看,竹筠姑娘倒是可以延续爹的神医妙术呢。”徐正邦看到竹筠正忙着为元渊包扎身上的伤口,动作娴熟仔细,面色认真严肃,真像个女大夫。他不禁称赞。
徐载德沉吟一笑,见儿子看着竹筠的表情那么神往,却是叹了口气。
贺雨时对段祺瑞说道:“在胡同里伏击的人身手不俗,想是帮会的人。大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段祺瑞点点头,“你说。”
“这些杀手是早有准备的,虽然在下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不过依情形来看,一定是革命党的人。大人知道 ,元渊曾经在袁大总统身边当差,得罪了不少革命党人。在下猜测,这些人是来报仇的。估计这一路上,这些人还是会伺机出动,追杀元渊。因此,在下恳请大人派兵护送。”
段祺瑞抹着修剪整齐的八字胡,指了指他,“你说得有理。”
他跨进房间,见元渊已经坐了起来,关切的问道:“师妹,你怎样?”
“多谢国务卿大人相救,元渊感激不尽。”
元渊要下床称谢,竹筠急忙扶着她,“段大人也不是外人,你就别客气了。”
段祺瑞哈哈笑道:“嗯,纪姑娘说得在理。顾师妹别说这些见外的话喽,啊?”
元渊笑意微露,走到桌子旁坐下。
“这些杀手手段毒辣,真是危险啊。没想到在京都重地,在我段祺瑞的眼皮子底下,这些杀手还敢有恃无恐,真是胆大包天!”段祺瑞充沛的声音满是憎恶,又道:“顾师妹,你身子要紧,为兄也不多说,这就派人护送你离京。”
“段大人如今位居国务卿,公务繁忙之际还来为我的事操心,元渊真的过意不去。一切事宜自由徐贺两位仁兄担待,请段大人莫要挂虑。”元渊精神尚可,虽然脸上的气色诡异的令人恐惧,但是她的气度却很平和冷静,对于生死,她真的已经淡然。
而竹筠却感到她的内心深处充满了一种悲怆和凄凉。这一天,她们说了些别绪之情,大概的经过。对视的时候,竹筠发现,元渊的眼眸里有一个影子。
段祺瑞派重兵护送顾元渊几人坐火车去上海。按照计划,他们先到上海,当晚就坐外国油轮去南洋。途中没有耽搁,以免多生变故。
到达上海当晚,几人趁着夜幕赶到黄浦江码头。上海还在大军阀陈其山的掌握之中,段祺瑞的兵力并不能触及这一方的势力,所以,元渊几人是悄悄潜入上海的。
一艘插着英国国旗的油轮停靠在码头,一阵轰鸣的汽笛声响过,蒸汽烟筒冒出白色的烟雾,在探照灯下有种魔幻般的感觉。夏夜,蚊虫在灯雾下飞来绕去,发出嗡嗡声,好似唱着最后的挽歌,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了,在黑夜中,一切都归于沉寂,白天的喧嚣活动,这刻回想起来,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上的事情。
汽车在靠近码头时一个紧急的刹车,停下了。驾驶室内的徐正邦紧张的去看前面,昏暗的灯雾下站着几个人。
“到了吗?”竹筠警惕的打量周围。
“车胎爆了。”徐正邦忐忑的擦了下头上的冷汗。这是一条并不宽敞,但是很整洁干净的水泥马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令汽车爆胎。
“有埋伏。”贺雨时也看到前方的障碍,难免吃惊。
军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些人来者不善。“我请的人还没到,大家小心了。”
竹筠不安的看着元渊,紧握着的两只手被汗水浸透。
“没事。“轻声安慰一句,她眼里的坚定给以她最大的信心。竹筠点点头,却是握紧了身边的长剑。
元渊对徐,贺两人说道:“这些人好像是青龙帮的人,我以前见过。他们的身手不简单,要小心。”说着,她便要打开车门。
贺雨时掏出了枪,一把按住她,郑重的看着她,“别下车。你若出事,我们就白忙了。”
“船要开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徐正邦掏出怀表看了下时间,不到两个小时。
贺雨时看着元渊,正色道:“我先下去!”他是想引出杀手,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说罢,他拉开车门,举枪朝那些人走去。
“你们是什么人?再不让开,休怪我的子弹不长眼睛!”
晃荡的马灯,模糊的光线,在清凉的晚风下,这个夏夜竟然笼罩了一股萧瑟的杀气。
汗水顺着额迹落下,贺雨时紧紧握着手枪,走到了那些杀手的对面停下。
一个戴草帽的汉子首先窜了上来,手中双刀一分,身形捷如飞鸟般扑去,迅猛的朝贺雨时劈去。贺雨时见状,举枪就射,啪啪几声连响,那汉子一面跃开,一面甩出手中一刀,身法之快,叫人惊叹。 贺雨时也有防备,急忙闪避他的飞刀,扬手还击。
贺雨时枪法神奇,几枪发出,那汉子身法再快,也闷叫一声,想是中弹。
但是他的刀飞旋着打在贺雨时的手臂上,贺雨时哼了一声,捂着手臂闪到一旁。再去抓枪,突然,一把钢斧飞旋着砸在他的手枪上,铁器相碰,冒出一串火星。枪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