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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声俯首应诺中,凉国公轻出一口气,诚儿胡言乱语的事儿陛下想来是没听到的,便是日后知道也不好再计较了。君伟诚也是轻出一口气,没想到那贱婢之后真能做出这么好的词,还好宴席散了,他没机会回来奚落我了。可我今晚这脸面算是丢大发了,哼,贱婢之后,下次我···
“襄城侯言行无状,辱及皇祖。凉国公教子无方。你父子自去宗人府领罚。宗人令,依律严办,不得有误!”
君伟诚咬牙切齿着还没思量完,君天熙后续一句冷厉便让他止不住浑身发颤了。凉国公心下一冷,陛下说了“严办”,这般罪名,本公这倒还好说,可诚儿这便是除爵也是可能的啊!他不由得看向了自己尊贵的大长公主妻子。长平也是因这一语苍白了脸色,得了丈夫的眼色,便想求情,可君天熙话一说完,只警告的看了自己这嫡贵姑姑一眼,便摆驾离去了。
跪送天子后,与会众人依着身份高低6续离开了蓬莱岛,得了圣上隆恩,有幸参与皇族夜宴的三鼎甲在这亲贵满岛处自然是落到了最后的。
“许兄,许兄!”眼见得人都要走光了,身侧的许浩轩还凝视着对岸的水榭歌台发傻,榜眼林奇忍不住拉了他一把,“许兄,还看什么呢?”
“嗯?嗯。”许浩轩尤自有些怔忪。
顺着许浩轩的目光看到了歌台,须发微白的状元6达也是感慨,“在下错失了状元楼文会,原以为坊间传言或有夸大之处,没想到翼王世孙小小年纪,竟真有如此惊世才华,真是羞煞我辈啊。”
“6兄所言甚是。那千落盛名在外,她唱歌也果真···”
依着两位同科的感叹,许浩轩回神,千落对逸羽真是动情了吧。想到方才歌台表演的场景,想到那人的风姿,许浩轩的心内有些发空。我这是?不··逸羽视我若良朋,我也当视他为挚友才是。此等卑劣想法,万不该有,万不可有!好男儿志在四方,心怀天下,我既然机缘足够,如今便当全心报效圣恩,报效大华才是!“6兄,林兄,我们走吧。”
君逸羽却是不知退场之后的这如许复杂的,到得后台,千落眼中依旧难掩激动,他也知她是投入得深了,感触甚浓,便是自己不止一次听过奏过“明月几时有”,今番不也有些忘我了吗。不等千落再说出赞赏的话,君逸羽便径自辞道:“千落,今天谢谢你帮我了,个中缘由,改天再说给你,我还有事,现在便先走了。”他今天甩出《水调歌头》,一是因着君伟诚的挑衅,二则是想借着这大杀器免了今后诗词切磋的纷扰,但凭此而来的赞叹之语,只会让他脸热,他却是再不想听的。另则,刚刚一番已是耽误良久了,他受那“但愿人长久”感染,确是更迫切的想去探听易清涵的行踪了。
千落点头,君逸羽言语诚挚,加之眼中隐有的急切之意她看得分明。她虽心下很想与他多待一会儿,可自己受召入宫表演,凡事都有规矩,却是不好与他一道离去的。
不比蓬莱岛勾连湖岸,可由6路回返,此间水榭歌台许是追求雅趣,孤立水中,专为蓬莱岛演乐而设,出入却是得借由船只的。君逸羽离了千落,召了个太监领路寻船,却是身后扑来一阵香风,眼前也是一黑。
领路太监躬身领路,听了动静,发现竟有人冒犯世孙爷,便要呵斥,却见君逸羽勾了嘴角,拿了遮目的玉手,音色无奈中却也带了丝笑意,“净··姐姐,怎么又玩这一招?”领路太监当下便只低头,装作不知。
君逸羽回身,果见楚净初魅惑的容颜。“千落之后,你的表演也快到时间了吧,怎么不去准备,还有空在这?”
楚净初没好气的瞪眼,却也妖媚,“表演什么!你那阙词太好,皇上说意趣够了,散宴了!”
君逸羽一讶,这才知了罢宴消息,想来净初是在后台接了表演终止的消息吧。君逸羽低声一句“抱歉”,原来不止砸了千落的表演,连净初的也砸了啊。
楚净初撅嘴,“你是该抱歉,你说把我们当朋友,对我和千落一样的,怎么你都给她两阙词了,还陪她表演,我这儿什么都没有。”
君逸羽呐呐,“机缘巧合,再说了,你是舞跳得好,我都不会跳,想陪也不成啊。”
“那我下次教你!”楚净初偏头眨眼。
“额,还是算了吧。那个,你不能乱跑的吧,快回去吧,我也要走了。”君逸羽说着便要脚底抹油。
“好了,不逗你了,刚刚听说是襄城侯找你麻烦?只怕有我的原因,所以你别抱歉了。”楚净初扯回了君逸羽,见他眼中疑惑,补道:“上回他去起鸾楼求见我,我乏了,懒得搭理他,便用你的名号打发了他。”
君逸羽失笑,听君伟诚一开始的话,他原以为他看不过自己多少与千落有关,没想到症结却是在净初这。“我知道了,没事,都打发了。你回吧,宫里规矩多,你小心乱跑被人抓住了领罚哦,我也要走了。”
“有你在,我才不信你会让他们罚我呢。”
再一次被楚净初扯住了衣摆,君逸羽微有讶异,“好了,今儿不闹了,我有事,真的得走了。”
“好吧”楚净初低头放手,却是从袖袋中摸出一个月饼,掰开来递了一半给君逸羽,“你那阙词真好。”
接了楚净初半个月饼,听得她微有失落的语音,君逸羽默然。想到今夜中秋团圆日,想到她的身世,她这是?把我当做可以和她分食月饼的人了吗?有着前世的孤儿经历,君逸羽很理解她的心情。揽过楚净初,君逸羽安抚的拍了她的背脊,“说好的,我当你弟弟,不难过,不难过。”
“好了,你不是有事的吗,我没事的,你走吧。”推开君逸羽,楚净初仰头给了他一个明媚的笑脸。君逸羽见了,略有些心疼,却也知这惯用千百面具的女子,此刻是告别那一瞬低迷了。三两口吃了手中月饼,君逸羽道了句“好吃”,挥手作别,“姐姐,我先走了,改天去看你。”
目送着紫袍少年离去,楚净初低头,凝视着手中的半个月饼,心头微有闷意。想到方才窥见的明黄,眸光清寒间,她将月饼送入唇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品着。娘亲,快了!狗皇帝欠的,不光是性命,初儿要让她尽数奉还!初儿会做到的!
118第 118 章
“老三?”君逸羽轻踢墙根;翻墙入得赵秦的东市小院,甫一落地便有人截了上来,顾不得惊讶;他见招拆招,认出了来人的招法;这才出声喝道:“老三,住手!是我!”
“公子?”听得熟悉的声音,赵杉缓和了手底攻击;借着月色辨出了君逸羽,当下单膝跪地,“属下冒犯公子;请公子责罚!”
“哎;老三;起来,是我以为秦叔睡了,翻墙进来的不是,你又没做错什么。还有,说了不许一口一个‘属下’的。”君逸羽将赵杉从地上捞了起来,高兴着忍不住在他胸口轻砸两拳。
老三负责蜀中,前番要他打探师姐行踪的,他既然出现在了玉安,没准是将师姐也找来了。这般想着,君逸羽心头一松,嘴中问着“老三,你怎么来京城了?什么时候来的?我白日来秦叔这还没见你,晚上才来的?”眼神却是打算越过他的肩头寻找易清涵的身影。
久别重逢,再见君逸羽,赵杉也颇为高兴,可听得他的问话,脸上却是现出了愧色来,不等张口,房檐传来了赵秦的招呼,“公子,秋深夜凉,阿三一路赶路也是辛苦,进屋再叙话吧。”
“好,进屋再说。”这般应着,君逸羽与赵杉一道向房门走去,心下却是微沉。他虽然没留意到赵杉脸上的愧疚,可秦叔这院子只巴掌大一块,刚刚打斗的那番动静,师姐若在,必是能听到的,见了自己,也必会迎出来,可如今只见秦叔不见她,那师姐必是不在这了。
青灯摇曳中,君逸羽捧茶静默,听赵杉陈述完始末,他眉头轻皱,“这么说来,老三你在蜀中寻到了我师姐,她原是要随你一同入京的,可快到京城时却不知为何改了主意,如今已不知她行踪了?”
“是,属下寻到清涵小姐时便准备告知公子的,奈何小姐不许,说要在中秋节前入京给公子一个惊喜,属下便只传信给了秦叔。后来小姐变了主意,属下劝不住小姐,小姐许是嫌属下啰嗦,还自行走了。属下找了多日也没能探得小姐的行踪,怕公子和秦叔担心,便先来京城了。属下护送清涵小姐不利,公子···”
听得“惊喜”之语,君逸轻笑一记,师姐再怎么端庄持重,终究只有十七岁,多少还是有些少女心性的。秦叔早已得了他们中秋来京的消息了吗?难怪今儿白天见他有些心不在焉的。
见赵杉又要起身请罪,君逸羽一把稳住了他,只道:“老三你能在蜀中探得师姐的行踪已经很不错了。她是我师姐,她的本事我知道。她若是想走,不拘是用轻功还是用药,你是万万看不住她的。她有心要走,你再难寻得她的消息也是正常。此事,实是怪不得你。”
“谢公子。”
“谢什么,要谢也当是我谢你才是。老三辛苦了,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去休息吧,看你这眼圈黑的,必是赶路得辛苦了。”想到刚刚过招时老三的拳都比平素虚些,想来他必是久寻师姐不得,又怕秦叔担心,这才赶在中秋的最后时刻入京的吧,不然白日也不会不见他了。
听得君逸羽的关切之语,赵杉心下感动,却只老实的应诺走了。公子于他们兄妹,是恩人,是主人,也是亲人。若非公子,别说他们兄妹如今这一身武功和一身本事,想来便是他们的性命也早已经丢在了七年前的冬天。此生,他已立誓为公子效死,万事为公子计,听命公子就好,旁的言语都是多余的。
“师姐她怎么突然不来了呢?莫非是有什么急事?那她应该不会去西武吧?”赵杉走后,君逸羽凝视着桌上灯火有一些出神,也不知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对坐赵秦。
赵秦看不过他纠结,终是出言道:“公子,清涵小姐可知你身份?”
“身份?”看得赵秦的眼神,君逸羽这才领会得他说的是自己女扮男装的事,当下摇头道:“师姐没必要知道,我没告诉她。”秦叔这,若不是上次劝他拿回羽记,他也是不会说的,谁想竟弄巧成拙了,终究是低估了古人的忠义啊,想到这君逸羽又道:“秦叔,我的身份,别说与阿三他们。”他们兄妹与我一起的日子比秦叔还久,若是知道了,还不知要怎样为我死为我活。
赵秦点头,赵杉他们兄妹诚然可信,对公子也是忠心有加,可事关重大,若无万分必要,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自是省得的。
从君逸羽口中确定易清涵不知君逸羽是女儿身,赵秦却是忍不住叹气了。公子顶聪明的一个人,这事儿竟然想不出关窍?
“秦叔,你叹什么气?”
“公子,你真不知清涵小姐的心意吗?”
“心意?什么心意?”
看得君逸羽懵懂的眼神,赵秦止不住摇头,“公子,清涵小姐怕是喜欢你。”
“喜欢我?她是我师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她自然喜欢我。”
“我说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那种!”赵秦这话出口都带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了。
“秦叔说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再说了,我们一起长大,我当她是”君逸羽顺口说到这,“咳咳”两声将“妹妹”吞回了肚子里,转而道:“师姐她必是拿我当弟弟的。”
“我知道,可清涵小姐她不知道啊!公子忘了阿三刚才说的什么吗?清涵小姐改主意前,可是意外在客栈听了公子你的风流传言的。”赵秦私心里视君逸羽如子侄,见他不解,索性说了个透彻,
“公子,小姐她突然不来了京城找你了,只怕是因为吃醋对公子你耍小性子了。”阿三特意回禀了这事儿,怕是连他都看出这因由了,亏得公子他还想不明白。
“怎么会呢?”君逸羽尤自有些不敢相信,随着这几年长大了,师兄们没少调侃他和易清涵,他只当是前世的同学瞎起哄,是半点没往旁的想的。师姐她?最多是对发小的占有欲发作吧?以前熙儿也是不喜欢我和旁人好的,而且不论男女。
“怎么不会?公子见过哪家的姐姐见不得弟弟和别的女人好的?公子想明白这事了想法子解决就好,便别自欺欺人了。”赵秦倒是有些理解君逸羽的心情,身为女子,阴差阳错的竟被另一个女子喜欢,而那人还是她当亲人看着放在心上的,以公子的心性,必会很过意不去吧。只公子这,旁人不知她女扮男装,以她这好皮相好性子再加好本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