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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殿下,明天华朝的太上皇邀请您赏花;也会有很多华朝皇室的女儿出席,到时候希望您能再次向华朝求亲,要华朝的太上皇将敏佳郡主嫁给您。”
“郡主?”
猛戈语中没有“郡主”一词,北胡副使在说到“敏佳郡主”时;换用了大华官话。哈日乔鲁用生涩的汉语;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异国词汇,口气中明显透着疑虑。他不屑学习汉人的语言,虽然在父汗的要求下学了些,但并不精通。
“是的,华朝的郡主,相当于萨切逯的女儿。不过王子殿下大可放心,如果华朝皇帝同意将敏佳郡主嫁给您,依照华朝的惯例,她也会变成公主的。”
“哼!变成了公主也改变不了她是萨切逯女儿的事实。阿斯都毕,你是在蔑视本王子吗?萨切逯的女儿怎么配让我亲自求亲!”
名叫“阿斯都毕”的北胡副使,眼底闪过一抹叹息。猛戈语中,“萨切逯”是部落领主的意思。小王子自视甚高,萨切逯的女儿求着嫁给他他都不一定答应,又怎么会愿意主动向华朝的郡主求亲呢?公主,您选给阿斯都毕的这趟差使,真是难办啊。
“阿斯都毕不敢,王子殿下,这是您父汗的意思,求您别让阿斯都毕为难。若是明天华朝的太上皇不同意将敏佳郡主嫁给您,您就提出想将娜雅公主嫁给他们的荣乐郡王吧。”
“不同意?怎么可能!”哈日乔鲁觉得今日向华朝的公主求婚未果已经是屈辱了,明天向萨切逯的女儿求婚更是屈尊,他的骄傲又怎么会容许华朝再度拒绝呢?若真如此,他毕将不惜一切代价向父汗请命,求他允许自己带领英勇的草原儿郎直入中原,让不开眼的华朝人再度匍匐在大宏的荣光之下,便如他的姑母和姑丈五十六年前所做到的那样。
哈日乔鲁的熊熊战心还没来得及在假想的前提下展开,便因为阿斯都毕的最后一句话而全然转换成了惊讶,“让娜雅嫁给华朝的荣乐郡王?!就是白天那小子?不可能!父汗最疼娜雅的,如何会有这种旨意?!”
“王子殿下,大汗的旨意,阿斯都毕怎敢作假。大汗希望能维持与华朝的关系,而公主体谅大汗的苦心,也愿意为永生天的子民付出。”
“永生天的眼睛,应该永远在草原上看顾永生天的子民。草原上最美的花,为何要便宜那个华朝小子?塔拉浩克的牧草都长得比他强壮!他怎么配娶娜雅!”哈日乔鲁依旧愤愤不平。
塔拉浩克是宏朝的国都,虽然逐水草而居的北胡人并不擅长营建城市,但举国之力的八十年努力,还是让它日渐有了些王城气象。让步给城市,塔拉浩克的牧草自然不会有多肥美。说塔拉浩克的牧草都比君逸羽强壮,足见哈日乔鲁对君逸羽的轻视。倒也难怪,胡人崇尚勇士,谁让君逸羽那白白嫩嫩的模样,让哈日乔鲁觉得“他”风一吹就倒,半点不能与勇猛联系起来呢?
不比推崇武力的哈日乔鲁只在战事上上心,阿斯都毕是宏朝国内为数不多的精通汉语的高级官员,曾多次带领使团,出使大华,知己知彼,他平素便对大华的消息多有留心,听说过君逸羽武艺出众。但阿斯都毕无意为一个异国的王爷辩白,只是说道:“只要王子殿下让华朝将敏佳郡主许配给您,公主殿下便不需要为大宏牺牲了。王子殿下若是不想公主出嫁中原,请务必娶到敏佳郡主。”
在现任宏皇杜那图的数位子女中,哈日乔鲁王子与娜雅公主并不算很亲密。但整个草原都知道,小王子崇敬他的姑母媼敦格日乐公主,连带着对媼日公主养大的小公主那音巴雅尔,也有一些信服和听从,多一些关切和照顾。阿斯都毕这句话,除了想要不情不愿的哈日乔鲁答应明天去求亲,也是想要他对明天求亲的事上心些,能收拢点傲慢,极尽可能的争取到华朝的敏佳郡主,好将娜雅公主远嫁华朝的可能扼杀在摇篮里。想到那双与永生天同色的美丽眼睛,阿斯都毕私心里也不愿意永生天的珍宝遗落中原,即便他知道,提出将公主嫁给华朝那个叫荣乐的王爷,是破坏华朝和西武姻亲联盟的一步妙棋。小王子说得不错,娜雅公主是整个猛戈族的福音啊,该留下来守护两漠草原才是。为了公主,王子殿下明天应该会尽力吧。
“我知道了。阿斯都毕你出去吧,我要歇息了。”
“是,阿斯都毕告退。”瞟见哈日乔鲁青筋暴起的拳头,阿斯都毕想了想,还是将荣乐郡王与西武公主已有婚约的话吞回了肚子里,老实行礼退了出去。看华朝今天的态度,还是想与我们交好的,应该能将敏佳郡主娶回去吧。不到最后一步,公主的打算还是先别提了。若小王子知道公主不惜做平妻也要与荣乐郡王联亲,一旦他脾气上来,才不会听什么离间华朝和西武的计谋呢。
“哗啦!”
阿斯都毕前脚才走,哈日乔鲁后脚就掀了桌子。
“父汗,您到底在想些什么!华朝人就是太久没吃过苦头了,便该用两漠的铁骑,让他们知道点大宏的厉害才是!”
“王子殿下,慎言。”离哈日乔鲁最近的一根房柱后,绕一位面白微须的中年男子,胡人打扮,面貌却是汉人模样。他在哈日乔鲁耳畔用猛戈语低声一句,又提醒的扫了眼房内侍立的下人,
“没事的,他们都是我的奴隶,不可能叛变主人的。”虽然说着“没事”,但是哈日乔鲁已换用了大华官话,“黑风,你对本王子很忠诚。不放心的话,我们说汉话好了。”
黑风眼神一闪,这个小王子,冲动是有,但并不像他表现的那般鲁莽。也是,若真那么简单,他怎么会在北胡众王子中坐大,还那么得他父汗喜欢呢?
“黑风的祖宗说起来也有宏朝人,又出生在南里,说起来本就不算华朝人。若非凉国公,黑风的命早就没了。如今黑风的故主死了,活着只为给他报仇,王子是唯一能帮黑风的人,黑风自然该对王子忠诚。”
哈日乔鲁满意点头,非我族类,反而是有条件的忠诚更可靠。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算是个有用的人,所以他接受他的忠诚。
“王子不想娶华朝的敏佳郡主吗?”状若无意的瞄了眼房顶,黑风如哈日乔鲁所言,也改说起了官话,“敏佳郡主是华朝有名的才女,美貌也很出众,王子别多想,娶回去,只当帐里多了个暖床的女奴就好。”
“咔”
房顶的轻响,隔着殿堂的高度,并不引人注意,哈日乔鲁没有听到,黑风的眼底却闪过了一抹莫名的色彩。
“这我知道,我只是想不明白,父汗为什么这么……窝囊。”哈日乔鲁偏头想了想,才翻出一个可用汉人的词语,表达对自己父汗的不满。又继续道:“还有娜雅也是。照本王子的意思,这么好的机会,便该带铁骑打进中原才是!”
“娜雅公主怎么了?王子不想让她嫁给华朝的荣乐郡王吗?那是大汗的意思,公主也没办法吧。王子若是不想,明天把敏佳郡主娶回去,公主就不用嫁了。”
“不,黑风,你不了解。没有娜雅同意的话,父汗应给不会擅自决定她的婚事。我刚刚想了想,这里面很可能有娜雅的主意。娜雅汉人的书看多了,学了一肚子他们的花花肠子,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这个?黑风追随故主时,了解了不少华朝皇家的事,也许能为王子分析一二。”
“哦?那你说说看。”
“黑风也不知道皇汗和公主是不是这么想的。上次黑风的故主联合了不少华朝皇室中人,起兵反对华朝皇帝,还说华朝的太上皇不是他们太祖的后代,后来故主他兵败死了,华朝皇帝治罪时杀了不少皇室的人,如今皇室里最支持华朝皇帝的就属敏佳郡主的母亲延平大长公主了。王子您知道的,您伟大的巴鲁尔特氏皇汗一族,想稳稳的传承汗位,也需要巴鲁尔特氏部族的支持,在华朝也是一样的道理。如果能把敏佳郡主娶走,和娶走福珊公主的效果差不多,一定能牵制华朝皇帝。”
黑风说得很慢,还尽量避开了生僻的汉语词汇,可哈日乔鲁的官话水平,还是皱眉想了半响才消化了黑风的话,点头道:“有点道理。你再说说,那个荣乐又是怎么回事呢?”
“荣乐郡王啊,王子可知道,荣乐郡王与西武国的灵毓公主有婚约?”
哈日乔鲁牛眼一瞪,“有婚约娜雅还要嫁给那个风都能吹跑的小子?!白白瘦瘦的,一点也不像男子汉!”
风都能吹跑的小子,搅合了我几次好事呢。黑风轻轻摇了摇头,“也许就是因为荣乐郡王和西武有婚约,大汗才打算把公主嫁给他。”
“嗯?我明白了!这是要破坏华朝和西武的关系!”哈日乔鲁一砸拳头,思索出了结果。
“王子英明。”
哈日乔鲁撇嘴,“一定是娜雅,才能说动父皇用这鬼主意。哼!父汗也是老糊涂了,永生天的眼睛,留在草原上替永生天守护子民就好,哪里用得着娜雅这样。”
“皇汗不想和华朝打仗,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王子是两漠草原上飞得最高的鹰,黑风相信王子会在永生天的庇佑下,成为最伟大的汗王。在那一天到来前,还请王子像等待猎物的漠北雪狼那样。等到该到的时候,汗王的宝座,总是王子您的。到时候,王子想如何便可如何了。”
“我明天去娶那敏佳就是了,想华朝不会那么不识趣。”黑风的马屁让哈日乔鲁舒服的眯了眼睛,“黑风,我赐你一个猛戈族名字吧。”
“谢王子恩赐”,黑风匍匐在地,行了猛戈族的大礼。他知道,这意味着自己得到了哈日乔鲁进一步的信任。
“萨赫利。以后你就叫萨赫利。”
“萨赫利见过王子。”
……
从哈日乔鲁房间退出来后,黑风,哦,不,是萨赫利,萨赫利抬头望了眼月下房檐,嘴角的浅笑,意味深长。
屋顶上的耗子,怕你听不懂猛戈语,我还特意用官话帮你再说了一遍,你已经赶着去将消息传给主子了吧。大华宫里那两位会怎么选呢?两害相权取其轻,可这两头都不轻呢。一头丢了便完全失了宗室的心,一头丢了便是与西武离心离德。要不既不嫁出敏佳,也不分出荣乐?若真如此,那位年老体衰、只想安度晚年的宏皇,拉低身段还被拒绝了三次,再是想忍也忍不住了吧,那倒让我省事了。呵呵,总之都是好戏,只看到底演哪出了。有趣,真是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注:北胡人的名字,与职位爵位联系起来时,可能会有一些与名字相关联的简称,如:哈日乔鲁王子 简称 哈鲁王子, 娜音巴雅尔公主 简称 娜雅公主, 媼敦格日乐公主 简称 媼日公主。
媼敦格日乐,见【第2章】
娜雅公主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见【第149章】
黑风,见【第172章】
第191章
毫无疑问,君逸羽醉了。她陪君康舒喝醉了,抑或该说;她被“高兴的准爸爸”灌醉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君逸羽才转醒;头脑依旧昏沉得厉害。她从未如此大醉过,即便是两个月前她不得以认可了与易清涵的婚约;怀着对师姐的愧疚酒入愁肠时,也不曾大醉至此。
恍惚忆起昨晚早早离席的长孙蓉;说是腹内不适的;也不知好些了没有;早孕反应有些太厉害了吧。懊恼的砸了砸脑门,君逸羽嘴角溢了苦笑,想起酒桌上君康舒欢喜若狂的样子,想起君康舒对长孙蓉嘘寒问暖的样子。叔父那么上心,才一天的功夫便连稳婆喜婆都找好了;又哪轮得上我关心;我也没有资格啊;便连喝酒,都只能拿着陪叔父高兴的名义。
越想心口越闷,君逸羽想,许是人的贪心本性作祟,越是求之不得的,越是念念不忘。摇摇头,君逸羽不欲再想,只是一遍遍告诫自己,如今该学会祝福才是,不能再给长孙蓉添麻烦了。
眼角瞟见窗外的日头,君逸羽一惊坐起,陵柔听了里间的大动静,连忙跑了进来。
“少爷醒了?”
“陵柔,怎么没叫醒我,我当值要晚了。”
坐起太急,本就酒意残存的君逸羽,下地后有些踉跄,陵柔连不跌上前扶住了她,“少爷,您再休息休息吧,奴婢派人去给你告假。”
“嗯?没事告哪门子假?”稳了稳神,君逸羽拿了衣服往身上套去。
少爷你这还叫没事吗?陵柔心头一叹,却只道:“奴婢是怕少爷酒没醒全,该头疼了。”
“我没事,前天才休沐过的,又告假像什么话。好陵柔,你快帮我打水来,我这已经晚了呢,能早一会儿是一会儿。对了,水要凉的,我好醒醒神。”且不说君逸羽这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