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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
“净初;我可是在验收之前教你的谦机闪;不是在陪你跳舞,你就不能认真点吗。”白袍少年皱眉不满,不是旁人,正是这小院的主人——君逸羽。
君逸羽的抱怨声入耳,楚净初只“咯咯”娇笑两声,权当作了答复。
忍不住摇了摇头,君逸羽敛眉道:“我可不客气了啊。”话音未落,她木棍向前凌厉一刺,引得楚净初偏身躲避,却是虚招一闪,收棍转身,反手劈出正切在楚净初的玉颈上。楚净初那一躲,恰似成了有意往君逸羽的棍上撞。
“呀!”楚净初手捂颈脖,忍不住撅了撅嘴,“打疼我了。”
“我都提醒过你了。这一招蛟蛇吐信,你大可用谦机闪的第七式远远逃开,谁让你不用的。”
“你又不会真伤我,我干嘛要逃。”楚净初叉腰,理所当然的语气,好像全天下的道理都在为她撑腰。
“你……”君逸羽瞠目结舌,良久才好笑的说道:“我这回没用力,下回若再对你用这招蛟蛇吐信,我保证绝不留手,到时候你若再不用谦机闪逃走,可别后悔。”
“不后悔就不后悔!”见君逸羽让步,楚净初得意一笑,转身往房檐下的水壶走去,丝毫不顾美女形象的坐在了台阶上,“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只教我躲来躲去的功夫?没意思。”说完,楚净初倒了杯水给自己,垂眸慢饮之时,脑海里寻思的却是,“武功还真不错,我比他大了三四岁,可功力这么些年都用忘功散压制着,待得恢复,还不知损耗掉了多少,最多和他在伯仲之间吧。他是神武军统领,总是护在皇帝身边,要想顺利杀死皇帝,怕是得胜过他才行,为保万无一失,到时候,只怕必须得……用毒。”
想来楚净初也该累了,君逸羽并不阻她休息,听她不满,只道:“武艺不是一天两天能大成的,再说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有打不过的时候,那逃得过也好嘛,先练好防身之法不好吗?”君逸羽说出来的话,几乎是翻版了六年前易清涵要求她练轻功的说辞。连谦机闪,也是山贼事件后,师姐特意从灵谷藏书中找给我的呢。想起易清涵,君逸羽微有惆怅,连忙甩开了,对楚净初继续说道:“你又不肯让我帮你赎身,呆在那个地方,学好保身的功夫总是好的。”
楚净初原还奇怪自己为何没有大仇将报的振奋,君逸羽的话引她心潮起伏,才让她有些明白 :我,是有些舍不得这个对我好的人吧。
想到十一年来背负血仇走到如今这一步的艰难,楚净初暗暗捏拳,抛却了心头那一点犹豫。她抬头,娇美容颜笑得魅惑,戏谑道:“荣乐郡王可是连现任的北胡皇帝都揍过的人,有他关照着,谁敢打娇娘的鬼主意?”
君逸羽失笑半响,才正色道:“我不能总在玉安的。”
“知道!你明年就得风风光光的去西武当驸马当皇夫了。以前姐姐不认识你,不也没问题?小家伙,你知道他们给青楼女子赎身都是干嘛吗?你又不能给姐姐当归宿,让你把我赎出来,又让你像打发千落那样,把我远远的打发走?”说到这,楚净初翻了个白眼,“正好千落不在,没人和我争了,姐姐还想趁着红颜未老,靠着花魁的名声找个良人呢。”
君逸羽神情微黯,“我没有打发千落,千落她是自己要走的。”
将千落赎出来后,君逸羽本打算安排她去浙州,与苏宁秀一起切磋琴艺,有兴趣的话还能教赵家庄的孩子们学琴,转移些注意力了也好早些放开哈日乔鲁的事给她带来的伤害,不过千落拒绝了。后来君逸羽受君康舒所托,要羁留玉安照料长孙蓉的身孕,千落去处的安排倒也不着急了,于是她便随着千落的意愿,为她在京中安排了一处幽静的宅院住着。君逸羽原想将焦尾送给易清涵的,但想将要逃婚的自己只怕没那个机会了,没得让好琴糟蹋在自己手里,中秋那日,她便抱了焦尾,准备送给千落当节礼。没想千落不要焦尾,想要君逸羽的玉雪。君逸羽略一迟疑的功夫,千落却已经主动提出要去浙州了。如今两个月过去了,君逸羽接到了赵家庄的回信,知道千落已经在那落足了。
楚净初早前已听君逸羽说过千落的事,感叹道:“千落有傲骨呢,她要你作乐的玉箫,要的是你的情义。绝世名琴你能眼也不眨的送给她,玉雪却有犹豫,她便知道,你终是对她没有情爱之意,就算要来了玉雪,也只是你对她的歉疚。歉疚,她不稀罕,所以便走了吧。”
“我知道。”君逸羽轻叹道:“千落走了也好,早些放下我,才好重新开始。和不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终究不快活的。而且,我也不能……”
楚净初似笑非笑,“小家伙,别说姐姐没有提醒你,只看千落这骨气,她还去你安排的去处,只怕不是要放下你,而是在等你呢。”
君逸羽一怔,良久才懊恼的说道:“怪我当初太迟钝,若是早知道,便可以……”
“早知道便可以如何?”楚净初挑眉,“便可以早些躲开?不让她有喜欢上你的机会?”
“是啊。”君逸羽点头。
楚净初忍不住摇头一句“呆子,有些事情,哪里是躲得开的。”说到最后,她的尾音带上了一丝怅惘,心底也不知为何升起了一抹酸涩。
躲不开吗?
君逸羽迷惑着,想到了长孙蓉,认定古代的女子,是不可能喜欢同姓的,那,千落的事,还不晚。千落她,不知道我实是女子,她不喜欢我,或者说,她喜欢的,不是真正的我。待我脱身,女扮男装的秘密无所谓了,让秦叔把我的真相告诉千落,她会放下的。
打定主意,君逸羽回过神来,才发现楚净初也被自己破天荒的引得多愁善感了起来,她有些过意不去,这些日子,这个喜欢对她自称“姐姐”的女子,已经成了她在玉安最大的轻松。“净初姐姐,不说千落了,说你。你真不肯让小弟帮你赎身?风尘之地寻花问柳的良人,不等也罢,小弟薄有家财,养得起姐姐的,姐姐不在起鸾楼也可以等良人嘛。其实女子也不是非得嫁人才……”
“君逸羽,你对每一个人都好吗?”难得听君逸羽对自己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小弟”,楚净初知他好心,却是突然站起身来,打断了君逸羽的话。她这一句,显然不需要君逸羽回答,不等君逸羽摇头,已盯着君逸羽的眼睛继续问道:“若是有人骗了你,你会对她怎么办?”
“怎么突然问这个?那得看人,看情况吧。”君逸羽说到这,突然一阵寒风吹起,她偏头发现,不知何时,乌云已吹到了头顶,黑沉了整片天空,“不好,好像要下雨了,你是现在回去还是等会儿?天也不早了,还是现在回去吧,这乌云看着,等会雨会很大的样子,别不方便,等我下次休沐,再验收你的谦机闪好了。对了,变天有点冷,你刚刚又出了汗,别回去路上染上风寒了,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楚净初把住君逸羽的手臂,不让他挪步,低头问道:“如果我……”
“少爷——少爷——”
急速而焦急的呼喊盖住了楚净初的轻语,君逸羽转头望向院门,匆匆跑来的,是富贵吉祥中一向最稳重的阿富。
“大事不好了,少爷!二爷被胡人害死了,王爷听到消息吐血了,少爷您快回府……”
“胡说!叔父才说要回京述职的,怎么可能会……”君逸羽不知不觉中将哨棒捏得“咯吱咯吱”响。
阿富磕头,声音中都带上了哭腔,“少爷,是真的,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这种事骗少爷啊,二爷就是在回京述职的途中被胡人害死的,少爷您快回府吧,不然王爷只怕……只怕……”
“嘭——”
哨棍砸落青石板的声音之后,临街院墙人影一闪,院内已没了君逸羽的身影。隐隐听到君逸羽的“争飞!”声,阿富顾不得楚净初,给她躬了躬身,又从院门跑了出去。
俯身捡起君逸羽遗落的哨棍,看着那被生生捏碎的断口,楚净初眼底暗沉,情绪看不分明。突如其来的大雨,铺天盖地,楚净初不闪不避,任初冬寒雨将她淋透。
“如果我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她的呢喃淹没在涛涛雨声里,依旧无人得听。
第201章
“驾!驾!”
大雨突然,路人争先躲避;不多会儿功夫;热闹的东市大道上也没了人迹;这大大方便了争飞。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争飞无需君逸羽多催,瓢泼大雨中;它奋力扬蹄,落入道旁避雨的路人眼中;唯见残影闪过,连雨幕都因之有了一瞬分割,引人啧啧称奇。
“吁——”
“统领!”
东市和皇承区分别在皇城南北,距离着实不近,君逸羽一路快马加鞭,到得家门口时;身体已被冬雨浇了个彻底;牙关微抖,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情绪波荡使然。厚重的冬日乌云笼罩上空,这座一向高大威武的敕造辅国翼亲王府,似都散发出了低靡的气息。停马认出翼王府前整齐行礼的,是便装的神武军士,君逸羽的心往下沉了又沉。这么大的雨天,连熙儿都来了,看来是真的……君逸羽微觉眩晕,下马之时,脚下竟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
“少爷,小心!”
“统领,保重!”
摆手止住了仆从属下的帮扶,君逸羽深吸一口气,这才跨过门槛,匆匆往府内赶去。
翼王府主院瑟瑟跪了一地的太医,翼王夫妇起居的清心小筑里,悲伤的气氛更是凝固得宛若实质。
“哥哥,是天弟对不住你,乳娘为我操劳而死,哥哥为我军旅辛劳、沉疴多年,如今连舒儿也……哥哥,你不要走,大华是我们的,我有太医,有御药房,内库里还有好多灵药……”
“父皇——”从未见过君承天悲伤至此,一代帝王竟然半跪在君承康病榻前,老泪长流,似乎瞬间沧桑了许多。劝抚一唤,君天熙这才意识到,她的父皇如今不是皇帝,不是太上皇,只是一个五十六岁的老人,承担不起一场与挚亲之人的生死别离。
“来人!熙儿,叫太医来!太医呢!太医呢!都来给翼王诊脉!治不好翼王,朕要他们都陪葬!陪葬!”
“天弟,生死有命,别与他们为难。”
“哥哥……”
一声久违的“天弟”,只让君承天伏在君承康榻前,悲恸不能自已。他的奶哥哥,自从他还朝为君后,便一直谨守君臣之别,再未将他称作过弟弟。阔别二十多年后再度听得“天弟”,他知道,这个护助他一生,不是亲兄,胜似亲兄的人,真的到了弥留之际,才会纵许自己失礼。
“人生百年,总有这一遭,早晚的事,天弟,不伤心,哥哥也累了……”翼王虚弱的安抚着这个他护了半生、助了半生的奶弟弟、主子、君王,与此同时,浑浊的眼睛越过君承天的肩头往后寻了开去。
跪坐在榻上侍候君承天的翼王妃,留意到了老伴的眼神,忍泪相问:“王爷,找谁?逸儿吗?”
“父王!”此刻翼王府的大小主子,除了对有孕在身的长孙蓉处隐瞒了消息,在外的君逸羽尚未赶回,其他人都跪在了房内。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君康逸膝行上前。
“逸儿,好生辅助太上皇和陛下。”
“哥——”
“皇伯……”
听君承康交代后事都关照着自己,君承天感念一唤,连君天熙都难免动容。
“是,孩儿知道。”君康逸含泪叩首。
“嗯。”对于省心的长子,除了妻儿的事情上固执,旁的君承康都很放心,“阿羽呢?”
“羽儿还没……”
“爷爷!”君康逸话没说完,君逸羽恰入门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了翼王塌前,“爷爷,是阿羽不好,回来晚了,阿羽给爷爷看诊,爷爷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淋成了水人的君逸羽,全身无处擦手,匆匆甩掉手中水渍,同时内功急速运转,温热了指尖,按上翼王腕口时,她全身一震,只觉寒意从跪地的膝头弥漫而上,凌寒刺骨,让她遍体冰凉。看到外面长吁短叹跪了一地的太医她便知道的,只是不亲手查探她还是不敢相信……生机已绝!原就老病体虚的翼王,得知幼子死讯,悲情之下心血大耗,用尽了最后的生气,即便有起死回生的神药,缺了生气牵引,业已回天无力!
明明重阳时她的爷爷还能为她登高庆生,阖府同欢,她的叔父还在为她千里送礼……不过月余光景便都要阴阳永决,让她如何相信!刹那之间,似乎时空轮转,她又回到了前世的孤儿院,一任黑暗冰寒将孤苦无亲的她掩埋……
“阿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