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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十三年,也就是君天熙被立为皇储的同年,卫国公第四子唐昭入赘皇家与君天熙成婚,次年君天熙生大女儿君若珊,第三年唐昭病故。君天熙依礼守节三年后,于承天十八年再次成婚,这次赘入皇家的是华朝世家豪族潘氏族长的长孙潘佐,次年得子君熙佑,潘佐却也在婚后第三年去世了。现在的“皇夫”孙丰却是君天熙的第三任夫婿,其祖父孙玄是三朝元老,虽然已经致仕,但朝中故旧无数,对华朝朝政很有影响力。孙丰在承天二十三年入赘给君天熙,同年年底得女君若萱。君天熙前两任的夫婿都是十八岁与她成婚,不到二十岁就去世,刚刚升级为“国父”的孙丰今年才十八,民间基于君天熙克夫的说法,又因为孙丰一直身体不好,都觉得他活不过这两年。
古人迷信鬼神命理,君逸羽却是不相信命硬克夫这一套。前世二十年,古代宫廷官场的电视剧没有少看,君天熙两任夫婿的短命,让他直觉其中有蹊跷。君天熙贵为天女又如何,三次极具政治联姻色彩的婚姻已经是不幸了,更有这种克夫的论调中伤她,实在是可怜可叹。至于女皇风流的说法,他心中也不大相信,“寡妇门前是非多”,君天熙不是寡妇,但有过三次婚姻,更能引人八卦,她的身份又不得不与朝臣才俊们多接触,有些什么风言风语,也是正常。再者,前世资讯发达,富婆富女的风流韵事也没少听说,在君逸羽想来,君天熙只要能做得好这个皇帝,就是真的风流,又与他人何干?男子的三妻四妾都视作理所当然,对女子却是百般禁锢,古代这“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论调,又有个什么道理。
回想着记忆中的君天熙,君逸羽有些为她难过,那般骄傲天成的少女,就跟熙儿似的,又怎么会风流。唉,叶琳熙,君天熙,都是熙儿,还真巧,心性也有些像。便是这些无聊者在这黄口白牙的嚼舌根,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承天十三年上元看到她时,她一个人躲在御花园哭,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她都变成皇帝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身边的丈夫走马灯似的换,又坐上了最孤独的位置,本就是个冷清的人,到如今,唉!也不知道成了什么模样。小时候她对我一直挺好的,可惜她好像挺忙的,见面的机会不是很多,走的时候都没机会和她好好告别。对了,她对那时那个小唐大人是不满意的吧,成亲的时候脸跟个冰块似的,比平时还冷,可是后来怎么会有个女儿呢?许是古人的观念和我不同吧,不懂······
君逸羽饭菜吃饱,该听的也听得差不多了,能想的也想得差不多了,便唤来小二会账,随手给了他一钱银子的赏银,径自牵马离了悦来客栈。
因为牡丹节的缘故,洛城的各个客店大多已经客满,君逸羽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一家比较满意的客栈住了,就这,还是多花了几倍的价钱请人让出来的房间。好在君少爷还真不缺钱。
君逸羽安顿下来之后,本想是歇息一天,顺便看看洛城了,就继续赶路,却又听说后天就是牡丹节,心中寻思:“洛城中客店万千,都住了个满,多是为这牡丹节来,想来一定非同一般。我既然已经到了洛城,不去看看,倒真是对不住自己了。”他一人上路,也不急着这一天,索性多住一晚,来见识见识名满天下的洛城牡丹花会。
君逸羽本就是一个热爱美景的人,尤其顶着前世的灵魂活在今生,总有格格不入的感觉让他并没有想创建什么功业的心思,走一步是一步的,更多了些寻访美景的心思,甚至打算来个世界旅行,做一个彻彻底底的看客。
两天后,洛城牡丹节的日子,一个明媚的春日,是个赏花的好日子。君逸羽来到古代,早已经习惯了早起,今天自然也不例外。卯时起身梳洗,客栈中不好练武,君逸羽只盘膝吐纳了半个时辰,就出了门来。
才刚刚辰时,洛城中却是早早的热闹了起来。君逸羽用完早点,出得客栈,也不用问路,只随着三五成群的人流就到了城东的荟芳园,便是洛城牡丹节举办的地方了。
说是牡丹节,其实也就类似前世的花展。君逸羽只是冲着前世听说的“洛阳牡丹甲天下”的名头才来凑凑热闹,对牡丹的品种倒是不太了解,他只是闲散的走在荟芳园内,看看花开得极为繁盛美艳的各色牡丹,偶尔混迹在人群中听人对展出的牡丹评头论足,倒也颇有几分趣味。
洛城花开,满城共赏的祥乐氛围不知不觉的感染了君逸羽,十多年古代生活下来,他也多了些这个时代所特有的风雅浪漫,见左右无人,想起了前世耳熟能详的吟诵牡丹的诗句,不由得淡淡开口念了出来。
“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
颖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
······
牡丹花品冠群芳,况是期间更有王。
四色变而成百色,百般颜色百般香。
······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
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20第 20 章
“兄台好诗才啊!”
独自走在原汁原味的古典园林里,随意赏玩着千姿百态,各有春秋,各色各种的牡丹,漫诵诗句的君逸羽颇有几分舒心惬意,原就闲散的脚步变得更加闲适了。突兀听得话声,他也不惊,原就是大众的牡丹节嘛。他只淡淡投眼去看,却是身侧的檐廊中绕出来一位青年男子。他面容年轻俊朗,望之不过二十,一身玄色锦衣华贵但不张扬,配上他手上轻摇的纸扇和脸上真诚的笑容,颇具几分翩翩公子的风彩,引人注目,却又不招人讨厌。
“公子谬赞,这诗不是我写的。”君逸羽本只是喜欢国学,兴致上来了才念了几句前世喜欢的诗句来聊以自娱,没成想却被人听了去。他没有剽窃诗句扬名的心思,再加上面前这位锦衣公子观之可亲,也不想平白让人误解了去,于是出言否认。
“兄台一路走来,随口就是七首前所未闻的牡丹诗,还俱是可圈可点的佳品,许某听了是佩服得紧的,兄台又何必过谦。在下洛城许浩轩,敢问兄台高姓大名?”锦衣公子收了折扇,拱手一揖。
许浩轩,豫州刺史许世谦的公子,祖上也是累世为官,系出名门。许世谦为官清正,颇有官声,有一妹是当代卫国公唐劭的长子唐晖的正室夫人,虽则唐晖早死,但许氏并未改嫁,而是一直在国公府抚育独女。许唐两家,也因此并未段了姻亲,反而交好异常。许家也借着卫国公府唐家的东风在华朝官场上顺风顺水。许浩轩是许世谦的独子,长像俊朗,颇具文才,性喜交游,贵为刺史公子却没有一丝纨绔气息,颇受时人称道,人称“洛城第一公子”,在豫州很是有一番名气。
许浩轩喜欢牡丹,洛城是豫州州府所在,他随父到任,常居洛城,洛城牡丹节他见过多次,但从未有错过的道理。这次他在兴致勃勃的赏花时,却听到有人随口就吟了七首牡丹诗,诗句虽然不是妙绝的极品,却也都算是难得的好诗,让他有心结识,这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君逸羽本就是个懒散的人,原就是陌生人,解释过了,人家不信,他也就听之任之了。他见许浩轩的衣饰,就知道他出身富贵,但为人谦和有礼,又语出真诚,让人观感极佳,听他问起姓名,君逸羽本打算自报名姓,但考虑到“君”是国姓而非大姓,他不想张扬,便说了前世的名字:“叫我赵羽就好。”
“原来是赵兄,在下这厢有礼了。赵兄想必不是豫州人氏,是专程为洛城牡丹来的吗?”
“哦?你怎知我不是豫州人?”
“实不相瞒,家父是豫州刺史,豫州的才俊在下多少都是知道的。赵兄高才,若是豫州人氏,没有不知晓的道理,故此才大胆一猜。”
“原来如此。”
······
许浩轩与这俊秀的少年交谈,看他衣饰简单,与刺史公子却相交不卑不亢,让他很是喜欢,大有一见如故之感,于是以东道主自居,毛遂自荐的引君逸羽观赏牡丹。
君逸羽可算是见识了古人一语投缘就像个狗皮膏药粘上来的事了,想现代邻里对面不相识也是常事,又哪会有这种事儿?他倒无甚反感,甚至对古人这种淳朴和诚挚略略有些喜欢。反正他本就一人闲逛,怎么都无所谓,再加上这位名叫许浩轩的男子让人感觉真诚可亲,他也就随他,最多当是多了个免费导游。
许浩轩的确是一个好导游。“御衣黄”“白雪塔”“青龙卧墨池”,一个个的牡丹名品他说来是如数家珍,再加上些与牡丹相关的趣闻,给君逸羽的牡丹会一行添了不少色。若不是见他一身锦衣,又自报家门是刺史的公子,君逸羽都该以为他是个爱牡丹成痴的花农了。
许浩轩“洛城第一公子”的名号也不是等闲人奉承来的虚名,赏花之余间或片语交谈,不经意间的引经据典,谈古论今,已经颇显才华了。让君逸羽暗自点头。
许浩轩从小受父亲影响,家学渊源深厚,加之心系天下,交友广阔,刚及弱冠,却很是博学多才。许浩轩平素也是颇为自负才学,可与这少年半日闲谈,却是不得不心生佩服。
君逸羽有着前世的记忆,现代的发达咨询让他的眼界本就不小。今世娱乐匮乏,他广泛学习各种技艺之余,也爱看书打发时间。灵谷十年,他更是将灵谷的几百年藏书都翻了个遍,算得上是博古通今,涉猎广泛。前世的灵魂,今世的积累,让君逸羽纵论古今天下,广博之余,更为难得的是他不拘一格的时人难有的独到见解。如此这般,别说许浩轩了,他这小少年大才华,任谁知了都会称赞天才。
眼看天近午时,君逸羽与许浩轩相谈甚欢,正准备寻个酒楼,把酒再叙,却有一个青衣小厮寻了过来。
“少爷,老爷差奴才来寻你,要你速速回府。”
“哦?知道了。”许浩轩挥退了小厮,又对君逸羽说道:“赵贤弟,你也听到了,我父亲召我回府,今日怕是不能和和你喝酒了,愚兄实在是抱歉。不知道贤弟你在城中落脚在何处?莫不如随我回府,愚兄也好一尽地主之谊。”
“呵呵,多谢许兄好意,在下心领了。我只是途径洛城,顺道来看看牡丹,眼见着就要走了,只能辜负许兄好意了。许兄只管回家,我这就告辞了。”
“哦?不知贤弟要去往何处?何时起行?愚兄也好来为你送行啊。”
“我将往京城,孑然一身,起行却是随意,也许今天,也许明天,就不劳许兄相送了。我的家世现下却是不好说与你,还请见谅。今日多谢许兄陪同了,若是有缘,来日自有再见之日,我们就此别过。”
“好,你我一见投缘,贤弟肆意洒脱,愚兄自然也不效女儿态。想来贤弟家世必有不凡,相交贵在交心,贤弟无须如此。此去帝都安城有近八百里,贤弟独自上路,望多保重!但愿能如贤弟所言,你我能有缘再见。”许浩轩与君逸羽相交甚欢,刚刚相识,就得别离,他的话虽慷慨,但声音中却是透着不舍,眼看着君逸羽转身走了,又忍不住喊道:“愚兄不知道贤弟的仙乡居处,贤弟若是有暇,改日一定要来洛城的州府衙门找我!”
君逸羽是第一次与人萍水相逢,君子相交,有感于许浩轩的真心以待,他也是颇为感动,但他本不是磨叽的人,只默默将这份情谊记在了心中,摆摆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君逸羽心性自由洒脱,离别也不以为意,想他前世和叶琳熙朝夕共处十八年,到大学分隔两地,离别时也不过一个拥抱就再不留恋。前世通讯发达,他也是不理解古人因为路途不便,重逢难期而愈发沉重的离别感伤之情。不过他心中很是为新结交了许浩轩而欢呼雀跃。以往他小,便是认识了人也放不到对等的朋友位置上,这可是他今生交的第一个朋友!
别了许浩轩,走出荟芳园,走在洛城的大街上,却是没了园中的热闹芳华。
繁华之后,更添落寞。结识了新朋友,雀跃之后,君逸羽不由自主的想起的前世的挚友叶琳熙。
她们都被抛弃,因为遇见了彼此而有了依靠,有了牵挂。从孤儿院到小学,到中学,她们一起走过了所有的路,酸甜苦辣,分享了所有的心情,及至大学分别,也有日日不断的电话和短信······君逸羽一时有些恍惚,他一步不乱的走在洛城的大道上,灵魂却是陷入了不知属于时空中哪个位点的前世,脑海中如电影放映般是与叶琳熙之间的一幕幕。前世二十年,她们一起有过那么多或黑暗或阳光,或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