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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芳踪gl-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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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罢,又以一种探究的目光去注视对方,直到盯得式云简竟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花慕容瞅着这俩人不对劲,抢口道:“又说送我们出去,这下可好,跌的更深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又受了重伤,咱们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楚大哥是为我才受伤的,怨不得他。”式云简开口说罢便又觉得不妥,人家又未尝问自己解释自己这么出口岂非太过?
  楚令并未瞧她,而是望着上方。有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形飞过,与夕阳互相映照,倒颇有旧时文雅之风。不免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笑自己太过愚笨,竟然有人在身后也浑然不知,才招此大祸。
  又或者——
  根本就不该救这两人,自己和青戒在墓中相守岂非绝佳?
  “楚令你听见没,若不是云简妹妹与你说情,我定不饶你。没本事瞎吹牛掰什么掰嘛真是,害的老子受苦……”
  他是见楚令没甚好本事,才越发的不尊重起来,言语之间,隐约有一种轻蔑味道。
  “休息一晚,我们直接下到底部,沿流而出。”
  楚令语毕,盘腿坐在一角。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乃是斜坡侧边一个凸起巨石,因这巨石阻挡,才不至于将这些人一直滚落到谷底。背倚着巨石,三个人并排坐着。花慕容在左,楚令在右,式云简自然便是在两个人之间。
  式云简省了省鼻子,夜幕降临之后,山区的气温骤降,寒冷侵袭而来。她原本就穿的少,这下便更冷了,曲着腿抱住自己,心想这样或许可以暖和些。余光瞄向身侧的楚令,见她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平稳,心想此人必定修为甚高,就连自己父亲在一剑刺入心脏之后也需修养半月,可此人却在一天之内便恢复,实在不简单。
  “很冷吗?”楚令忽而开口,下了式云简一跳,慌乱摇头刚想答“不是”话开口却变成了,“我没偷看你。”
  楚令默然。
  睁开眼解开外衣,一手递给身边的人道:“盖上吧。”
  “不行,你身子弱。”说罢便要还她。
  “无妨,我在这墓穴中已守候几十年,身上所受寒冷比这冷上千倍万倍,不曾有事。”楚令侧首,借着月色,棕色瞳孔中有着一丝凄迷之色。“谢谢你照料我。”
  式云简先是一愣,继而大大方方笑道:“楚大哥不必客气!”
  楚令听了又闭上了眼,摆出一副冷峻模样。
  式云简不知哪里惹到了她,悻悻的缩到楚令给的外裳里,慢慢的竟然闻见一股悠悠的香味。这是一种女儿家才有的香味,没想到楚令这个男子也会有。
  式云简闻着这一种莫名的安神香气,渐入梦乡。或许是真的太疲乏,不一会儿便靠倒在楚令的肩上,楚令被她一触,又清醒了过来,扭头见式云简靠在自己肩头,本欲推开,但瞥见她脸上幸福满足的表情,不禁心念一动,任由她继续靠着。
  花慕容的手悄悄的朝着式云简探了去过去,如此良辰美景,佳人在旁,怎能安之若素平白去做那柳下惠?前段日子是忌讳楚令,但眼下看来这位仁兄也无甚好本事,况且只是吃一下豆腐过把瘾而已,又非污损人家清白。这样想罢,便将今日照料之恩撇下,仗着色胆包天想要去探式云简的裙边,却不想手才探去,便有一个钻心的疼痛席卷而来。
  “哎呦!”花慕容大叫抽回手,一看,上面竟然肿起了一个青色小包。
  “怎么了?”式云简揉着眼睛回头问。
  “花兄小心,此处既是山野,定然有不少虫蚁,看你这样子恐是被有毒的咬了。但见你此刻还能叫唤,想必是无碍的小毒。”楚令开口道。
  “真的?你可别蒙我。”花慕容有些不安心,但事已至此也无从选择,只希望那街角老算没算错自己的运程,依照他的预测,自己当是天命,哪能就此离世?如此安慰罢了,总担心小毒虫再咬,便专心盯着手背,也无暇再去想猎艳之事。
  “真的会没事?”式云简问楚令。
  楚令摇头道:“信我。”
  “嗯。”式云简微笑,实在抵不住困意便又如梦。
  楚令见他们都安分了,才松了一口气,悄悄将左手收回,松开,一根银色的针在月光下一闪而过,跌落到稍远处的青苔间,顿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昨日准备考试,今日被这考试给打击了。。




☆、第五章

  经过一夜整顿,三个人清晨便踏上了归路。
  匍匐在倾斜的岩壁上,慢慢往下挪移,幸而下方比较平顺,不多时,三个人便下到了谷底。只见一条清澈小溪缓缓在面前流过,两岸绿草如茵,更是有几朵小花招惹到了色彩斑驳的蝴蝶,围着花朵恋恋不舍。
  “呀,真美。”式云简首先跑了过去,伸手便去采花。
  “你等等我。”花慕容虽然对这些“野花”不甚感兴趣,但对此间一朵“花”却是分外的上心。
  楚令站在原地没有动,扭头顺着溪流流去的方向望去,不知又在思量什么。
  “楚令你看,这朵花是蓝色的!”式云简兴奋的捏着一朵花,高高举起,以便让这边的楚令瞧见,却不想楚令一见这话,原本不太好看的脸色越发的深沉了。
  式云简皱皱眉头,慢慢朝着楚令走了过来。
  “你怎么了?是否伤口裂开?”
  楚令摇头,背过身去,遥手指向这条溪流尽头道:“顺着下去,必然有人家。你们走吧。”
  式云简听了,心下落寞。又抬头看着楚令,见对方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舍,叹了一口气,回头对着花慕容道:“花大哥,我们走。”
  花慕容乐意至极,急忙应允。
  “好。”
  楚令以目光送别这两人,方才她也想提醒式云简提防花慕容,但又一思索自己此番已经平白热了些许麻烦,多一件事不如少一件,况且,就算是自私也罢,她自己也自顾不暇,何尝又有能力管顾他人?
  这位式姑娘的造化,只能全凭她自己了。
  见他俩走远,楚令仰头望着这高高低低的岩石,又想起之前式云简让自己所看的花朵,那俨然就是花湮——几十年前自己为了青戒而强行在哀牢种植的花朵,想来也是天意,它本就不适宜在哀牢生存,自己逆天而行,结果却是什么?
  青戒还是离开了自己,而自己只能守着她的陵寝,等到她千年之后醒来,迎接另一个自己的到来,那时候,什么都会灰飞烟灭,包括她自身,永远的消失于这个世界中。
  楚令再没有去看那花,而是迅速回到了墓穴前。见门口碑文斜倒,顿时失色大惊。
  有人闯入?!
  她急忙启动机关,过了甬道,见到了那一堵以自己之血订立契约的石墙,在这之后,便是青戒安睡的地方。
  不可能,不可能有人能进入这里,这里可是只能凭借自己的血液才能打开的石门,除了自己和千年之后的楚令,没有人能够进入这里!
  她这般安抚自己,却又实在不安心,于是以己身鲜血重启了这扇石门。在石门上升的尘土之间,她依稀瞧见了属于青戒的陵寝,她还好端端的放在原处。轻轻松了一口气,楚令正要进去,却不想一道冷光闪过,一个冰冷的物体架在了自己脖间,稍稍一动,这东西便会划破颈动脉让自己流血过多而死。
  “我该早知有人会来。”楚令淡淡道。之前在山坡之上就该察觉到,那人不单只为了式云简,恐怕真正的目的在于陵寝之内。“你刺我剑我既往不咎,此番前来又为何故?”
  那人似为楚令这随然的语调惊吓,却又强装镇定,毕竟自己稍稍一动手,对方便会瞬间死去,想到此处,也是长了几分的底气,压低声音道:“说,哀牢宝藏在何处,这里侧是否有机关?”
  楚令冷哼一声。
  “你笑什么?”脖上的剑又动了动,擦破了一些皮肉。
  “我笑你无知。此处根本没有什么哀牢宝藏,哀牢王子当初乃是匆匆下葬,在此之前哀牢已经为汉所灭,所有珍宝尽数被汉宫夺去,试问还有甚财宝留下?”
  “你胡说,柳夜虽然是败军之将,但她又投奔元夕公主做了驸马,破了匈奴大庭又怎会没有宝物留下?!”此人显然是有些激动,语调也渐渐的上扬,意图以大声的音量增加底气,却不知这样倒更加增加了些许心中的焦虑。
  “言尽于此,姑娘你好自珍重。”楚令不想与她再多废话,于是轻轻捻住宝剑,瞬时断了剑尖,也便化解了方才困境。“你也是一时情迷,我不怪你,走吧。”
  那女子一愣,见自己剑断了,索性扔了。那剑落在岩石做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你是何人?”她抬头问,眼里发出危险的光。“你又为何对这些事情了解的如此详细清楚?”
  “我只是一个故人。”楚令不想与她多废话,这几日已经有不少人打扰了清修,她只想和青戒两个人静静的呆在这地底,难道这小小的愿望都不得达成?上天为何要这许多磨难,让这想要安息之人得不到安息之处。
  青戒,看来我们的磨难还未结束。但我也会守护好你,一如既往,等你千年之后醒来,那时候,我便功成身退。
  楚令缓缓走到属于青戒的陵寝前,望着那一副棺椁,站的笔直。
  在这里,沉睡着她最爱的女人。
  她抬手去抚棺椁上刻画的纹路,似是能触碰到对方一般,纤细的手指慢慢在上面流连,已经全然当那闯入者不存在。
  那女子气急,她已经在无形中被此人羞辱。恼羞成怒之下,冲了进去,手按在青戒棺椁之上,愤愤道:“那些宝藏一定在这里,我不会让我多年的心愿落空,这不可能!”
  楚令凌厉的眼神一扫,脸色严峻。
  “你放开她,不允许你碰她。”
  那女子一愣,见对方不像是开玩笑,忽而释然的大笑起来。
  “我知道了!宝藏一定就在这棺椁之中,这里有十二具棺椁,一定就有十二处宝藏,而你手下这里定然是其中之一。”
  “我再说一次,不许你碰她。”楚令垂着头,手捏成拳头,指节开始泛白。若再等一刻,她必然要出手。却见那女子装束,竟然与式云简如出一辙。
  “你和式云简是何关系?”
  “我与她毫无关系。”那女子答。
  楚令默然,心想此女心狠手辣,明明和式云简关系不浅,却狠心伤害她性命,若不是自己替式云简挡下一剑,只怕她此刻已然死去。不如我替她除去这孽障,以防止此女再毒害他人。
  想罢,楚令正欲动手,却又一个心思闪过。
  自己已然决定不管这世间俗世,又何苦伤人性命?式云简也罢,此女也罢,都未尝不是人命,自己若伤了她,岂非和那匈奴人抢走青戒伤害青戒一般?
  “你快走,否则我定然不饶你。”
  那女子岂能善罢甘休,冷然一笑道:“我陆云梵偏不信邪,若你能除我之前便除了,何苦这般劝解?”她趁对方不甚注意,手悄悄挪移到了棺盖下方,试探了一下,果真这盖不曾钉住,只凭借着重量压紧而已,凭借自己修为,定然能一下子掀起,到时候见到其中财物,也就不由得他狡辩。
  “你想干嘛?!”楚令大惊失色,明见到她的打算却来不及阻止。若是被她开了青戒棺椁,那么青戒,她的青戒便会——
  “住手!”一声声嘶力竭的呼喊回荡在空荡荡的地下墓穴中,楚令绝望地跪坐了下来,双膝上的疼痛远远及不上心里的伤痕,就像是有一千根细针扎入心肺,顿时扎的她千疮百孔。这痛,比之前那一剑不知道狠上多少倍。
  楚令只觉得心一下子便落得空空荡荡,一瞬间,脑海中空空如也。
  青戒,我的青戒……
  “我要你当我的王妃,你可乐意?”
  “青戒不愿。”
  “为何?”
  “我只想要自由。”
  “青戒……”楚令忽而挣扎着站起,跪着爬到了青戒陵寝边,望着里面越渐发黑的骸骨,越发紧张起来。忽而抱头声嘶力竭咆哮。
  “青戒——!”
  我一心只想你安寝,等你千年之后醒来。却不曾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念之仁与你造成了如此浩劫!青戒,我将你密封,若非那人开启你陵墓你的骸骨便会逐渐变成淤黑,你便再也无法恢复!
  是我,是我对不起你!
  陆云梵何曾见到这般情景,心里也是一阵紧张。见楚令一人在棺椁前痛苦绝望,也是一阵哆嗦。尤其是见那陵寝之中并非自己一心所想的宝藏,也失落了许多。
  “只不过是一副骸骨,你哭的如此作甚?她不早已死去,你守着她哭作何?”
  语毕,楚令猛然回头,对上陆云梵的视线。后者在那一瞬,竟然有些腿软,顿时动弹不得。
  这是怎样的一种愤恨的眼神?!与那地狱修罗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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