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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斌良觉得宁静的话说得也对,看来,赵书记确实过问了自己的事,但自己确实和他不认识啊。想了想,摇摇头说:“即使他过问我,也是从别的渠道了解的情况,和我本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宁静:“可这起码说明,赵书记已经知道你这个人,并且对你有好感,在这个时候,你不找他又找谁呢?何况你又不是向他要官,而是辞官,找找他有什么不行呢?你呀,哪点都好,就是对领导有点偏见,领导也是人,而且,也是好人多。不要忘了,我爸爸曾经是市长,他难道不是好人吗?你要再抱这种态度我可有意见了!”
李斌良被说动了,但又无奈地一笑:“就算你说的对,可我怎么和赵书记联系?地委离咱市好几百里,我总不能闯进地委大院说,‘我叫李斌良,找赵书记谈一谈,我不想当什么副政委,你给我说句话,告诉他们别提拔我’呀!”
宁静笑了,慢慢把手摊开,露出一张纸条:“我帮帮你吧,这是赵书记的电话号码,给你!”
李斌良奇怪地:“哎,你怎么有赵书记的电话号码……”
宁静没有回答,她站起来向门外走去,连头也不回。把李斌良的呼唤置之脑后。
李斌良望着宁静把门关上,收回目光,落到手中的纸条上。上边有四个号码,有赵书记办公室的、家的,还有手机和传呼。
她是从哪儿弄来的?
没时间细想。李斌良望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呼吸有点急促起来,他竭力平静了一下,慢慢拿起电话。
经过考虑,他没有拨电话,而是打的传呼,并要求传呼小姐打上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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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斌良,不知您认不认识我。我有重要的事想和您谈,如果您有时间并有兴趣,请回话。”
回话出乎意料的快。李斌良在看着表,原以为等上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可刚过了不到一分钟,电话就响了。他一把抓在手中。
电话里响起一个和蔼的男中音:“您好,斌良吗?我是赵民生啊!”
李斌良一时愣住,想不出赵民生是谁:“你是……”
“对,我是赵民生,你刚才传我了?有什么事?”
是他,是赵书记,地委赵书记。
李斌良忽然觉得眼泪要流出来了。
想不到,赵书记这么快就回话了,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平易近人,他的声音这样的亲切,还有他对自己的称呼:“斌良……”好象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一时间,他反倒不知说什么才好?
赵书记好象猜到了李斌良的心理活动:“斌良,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被我这地委书记吓住了?据说,你是不怕官的呀!”
李斌良勉强镇定下来:“不不,赵书记,不是……我有点事,实在想不通,有人建议我跟您谈谈,请原谅我的冒昧。不知您忙不忙?”
“要说不忙那是假的,可听你说话是我的责任和义务。我想,你一定有十分着急的事,否则也不会传我,所以再忙我也要给你回话!”
李斌良心头热浪打过。
赵书记继续说:“斌良,你有话就说吧,不过据我所知,你的问题已经解决,难道又有什么新问题吗?”
李斌良告诫自己要镇定,赵书记很忙,不能耽误他太多时间,尽量有条不紊地把自己最近的遭遇讲了一遍,特别提出,自己不想当副政委,要求继续留在刑警大队。赵书记听完感到意外:“哦,原来是这事,真出乎我的意料,给我打电话要官的倒不少,给官不要的你可是第一人。你可要想好,年轻人,这关系到你的前途,我看,你还是听从组织决定为好!”
“不不,”李斌良急忙说:“赵书记,请你理解我,我真的把当官看得很淡,我只想做我喜欢做的事,何况现在我手中正有个大案办到关键时刻,要是不拿下来,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宁的……对了,这案件你听说了吧,是个系列杀手案……”
李斌良把案件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赵书记听得很认真,不时还“哦哦”地应答着。听完后才说:“闹半天,这案件这么严重,我也听说过,可他们汇报得轻描淡写,我还以为是一般的杀人案呢……看来,你的要求有道理,应该支持!”
“那太好了,”李斌良为赵书记的话所鼓舞,说话也大胆了:“赵书记,就请您向我们市委领导说一下吧,我感谢组织的重用,可现在不行,如果实在要提拔,也要等案件破获之后,杀手抓获之后,行吗?”
赵书记:“行不行我还不好说,因为你不是地委管的干部。不过,我可以向你们市委建议,最后什么结果我不能向你保证!”
按理,赵书记的话说到这份上,实际上已经表明了态度。李斌良虽然不归地委管,但,地委书记的话,哪个能不听呢?可李斌良思虑太重,一时没反应过来,着急地对话筒叫起来:“赵书记,请您一定为我好好做做工作,一定办到。我也不知你怎么知道我的事的,反正大伙都说你是我的后台,我不需要你当后台,可我只是求您说句话,帮我辞去这次提拔,您应该能做到!”
赵书记笑起来:“怎么?我是你的后台?那好吧,你也别推辞,就把我当后台吧,我愿意做你这样年轻同志的后台。这回,你不让我当这后台还不行了呢!”
李斌良的心头再次打过热浪,倒不是为了赵书记要给自己当后台,他知道那是玩笑。使他感动的是赵书记的平易近人,是他对自己无保留的信任,是对自己的支持。他把声调变轻了:“赵书记,我真的感谢你,非常感谢你,你可能想不到,你的支持对我有什么样的意义……赵书记,我自认是个正直的人,也想做个正直的人,我觉得,你也是个正直的人,正直的领导……”
李斌良说不下去了。赵书记的声音也轻下来:“斌良,我也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对我的评价。我觉得,世界上没有你这个评价更让我感动的了:‘正直的人’。是的,我确实想做个正直的人,到底做得如何,自己也不知道,可我确实是努力凭良心和党性做事的。在这里我要提醒你的是,做一个正直的人很难,很难。相信你已经有所体验!”
李斌良的眼泪终于流出来了。他没有回答赵书记的话,也不需要回答,他感到,两颗心是相通的,如果他不是正直的人,就没有这样的体验,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赵书记的话又传过来:“好了斌良,你知道我很忙,今天开了半天会,又跑了几个地方,天也晚了,如果你没别的事我想休息了!”
“这……”李斌良清醒过来:“对不起赵书记,打扰您了……不过,赵书记,我再问您一件事,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怎么知道我的事的?为什么这样信任我?支持我?是不是有谁找过您?”
赵书记呵呵笑了:“对不起,这就不能告诉你了。不过你猜得对,是有人对我说过你的事,但,我已经答应了替人家保密……我相信他没有骗我,所以我也就相信你。何况,有些结论并不是我个人得出的,纪检委的调查组把情况说得很清楚。好了,再见,祝你睡个好觉!”
电话在那头撂了很久,李斌良还手握着话筒不放,他的手似乎还清晰地感到那边传来的温热。
他终于放下电话,双臂猛地向上一举,差点喊起来。
他得到了巨大的鼓舞,他也明白了一切。
他明白了,是宁静找过赵书记,一定是她。对,就是她,自己在最困难的时候,她曾请假说出门去看一个多年未见的亲属,等她一回来,地区纪检委就来了,别人都为此而震动,她却反常地平静,因为她早知道会发生这事。对了,她的父亲当年是市长,有不少同级和上级领导,没准儿,宁市长曾和赵书记同事过,他的资格那么老,也许还当过赵书记的领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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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是她帮助了自己,她居然为自己投入了这么大的精力,这说明了什么……
他心潮起伏,难以平静,想给宁静家打个电话,又觉得不太好,天晚了,余一平听了也不好……
他努力平静着自己,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
他好象第一次发现,本市的夜景是这样的美丽:灯光绚丽,多彩多姿,大街宁静,夜色温柔,远处还有优扬的乐曲传来。突然,几行诗从他的心中流出:
你的眼神,
你的声音,
都深深的渗入我的心底,
可你,
为何总是默默无语,
在这迷乱的夜色里,
我问你,也问自己,
霓虹灯闪烁着迷离。
为什么,命运让我遇到了你,
为什么,命运又让我和你远离?
啊,天涯海角,
死别生离,
只要心中有你,
你……
李斌良把这首诗写了下来,用心读了一下,觉得并不满意,诗意不浓。他感到,严酷的刑警生活已经使自己的诗才枯萎,但他并不为此悲哀,相反,他感到骄傲。
这是诗是写给谁的呢?是赵书记,还是她?
李斌良也说不清楚。
22
李斌良回到家中,还是步行回来的,而且又经过了那条便道。
现在,他已经形成了习惯,只要夜间下班回家,没有特殊情况,就一定要经过这条曾经险遭不测的便道。当然,每次经过这条道,他都觉得十分紧张,可他仍然要走这条路,到底为什么,他也说不清。他只觉得必须这样做,必须走这条路。他在迎接一种挑战,在进行一场搏斗,和自己的胆量意志,和那杀手搏斗。每走过这条道,他都担心会遇到杀手,但又希望遇到杀手。
他平安地回到家里。
卧室的灯还亮着,妻子已经知道他要回来,在等着他。
走进门厅时,妻子只穿着三角裤衩和|乳罩从卧室迎了出来,帮他脱下外衣,挂好。他闻到,她的身上还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好象洗过澡不久。尽管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她反常的行动,在心理上保持着反感,但生理本能却有了反应。已经好多日子没和她亲近了,有工作忙的原因,也有感情的原因。今晚,李斌良突然有了欲望,并且很强烈。
妻子向他下部看了一眼,笑了。她的渴望更为强烈。
他们上了床,已经不知是谁关的灯了,妻子迫不及待地迎上来。
一阵急风暴雨,妻子甚至呻吟起来,这也刺激了李斌良。可是,就在高潮即将来临的时候,他的眼前又出现了她的面影,她那明亮的眼睛。因此,他的高潮也就更为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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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感到从没有过的满足。风雨过去,她疲惫地搂住他的脖颈,喃喃地说着:“这样多好,多好。你为什么非要……今后,你可要改了,当上副政委,就是局领导了,一切都得注意,最主要的是别得罪上级领导,别做领导不满意的事,你一定要记住……
李斌良好象被浇了一盆凉水,刚才的激|情顿时无影无踪。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被她欺骗了。甚至,他为自己的激|情而感到几分羞耻。
他又想到了她,想到了宁静。此时,她在干什么?也许,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猜到了她的帮助。此刻,她睡着了吗?或许,她也在和余一平……
他觉得心一疼,无法再想下去。
此时,宁静在家中。
但,她并没有睡,甚至没有上床。她正在接受余一平的审讯。
“你必须说,那两天你到底去哪儿了?我是你丈夫,有权力知道你的行动!”
宁静冷冷地看着余一平:“我也有权力不让你知道我的行动。对了,我还没问过你,你经常后半夜回家,又都去哪儿了?”
“这……我,我都是为了工作,为了应酬朋友,怎么了?”
“是吗?”宁静一笑:“我记得,你的工作单位是政府办公室啊,到黄|色一条街去干什么?你的朋友都是市委市政府的呀,一条街怎么会出来那么多朋友,而且,还有女性,从事的又是那样的职业。这些你怎么从来没告诉我呀?!”
“你……”余一平有点语塞,继而又气极败坏:“你胡说,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见了?我是男子汉,我有我的自由,我要有社会交际,哪方面的都有,当然可以去一条街,怎么了?”
宁静轻轻一笑:“你小点声,别把孩子惊醒。既然你有你的自由,我就可以有我的自由,咱们俩拉平了。你连黄|色一条街都可以去,我到哪儿当然就不用向你请示了。何况我还没去那种地方!”
“你……”余一平压着嗓子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去地委找赵民生了是不是?我知道,当年,他和你爸爸关系不错……你到底是谁的老婆?你有这么好的关系,不帮丈夫的忙,却帮一个不相干人的,到底怎么回事?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宁静没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