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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尊称“班长”的那一位马上转过头来,盯着古渐尹看了一阵,然后礼貌地向她笑笑:“你是……?”
“初三那年转到你们班上的,古渐尹。”
“哦——”班长拉长了声音,但显然还是没认出来是谁。
大眼睛女孩不动声色地跟古渐尹拉开距离:“你们多年不见,今日破镜重圆,我不便打扰,请尽情叙旧。”
程丽丽:“……”
古渐尹上前一步,亲昵地把手搭到大眼睛女孩的肩膀上,往自己的方向稍微用力,硬将人拽了回来。
“别急着走,班长记性不好,看来已经把我忘得一干二净,还要你帮我们重新介绍介绍才行。”古渐尹满脸笑嘻嘻,语气却强硬得很,透着不可违逆的霸道。
程丽丽突然咧嘴笑笑:“看来要走的应该是我,你们老同学相聚,我这格格不入的人恕不奉陪。”说完,转身便要走。
“别闹。”古渐尹哪里会让她走,长臂一伸,将钳人住。
一边手一个,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班长看着她们三人,神色复杂。
大眼睛女孩想挣脱开古渐尹的手,但挣了一下,反而被抓得更牢,不禁气恼地瞪着她道:“公众场合,请别拉拉扯扯,我跟你并没有那么熟。”
程丽丽看看大眼睛女孩,再看看古渐尹,淡淡地道:“我不闹,你放开我。”
古渐尹松开了程丽丽的手,然后去取餐桌上的酒杯,先递了一杯给班长,再递给大眼睛女孩,眼神带着一丝挑衅:“既然参加酒会,不可能不会喝酒吧,干一杯?”
班长还算给面子,举杯致意,然后仰头喝下。他是个精明的生意人,目光锐利,早已看出古渐尹与那两个女孩之间的波涛暗涌,于是决定从中抽身,不趟这趟浑水。
放下杯子,班长道:“那边有我的几个老朋友,我过去打声招呼。”
大眼睛女孩急了,叫了声:“班长……”班长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
古渐尹用自己的酒杯碰了碰大眼睛女孩手上的酒杯,似笑非笑地道:“为我们‘没有那么熟’的友谊干杯。”
大眼睛女孩冷冷地看着古渐尹,手一翻,杯子里的红酒全泼到了古渐尹的脸上。
这一次,不再有一个倒霉的蛋糕店女孩恰好能当她的挡箭牌。
艳丽的葡萄酒液顺着古渐尹的发梢和脸颊一缕缕滑落,映衬着她气得又青又白的脸色,当真多彩多姿。
站在附近的宾客都被惊动了,无数目光聚拢过来,或惊奇,或探究,或等着后面更加精彩的好戏上演。
一个年轻的侍者正好端着热汤经过,他要将东西送到餐桌上,而那三个全场瞩目的人却阻挡了他的去路,他进退维谷,满脸尴尬。
程丽丽看到古渐尹受人侮辱,当众出丑,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当即失去理智,目光瞥见那个走也不是,停也不是的侍者,想都不想就在他后面推了一把,那人猝不及防被推得脚步踉跄,托盘上的品锅顿时失去平衡,整个砸向地面。
程丽丽那一推完全是冲着大眼睛女孩去的,品锅掉落的地方离她最近,吓得她魂飞魄散,竟不知道躲避。
千钧一发之际,古渐尹箭步如飞地冲了上前,来不及把大眼睛女孩扯开,唯有将她搂进怀里,然后迅速转身,溅起的热汤便全部洒在了古渐尹的身上。
幸好背过了身,一些汤汁还飞到了背部,留下一片斑斑水迹。
华少的管家带着几个门卫赶了过来,侍者立刻指着程丽丽大叫:“是她,是这位小姐推我!”
程丽丽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
几个门卫一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却听见古渐尹低吼一声:“谁敢动我的人?”
华少这时也已经赶到,出了这样的事,他又惊又怒,但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马上便冷静下来。他一边指挥侍者打扫地面,一边示意管家向受惊的宾客解释这只是一场小意外,自己则走到古渐尹身边关切地问:“烫伤没有?赶紧跟我到二楼的休息室处理一下。”
古渐尹忍着剧痛点点头,抬手指了指程丽丽:“她帮我处理就行。”
大眼睛女孩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趁乱混进了宾客里,不见踪影。
华少陪着古渐尹和程丽丽去到休息室,把急救箱拿出来,考虑到男女有别,也不好逗留,只说已经吩咐了佣人送干净的衣服过来,一会儿就到,便重新下楼招呼宾客。
古渐尹脱掉了被热汤洒湿的衣服,胳膊和背上、后颈部都分布着大小不一的红块。再脱了裤子,右小腿上的一处皮肤被烫得最为严重,已经肿了起来。
休息室里有浴室,程丽丽拉着古渐尹冲进去,打开喷淋,用冷水浇她烫伤的地方。
五月份的天气洗冷水澡还是让人有点受不了,古渐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程丽丽说:“忍耐一下,烫伤要冲二十分钟冷水。”
古渐尹不出声,坐在浴缸边上,垂着头不时嘶嘶地抽气。
伤处一阵火辣辣地疼痛,整个背部都像被火灼烧,但身体又觉得很冷,嘴唇都冷得发白,简直是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程丽丽神色木然地靠在墙上看着她,眼神带着几分迷茫与惶然。
古渐尹估算着时间到了,但程丽丽并没有替她关水龙头,她抬头看她一眼,本想开口,视线触及对方的神色后,便又闭上了嘴,自己站起来关掉水龙头。
程丽丽惊觉古渐尹已经围着浴巾走出浴室,连忙也跟在她身后出去。
“对不起……”程丽丽动了动嘴唇,表情颓丧。
古渐尹打开急救箱,从里面翻出一管烫伤膏,拧开盖子后才想起自己没办法够到背部的伤处,于是把药膏扔给了程丽丽。
“你推那侍者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这时候又来猫哭耗子做什么。”古渐尹趴在沙发上没有看她,语气非常冰冷。
程丽丽靠过去替她上药,动作很轻柔缓慢,指腹微颤着落在那些烫伤的皮肤上,心痛得宛若刀割。
程丽丽有点神经质地喃喃道:“你刚才为什么阻止那些门卫抓我?我故意伤人,报警的话可能会被拘留,那我就不用说对不起,直接得到惩罚……”
“你有完没完?”古渐尹狂躁地打断程丽丽的话,转过头恶狠狠地瞪她。
程丽丽迎着她的视线,神情木讷地笑笑:“你那时候答应了和我回家,为什么后来又不走?”
古渐尹挥开她上药的手,霍地坐起来,脸色铁青地问:“你现在还怪起我来了?”
☆、第七十五章
程丽丽怔怔地看着被挥开的手;手指上还沾着棕黄色的膏体;散发着淡淡的麻油香气。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程丽丽又挖了一块烫伤膏,用另一只手拍怕沙发;“让我好好给你上药,不然会留下疤痕。”
古渐尹瞪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绷着脸重新趴下。
这一回,程丽丽没有再说话;似乎是担心再次惹得古渐尹不快,耽搁了上药。
古渐尹的皮肤很漂亮;若是从此留下伤疤;程丽丽一定痛悔终生。
所以程丽丽觉得她现在其实是在为自己上药,一点一点涂抹;减缓心口撕裂的痛伤。
古渐尹有点受不了那样沉闷的气氛,她斜眼去瞄程丽丽,不禁吃了一惊。
“你哭什么?”古渐尹没好气地问,她最烦别人跟她来这套。
女人的眼泪是用来对付男人的武器,或许男人会因此而心疼,但同为女人,古渐尹肯定地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有半点动容,何况她已经很清楚明白地告诉过程丽丽,她仅仅喜欢看她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你转回去不要看,就当我没有哭。”程丽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泪水一直不断地从眼眶里涌出,无声无息。
古渐尹还是头一回看见这种哭法,她很想知道压抑着声音的哭泣会不会非常难受,喜怒哀乐都是宣泄感情的表现,她明明哭得那么厉害,却拼命忍着,心底的委屈会不会成倍增加?
古渐尹从来不懂也不想懂得如何去安慰一个人,在命运面前,每个人都渺小,无论你愿不愿意,都注定要独自面对成败得失,快乐无法分享,痛苦不能分担,旁人的软语安抚都不过是惺惺作态的怜悯。
古渐尹看不起软弱的人。
“等一下佣人会送衣服过来,你擦擦脸,别让人看笑话。”古渐尹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一定表现得非常无情,但她现在心情不好,后背一阵阵灼痛,实在没办法给谁好脸色。
程丽丽很平静地应了一声:“好。”如果不看她的脸,真的不会知道她在流泪。
没过几分钟,果然有人在外面敲门,古渐尹睨了一眼程丽丽,发现她已经把脸擦得干干净净,只有眼睛还有点红,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知道她曾经哭过。
哭得那么收放自如,真令人大开眼界。
程丽丽走去开门,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外礼貌地向她打招呼,并递给她一套干净的衣服。
程丽丽道了谢,又低声交代几句,才把门重新关上。
“你身上不舒服,不适宜开车,我拜托那位大姐替我们叫了辆计程车。”程丽丽面对古渐尹,就像在公司里以助理的身份面对上司一样,态度温顺却带了几分疏离。
古渐尹皱起眉头,一边穿衣服一边盯着她。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有理了?觉得委屈?给脸色我看?”古渐尹冷着脸,凶相毕露。
程丽丽摇摇头,表情依旧云谈风轻:“不,我做错了,不该那么冲动,如果那个女孩因此受伤,我必定会愧疚一辈子。”
古渐尹静静地看了她一阵,没能从她脸上读出更多情绪,不禁有点心烦意乱。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当做没有发生过,你别在我面前摆出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古渐尹大度地挥挥手,谁是谁非都统统一笔勾销,既往不咎。
程丽丽却丝毫没有受宠若惊的反应,垂下眼帘,让人捕捉不到她眼底的真实想法。
古渐尹直到现在才发现程丽丽的眼睫毛原来这样浓密,不算太长,但微微上翘,别有楚楚动人的味道。
“每一次都一笔勾销吗?”程丽丽突然开口,语气不若以往那般柔软讨好,唇角微微上挑,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
古渐尹愣了愣,似乎从未听过程丽丽用这样的腔调和她说话,就算是她还没把她追上手那会儿,她也不曾如此放肆。
“你还想有下次?下次是不是轮到泼我这里?”古渐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怒不可遏。她站起来狠狠地踢了一脚面前的木制茶几,震得上面的杯子一阵乱响。
程丽丽没有被她暴躁的举动吓到,维持着冷静的神态,淡淡地解释:“我说过我知道自己错了,以后不会再冲动鲁莽。我指的每一次是,只要你跟她碰面,我都要知情识趣地退到一边,假装若无其事,对不对?”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跟她能有什么?”
“你跟她的确不可能有什么,你那么奋不顾身地上演英雄救美,人家却完全不为所动,对你避之若浼,就算你说你们之间有点什么,也没人相信。”
古渐尹瞪大了双眼,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程丽丽,原来这个眉眼温顺的恋人,也会说出这么犀利的言辞。
路遥知马力,她今天总算见识了她的刻薄。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古渐尹盛气凌人地逼近程丽丽身前,眯起双眼阴冷地盯着她。
“我为什么不能把心底的话说出来?就因为你是我上司?还是因为是我先喜欢上?不然就是我比你更在乎我们之间的这段关系?”程丽丽说到最后,淡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悲痛之色。
古渐尹冷哼一声:“说来说去,你就是在兜着圈子怪我没有跟你回家。”
“古渐尹,你是我的恋人,我请求我的恋人不要看着别的女人,有什么错吗?”程丽丽理直气壮地反问。
“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古渐尹忍无可忍地低吼,“我现在又不是要搞别的女人,不就是多看两眼?多看两眼就算出轨吗?”
“不说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绝对不会多看别人一眼,就算你不在我身边,我心里眼里也只有你一个,你倒好,当着我的面含情脉脉地注视别的女人,你凭良心说,我跟她在你心里,到底谁更重要?”程丽丽又再鼻子发酸,但她强忍下来,拼命把泪水逼回去,她不愿意将自己弄得像个怨妇,哭天抢地,她可以为了古渐尹放低尊严,但并不代表没有尊严。
古渐尹不说话了,她感到厌烦,也感到窝火。求而不得的初恋情人是她心头难以痊愈的一道伤痕,轻易不在人前显露,但程丽丽却一再触犯她的底线,揭她的旧疤,让她更彻底地看清楚自己如何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程丽丽,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想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