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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这么不成体统的姿势,只要可以再拥抱最后一次,一切也就足够了。
半年过去了,虽然没有说过“分手”二字,但又确实是“分手”的事实,已经不像当初那样让自己痛不欲生。
好几次,真的以为自己会死,没想到依然生机盎然地活着。秦秀莲的猫眼里,闪过了真崎兰的那张越来越漂亮的脸。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秦秀莲微微笑着。
慢慢的慢慢的爬起,又轻轻地轻轻地俯下身去,秦秀莲浅浅的浅浅的吻住了蓝紫琹的薄薄的玫瑰花瓣一般的娇艳红唇……
再见了!我的爱人……秦秀莲对蓝紫琹如此低语。
笃笃笃笃……响起了极轻微的敲门声。
仲冬时节的晚风,清爽里带着料峭的寒意。
没有虫鸣,也没有萤火虫打着绿色小灯在夜色中游荡。然而,却充满了勃勃生机。
即使寒冬腊月,也阻挡不了家里的一切欣欣向荣。
庭院依旧是那个庭院,但和以前的又不大一样。
多么明显啊!
这一幢曾经死气沉沉的屋子,竟然被某个突如其来的人搅腾出了活力。
而今,这屋子里的每个人,都好像找到了方向和能量,决定朝自己的目标飞。
“变了,你真的变了!”蓝紫冧心里呢喃一声,看着秦秀莲的侧脸,那甜甜的唇角带着一丝快乐的清浅弧度。这是一直渴望看到的情景,但真的看到时,却是高兴里带着忧伤。
“不回来了么?”蓝紫冧仰望着墨蓝深沉的银河,星光璀璨,如秦秀莲的眸。
“呵呵!假如你们还欢迎的话。”秦秀莲望向了蓝紫冧。
“呃……这话说得真生分。我们怎么样都是,姊妹啊!”蓝紫冧的眼前,倏然闪过了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她们曾经差点有了一个吻,而最终却什么也没发生。
这之后,她们一直都隔阂着什么。
但她们之间本来也一直都是咫尺天涯。她的病,还有她的爱。她们被现实放在了一块透明至清的玻璃的两边。哪怕那玻璃只有0。1毫米,她们也无法深入彼此。
最初,蓝紫冧不能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而现在,她不再去追究为什么。
因为她已经得到了更好更纯粹的爱。
哪怕只是回报这份爱,她也决定用尽力气……
“常回来看看。”能说的居然只有这样的一句。蓝紫冧苦涩一笑。
“嗯!”秦秀莲蓦然而乐,“其实,我们还是天天会在公司里见面的。”
“但总感觉不一样了。”
“呵呵!你现在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呢!”
“你却变得越来越从容豁达……”
“好歹我也是三十好几的老女人了啊!”
“可在姐姐和我的心里,你永远都只是那么年轻。”
“……”秦秀莲侧脸看着蓝紫冧,微笑,“谢谢!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的赞美。”
“不客气。这只是真心话罢了。”
“你和小兰怎样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呢!总之,就是这样了……”
“嗯!”秦秀莲沉默了,许久,问蓝紫冧,“冧冧,你能帮我好好照顾琹吗?”
“这还用说吗?”我还等着你回来呢,怎么也不可能把姐姐养得乱糟糟的。蓝紫冧的眼睛如此安静的回答着,但她的嘴里却没有一丝声音。
“琹啊!”秦秀莲自我陶醉的一笑,羞涩的说“说句不怕你笑的话。我以前啊!总在想,无论我会活几生几世,我都想和琹在一起。”
“呃?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想着离开呢?明明……”
“因为,我想要自己更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这样,才能一直与琹并肩而行。不然,总觉得自己会成为琹的累赘,所以,必须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秦秀莲如此说,“冧冧,你以后也会慢慢懂得这份心情的。”
“嗯!那我会好好哄姐姐的。不会让她哭太多鼻子。”
“你看过她哭过吗?”
“……”蓝紫冧搜索了一下记忆库,摇了摇头,“认真想想,还真没有……”
“那你就努力的让她哭一次给你看看。”
“办得到吗?”
“不试怎么知道?”
“哈哈哈!”蓝紫冧点头说,“也是……嗯!下次就让她哭……”
站在落地窗后的蓝紫琹,静静观望着院子里的一切,聆听着那两个坐在前庭葡萄架下的女人居然在合谋让自己哭,不由一头黑线,无比汗颜,心里不由嘀咕,“能不能有点好的追求?”
让我哭一次?
那算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苦涩的心情,却又被缓缓地掺进了蜂蜜,甜的让人好想要流泪……
搬出了新一公寓203室的两天后,蓝紫冧总觉得在身后某个幽黯处,有一双隐蔽的视线,无时不刻的盯着自己。
最初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太累,有些神经过敏了。
乃至一次从外面谈完单回来,小Polo进入红鼎国际大厦的负一层的地下停车场,余光猝然扫到了擦肩而过的一辆不起眼的银灰色马自达,坐在驾驶座上的粗犷男人,戴着墨镜穿着黑色风衣。
这人隐隐散发着和萨雅相似的杀戮者的捕猎血腥气息。
不会错,就是他!
和萨雅认识了两年多,蓝紫冧总能在人群之中,敏锐的察觉到这股气息的来源。
在四目交错的瞬间,直觉告诉蓝紫冧:自己被这个男人给盯梢了。
刻意的,蓝紫冧记住了这辆的车牌。
当小Polo停稳了之后,蓝紫冧给明子打了一个电话,要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明这辆车以及车主的全部信息。
刚刚走到了锦语的办公室大门,迎面而来的是“老朋友”刘昕。
“呵呵!刘总您来了?”蓝紫冧一脸开心地说道,“不再坐一坐么?”
“嗯。我还有事要去忙的。改天再一起喝茶?”刘昕也是笑得如花绽放。
“那好,那下次再约。我送送刘总。”蓝紫冧也不再挽留,不想耽误彼此的时间,随意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废话,把刘昕送进了电梯,说了一句“刘总慢走。”见电梯门阖上,立刻折回公司。
公司内部,每个职员都是一脸朝气蓬勃,穿戴精炼,举止干脆爽朗。
哈!莲回来了,就是不一样啊!蓝紫冧赞许地看着锦语的每一个前途无量的职员。
下属们见蓝紫冧的眉眼处,全都是赞许之色,越发喜不自禁,一个一个像得了小红花奖励,好不悠然惬意。
秦秀莲回到了公司之后,公司立刻就气象万新。毕竟,在众人眼里,秦秀莲才是锦语的招牌和定海神针。
对于秦秀莲能这么快回归锦语,蓝氏姊妹由衷欢欣鼓舞,连带着锦语的职员也觉得欢欣鼓舞。
去设计部里,蓝紫冧和秦秀莲打了声招呼,随即走进了财务总监办公室——虽然姐姐蓝紫琹确实是财务部的主管,在这个层面上没有必要再单独设立办公室,毕竟财务部里也就四五个人,但蓝紫琹是锦语的真正的Boss,许多事务,必须避开众人的视线。
“哟!你回来了?情况怎么样?”蓝紫琹一边批阅文件,一边问妹妹。
“有我出马,当然是搞定了。”蓝紫冧直言不讳,“刘昕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刚刚签了合同。你看看。”蓝紫琹从一沓文件里,抽出了一本,递给妹妹,又继续批阅各类长篇累牍的文件。
“哼!”通读了合同,蓝紫冧半是嘲谑半是打趣地笑道“我以为她能有多骄傲。”
“她怎么可能放过锦语这块风水宝地?只怕宏图以后都得跟着锦语混了。”蓝紫琹感慨,“小兰出的那个兼并计划,怎一个妙绝了得,一箭三雕,不但顺利的把厂部那边的几家高端印染作坊纳入了麾下,而且让合作商这一边又吃了定心丸,还把宏图的抬价策略变成了一张废纸。”
顿了顿,蓝紫琹补充了一句“最主要的是,我们只花了40%的预算,就把人心都买了回来。”
“嚯?”听到姐姐又在夸真崎兰,蓝紫冧唇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弧度,“我当真以为刘昕不想要聚宝盆了呢!”
“有钱挣,谁会当傻子。你知道刘昕刚刚出去的时候,跟我说什么了?”
“她说什么?”
“说她和田文雅已经在交往了。”
“哦~”听言,蓝紫冧略微吃了一惊,她们俩居然也能来电?但转念想了一想,也没什么,随即点了点头,无奈一笑了之,“那她也是有留一手的嘛!拿田文雅来牵制我们。”
“只可惜她的算盘珠子拨错了数了……”
“她是太小看锦语了。”蓝紫冧对刘昕的不知天高地厚,略表怜悯的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锦语的背后都有凤鸣集团在撑着,虽然过去的四年,姐姐一直把锦语与凤鸣分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里,井水不犯河水——主要是为了骗过颜景臻和林志鹏。不然,也不会如此困顿的受了刘昕这么多年的颐指气使。
“由她去吧!说不定田文雅和她还很合适呢!”蓝紫琹笑了笑。
“看着就很合适。”蓝紫冧漫不经心的附和道。
“哈哈!你现在是越来越牙尖嘴利了。”蓝紫琹是真被妹妹的那一脸的百无聊赖的表情,给逗得十分开心,又想起来了什么,“小兰怎么样了呢?”
“嗯?”听到了问,蓝紫冧猛然一惊,“她啊!还和以前一样!整天都被她那个Boss,驱使得脚尖不点地呢!”其实来这里,就是为了说真崎兰的事,蓝紫冧静待姐姐给出的下文。
“放心,小兰可是一座巨大的金矿,我会选个良辰吉日,亲自去挖的。”蓝紫琹知道妹妹想要一个怎样的答案,所以给的特别直白干脆,好让妹妹心花怒放一下。
果然,蓝紫冧瞳孔闪闪发亮,惊喜地望向了自己。
“那你自己的打算呢?”蓝紫琹倒是比较关心妹妹对未来的规划。
“我已经和瑰子说过了,她表示很乐意体验金戈铁马勇闯商海的风云人生。”
“嚯?她还舍得她的心理咨询师事业?”
“每天和精神疾病打交道,是个人也会腻烦的。”
“那萨雅同意了?”蓝紫琹一直认为她们两个是一对。
“嗯。说要来做瑰子的助理。”
“……”蓝紫琹惊讶地看着妹妹,“萨雅也愿意来锦语这小庙?”
“姐姐刚刚不是说,锦语是一块风水宝地么?自然请来的都是大神。”
“呵呵!这倒也是啊!说不定交给她们这一群人来管,锦语就变成水府洞天了。”
两姊妹默契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转变
一周后,闫丽明来电话说,“兰,过几天,我就要回澳大利亚了,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一定要我回家过圣诞节。我能再见你一次吗?”
看着手上堆积如山的各类事,真崎兰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
“那你快点回来,我现在已经到你家了。”闫丽明在电话那端如此说。
呃?又是先斩后奏?
真崎兰无语。
唉……
算了。
“毕竟,她是为我才回来的啊……”
那些情意绵绵的短信,可以视若无睹,那些诚挚动人的语音留言,可以置若罔闻。
“但总不能连最后一面,都不让人家见吧?”真崎兰的心里终有一些不忍。
真崎兰没能请闫丽明进屋坐。
来之前,一直在处理报表,忙得晕头转向,一不小心把钥匙给忘记在了会计事务所的更衣室储物柜里了,现在没法开门通行。
两人只好商量着去哪里坐一坐。
反正,真崎兰不打算折回去拿房门钥匙,虽然也一会儿就走到了……
但就是全身乏力,懒怠再走那五分钟的路程。
闫丽明提议,到南山上的那个观景台上去再看一次。
真崎兰提醒道,“这个时候?没有烟火可看哟!”
闫丽明灿烂一笑说,“我知道。就是想去。”
无可奈何。
只好带着闫丽明辗转不同的公交线路。
南山僻静而路远,361路市内专线,每隔45分钟才发出一趟。
等待变得异常煎熬。
一旦静下来,就会想到蓝紫冧,她在做什么呢?
这段时间,每次拨打蓝紫冧的手机号码,得到的答复清一色都是“嘀嘀嘀……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微再拨……”或者“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唉!
年底了,锦语也好,Z…axis会计事务所也好,全都忙得一塌糊涂,不见天日。
只有更忙,没有最忙。
这还真是一个“连思念一个人,都需要挤出时间来”的季节啊!
非让寂寞更寂寞,逼着人不得不更加专注手上的事。
想想,蛮好笑,明明有这会儿闲工夫,就该去见一见蓝紫冧,可是,却在陪着闫丽明去做一些缅怀过去的事。
过去有什么可以缅怀的?
死灰注定了无法复燃,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