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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好吧。”
“乖乖看书,等会儿给你烧好吃的哦。”
昇琦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像是在哄一个小孩一样。
辛儿永远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一个让她禁不住要用一辈子守护的孩子。
可能是辛儿比自己小一个月,也可能是辛儿长得本来就是一张可爱的娃娃脸。
刚刚看了一页都不到,辛儿就已经开始看不进书了。她开始盯着书中某一个字发呆,发完呆之后,她又开始偷偷地东张西望。她瞄了一眼昇琦。当时的昇琦却跟她正好截然相反,她津津有味地捧着一本《天使与魔鬼》看着,整个人都好像已经陷进了丹布朗营造的情节之中,无法自拔了。
真是的,她怎么看书能看得那么认真?
这也很正常,她是昇琦嘛。
昇琦,从辛儿第一次看到她时起,就是一个乖乖女,一个爱学习爱读书,永远被老师表扬的好学生,好孩子。
昇琦看书不认真,又有谁会认真呢?
辛儿也经常会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和昇琦是这么要好的朋友。
她们两个之间差得实在太多太多了,不仅仅是成绩方面,还有性格,还有脾气,还有人生观,还有……
说都说不过来了。
完全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互不搭架的。
可是人生就是这么奇怪,两个几乎完全相反的人却拥有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交融。
记得当初的昇琦是这么说的,我们两个人是互补的,就像太极两仪一样。
对啊,谁说一定要志同道合的人才能成为朋友?
自己和昇琦就是最好的反例。
辛儿就这么凝视着昇琦,回忆以前自己和昇琦的点点滴滴,找着自己和昇琦之间的天差地别,然后莫名地傻笑着。而昇琦也不看她,只是看自己的书。
辛儿渐渐觉得现在也没那么无聊了。
这样貌似也不错。
嗯,其实挺好的。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
我看着你,你却不知道我在看着你,只因你的心在看着别的地方。
……
书,呵,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爱看你吗?有时不是因为好看,只是想借着你让自己学会忘却,于是我逼迫着自己在你的世界里放纵,只是因为在我们的那个世界,所有的都太真,太痛。
对我来说,宁可沉迷在虚假的情节中,也不忍回到那个真实的世界里。
人生之重,却重于磐石。
人生之轻,也不过虚梦。
……
“叮咚——叮咚——”
昇琦惊讶地望了望门那儿,却什么也没说。
这种时候会是谁来了呢?
是辛儿的父母?公公婆婆?同事?朋友?或者,凌默?
她现在真的不希望有任何人来,那样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一道逐客令了。
刚刚她和辛儿那样安安静静地看书多好,为什么要再出现一个人搅局?!
但她只是忍耐着,装作无所谓地继续拿书本来掩饰自己的心情。
辛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冷不丁地大叫了一声。
“哦!对哦!是她啊!我差点忘了!”
昇琦的眼神飘了过去,正好被辛儿捕捉到了。
辛儿神秘地笑了笑。
“我相信你会很乐意见到她的。”
啊?到底是谁?
我怎么可能会乐意。
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多少能让她乐意见到的人了。
昇琦禁不住诱惑地跟着辛儿来到了门口。
门打开了。
……
昇琦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嘴形成了一个“O”字型,良久才反应过来。
接着她便大笑着断断续续地说:“敏——敏儿?!你,怎么来了?!”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小女孩。
一个可爱得像尘世中天使一样的小女孩。
“昇琦姐姐!哇!!!你怎么也在?!”
然后昇琦只看见天使向自己跑来,像是来拯救在死神身边的自己一般。
昇琦蹲了下去,用尽全身力气把敏儿抱了起来。
幸好敏儿很轻,轻得像羽毛的化身。
“很长时间都没有看见姐姐我了,想不想我啊?”
“想!很想!天天无时无刻不在想!”
“嗯!敏儿最可爱了!姐姐也最喜欢敏儿了!来,亲姐姐一下。”
敏儿重重地亲了一下后就嘻嘻地笑了。
昇琦也忍不住地轻轻地捏了捏敏儿的脸。
辛儿在一边得意地说着:“我就说吧,你会很乐意看到她的。”
昇琦满含笑意地瞥了一眼辛儿,像是说:你这次还真难得说对了。
然后昇琦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敏儿身上。
“敏儿,你每个星期五都来这里吗?”
“对啊,星期五学校都提早放的,辛儿姐姐家离我家也不远,所以一般先到这里来玩。特别是……”敏儿突然压低了声音开始和昇琦说起悄悄话了,“辛儿姐姐那个那个了啦,我也要陪陪她嘛。她肯定在家很无聊的。姐姐,你是不是收到我的情报,所以来看辛儿姐姐啦?”
昇琦抿着嘴,一副坏坏的高深莫测的样子,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会来的,但我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
“想知道更巧的吗?”
“嗯!”
“辛儿,你星期五是不是都是一个人来这里的?”
“对啊!我平时也是自己回家的呢!”
“真是厉害的好孩子。你想不想有人来接你?”
“当然想哪!”
“那我现在宣布一件事喏。以后每个星期五,都由本人,昇琦,专门护送你来这里!”
“姐姐,你以后来接我?!!”
“但是只有星期五哦。”
“那也很开心啦!昇琦姐姐来接我了!哇!我从来没想过哪!姐姐会有一天来接我!姐,你哪怕就来接我一次,我就很满足了!哇!太开心了啦!啦啦啦啦!”
辛儿看着昇琦和敏儿两个人,忽然觉得自己的家里又添了好多好多的温馨和愉悦。
她也像敏儿一样开心地,简单地,单纯地笑了。
这一切多好。
要是天天都是这样,多好。
……
只是可惜。
这个世界太真,太痛。
……
当时的昇琦的确没有想到这个叫敏儿的小女孩真的会再和自己联系,没有想到敏儿不曾遗忘了她,而是将她牢牢地记住了,珍惜了,不愿白白错过了。
她真的很感动。
敏儿常常会发一些短信关心自己,透露一些关于辛儿的小道消息,说说她自己遇到的难题和烦恼,而昇琦就像是她的亲姐姐,母亲,老师,朋友一样,耐心地为她解答,安慰她,体贴她,鼓励她,和她一起笑,让她不要一个人偷偷地哭泣。
昇琦真的很喜欢这个叫敏儿的女孩,可是那种感情和自己对辛儿的却不同。
敏儿对自己来说是亲人,是知己。
而辛儿呢……
停下!每次想到这里她就会强制自己赶紧打住。
辛儿,辛儿。
辛儿只是自己的闺蜜罢了。
只是闺蜜。
没了这层关系,她和她就不可能继续下去了。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必须好好保护这一层薄如宣纸般脆弱的关系。
否则,一旦破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九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我们会太爱太爱,爱到不容许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在自己所爱的人的心中留下一席之地。
于是之后的几个礼拜,昇琦总是会在周四的早上,凌默离开一个小时后准时到来,和辛儿聊聊天,听听八卦,看看书,杂志,听听音乐,一起做饭,打扫,实在没事干就会玩十字绣之类的,有的时候还会陪辛儿一起出去买菜,逛街。晚上烧好晚饭等凌默回来,三个人一起吃好,昇琦帮辛儿洗好盘子之后就回去了。第二天,昇琦去学校接敏儿到辛儿家里,那时昇琦大部分时间就是陪着敏儿,听她将学校里的事情,或是看着她做作业,敏儿有问题了昇琦就会去耐心地教她,直到她懂为止,敏儿做出来了之后,昇琦就会很开心、由衷地夸一句:“敏儿真是聪明,我一说就会,不像你辛儿姐姐,以前她有题目不会,我是反反复复讲了好多次,她才稍微有点开窍。”然后辛儿就会骂昇琦几句,昇琦又很调皮地回敬。三个人乐融融地在一块儿,一起放声大笑着。晚上昇琦就送敏儿回家,憧憬下个礼拜还这样过。
就这样,辛儿的公公婆婆认识了辛儿的这个叫昇琦的闺蜜,敏儿的父母也熟识了。他们都很放心地把自己的孩子交给这个昇琦,因为昇琦的身上总给人一种很认真负责而且热情善良的感觉,再加上他们从辛儿口中听说昇琦如何如何好,就更加喜欢这个女孩了。
到后来,辛儿那幢楼里的居民也知道了昇琦这么一个人,也对她颇有好感,
在邻居的眼中,昇琦虽然不是很爱说话,但是很老实,很热心,总会帮帮别人的忙,却又让人不易察觉。
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切细微的变化,但是一个人却注意到了。
凌默。
自己周围的人都开始关注起了这个叫昇琦的人,也都很喜欢她。
别的人也就算了。
但是自己的父母……
“你看看人家昇琦多照顾辛儿,你这个做丈夫的还没人家朋友细心。你要好好检讨自己了啊。也多请请假陪陪你老婆啊……”
凌默真的是有一种被冤枉了的感觉。
他们以为自己不知道吗?但是自己还是有工作的啊!自己是要好好赚钱的呀!否则拿什么东西养活辛儿和自己哪?!昇琦陪辛儿的时间和自己陪辛儿时间不是差不多长短吗?自己难道就没有照顾辛儿吗?难道天天守在辛儿的身边才是对她的爱吗?!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昇琦又到底做了什么了,让自己的爸妈都快把她捧上了天了。
但是更让自己难以接受的还是辛儿。
“凌默,你怎么做饭的水平这么差啊?!盐放得太多了,菜里应该还要放糖的呀。饭烧得硬了,水又放少了了吧。上面不都是有刻度的吗?唉……昇琦绝对不会把饭烧成这个样子的。你真的应该好好和昇琦学学。”
“凌默,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害得昇琦也这么晚回去。”
“凌默,你怎么星期六星期天又要加班了?搞得像昇琦一样。你真的是太辛苦了。要不请假吧?”
“这个我十字绣绣得不好看吗?昇琦说还不错呢。”
“凌默,你看我穿这件衣服怎么样?是昇琦买给我的哦,她说这种款式很适合我呢。”
“凌默,昇琦说……”
“昇琦”这一个词似乎天天都阴魂不散地包围着他,甚至连空气中也好像充斥着这么一个名字,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是昇琦?!
昇琦!昇琦!昇琦!
这个女人都快要把我逼疯!
那女人究竟有哪一点比我好?!
他们的心里只有昇琦吗……
辛儿的心里只有昇琦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他现在只知道昇琦是自己的敌人。
是情敌。
哈哈哈,凌默,你发神经病了吗?!
昇琦,是我的情敌?
太搞笑了!
昇琦,是女的!
你在想点什么?!
辛儿有一个很好的朋友。
这不是很正常嘛?!
昇琦对自己老婆这么好,替自己照顾辛儿。
我应该感激她的呀。
算了吧,算了吧。
昇琦不是替我照顾的,而是替她自己照顾的。
她会抢走辛儿,会抢走自己爱的人的!
怎么可能?!
昇琦只是一个女人,什么也做不了的,什么也改变不了。
凌默,你其实很早就发现了不是吗?
从昇琦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还有看着辛儿时的眼神,你早就看出来了,不是吗?
她根本不是一个女人。
不,应该说,她的内心根本不是一个女人。
而是男人。
对,肯定是这样!
如果还想要辛儿在自己的身边,昇琦就不能继续存在。
她应该消失。
消失。
不,是必须。
恨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悄悄地蔓延扩张,直至漫布全身。
让人无法回头。
直到死亡。
凌默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对昇琦已经生出了刻骨的恨意。
他只是笑了笑自己的荒诞,忘了。
其实根本不会忘掉的。
对吗……
……
“辛儿,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凌默,干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说吧。”
“你别生气啊,我说的话。”
“嗯,保证。”
“辛儿,你能不能,少和那个昇琦,来往?”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你看她最近没事就跑到我们这来,来得这么频繁,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