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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爱国爱人民的大好青年……”燕七跳起来。
“好了好了,但是我没有理由啊。”涟漪耸肩。
“怎么没有!?”两人瞪大眼睛看她,直把涟漪看了个浑身不自在,“怎么了……”
“你不知道!?”
“你是傻子啊,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涟漪愣了愣,猛然醒悟。
“沐汀在?!”
“你不要你女儿啦?!”
三人几乎同时低呼。
乱网
涟漪没来由就想到了沐雨。
按理说沐汀是她的女儿——至少沐汀是这么认为并且沐汀也跟了沐雨好几年。
——所以沐雨会怎么办?
——是毫不犹豫去救人么?
——也许不会。
涟漪想。沐雨若是在,救人的可能性小于两成。放在几年前也许会大一些。但是现在。不太可能。在华梨的时候,那时的情境比现在好多了,然而沐雨还是丢下沐汀跑路了。而在悬崖上那句给自己的交代,八成以上是走到绝路才想起来说的。
——不过沐雨已经死了。
并且她不在这里。
而沐汀的亲人。算上在沐汀心目中的,实际上的,也许就剩下她和楼心月了。若是楼心月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就彻底只有她一个。
——这样的沐汀,教她怎么忍心丢下?
沐雨那样的狠心,到底是学不来。
“我也许会死在心软上。”涟漪叹气。
“你要是哪天心硬了,也就不是我们认识的涟漪了。”王义笑笑,示意燕七开路,“我阵法白痴。”他耸耸肩。
“你若是心硬些,我们也犯不着那么多次帮你善后。比如沐雨和沐汀。”燕七学着王义,有意把动作幅度拉大。
“她到底只是个不相干的人,没必要下手太狠。况且沐汀也只是个孩子。我倒是实在想不通端木齐怎么对沐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确实想不通。那架势就好像,若是能拉拢,便拉拢,拉拢不了,就让别人也没法拉拢。”
“但是他还是给了我傀儡虫。”
“我觉着你就算用了,她也不一定会受控制写出心法。”王义忽然道。
“怎么说?”
“比如说我,我已经完全忘了我学的那套心法到底是写的什么了。”
燕七一愣,低低笑出声来:“妙极妙极!那玩意早就忘记了。”
涟漪低头想想,终于无可奈何苦笑着摇头道:“确实。明明知道怎么发招,偏偏就是想不起那口诀。”
“想那个作什么?生死一瞬,你还抱本书背?”王义嗤道。
“如此说来,端木齐倒是个白痴?”
“不然,我总觉得他的目的不仅于此。况且……”燕七忽然停下。
“况且什么?”
“况且我总觉得,沐雨没死。”
“怎么说?”涟漪惊道。
“你们还记得平戗时,那个要杀我的人么?”
“……那又如何?”
“余迹已死。能快过我的有多少人?”
“你自信过头了吧?沐雨若是能胜你,还用得着被你追到悬崖?”
“当时我确是如此打算,然而到了悬崖我才发现到了。当时我很高兴。如今想来,莫不是故意?况且无论我怎么追,都是追不上,她的速度也不太稳定,我起初以为是她怕了,现下再想,莫非是有意为之?”
“你的意思是沐雨就是杀你的人?”涟漪皱眉,“虽说你的功夫也很差,但是我总觉得至少是比她好的。”
“毕竟是跟隐里的短刃师父学了几年。”王义点头。
“你们就算要损我,也太明目张胆了。”面对两个好友完全不给面子的冷水,燕七苦笑,“你们,又是如何知道沐雨除了轻功其他就是三脚猫?”他换上了认真的神色,“有几点我想你们都别忘了。第一,她是那个余迹的徒弟,第二,无论是不是亲生,她都是那个沐天风的女儿。”
天底下这个两个名字的人何其之多。但他们是那两个人。
虽则消失已二十余年。
然而消失从某种意义上。也就意味着。
成为传说。
能跟传说中的人物打个擦边球就已经很是了不起。
更何况。
对方一个是师父,另一个是老爹?
“不过那种地方,就算余迹本人来,不说八成,七成也是摔死吧。”王义摊摊手,三人呈一字路线走,燕七当头,其次涟漪,王义断后,是以这个动作并没人看到。
“也许。马上到了,准备好。”燕七将匕首藏在手上。
安全越过外围的树林,内里是分割不均的小竹林。
倒是合了组织的名号。
到处都是树木,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潮湿。密蔽天日的叶子挡住太阳光,形成一种诡异的氛围。
阴冷。安静。
涟漪不由搓了搓手臂,见前面燕七凝神细察,摆手示意没有危险,正打算上前一步,却突然被推向一边,这下猝不及防险些摔倒。回头一看,推的人正是王义。
起先站立的地方,插着一支竹签。露出泥土约半尺。
燕七下意识朝竹签来处看去,只见了那竹影摇曳,哪里有什么人影。
转角
“我心脏有点受不了。”涟漪轻拍胸口。
“晚了。”燕七头也没回,径直把她手拽了往石门里走。
王义在后面拍拍她肩膀,手上发力。
“你们不觉得这个场景很诡异么?”涟漪扯扯嘴角,想笑笑不太出来。
“确实很诡异。从前天被端木齐悄无声息听去了以后,咱们的耳朵白长了,这么多年的实战也是白搭。”燕七冷冷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涟漪在心里喊。
——但是她也知道这不是个开玩笑的时候。
——这两人都很害怕。所以她想走也会被硬留下来。
但。虽说。虽说是曾经并肩作战的好友,这么把命豁进去,真的值得?涟漪想着,却没有后退。
“且慢。”方方踏进一步,王义忽道,“通道只有一条,如此莽撞,万一来个瓮中捉鳖如何是好?”
“你才是王八。”涟漪有些无奈道,“你的成语就不能用的好一些?”
“才疏学浅。”王义摊手,“首先要救人,咱们得从外围突入,这没错,但是不能走这条通道。”
“你是说通风口?”
“可上哪找通风口?”
“不知道。”王义诚实答道,看看另两人完全没有失望的神色,不觉有些扫兴,“你们就不能表现得正常点?比如失望什么的……”
“反正你会说。”涟漪搓着手臂退出来。
“总之,往高处走,往硬地走。总能找到合适的口子。我推测这个地宫应该不算小,那么就一定会有通风口,而且数量不少。”王义道。
三人离开路口仔细查找。方才的偷袭再也没有出现过。
涟漪心里总带着些许不安。
——这也许是警告。但是为什么不再出手?难道他们离目标越来越远了?
想到这里,心里忽然就松了口气。
而后为自己这个胆小的松口气鄙视了一番自己。沐汀在里面。怎能见死不救?
——但也许不在里面。另外二人的目的是什么,没有说,她也没有义务帮助,不是么?
这么翻来覆去的想,她有些气恼。
但这并非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人之常情罢了。当利益的牵扯涉及到本身的性命,无论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立场都会动摇。毋宁说真正可怕的人,是在这些面前完全没有动摇的人。
同行二人因为涟漪的思索走得稍远了。
涟漪驻步看着那二人的背影。忽然觉得是不是应该问一问他们的理由。
若然真的找到通风口,可就真的是把刀架在脖子上,无论如何……
“找到了!”一声低呼打断她的思索,不远处燕七招手,示意她赶快过去。
另一边。九窍连心锁石室。
几个起落,石壁上几个突起做了借力点。
沐雨攀在通风口处。如在底下看到的一般,被几根稍微生锈的铁拦住。
伸手去晃动了一下,左右居然都能大幅摆开,沐雨心生疑惑,再摆弄了几下,居然拆了几根下来。大小勉强能通过一个人。
——怎么回事?
这等好事被她遇上了?
她猛然回忆起洛水信社。不过有所不同的是,她似乎除了照着走,没有别的方法了。
回去将沐汀抱上,稍稍显吃力,虽然费了些工夫,到底还是都爬了出去。
铁栓原样放回,沐雨环顾左右,似乎是整个地宫的通风管道。
为了防止有人外部入侵,多数地宫之上的通风口,并不是直接通往地面的,而是在地宫之上再开凿一个层面,纵横交错了迷宫,各个不同空间的通风口也许设置的机关也不一样,通风口面向地面和石室的开口也是全数错开。至于死路,那更是多不胜数。
沐雨所处的这一条道,兼有取光作用,摆了一些折射光线用的镜子,直刺得沐雨睁不开眼,忙爬了开去。
不远处光源最盛,应是取光口,沐雨想了想,决定不往那走。考虑到应是建立在高处,她曾看过树海全貌,却没有发现有什么高地。如此看来,也许是布了迷幻阵的。
有光之处必定容易暴露,那么还是换一条道。
行进很是吃力。
整个通风层高度连沐汀都要稍稍弯腰。
更不用说沐雨,弯腰走都有些困难。不得已只好匍匐前进。
然而这样的走,身体负担就很大了。
不必说路遇死角又再退回来的情况。
如果说世界上最让人崩溃的迷宫在哪里的话,也许这就是了。
——不管怎么说,沐雨是不在乎要跑多远路,然而匍匐实在是难受之极。
忍不住就在心里暗暗将地宫一众人员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次,沐雨强忍着不耐与心焦。
她觉得她已经在不断地临近爆发点,然而无处发泄。
“爹。”就在沐雨郁闷非常地在下一个三岔口徘徊的时候,沐汀忽然轻轻拉了拉她的裤管,低低唤道。
“怎么?”
“有人来了。”
“人数,方向。”
“两三个,从左边来。”
“小心退回去,退到刚才的转角。往左。”沐雨低声道。
交错的轨迹
“但是爹。”沐汀有些犹豫,“有个是娘……”
果然也是一伙的?但是她没事跑这里来受罪做什么,难道被发现了?沐雨心生疑惑,但更为吃惊的则是,“你怎知道的!?”
“有娘的声音,娘说在找汀儿,要把汀儿救走。”
沐雨注意到那个救走。如此说来,涟漪和这个组织没有关系了?但是这是在桑迁境内!隐是直属的国家机关,跟这个组织不可能没有关系。一个连曲陌都发现了的组织,桑迁怎么可能会不知情?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涟漪判出。
——但。怎么可能?
沐汀犹豫着没有退后,沐雨也没有退。
潜意识里总还是希望是那个本该不可能的可能。
左拐角慢慢出现一个人,二人对望一眼,下意识捂住即将溢出的惊呼。
镇定少许,沐雨才低声道,“你怎么会在这?”
燕七干笑一声,往身后低身交代了几句,才道,“你果然没死!”
“你很希望我死么?我跟你没什么冤仇吧?”沐雨抽了抽嘴角,“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既然能来,知道出去的路怎么走吧?”她看燕七的态度,算定燕七是潜入的,即是说,即便没有脱离组织,在这里也没必要对她不利,反而希望她消失得越快越好。
“当然知道……”最后一字还未完全吐出,脑袋就被按到石板上,一个人爬出来,带着惊喜低呼,“汀儿!”
“娘!”沐汀高兴地从沐雨边上爬过去,抱着涟漪的脖颈轻蹭。
可怜燕七被挤到边角,这通道本就不宽,二人离得很近,他知道涟漪从来是不理会什么礼法的,不过总该还是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想着脸便有些发红。
那厢沐雨皱眉看了,忍不住有些八卦,“你和燕七……”
涟漪心里却想到反被她算计了一把,这些天里翻来覆去的愧疚,只低低从喉咙里哼了一声抱着沐汀转过脸去并不看她。
“……”燕七有些汗颜,觉得气氛诡异得紧,“既然已经找着了沐汀,那你们可以原路折返了。”
“那你们呢?”涟漪皱眉。
“我和王义还没达到目的呢。”燕七笑笑,“所以要继续进去。”
“但是既然你们的目的达到了,就没有必要与我们一同涉险了。”王义道。
“作为出口的交换,我希望你能将地宫内的情况与我们说一道。”燕七向沐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