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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王爷心凉薄-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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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婉点了点头,脸上并无欣喜之色,淡淡的搁下笔道:“就这样吧,把这字送去熙鸣山,让管事刻了匾挂上。”清意还想再劝,见她一副潦草的样子,也只好按捺下言语,不再出声了。
  接下去几日,华婉一面让下人们准备了行装去薄园,一面又派清意拿了她的帖子,亲自上辅国公府,邀荣安长公主同去薄园消暑。
  清意回报,荣安长公主当下便答应了,华婉才有些高兴起来,薄园刚启开,若是她一人住在哪里,难免寂寥无趣,皇姐能同行是再好不过了。华婉对荣安长公主很有亲近之意,两人志趣相投,能作伴自是极好的。公主已是二十出头的花信之年,却可惜一直无子,她与驸马夫妻情淡,恐怕与子嗣也有关系吧,前几日,听闻吕驸马一名侍妾有了身孕,已是三个月的孕期了,公主是金枝玉叶,即便侍妾有孕也动摇不了她的地位,可她心里应当是难过的吧?
  这也是华婉请公主同行的缘由之一,眼不见为净罢了。
  眼不见为净。离府那日,华婉掀开马车的窗帘,长久的注视王府朱红的正门,上头豫王府三字鎏金烫成,华贵气派,天成的威严,就像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人,那身天家的矜贵与不怒自威的气度。这府邸,她已住了一年有余,此下却是逃离般急迫的想要离开。
  仿佛离开了,就能控制自己的心一般,她一面放下窗帘,一面自嘲的想着,不过自欺欺人罢了,心为谁跳,岂是换一个住处就能改变的。华婉的心情如落索的黄叶一般,郁郁不欢。清意与菲絮皆都晓得王妃自王爷走后便是如此寡欢愁闷,自然不敢出声,车厢里闷闷的,没有一点轻快的愉乐。华婉想到过会儿还要去辅国公府接了荣安长公主,便让人先摆上新鲜瓜果待客,瓜果香气自然,散出淡淡的清甜,比许多名贵的香料都要好上许多,华婉心情放好了一些。
  不同于王府华贵奢靡,薄园以朴素淡雅的山村野趣为格调,去自然山水之本色,吸江南塞北之风光,亭台楼阁、轩堂馆榭,皆野趣盎然。熙鸣山地势开阔,林木繁盛,碧草茵茵,薄园占了大半座山头,内中沟壑纵横,层次分明,有湖渊碧波荡漾,有山林郁郁葱葱,楼榭建筑隐约于绿树间,黄瓦红墙,描金绘彩,与碧林相映成趣。
  两人到了薄园后,天天在朝阳初起的清晨与乌金欲沉的傍晚这样日光气澹澹的时候,相约在园里的各处走着,见识这精妙的景致。
  荣安长公主携了华婉的手在山间青石板道上走了半日,在一处丛林后的凉亭里歇脚,随行的嬷嬷、丫鬟忙取了瓜果香茗出来摆上。
  荣安长公主四下里看了好一会儿,才感叹道:“如此规模的避暑胜地,皇弟居然不过一年便造好了,如此大兴土木,不顾人力物力,真真是用心了。”她说着,暧昧的目光投向华婉,意味十分明显,华婉哪里看不出姜恪的用心,这样的园子岂止她轻描淡写的“你的私产可就不止三万两银子了。”,哪怕是千万黄金都是不止的。
  越是知晓,华婉便越是不安,去年冬日,已有御史为园子之事弹劾过王爷,以穷尽极奢为切入,言辞犀利,几乎让大半个御史台群起攻之,纷纷扬扬的闹了好些日子。王爷倒是老神在在,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不过半月,那些言语也压了下去,只是华婉,担心了好久。
  荣安长公主似乎能看穿华婉的心事,语气柔和的说道:“你不必忧虑,再是奢华美好也不过一座园子罢了,大臣们要说什么便也由得他们去,若是连这个都要怕,她这亲王做得也太没意思了!她挥斥金银无数,只是想搏你开心一笑,如今她不在,本宫难免要开解你一二,从入园至今,你似乎心事重重,可是不喜欢这园子,还是怕她再受弹劾?”
  华婉微惊,她自觉掩藏的深了,也从伤春悲秋之语,怎么公主却看得这般清楚?她抬头,对上公主濯濯目光,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果真忧烦之事自然是不能对公主说的,王爷身世,她并不清楚究竟有谁知晓,盲目说出,即便是公主,也难保不生出祸患,但立时编出什么借口,她自认还没这个本事。于是,便干脆一言不发的静着,笑笑不语。
  荣安长公主见此,叹息了一声,眉宇间显出一抹寂寥之色,如秋日寒蝉,索然凄凄,华婉看着,心头重如千钧,各人有各人的无奈苦楚,正如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造化,她愁的是王爷隐瞒的身份,公主愁的又是什么?
  半晌,荣安长公主拈起茶盅浅淡的抿了一口,声音平静如水:“你不说,本宫便不问了。只是,皇弟待你多真心你比本宫清楚,你们是要过一辈子的,若总这样芥蒂隔膜,之后漫长的数十年岁月,多难熬。”她目光真诚,华婉知道,公主应当是误以为她和王爷有了什么误会,没有解开。
  王爷走前,也说过一辈子,但那时心绪乱成一团,远没有此时公主说那样惊醒,如平地一声雷,在华婉的心中陡然炸开,振聋发聩。山间清风徐徐,夕阳透过丛丛密密的树杈枝缝斜射入亭,淡淡的光芒带着昏黄的余韵,又有一层淡玫瑰红般晚霞的渲染,很是美丽。
  她与王爷是要处一辈子的,难道,她就一直带着隔膜么?又或者当真与王爷生分,两人各在一处?华婉的心痛得厉害,她一想到要和姜恪形同陌路便难受的说不出话。她爱她,不论男女,她爱的只是这个人罢了。扪心自问,她纠结不放的不是王爷是女儿身,而是王爷欺瞒了她。她是女子,那么她过去对她所说的浓情蜜意之语是真的,还是只是做给她看,又或者她娶她,不过是需要一位王妃在王府里,换了谁都可以,还是只因为她是她。
  华婉在乎,却无法确定。
  荣安长公主见华婉神情有所松动,暗暗摇了摇头,看了看这亭子,道:“园子里的亭台楼榭都还没取名字,等到皇弟回来,你们一起想吧,不过这个亭子,便让本宫命名,就叫,云逸观澜罢。”
  云逸观澜,华婉默念一遍,笑着点头:“就照皇姐的意思吧,我明日便让人做了匾额来挂上。”她笑着,眉眼间舒展了不少,俏皮的说道:“这亭子可是满园子里,一个处有名字的呢,可见入了皇姐的眼,果然是有福气,等明日,我再顺便让人在这红柱上挂上一行字,就写,某年某日,荣安公主到此一游!”
  “你这猴儿嘴!”荣安长公主听她这么说,果然笑起来,伸出手便作势要打她。
  两人嬉闹了一会,才相携回去。


☆、50第五十回

  不论人心如何;三月之期终在山间明月;柳梢清风中款款而至;姜恪未归。
  她的家书每十日一封,从未有迟;在华婉的小匣子里;已经叠了十封了;若不是华婉常派人去兵部盯着;打听消息,恐怕就要真以为那一路就如姜恪信中所言的平安。
  薄园不愧是姜恪花了心力建造的,长夏清凉舒爽;远比京城快意,但即便是这样舒适的天况;在听去兵部打听的奴才回报;王爷一路,在云、幽二州两次遇山贼劫杀,山贼人数之众远出意料,随行亲卫拼死相护,十三太保损折半数之时,华婉内里的素纱里衣湿了透透一层。
  豫王远离京都,赵王一系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七月初,荣安长公主便来告辞,辅国公府有事,她要先行回京。华婉心明眼亮,自然是知道,赵王与如今的辅国公对上了。老辅国公年初之时便将爵位传给了世子,自己乞骸骨在家颐养天年。如今的辅国公远不如其父当年的谋算与气魄,只能堪堪守成,不过两月,就被赵王连消带打的几无还手之力。公主是天家女子,也是吕家之媳,自然要尽快回京,挽回局面。
  华婉拿了熙鸣山上摘的果子做土仪,请公主带去给陈留王妃,陈留王妃如今已有八个月的身孕,在府里安心养胎,在这些果子都是附近的农家自家产的,酸酸甜甜,孕妇恰是喜欢。
  公主亲自接了竹篮,看了一眼,笑着道:“你有心,不过,自己也要加紧些,等皇弟回来了,也该打算了。”说着她含笑的目光往华婉的小腹扫了一眼。华婉面上一红,如盛开的芍药,又如名贵的红珊瑚,下一瞬,她又是酸涩不已,她,怎么会有孩子呢?
  华婉握了荣安的手,送她到山下,眼神幽深道:“若有需求,皇姐尽可说来,王爷吩咐了,豫王府一应所有任荣安长公主驱使。”
  荣安点头,微微笑道:“你好生在此就是,京城之事,不必理会。”她默了一默,慨然道:“你是有福的。”
  言罢,登上马车,车轱辘转动,马车疾驰而去。
  华婉目送马车远去,久久伫立,山脚种了大片的石榴树,风起,石榴花飘落,落在了她的肩头。她是有福的,凡事有王爷顶着,不必自己抛头露面去抗去争。即便她走了,也留下了半数的亲兵与诸葛先生,京都若生突变,这些人也足以护着她全身而退。姜恪,什么都为她想好了。
  华婉叹了口气,转身回园。
  两年后,华婉回忆此时,只感叹,命运弄人。
  八月底,华婉回府。姜恪信中说,北疆之事暂告段落,她不日将回京。为防意外,华婉向皇后上了陈折,代陈圣前,要将身边五千亲兵尽数派出,迎豫王回朝,皇上未允,却派了五千帝云骑前去接应。
  终于要回来了,华婉舒了口气,大穆与蒙古打了场硬仗,蒙古撤兵,蒙古盘踞草原多年,要灭他们一族,是不可能的,即便他日还会卷土重来,到时再应对便是。华婉忽然想到,历史之中,取代明朝的是情,现在,那个民族还是名叫女真的小小的游牧民族,若是未雨绸缪,灭了他全族,会不会……
  华婉摇摇头,讥嘲的笑了一下,朝代更替本是难免之事,没有女真也会有其他,何况,明朝不只是灭在皇太极手里的。
  九月中旬,陈留王妃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子。陈留王高兴得不得了,在王府门口大摆了三天流水宴,孩子取名姜宁瑀。华婉也很高兴,前去探望的时候,看到小小的宁瑀,乌溜溜的眼睛,清澈纯粹,已经会笑了,左颊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一笑就显出来了。华婉抱着他,真舍不得放手。
  九月底的某天,华婉悠悠醒来,却发现身边躺了一个人,她心下大惊,急忙坐起来,惊恐的看着那蒙头蒙脑让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不明生物,正要放声叫人来,只听那不明生物懒洋洋的道:“这会儿子便要起了么?我可不记得你如此勤劳不赖床呢。”
  王爷!华婉又惊又喜,睁大了眼睛,棉被下的脸一点点露了出来,姜恪眯着眼,坏坏的笑着:“难道是小王不在,爱妃连睡觉都不能安心?”
  华婉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只顾着大惊大喜,语不成句的说:“你,你,怎么这么快,不是,才出幽州?我以为,还要再过些天。”
  姜恪无奈的笑,伸出手臂,把她拉进自己怀里,长长的叹了一声:“阿婉,我想你,所以,连日连夜的先赶回来了。”
  华婉忙抬起身子,睁着大大的眼睛,惊惧的查看她的身子。姜恪忙安抚她:“我没事,放心,我有分寸。”华婉长长松了口气,后怕的拍了一下她的肩头,怨道:“你怎能以一己之身冒险?若是路上遇见了刺杀,怎么办呢?”
  姜恪点着她的鼻尖,笑道:“哪怕只是为了你,我也会爱护自己。何况,我不是好好儿的在这了么?”华婉的心定下来,不免暗笑自己关心则乱,她已想的明白了,既然相爱,那就好好的爱下去吧。从成婚至今,王爷所作所为都在她的眼中,她不在的日子里,一件件回忆下来,若是有人说,王爷对她不过虚情假意,想必自己也不信的吧。
  “阿婉,我回来了。”姜恪忽然低低的说,“阿婉,我爱你。”华婉会心的笑了,回握住她比以往更粗糙的手,说:“我也是,姜恪。”
  京城里还没有人知道豫王回来了,华婉和她在府里过了一日,这一整天,姜恪哪都没去,抱着华婉在床上结结实实的补了个觉。第二天,姜恪进宫面圣,进宫前,她正色对华婉道:“等北疆之事了结了,我要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华婉郑重答应,姜恪要对她坦白了。
  本该在千里之外的豫王爷忽然现身京城,如从天而降的神兵一般,让赵王等人措手不及,辅国公府好歹喘了口气。
  北疆之事很是圆满,但朝廷对北静王的忌惮越发深起来,此时却不是解兵权的好时机。诸葛先生建议,换防,让驻守西北的承宪郡王李谙与北静王换防。
  此法甚好,却怕北静王与赵王狗急跳墙。辽沈总兵耿良又是赵王的姻亲,若真不管不顾的打起了,皇上未必有全胜的把握。二人商议再三,决定换防,北静王不动,将耿良改任奴儿干都司都指挥使,原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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