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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妍眉头一跳,不明白怎么突然就扯上自己了——当时也只不过是随便拉了一个人来做幌子,哪知偏偏那么巧又与这蓝翎有联系。
但苏妍就是苏妍,她灵机一动,便想到了应对之策。
略显冷淡的眉眼顿时露出了三分委屈,三分伤感:“想不到这李安卓竟是如此不知廉耻的小人,一边讨好着我爹爹逼我与他定亲,一边又到别家府上提亲,把我当作什么人了!”一席话说得正气凛然,义愤填膺,似乎自己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受害人。
听得苏妍如此说,骆怀溪果然深信不疑,颇为同情地看着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带着几分心疼地安慰道:“妍妍,我们不要理这种败类!”
苏妍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回握住怀溪的手,装作感动地点头:“嗯!”
蓝翎有些看不下去地皱了皱眉,搭腔道:“那少堡主本是为了火焰赤蟾而来——铁砂堡出了高价向父亲购得那奇宝,不料交货前期却不翼而飞,那少堡主自是要上门来讨个说法。”见骆怀溪瞪大了眼看着自己,蓝翎苦涩一笑,接着道,“那李安卓提出要娶我为妻,作为交换,那笔银子就可以当作嫁妆,不予追究,而父亲为了抵债,便答应了下来。”
骆怀溪攥紧了小拳头,大声说道:“不可以!翎姐姐,你绝对不能嫁给那个李安卓!若真如妍妍所说,他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花心大萝卜,而且还趁虚而入,落井下石,这种人品低劣的败类,实在称不上是个良人,如何值得你托付终身?我决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跳入火坑!”
还有一个原因,骆怀溪并没有说出口:虽然师姐否认,但她隐隐觉得火焰赤蟾的失踪与那人脱不了关系,也就是说,翎姐姐被逼婚,那人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这份猜测让她在面对翎姐姐时总有说不出的愧疚。
心里暗暗下定决心,骆怀溪的眼中一片坚定:“翎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得逞的!”稚嫩的脸上信誓旦旦的神情让蓝翎悚然动容。
她借着抿茶的动作掩去了眼中的黯然之色,淡淡地回道:“罢了,左右都要嫁人,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总不是我心上的那人……柔情的眼波若有似无地流连在怀溪的身上,缱倦而又带着求之不得的怅然。
然而此番神色,正蹙眉苦思良策的骆怀溪并未见到,却被另两人收入眼底。
无声地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言喻的复杂之色。
气氛转为凝滞。
也只不不过片刻时间,蓝翎打破了沉默,带着笑意开口:“由于铁砂堡的要求,五日后就是成亲的日子。”似乎有一刹那的低落,又极快的恢复振作,“小溪,留下来观礼可好?”
虽是带着笑,她却在蓝翎一贯温润如水的眼中看到了浓得化不开的忧伤,这让骆怀溪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
这一次,她没有去询问师姐和妍妍的意向。
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骆怀溪强压下心中翻涌不止的酸涩感,回以一个淡到极至的微笑。
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翎姐姐明明是笑着的,自己却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九月初八,黄道吉日,宜嫁娶。
今日,铁砂堡的李安卓李大公子很是得意。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此乃人生四大喜。
李公子今日恰逢第三喜,迎娶的对象还是天下第一富商府上的千金,才貌双绝的蓝翎大小姐。面对时不时射、向自己的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李公子表示毫无压力,照单全收。
那一口大白牙在阳光的照耀下,几乎要亮瞎了所有人的眼。
恐防事情有变,他半逼半哄着自己的未来老丈人省却了诸多繁文缛节,将婚事提前至今,好话说尽,又百般承诺事后必会补上一个盛大的喜宴,这才得到了首肯。
这么美丽的新娘,就好像一样绝世珍宝,觊觎的人那么多,不尽快拽在手里,实在是难以放心。
若是让李公子来选,那火焰赤蟾根本及不上蓝美人的一根头发丝儿,现在莫名失窃,给了他机会娶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都不知道偷笑多少回了。不管自家老爹是怎样痛心疾首,反正自己觉得,这奇宝丢得太好了!
单凭着李公子想要迎娶蓝美人的拳拳之心,当头泼他一盆凉水实在是不够厚道——只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又怎能让他如了意?
在他前呼后拥春风得意地登堂入室想要迎接新娘之际,一声清喝止住了他的动作:“且慢!”
李安卓英俊的脸庞勃然变色,回头看去,正是那个他一向看不惯的小白脸。
吹吹打打的乐队停下了奏乐,临时邀来的宾客止住了话头,众人一静,俱都看向了声处。
眉目清隽,身姿卓然,白衣不染尘,玉带琥珀光,好一个浊世佳公子。只是与这李公子比起来,委实有些单薄,虽然容貌更是俊俏迷人,却少了几分男儿气概。
因此,众人虽对这小公子评价颇高,却大都认为还是李安卓更值得托付。
李安卓见到自己的大喜日子,对方竟身着一袭白衣,而且姿容气质皆要比自己胜了一筹,心中嫉妒,不由的沉下了脸色质问道:“这位公子,今日是李某的大喜日子,还望卖李某一个薄面,不要惹事才好!”也不分青红皂白,直接认定了对方就是来闹事的。
听了他的话,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议论起来。
那白衣公子,正是在蓝府滞留至今的骆怀溪。
答应了翎姐姐前来观礼,但骆怀溪的心中却一直被莫名的情绪纠缠着,无法安心,更说不出祝福的话。
昨晚,她一宿没睡,翻来覆去都是蓝翎那充满苦涩的笑容。天色微曦,她终于做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感到大胆而疯狂的决定。
所以,在婚礼当天,众目睽睽之下,她站在了这里。
并没有去理会面色不善的李安卓,视线越过他,投向静静站在那儿,一身大红喜袍的女子。
她就这样温婉地立在那一隅,顺从却带着疏离,与周遭喜庆的氛围格格不入,似乎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看客,而不是这场亲事的主角。
仿佛心有灵犀,她缓缓扯下了新娘的红盖头,在喜娘的惊呼声中,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
隔着一室宾客,遥遥数十步的距离,柔和而含笑的眼对上了那双澄澈的眸子,两两相望,一眼万年。
☆、27愿意
眼看着自己的新娘旁若无人的同别的男子眉来眼去,任谁都咽不下这口气,遑论一生顺畅心比天高的李安卓公子。
“这里不欢迎你,马上给我滚!”丢弃了风度和礼仪,咆哮着的李安卓怒发冲冠,活像一只护食的野兽。
对于从未受过挫折的他来说,今日或许就是上天给他的磨砺,只是,这考验是让他浴火重生,还是就此堕落,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面对李安卓愤怒的质问,怀溪选择无视。
她凝望着笑得格外灿烂的蓝翎,郑重其事地问道:“我没有滔天的权势,没有雄厚的家财,没有冠绝的才智,没有高深的武功。但我发誓,在我有生之年,不论贫穷与富贵,不论健康与疾病,必会对翎姐姐珍之、重之,信任、包容、扶持、爱护,常伴身旁,不离不弃。”她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款款深情,蓝翎几乎要被那炽热的情焰灼伤,心中汹涌澎湃着的感动让她难以自已,晶莹的泪珠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滑落,她却不愿去擦。
因为她知道,这是喜极而泣的幸福的泪水。
骆怀溪说着说着,自己也有些哽咽,这番话,在心中演练了无数次,原是想说给那人听的,可惜,只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既是她夺走了你的自由,我便代她来还,唯愿以我微薄之力,许你一世平安喜乐。
她稳了稳心神,继续道:“所以,翎姐姐,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么?”敛去了那一抹忧伤,骆怀溪微微上前一步,真诚而期待地看着蓝翎,等待她的回答。
听得怀溪如此情真意切的表白,蓝翎哪里还有不愿意的道理?只恨不得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好好疼爱。然就在她想要上前之时,一声厉喝止住了她的脚步:“不准走!”生生将她要脱口而出的“愿意”压了下去。
那个尖锐的有些凄厉的男声,正是被忽略许久的李安卓李大公子。
此时此刻,他哪里还有半分儒雅公子的风采?俊朗的脸上满是愤怒暴起的青筋,带着血丝的双眼,抽搐的肌肉,煞是狰狞,绝对有了吓坏小朋友的资本,看来今后恐吓顽童的借口不必再冤枉灰太狼这么温驯的生物了,直接换成李公子便是!效果定是非一般的好。
骆怀溪微蹙双眉,终于将注意力分了些许给这暴怒的新郎官,“翎姐姐不愿嫁你,莫要多做纠缠,自取其辱。”清冷的目光,淡然的语气,不知不觉间,在面对外人的时候,她的身上竟有了几分顾翩然的影子。
“我自取其辱!哈!哈哈!”李安卓怒极反笑,颤抖的手指向冷冷斜视他的骆怀溪,恶狠狠地叫嚷到,“我才是要娶她的人!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小白脸,突然跳出来横刀夺爱,居然还这么嚣张!你!你……”急得面红耳赤,似乎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在保持着雍容冷傲的骆怀溪面前,一向自诩风流潇洒的李公子彻底落在下风,好像口舌迟钝的乡野莽夫一般。
似是被他这般模样逗得有些忍俊不禁,骆怀溪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个极淡的弧度:“你待如何?”
却不知落在李安卓眼中,这弧度就成为了对他的嘲讽,深深扎进了他脆弱的少男心,将他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
他阴骘地盯着骆怀溪:“江湖规矩,夺人、妻女,必要承受三刀六洞之苦。你既做出这等不仁不义之举,那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不屑地一笑,“小子,你敢么?”
听到他这么说,骆怀溪微蹙的双眉极快地一挑,嘴边的弧度拉得更大了,却果真变成了满满的嘲讽。
她清澈如水的眼中一片平静,仿佛对方不是让她捅自己,只是邀请她喝茶而已。
熟知她的人会知道,这是她作出决定的表现。
这般情况,让蓝翎心中一紧,恨不得立刻上前阻止,却被一双大手扯住了臂膀,回首一看,竟是自闹剧起就稳坐主位默然不语的蓝远瞻。
喉中一涩,蓝翎哀哀地唤道:“爹爹……”让我走!
蓝远瞻看着从小坚强的女儿露出这般哀色,心中一痛,却并未放手,沉沉一叹,对着她摇了摇头,别过脸去,不忍再看她满目凄婉之色。
翎儿啊,别怪爹,爹也是不得已……
不论蓝家父女是如何纠结,这边对峙的两人却是争锋相对,毫不退让。
也不过几息时间,当李安卓以为骆怀溪必定不敢以身犯险,萌生退意而自得时,却听她温和而坚定地应允道:“好。”
骆怀溪弯腰从靴中拔出那把一直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撩开衣摆,对着自己的大腿,看也不看就是一刀!
由于用力极猛,速度极快,破空声过后便是深入皮肉的“呲——”声,鲜血迸溅,在她洁白的衣上开出一朵血色牡丹,娇艳而又扎眼。
几乎是在她拔出刀之后,蓝翎带着哭腔的尖叫声才响起:“不要!”却为时已晚。骆怀溪的唇仿佛一瞬间褪去了血色,额间溢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她却似无所觉,只是对着蓝翎露出一个清雅如百合花般的笑,那笑容多么美,却几乎要揉碎了蓝翎的心。
人群里嗡嗡地议论声不绝于耳,舆论的势头却渐渐偏向了怀溪一方——愿意为了对方挨刀,这份情谊怎能叫人不动容?
沉默着的蓝远瞻紧拽着蓝翎的手不免有些松动——为了上峰的命令,就这样赔上了女儿一生的幸福,到底该是不该?
望着女儿心碎欲绝的脸庞,他第一次质疑起自己的决定,以及,上峰的指令。
骆怀溪姿态优雅地提起还滴着血珠的刀,定定地看着不可置信的李安卓,作势又要往肩窝刺去,不妨刀尖被一粒破空而来的石子打中,脱手而出。
那颗小石子余势未减,不偏不倚地朝着一旁的李安卓飞去,在他措不及防之下,击向他的面门,打碎了他的两颗门牙。
“啊!”他痛呼一声,捂住嘴,却仍有鲜血从指缝中渗出,滴在他面颊、衣襟上,配合他脸上痛苦之色,竟是分外可怖。
与一边强自隐忍不肯呼痛的怀溪相比,李公子的动静之大,让人不忍侧目。那些觉得李公子更有男子气概的看客们纷纷调转枪头,转而支持起看似单薄的骆怀溪来。
当小刀被击落的一刻,骆怀溪有一瞬间的呆愣,紧绷的神经一松,便再也支持不住,软软倒下。大量的失血让她眼前发黑,虚弱不堪。
这片刻的失神也给了蓝翎可乘之机。她终于摆脱了蓝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