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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下他的胳膊,这是必然的,也是最轻的惩罚。
可月无忧看元镖头一拳虎虎生凤的砸向她的面门,背在身后的手却未出招,只是鞋尖一点,人就径直向后退去,若仔细些,会发现她的脚根本没着地,显然使着轻功的,元镖头见她退了,连忙追上,然而他的拳头不近不远,始终只能擦到月无忧的发梢,月无忧竟然悠闲的很,唇边还有狡黠的笑意,似乎看元镖头气恼觉得有趣。
元镖头追到了走廊的尽头,仍然没碰到月无忧的衣角,而月无忧呢,见无后路可退,双脚一踏背后的墙面,借力灵动的跃起,元镖头只觉眼前一花,一恍神面前的人就不见了,随即听到头顶有轻轻的闷笑。
元镖头猛地抬头,在房梁上的不正是月无忧?
元镖头明白了,自己打不着人家,而且人家还比自己厉害很多,只是不想和自己动手罢了,他也识趣,向上一拱手虽是赔罪,但脸上表情却不好看,还是因为月无忧进了兰卿房的事心里别扭。
见他不打了,月无忧便放心了,身形轻灵的跃下来,衣诀随她跃下而飘起,真是平添风流。
“其实,你也不必吃醋,”月无忧凑近元镖头,笑着劝慰他:“卿姨是我娘的故人罢了,我只是和她说说话,没有别的关系。”
“真的?”元镖头不似十分相信。
“自然是真的,不过就像卿姨说的,这关你什么事呢?”月无忧挑起一边的眉毛一副戏谑的神情,伸出手指点着自己翘起的唇角,上下打量着元镖头,元镖头自知打不过眼前这人,可被月无忧这么盯着也实在不好受,正欲发怒,月无忧开口了。
“你一定很喜爱卿姨,”月无忧一拍手掌,如此道。
被一个女人又推又骂,是个男人便难以忍受的,可元镖头却舍不得动手,或者对兰卿说一句重话,爱慕之心彰显。
被月无忧大胆的指出,元镖头竟然不好意思起来,笑的十分尴尬。
是个老实人,月无忧想,这样一个喜欢兰卿的老实人,自然会对兰卿很好的。
“你想不想卿姨好好对你?”月无忧一眨眼,笑的意味不明。
“好好对我?”元镖头一愣,随即道:“她本来就很好的。”
月无忧叹气,一敲他的胸膛:“我是说,她不骂你,不赶你,还温柔的待你,如何?”
元镖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只是想象就已经很激动了:“你有办法,啊,我该怎么做?”他热切的望着月无忧。
“恩…”月无忧状似犹豫的抬眼瞄他:“可能会有些危险…”
“危险,会死么?”元镖头一皱眉头,见月无忧否定便又释然了:“那便无妨。”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月无忧仍在踟躇。
“自然,说吧,要怎么做?”元镖头认真的问,回应他的是月无忧狡黠的笑,这笑可不妙,元镖头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月无忧就已经一掌拍在了元镖头的肩上,随即在他肩上一点。
元镖头被打的向后跌出去,收不住步子,一下跌在地上,闷哼一声,一口血就吐了出来,引得这醉花楼里看到的人俱是惊呼。
“你这混蛋!”元镖头一句话没骂出来,又是一口血咳出来。
兰卿猛地拉开房门踏步跑出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元镖头,尖叫一声,连忙去扶起他:“你怎么样?”兰卿急得都哭起来,将她搂在怀里,伸手胡乱的擦着元镖头咳出的血:“谁打的你?”
元镖头去看向前方,却哪还有月无忧的人影?
原来竟是这样的法子,怎么不早说,自己都没有准备!元镖头愤愤的想,再看兰卿焦急的样子,又觉得这法子的确不错,至少可以看到兰卿对他的在乎。
元镖头还来不及高兴,眼一闭就昏死了过去。
唉,月无忧在他肩上的那一点使元镖头气血不畅,他又受了一掌,自然要昏过去了。
而月无忧呢?在打飞元镖头之后就立刻逃了。
当然要逃了,若是被兰卿看到那还了得?
纵身逃出醉花楼,月无忧才想起似乎卿姨还要带自己去找鸨母的。
真是失策,月无忧懊恼的砸拳,很快又释然,她在这里要呆上几日的,也不必非要赶在坏元镖头好事的时候,明日再来便成了。
从小厮手中接过马绳,问了附近的客栈的位置,月无忧便翻身上马,催着马儿慢悠悠的往客栈的方向去。
客栈并不很远,也不难找,转过一条街便是,月无忧已见到客栈的招牌,可她却勒了马绳,白马停下脚步,月无忧侧头看向街旁。
篇章已说了,月无忧是个不吃亏的人。
忘了提,她还是个好管闲事的人。
街旁有几个人正踢打着被打的蜷缩起来的人,边打口中边骂着:“贱蹄子!”“打死你!”
而更让月无忧气闷的是过往的人的视而不见,显然已经司空见惯。
被打着的显然是个女孩子,月无忧就更加不高兴了。
女人是应被保护的,被疼爱的,怎么能这样对她?!
“住手!”月无忧喝了一声,那几人回头望她一眼,见是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俱是哄笑起来:“怎么,就你这身板,还想逞英雄?”“我可怕两拳就将你打死!”
“其实我这身板,也是可以逞逞英雄的,”月无忧已经很不高兴,可还是谦虚有礼的应答,和个酸腐的书生无二,引得那几个地痞又哄笑起来,一人首当其冲,一拳向月无忧打了过来。
这地痞和元镖头可不是一回事,所以月无忧也没有留情。
‘咔’的一声,骨节相磨的声音。
一声惨嚎响起,那地痞捂着受伤的胳膊大叫:“我的胳膊废了!!”
“其实还没有废掉,”月无忧仍旧谦冲有礼:“只是脱臼而已,找个医馆接上便是了,没什么大事的。”
不过可没人相信她这副虚假的柔弱态度了,余下几个地痞互相看看,便欲上来将月无忧围起来。
“啊,你这胳膊若是耽搁久了,也是会废掉的,”月无忧好似突然才想到这个问题,对那疼得打滚的地痞认真的道。
看那些地痞狼狈的离去,月无忧哼了一声,若是不想浪费时间,她真要好好教训这样人一番才甘心。
看向那被打的小女孩,月无忧又心中一紧,向她走过去,那小女孩立刻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这小女孩看身形比月无忧小很多,不过十余岁左右,但身上衣衫褴褛,破烂脏兮,煞是可怜。
“我不会打你的,你不是看到了么,我将坏人打跑了,”月无忧蹲到她面前,露出和善的笑:“你家在哪里呢?我送你回去。”
小女孩将自己缩成一团,并不答话。
她或许没有家吧!否则也不会被这么欺负了,月无忧心道,便换了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小女孩仍不答话,甚至不敢抬头看她,月无忧便有些郁闷了,看小姑娘脸上脏兮兮的尽是灰土,就伸手去为她擦脸,那小姑娘察觉了动静,猛地抬头盯住她,月无忧心中有点得意,你看,还是理我了吧。
倒是一双明亮的眼睛,月无忧想。
而下一瞬那小女孩猛地张嘴咬住了她的手,像是只小狗。
月无忧疼得呲牙,总算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一看,手上狠狠的一个牙印,皮肉被咬透,都流出血来。
月无忧瞪起眼睛,可看到那小姑娘惧怕又防备的样子又心软了,简直像只小兽,月无忧心里叹气。
正此时,就听一声咕噜噜的声音响起。
是小姑娘饿的肚子叫,小姑娘越发低下头,将自己缩成一团,委委屈屈的。
“饿了?唔,巧的很,我也很饿了,不如请你吃饭?”月无忧说着,伸手去拽她,小姑娘又猛地抬头,看她还想咬自己,月无忧一攥拳头吓她:“再咬我,就打你!”
趁小姑娘一发抖,月无忧一把拎起她的衣领,将人拎了起来。
真是好轻,月无忧诧异的想,拎着小姑娘的衣领又往上提了提,那小姑娘拼命的挣扎起来,月无忧几乎都拽不住她,显着让她脱手逃掉。
“不许乱动!”月无忧算知道了,好声好气是不顶用的,她恶狠狠的喝了一声,那个小姑娘怕得一抖,果然安分了,可也只是一会。
“不许乱踢!”牵着马,提着小姑娘还没走出半条街,就听月无忧又大喝一声。
“不许咬我!”很快的,月无忧的喝声又远远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哑女无名四
月无忧其实并不是很饿,所以她挑起两筷子面吃了就将筷子放下了,转而托腮望着狼吞虎咽的小姑娘。
“没人和你抢,你慢点吃也没关系,”月无忧悠悠劝道,小姑娘不理她,大口大口吃面,将面汤都喝了个干净,又目光灼灼的看向月无忧的碗,月无忧叹气,反正自己也吃不下,索性将自己的面也推给她,小姑娘二话不说,捧碗囫囵吃起来,看这阵仗,显然已饿了很久了。
“不够可以再要,”月无忧心疼她,柔声对她说,可小姑娘看也不看她一眼,月无忧不禁颓丧起来,因为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话,实在无聊的可以。
索性向店家要了碗水去喂白马喝,好歹马儿还能打个响鼻表示下心情呢。
“我这么遭人嫌弃么?”月无忧端着碗喂马儿喝水,一边怨声载道的诉苦:“她怎么都不理我啊,难道我看着不像好人?”说到这,月无忧自己反而笑了。
“唉,马儿啊马儿,”月无忧将碗放在地上,用手指抓着白马的鬃毛,脸上难得有些忧愁:“你说我能不能找到娘亲到底在藏什么?”
白马毛被顺的舒服,尾巴甩起来,打了个响鼻。
“我知道你也不知道,可我实在无聊透了,那位祖宗根本不理我呢,”月无忧这么说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嚷声,猛地回头,就见露天面摊被二十几人围起来了,围在最中间的就是小姑娘,其他桌儿的吃客见事情不对,都连忙结账离开了,生怕被连累。
“小蹄子,还来吃面,你有钱结账么?”为首的人推了小姑娘一下,将小姑娘推下了椅子,小姑娘被他推得在地上滚了一圈,却不敢吱声,甚至都不敢动,只是发起抖来,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以盼自己即使挨打也不被打死,看她这般怯弱,周旁围着的人都哄笑起来,面摊的老板和伙计探头探脑,却也不敢过来。
“听说你找了个靠山,把我的兄弟给打了?”这为首说话的人身后跟着的便是被月无忧卸了胳膊的地痞,脸上表情难过,显然胳膊虽接上了,却仍然疼的厉害。
月无忧皱起眉,将碗拾起扔了过去,‘啪’的一声,众人都看过来,立刻有地痞指着她大叫:“就是这小子,着实可恶!”
“哦,是你打了我兄弟?”那说话的人走出来,斜眼看向月无忧,此人身材壮硕,倒似是练过些功夫,只是脸上瘦的没有斤两肉,月无忧看着便觉得讨厌,果然坏人怀相,月无忧在心里腹诽。
“不该打么?”月无忧毫不在乎的摸着马儿。
“你这小子,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得罪我们,有你好受的!”有地痞叫嚷起来,那为首的打量月无忧,伸手阻止他们,又向月无忧一抱拳:“这位公子不是重州人吧?”
月无忧不理他,那人就当月无忧默认了,冷笑一声:“你可能不知道重州是我们全义帮在管,你还是别多管闲事。。”
“全义?”月无忧哈的一声笑出来:“打小孩子,就叫全义了?”她这句话话音落下,那帮痞子都已恨不得冲上来将她抽筋扒皮,那为首的人脸上更是皮笑肉不笑:“既然如此,公子若是死了残了可不能怪我们。”
月无忧脸色也不好看,往旁退了两步:“这里实在不是适合打架的地方,我们去别的地方。”
“好,”那人当下应声,月无忧低低一笑,钻进一旁的巷子里,这些全义帮的人呼喝着,抄起家伙追了上去。
那小姑娘躺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被人推了推才敢睁开眼,却见是面摊的伙计。
“小哑巴,”那伙计过来将她扶起来:“我们老板说帐不用计了,你快走吧,如果他们回来就糟了,我看那公子也不像是多么厉害的人,根本护不了你啊。”
小姑娘茫然的看看左右,那些恶人已经一个都不见了。
他们都去哪了?小姑娘困惑的眨眨眼,自己又该去哪呢?小姑娘不知道,这时她听到马儿响鼻的声音,望过去,是月无忧的那匹白马,甩着尾巴,在不远的路边悠闲的吃草。
小姑娘坐在马边上,一直等到天黑,那面摊都收了,那些恶人也没有回来,月无忧也没有回来。
唉,那人莫不是被打死了吧?她看起来,的确瘦弱的不像是会打架的人,小姑娘有些担心了,虽然那人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好,可却是为了自己,如果她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