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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无忧立即便想到,会不会与派遣这些大内高手杀她的是同一人?但她也只是这么一想,汪天寿不给她治病,她不能逼着人家给她治病,她虽然是个有点蛮横的人,却不是无理,况且汪天寿都已断言她活不过三五年,那这就是她的命数了。
虽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到底是人不胜天。
她二人在房上等到天边微亮,就见到道路上绿蝶和着两个侍婢聊着天叽叽喳喳走来,小词子当即去拽月无忧,月无忧也瞧见了,与她飞身下去,站在绿蝶面前。
绿蝶被她二人将路一挡,当即去摸腰间绸带,却只摸到两个光秃秃的圆环,才想起自己兵器被人破了,还不待失落,认出来月无忧,便要欢快上前,又瞧见她身旁的小词子,昨夜里虽暗,可她也瞧见了小词子模样,当即认出来,将小词子和月无忧来回看了两眼,试探问道:“他怎么也在这,你将他抓来给我报仇吗?”
月无忧叹气,与她道:“你们昨晚做了什么?”
绿蝶便知昨夜擒走汪天寿的事败露,告状的自然就是小词子了,当即恶形恶相的瞪了眼小词子,小词子功夫是逃命的功夫,若此时只有绿蝶和她两个人,她还可以周旋周旋,现下这么多人,她不好意思施展功夫,又怕绿蝶发难,便退了一步躲到月无忧身后去才探了个头出来,冲绿蝶歪头一吐舌。
绿蝶啧一声,气的咬牙切齿。
“好了好了,”月无忧只觉疲惫,想将事情快些了解回去西域,便让绿蝶带她们去找汪天寿,绿蝶当然拒绝不了她,当即便灰溜溜的领着她们两个去了。
汪天寿正在树头上抱着根树枝闭着眼睛哎哟哟叫唤不敢撒手。
汪天寿平日里拿乔拿惯了,但阮桃可不吃这套,最多看他年岁大了不好折磨他,就在汪天寿肩头敲了一下让他气血不畅片刻使不出功夫来,然后将人提到树上去了,可怜汪天寿一把年岁,这时候在树上抱着树枝不撒手,求爷爷告奶奶的树下几个侍婢只当看戏,听见身后脚步声回头一看,便见月无忧蹙眉走过来,绿蝶一脸委屈,当即讪讪躲到了一旁。
小词子连忙将汪天寿扶下树,汪天寿捂着心口虚弱的靠着树干坐下,对着小词子虚弱道:“哎哟,是不是小词子啊,我这老头子是不是已经没命了,出现幻觉啦?”
“当然是你徒弟我啦,师父你真是老糊涂啦,自己徒弟都不认得,”小词子一边给他顺气一边撇嘴,气的汪天寿直翻白眼。
“你叫小词子呀,这名字真是不怎么样,”绿蝶不遗余力插嘴道。
既已寻到汪天寿,月无忧也不会为难他们,小词子底气就足了,冲着绿蝶啧吧啧吧嘴皮子,没发出声音,可绿蝶还不知道小词子在骂她?不等发作,月无忧拦她一下,走上前一步倾身拱手道:“是我教导无妨,让她们冲撞了神医,真是对不住。”
汪天寿听她声音抬头一看,当即又哎哟叫的更大声,紧忙闭上眼睛挥手作势不让她靠近:“别过来别过来,你可是个煞星,真是要了我这把老骨头的命才罢休啊。”
月无忧一怔,脚步顿在原处。
小词子见师父口不择言,本是给汪天寿抚背顺气,手握成拳毫不留情在汪天寿背上锤了一下,疼的汪天寿猛地睁开眼,又忌惮的瞧眼月无忧神色,颤颤问她:“这回可放过我这把老骨头了吧?”
月无忧垂了眼,轻轻一点头。
汪天寿顿觉浑身爽利,立即翻身爬起来,动作快的小词子抬头愕然看他,汪天寿一把揪起还未反应过来的小词子匆匆就走,小词子被他拽开了好几步才想起来回头看眼月无忧,心下不忍,小声问汪天寿:“师父,她真的就只有等死一条路了嘛?”
他们还未走远,汪天寿吓了一跳,唯恐月无忧听见了追上来不依不饶,连忙扯着小词子匆匆跑:“你管她做什么,快走快走,”全然看不出刚刚的虚弱样。
月无忧在原地站了站,回头见绿蝶闷闷的揪着衣角,不禁失笑,走向她捏捏她鼓起的面颊,绿蝶抬头一瞧她笑盈盈的模样,就什么脾气也没有了,闷声问她:“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岂不是太便宜了,你的病怎么办?“
阮桃从旁里走来,看看树上无人便明了,这事她做的有些冲动,便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听到绿蝶这样问也关切的看向月无忧。
月无忧在她们两个人面上看了看,看她们不像是已知晓自己时日无多的模样,看来汪天寿的嘴很严实,那人不许他透露他就一句也不敢多讲,稍稍松了口气,道:“我自有主张。”
绿蝶见她来时与小词子一路,自然以为月无忧的意思是小词子告诉了她这病的解法,当下面有喜色,一来中原虽有趣,可这里是非太多,不如莫自在庄来的安逸,二来自然是月无忧的病有救,让她一颗心落定,回头见阮桃若有所思,去牵她的衣袖道:“小桃姐,我们要回去啦。”
阮桃看月无忧面色如常笑望着她们,也牵强一笑,她心下却总有些不踏实。
汪天寿被折磨了几个时辰都不肯说出半句和月无忧的病有关的,况且昨日月无忧那神色一点都不像得偿所愿,倒像是,心如死灰多一些。。阮桃当即不敢再想下去。
月无忧执意回去西域,那便回去,一行人打点了行囊,得知月无忧半夜里在客栈被围攻,阮桃懊悔自己太过冲动,但好在月无忧并未受伤,一行人说走就走,当日正午就整装待发。
月无忧正欲上马,听到身后跟着的阮桃疑惑道:“恩?”
月无忧回头一看,见阮桃手里拿着个木盒打量,问她怎么了,阮桃道:“这好像不是我们的东西,”昨日月无忧被围攻,好在客栈里的东西未被抢走,就是打坏了些客栈桌椅,赔了些钱财也就算了,但这木盒就放在阮桃那几件衣物里,阮桃只得一起收着了,但现下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她什么时候得的东西,拿着木盒挨个问了遍也无人领取。
月无忧就接过去木盒打开,见里面有副卷起的卷轴,将卷轴拿出展开,是一张地图,画的很潦草,可见画这张地图的人很着急。
“百草谷,”月无忧轻声念出地图左下的谷名。
“百草谷?”绿蝶探头往前看:“百草谷不就是汪天寿的药谷么?”
不错,百草谷正是汪天寿的药谷,也就是他的隐居之所,不过无人知晓此谷位置,汪天寿本就行踪飘忽,自己的老窝当然更不会让人知道了。
若这副地图当真是百草谷的地图,那画地图的人自然是要引月无忧去找汪天寿的。
恐怕就是小词子会做这件事了。
月无忧心下了然,面色阴晴不定,将地图又仔细看看,卷起放回木盒中,和她们道:“我就去这百草谷走一趟,你们先回西域去。”
“我和你一起去,”绿蝶不舍得和她分开,当即道。
月无忧向她扬唇笑了笑:“我一人去就成了,这中原有趣的很,我去过了百草谷,就在这江湖走一遭,若是乐不思蜀,就不回去西域了,”她顿了顿,又低声道:“你们若是等不到我,不要太难过,那样我就太难安心了。”
绿蝶撇撇嘴:“再有趣,哪比得上莫自在庄啊,你什么时候回去,是不是要等你好久?”
月无忧定定看着她,像似讲个玩笑一般和她道:“我是说真的。”
绿蝶只当她开玩笑,当然一点也不信。
月无忧敛了神色,将眼前众人俱是看了一眼,眼中恍惚闪过一抹绿色,而后她垂了眼眸,默不作声的纵马离去,决绝的头也未回,绿蝶都未来得及问她究竟什么时候回去,一时有点郁闷。
阮桃也上了马,绿蝶就问她:“我们这就回去啦?”
“不回去,”阮桃道:“我们绕路,也去百草谷,”她刚刚多看两眼,已将那路线记得差不多。
绿蝶一怔:“啊,她不是说。。”
阮桃幽幽看她:“绿蝶,你要晓得,她就是死了,也不能死在她乡,孤零零的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岂不太可怜了?”说罢,义无反顾的纵马先行一步,后面众人虽不明所以,也纷纷跟上,徒留绿蝶一个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若是乐不思蜀,就不回去西域了。”
“你们若是等不到我,不要太难过,那样我就太难安心了。”
“我是说真的。”
绿蝶突然慌起来,急促的喘息着,红了眼眶。
她懂得了,若是月无忧那句‘自有主张’是谎话。
那月无忧就是去赴死。
作者有话要说:
☆、寻医问路七
百草谷路途遥远,月无忧为提防有大内高手跟踪路上几番变装,待终于寻到百草谷所在,已经是几月后,天也越来越冷,但和西域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这几月马不停蹄赶路自然辛苦不必多言,最难捱的还是月中发病的时候,她昏昏沉沉之际毫无所觉,这时就算是个几岁顽童也可轻易要了她的性命,好在一路有惊无险。
只是有次她寻了个山中僻静之处度过这月中三日,醒来时仍是一个人躺在草地上,这三日露水打在身上,令她的衣服又沉又潮,月无忧刚刚醒来,疲惫的一根手指都动不得,就那样愣愣的躺着看着头顶的明月,也不知何时才有了知觉,冷得她蜷缩起来,血骨都好似被冻僵了,不得不将自己紧紧搂住。
那时月无忧想,她死后的冰棺被推进雪山峭壁里,长眠雪山大概也不过这般冷了。
只是她不可再回西域。
她不愿再回去。
她本是个懒散的人,最爱睡懒觉,现在却总是睡不着,又或者常常在梦里惊醒,惶然害怕自己现在是过去一天就少一天,可偏偏无可奈何。
于生死之事,她远没看着那般洒脱不放在心上。
百草谷是荒山野岭里的一片竹林,荒凉至渺无人烟,若无地图,月无忧也寻不到此处,她放了那匹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马,与它分别时颇有些不舍,这匹马还是绿蝶送给她的,那时她因为这匹白马好看很喜欢,绿蝶就和她道:“你喜欢啊,那就给你好了。”
月无忧很诧异,她虽然喜欢,但这是绿蝶的马,她忍不住问:“你不是也很喜欢这匹马么?”
“我当然喜欢啊,”绿蝶毫不犹豫道:“可我更喜欢你多一些,我有的都可以给你,”然后她笑嘻嘻的挽住月无忧的腕:“我也可以给你。”
月无忧靠着马儿站了会,然后卸去了马身上的皮具,拍拍马头和它道别,马通人性,虽然不舍,但仍然喷着鼻息跑了。
月无忧在原地站了站望着马儿跑远,才转身踏步走进竹林,但这竹林没有看着的简单,其中的阵法月无忧破解不得,被逼退出了竹林,她又不肯离去,便只有在竹林外留下,等着进去的机会,她静下心又等半月,一日听闻远处传来人声,当即运气轻功踏着竹干纵起,屏了气息踏在了竹顶翠叶上。
远处走来两个人,正是汪天寿和小词子,小词子一路不停的回头往后看,汪天寿不耐烦道:“老回头看什么。”
“怕掉了东西,”小词子撇撇嘴道。
月无忧轻轻松口气。
其实那地图出现的突然,未必就是小词子好心给她的,也有可能是大内高手布的陷阱,但月无忧仍然来了,就算这是个陷阱,她也感激布下这陷阱的人,能让她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离去,不至于令其他人绝望。
汪天寿与小词子走进竹林,谁也没想到抬头看,自然不知道头顶上有个人,待他们走进了竹林,月无忧便悄悄跟在身后不远避过了竹林中的阵法,便见眼前豁然开朗,前面空地上有间小院。
堂堂医林杏手就住在这个地方,所谓的百草谷虽听着超脱俗世,却不过是一片竹林中的小院,看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就好比月无忧的莫自在庄,说是个山庄,不过一个府邸大小,名不副实。
月无忧走上前,敲了敲院门。
院中本来还有汪天寿教导小词子的唠叨声,这敲门声一响,顿时院里什么声音都没了,过了半响,院门才被小心翼翼的推开一条小缝,汪天寿从门缝里眯着眼睛往外瞧,见着了月无忧,眼睛一瞪,浑身一抖,月无忧还以为他是要赶自己走,没成想汪天寿转身就往院里跑,嘴里念念叨叨个不停。
月无忧一怔,推门走进了小院,就见汪天寿手里挥着个大扫把,正追着小词子满院跑:“你个逆徒,逆徒!”
两人都会轻功,小词子仗着身形小跑的飞快,汪天寿扫把挥舞下去总是差了一点打不到她身上,小词子见着了月无忧,一溜烟跑到了月无忧身后。
汪天寿气喘呼呼的将扫把一扔,愤愤进了屋。
小词子在月无忧身后探出个脑袋,看看进了屋去的汪天寿,又抬头看看月无忧,对她道:“你来啦。”
月无忧就暂且在百草谷待了下来,汪天寿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