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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愣在原地眼也不眨,笑的在马背上直不起腰,月无忧听她们笑声,心情也好些,一一应了,突听阮桃道:“下雪了。”
西域的雪是不停的,整日整日的见没什么稀奇,不过阮桃也有阵子没回西域,也有阵子没见到雪了,此时见到,想想这几年在中原所经历的,颇有些感触。
月无忧伸出手接了两三片薄薄的雪花去捧给阮桃看,但转身的功夫雪花就融化在了掌心,阮桃忍不住笑她傻,月无忧望着掌心冰凉的雪花,突然也笑了。
有些人就如同这雪花一样,怎样留也留不住,聚聚合合仍是离去了,而真心相待的人才会留到最后,是怎么也不会分离的,只要有人真心相待,月无忧便不觉孤单。
绿蝶见月无忧痴痴望着掌心雪水,突然低头在月无忧手心舔了一下舔去了那两滴雪水,然后嗤嗤一笑,因着回了西域后能日日与月无忧在一处,再没有在中原时的那些烦恼,她的心情格外好,探出半个身子望向外面暖洋洋的日头,大声欢呼道:“回家啦!”
两旁骑行侍婢听了,一齐欢呼出声,高高兴兴的催了□□马儿向前奔去。
这一次皇宫盛宴月无忧照常去了,带上了素和静初一起,素和静初虽然对月无忧没有情意,但很感激她,毕竟月无忧人着实不错,她在莫自在庄过得也很自在,若嫁给别的皇子,她难以这般好过,二人相处仍有些生疏,月无忧一直称她‘素和姑娘’,也算是偿了她想与夫君相敬如宾的期望。
素和静初以前不受父亲宠爱,没参加过这种宫廷宴会,但她现在是皇子妃,虽然月无忧这个‘皇子’不大受宠,带她参加皇宫盛宴却是没问题的,虽是坐在下位,素和静初也十分知足,她为了这日宴会精心准备了好几日,衣物首饰,无一不是挑了最好的戴上,免得给月无忧,也给自己丢脸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但显然是素和静初想多了,她们两个坐在下位,没什么人注意到她们,下位灯光昏暗,素和静初也就大胆了一些,小心的四处看一看,毕竟她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盛宴,对什么都好奇一些。
素和静初抬头看向座上,对上了卫荣王看向这边的视线,素和静初一愣,慌忙低下头,过了会又谨慎抬头看去,这次卫荣王注意到她,对她微微一点头,面上带着些笑意并不责怪素和静初的无礼,那副华贵气派令素和静初忍不住心想,果然不愧是卫荣王。
素和静初听说过一些关于卫荣王的闲话,听的不多,还是偶然一次卫荣王来过王府,离去后她听见母亲与姐姐说若是卫荣王愿意娶妻能娶了姐姐,那简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可卫荣王被一个中原来的狡猾女子所骗,大概深受情伤,那之后就没听说过卫荣王对什么女子有过钟意,卫荣王得知真相后,却仍将那女子放走,他自己也深受连累,本来有机会继承皇位,却因这事只能做个王爷,即便如此,他仍被许多女子爱慕,可惜卫荣王再不娶妻,连妾也没有。
素和静初知道卫荣王品性,自然不会自作多情以为他是在看自己,顺着卫荣王的目光一看,见他却是在看拄着脸颊欣赏歌舞的月无忧。
素和静初偷瞧眼卫荣王,又看眼月无忧,这么来回看了两眼,突然觉得这两个人说不上哪里,总之有些相像。
“那位王爷,一直在看你呢,”素和静初放轻声音与月无忧道。
月无忧也没有专心看眼前表演,只是想打发无聊的时间,漫不经心应了一声,晓得是谁在看她,也没打算回望回去。
素和静初见月无忧只是这般反应,有些卫荣王不甘,毕竟卫荣王是许多女子心中倾慕之人,她虽对卫荣王没什么心思,但也难免多看卫荣王一眼,月无忧却看也懒得看,就在她耳边讲了些卫荣王的闲话,月无忧也是第一次听别人提起卫荣王,此时看着似听非听,其实听得认真,还附和着素和静初让她讲下去。
听到素和静初讲到卫荣王之后再未娶妻,连妾也没有,大概很爱那个骗了他的中原女子时,月无忧想起月柔对卫荣王的痴恋,心神一震,不自觉捏碎了手中瓷杯!
素和静初不知道自己哪句话令月无忧失态,吓了一跳,连忙捧住她的手急忙问她:“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见月无忧松开手掌,手中瓷杯碎片簌簌落下,手中却没有伤痕,才松了口气,卫荣王也一直注意着月无忧,见月无忧竟捏碎手中瓷杯,恐她会受伤,连忙悄悄起身向她匆匆走去,素和静初抬头便见到卫荣王走过来,吃了一惊:“诶呀,他过来了。”
“谁?”月无忧犹在失神,随口问。
“卫荣王,”素和静初道。
月无忧一惊,也抬起头,就见卫荣王已站在了面前。
卫荣王关心的看看月无忧摊开的手掌没有伤痕才稍稍安心,而后发觉月无忧皱着眉,盯着他看,有些窘迫,尴尬的干咳两声,对月无忧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素和静初茫然看着两人,不知道卫荣王怎么会这么关心月无忧。
月无忧的身份是皇家秘事,鲜少有人知晓她是卫荣王的女儿,因为月柔身份尴尬,月无忧是卫荣王女儿的这件事就被隐瞒下去,没什么人去刻意探究。
月无忧静静看着卫荣王,心想,这就是她的父亲。
她一直以为负了月柔,却对母亲深爱的父亲。
于是月无忧点头起了身,卫荣王当即又惊又喜,因为之前他想找机会与月无忧亲近亲近,月无忧却比他如蛇蝎,令他十分寒心。
二人便借着灯光昏暗避开众人走出宴厅,二人也没走远,就站在屋檐下聊了聊。
“听说你有些日子没去中原,”卫荣王和蔼的看着她:“不再去了?”
“哦,不再去了,”月无忧应道。
卫荣王看她不自在与自己这般生疏的模样,笑的有些做苦,但很快又努力装作饶有兴致的找话题与她闲聊:“中原的风景怎么样,和西域有什么不同?”
“你不是去过?”月无忧这话脱口而出,说出来两人都是一愣。
卫荣王当先反应过来,点点头,怅然一笑:“是去过的,差点忘了,”卫荣王说完又看她:“人人都说你和我很像啊,”顿了顿,他又笃定道:“是很像。”
月无忧怔了怔,别开了视线,心里有些酸涩。她与月柔更像,见过的人都晓得这点,卫荣王见到她,显然也想起了月柔,她也想起来,心中自然伤感。
卫荣王又问她:“你去中原,有没有遇到很多有趣的事?”
卫荣王真是不大会和自己的女儿聊天,只会一个劲的问,若月无忧没兴趣,就换个问题再问,不过只要他问了月无忧就会答,比之前躲避卫荣王的情形已好了很多,全因为月无忧如今得知真相,并非他负月柔,反而是他对月柔很有情义受了月柔的欺骗。她也被月柔骗了这么多年,晓得受骗的滋味不好受。
月无忧找了机会问了她一直想知道的问题,她问卫荣王,月柔是不是用那种迷惑人心智的邪功操纵了卫荣王的心智,让他交出了西域秘术的秘密?
卫荣王听得失笑,摇头道:“我见过她用那种邪功,但西域秘术,是我愿意教给她的。”
心甘情愿?月无忧诧然。
卫荣王点点头:“我知道她是为了西域秘术接近我,但有什么办法呢,她想要,我没法子不给,见不得她伤心难过,”说到此处,卫荣王大概是想到月柔的可爱之处,面上有些笑意。
“娘亲很少说她和你的事,”月无忧失落道。
“有些事,不能与旁人说的,说一次,就回忆一次心痛的滋味,”卫荣王很懂这种滋味,但他慈爱看向月无忧,很好说话的对她说:“但你若想知道,我可以以后细细讲给你听,你应该会想知道,作为交换,你也和我讲讲她在莫自在庄的事。”
“那处莫自在庄。。”月无忧犹豫问道:“是你将她安置在那的?”
卫荣王轻轻一点头,黯然道:“我只能护她到这个地步,但是最后仍然护不住她,其实她也算解脱,她身上有毒,那几年就是要发作的时候。”
月无忧知道他是在自责那杯要了月柔性命的毒酒,二人沉默一阵,外面雪越来越大,突然一阵乱风将雪花吹了两人一头一脸,月无忧与卫荣王都是一愣,然后相视而笑,一前一后走回宴厅,月无忧走在前面,听见后面的卫荣王低声道:“无忧,我过几日想去莫自在庄看看她,你现在是莫自在庄的主人,我和你打声招呼,你能带我去看她么?”
月无忧无声一笑,道:“好,”她顿了顿,又几不可闻的唤了一声:“父亲。”
声音很轻,但卫荣王是习武的人,耳聪目明,仍是听得清清楚楚,月无忧走在前面脚步未停,他却猛地僵在原地看着月无忧的背影,半晌眼眶微红,笑叹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相忘江湖十一
西域这地方,终日漫天飞雪,白雪茫茫一切都被白雪遮掩,干净又耀眼的美景,紫云衣刚踏入西域时还觉新奇,一路来已无心再欣赏,她只觉寒风冷冽,虽然穿了厚厚的几层衣服将自己裹得像只熊,仍然挡不住寒风往缝隙里钻,冷的她在马上缩成一团,手脚僵硬的像个木头人,风吹在脸上也麻木的只觉得痛。
紫云衣深深喘口气,向前张望见前面隐约约有个旗子,连忙催马儿快走,这只是刚刚进入西域雪面不深,否则马儿深一脚浅一脚的也跑不动了。
到了近前隔着紫云衣眯起眼睛隔着飞雪一看,旗子上飘荡着个‘酒’字,看来这是家酒肆,好极,紫云衣现下就想暖暖身子,顺便打听打听莫自在庄的所在,这酒肆看着矮小,但也是附近唯一能歇脚的地方,紫云衣当下就撩开厚厚的棉布门帘走进酒肆,见酒肆中没什么客人,只有一个人趴在角落的桌子上一动不动似在睡觉。
紫云衣一进酒肆就带进一阵寒风,她抖落一身浮雪,连忙坐去离火炉最近的位置烤烤火,伸手招呼了小二,还未开口问他有些什么,就见那小二殷勤的端了一盘子好酒好菜上来,紫云衣一愣,连忙伸手将他拦住不让他摆,探究的上下打量他想看出他哪里不对劲:“小二,我还没有开口你就给我上菜,你这莫不是个黑店吧?”紫云衣警惕道,握紧了手中的剑。
那小二也是见惯了来来往往江湖人的,不怕紫云衣,冲她汗汗一笑:“姑娘,这是早给您准备好的。”
紫云衣又是一愣,然后见小二机灵的向角落里趴着睡觉的那位客人一努嘴。
紫云衣于是看过去,看了又看,面上突然扬起笑容,爽快扬手对那小二道:“把酒菜端到那桌去,我同她一起吃。”
那小二也不奇怪,识趣的按照吩咐将酒菜摆到那睡觉的客人桌上,那客人仍是一动不动,仍是睡着,紫云衣面上带笑起身走去,还未落座,那人就猛地抬头,冲紫云衣虚张声势哈了一声,将紫云衣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埋怨她:“你可真吓我一跳,哪有你这样的人,好久不见了一见面就吓人家。”她虽这样说却并不生气,原本脸色红是被冻得,眼下脸红却是羞的。
月无忧洋洋得意:“我就知道你要来,等了你许多日了,”说着,为紫云衣倒了半碗热酒算是赔罪,紫云衣也不客气,端碗豪爽的大口饮了一口,觉得这酒比中原的酒要烈很多,辣的她浑身一个激灵,但立时四肢恢复了些温度。
月无忧虽不再入中原,但常常有来往中原的商队过客,月无忧便从他们口中也得知许多中原近况,譬如中原皇帝因突然染了病撒手归去,他的几个儿子都还年幼,便暂时由他的一位兄弟暂时处理政事,但只是说的好听,其实已经坐实了这个位置,不过这位王爷不知怎的,面上常戴着张金面具,手上也戴着蚕丝手套,但凡露出的肌肤都要严严实实包住,据说因为被什么人暗算过,一身尽是烧伤,说来也怪,虽然这王爷如此古怪,却无人反对,尽是一片拥护之声,尤其江湖上无人有异议,似乎都是一心向着这王爷。
说到江湖,逍遥山庄二公子与铸剑庄庄主傅玲儿自那次武林大会后再未现身,有人猜测是他二人是被仇家所害,不过逍遥山庄庄主轩辕德身有旧疾,已不在江湖上走动而且他身体越来越糟糕似乎也活不了几年了,傅玲儿嫁入逍遥山庄后铸剑庄就已由她师兄帮忙打理,虽寻不到她但也不至于令铸剑庄毁了旧日威名。
而猛虎阁,少林寺等一众很有威名的名门正派,被那王爷明里暗里打压,已不大过问江湖事,是一副两不相干的态度。
那王爷筹谋已久,自然不会因为月无忧就败坏了他的大业,虽在比武大会上丢了脸面,甚至落了一身烧伤,但他很有手段,软硬皆失是以没人敢有异议,而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