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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营房,她先去看望四大金刚,四人皆是重伤,没个十天半月,怕是下不了床,他们喝了药,睡着,不过因着疼痛,睡梦之中身子都在发搐。陆元畅内疚地为四人盖好被子,回了自己的屋子。
“咳。。。咳咳。。。”陆元畅刚踏进屋子,便因着胸口的不适,猛地咳嗽起来,整个人因着强烈的疼痛,跌落在地,她摊开手一看,发现掌心中有着不少黑红色的血迹,内伤颇重。
陆元畅艰难地爬上炕,侧身蜷缩,绷紧了身子,来抵御疼痛。手臂的刀伤算不得什么,胸口的内伤才是厉害之处,那些刺客,武艺超群,用了内力狠踹了她两腿,伤到了她的胸肺。可惜在将军府,她不能寻军医好好治伤,不然,保不准自己的身份会泄露,她现下能做的,便是强撑着,等到事毕后沐休,回家好好休养。
待身上的疼痛消褪一些,陆元畅拿出云烟给她的信,摊开一瞧,刚压下的逆血再一次涌上咽喉,陆元畅一手紧紧地捏着信,一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头上青筋竖立,用着自己最大的意志将逆血咽了回去。
泪,从她眼角划落,泪,于她来说,是那么的陌生与奢侈,可是,她能忍住伤痛,却忍不住伤心。
云烟在信中,丝毫没有感谢陆元畅的相助,就算昨夜陆元畅拿命去救她,她对陆元畅有的,只是痛恨。云烟宁可被用刑至死,因为那时,她的心中仍有信念,她的主子没有背弃她,她觉得自己死得很光荣,很有价值。
而就是因为陆元畅的相救,让得云烟清楚地明白到,自己只不过是那人眼中的一颗棋子,可随意舍弃,甚至专门派了杀手来杀她。云烟的信念崩溃,死是她的唯一解脱,她恨她主子,更恨陆元畅!
什么是错,什么是对,陆元畅已不知,被人误会也好,被人污蔑也罢,她救云烟,只不过是心存善念,毕竟云烟不是主谋,只是被人利用,虽然她也在利用云烟,可是总是救了她一命,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云烟死不瞑目的怨恨。
陆元畅用被子裹着自己的头,让眼泪肆无忌惮的狂流,随着不断的咳嗽,被子之上,沾染了泪水与鲜血。她好想顾小芙,好想洛溪村,她不想打仗,不想搞阴谋诡计,她只想与顾小芙好好地过着平淡的日子,为什么她们不能!
她总是用着自己的方式对别人好,顾小芙是,云烟也是,云烟用她的死告诉自己大错特错,那么顾小芙呢?是否自己对顾小芙的好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陆元畅迷茫了,眼泪揭示了她的脆弱,她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女,从小无爹无娘的少女,却要在这样无道的世道中,安身立命,还要保护好顾小芙。
王超的命令下达很及时,消息并没有传出府,王超还下令不许亲军沐休,把将军府打造成了铜墙铁壁,四个城门也是加紧盘查,就等刺客入瓮。
将军府发生的事,外头一概不知,汾城依然处在繁华安宁之中,不过顾小芙这几日,心里却闷得慌,总觉得陆元畅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问了一些亲军家眷,却是没得到任何消息。
陆元畅撑着日渐加重的身子,毫无生气地等着,自打看了云烟的信,她整个人都萎靡不振,军医给的药也不吃,手上的伤药也不换,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不过她的计谋还是成功了,第四日夜晚,将军府突现二十多名刺客,比之上回,不仅人数多了一倍,而且武艺更为精湛,特别是那为首之人,亲军只能围堵,无法擒获,王超看亲军一个个被打退,便亲自出马,与之交战数百回合,才一枪贯穿那人的右肩,将其擒获。
接下来的拷打审问,便没有陆元畅的事了,王超见她面色越发的苍白,便赏了她什长一职,白银二十两,另给了半月沐休,命她回去好好养伤。
陆元畅谢了赏赐,去看过四大金刚,便回了陆家。她满心欢喜到了家中,却发现顾小芙并不在家中,杨荣与珍娘也不在,只有蛋蛋与小九,在院子里疯玩。
“蛋蛋,爹娘呢?婶婶呢?”陆元畅问道。
“祝奶奶家中宴客,婶婶去了祝家,爹娘去看铺子了。”蛋蛋稚气地声音响起。
“什么铺子?你阿爹开铺子了?”陆元畅疑惑地问道,她才几日没回家,怎么杨荣就开铺子了,也没听他提过。
“糕点铺子,前几日开的,阿娘说,以后蛋蛋会有吃不完的糕点,阿元叔,婶婶做的糕点最好吃。”
蛋蛋的回答,让得陆元畅心情很复杂,若不是自己得了王超关照回家沐休,怕是顾小芙会一直瞒着自己,她没有生气,也许在云烟死之前,她会生气,但现下,她却不会,她坐在书房中,静静地沉思着。
顾小芙想开糕点铺,自己不同意,可是顾小芙居然瞒着自己开了起来,陆元畅知道,她是顾小芙心里最重要的人,顾小芙也从不反驳自己的决定,那么这一次,顾小芙的作为,只能说明她很想开铺子,而自己,却是没有关心过顾小芙心里的想法。
果然啊,云烟骂得对,云烟恨得好,她陆元畅算个什么东西,自以为是,一厢情愿对人好,到头来,却是好心办坏事。
陆元畅咳嗽着,调息压下逆血,愣愣地坐在案前发呆。
这日,祝大娘在家中宴请旧友,顾小芙作为祝大娘的干闺女,作了陪客。因着她长相清丽,穿着素雅,待人接物也极为得体,几个夫人都很喜欢她,再一听陆元畅在将军府做亲军,那更是亲切异常。
糕点是顾小芙费了不少功夫做的,比之铺子里卖的更为讲究,夫人们颇喜欢,由着祝大娘牵线,扶缘斋又多了几单长期生意。
宴会进行得很顺利,用过午饭,几个夫人便开始打叶子牌,顾小芙不太会,祝大娘特地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教她。贵族妇人喜欢打叶子牌,这是交际的重要手段,往往在打牌的过程中,会相互说些闲话,会攀些交情。
顾小芙明白祝大娘的意思,一边认真地学着,一边体贴地服侍几个夫人,让得几个夫人看祝大娘都眼红了,这么好的闺女,哪里去找啊!
玩闹了一整下午,夫人们才回去,顾小芙担心家中蛋蛋与小九,便推辞了祝大娘的挽留用饭,回了陆家。
刚推开院门,蛋蛋便跑出来喊道:“婶婶,阿元叔在家呢!”
顾小芙闻言,不禁欣喜万分,将军府前几日不准亲军沐休,可把她担心坏了,现下陆元畅平安归来,可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顾小芙激动之下,居然失了平时的淡定优雅,小跑着回了后院,才一进门,就见陆元畅在发呆,而那脸色,则是白得吓人。
“阿元,你怎么了?”顾小芙忙跑过去,抚着陆元畅的脸说道。
“芙娘回来啦,听蛋蛋说,你去了娘家。”陆元畅淡笑道。
“我。。。我下回不去了,你别生气。”顾小芙小心翼翼地说道,她以为陆元畅回来见不到她生气呢。
“我又不常在家,你多去去无妨,岳父为人正直,岳母待你如亲生,你去娘家,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陆元畅摸着顾小芙的小手,安慰道。
“饿了罢,我去做饭,你想吃些什么?”顾小芙见陆元畅很体贴,才知道自己想错了,不过陆元畅看起来很虚弱,这让得她有些担心。
“芙娘做什么都好吃,随便做些,别累着自己。”
顾小芙做完饭,杨荣珍娘也收铺回到家,因着要瞒陆元畅,今日的盘点便没有和顾小芙说,几人用过饭,珍娘便让顾小芙陪陆元畅回房。
回到屋里,顾小芙忙碌地为陆元畅更衣,洗漱,极为体贴,可是当洗脚盆端到陆元畅脚下,陆元畅却站起来将顾小芙按在椅子上,自己蹲身为顾小芙脱鞋。
“阿元,你这是做什么,使不得!”顾小芙吓得跳了起来,她哪里舍得让陆元畅为自己洗脚。
陆元畅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再次将顾小芙按下,边帮着她除了鞋袜,边说道:“我与你都是女子,虽说在外头我是夫,你是妻,但在咱们屋子里,我们是平等的。你照顾了我那么久,我为你洗一次脚又如何。”
顾小芙看着陆元畅为自己洗脚,那动作虽是笨拙,可是非常轻柔仔细,心中极为感动。
“芙娘,往日我忽视了你的想法,是我不对。以后你若想做什么,便做罢,回头我让西城的兄弟多多关照扶缘斋,没人敢去你铺子里撒野。”陆元畅淡淡地说道。
“阿元,你。。。”顾小芙闻言,吓得脸都白了。
“芙娘,没事,你整日站着做糕点,脚累了罢,看着感觉有些肿,我这样按着,你觉得舒服点么?”陆元畅朝着顾小芙淡淡地笑着,眼中满是宠溺。
“舒服。。。很舒服。”顾小芙有些狼狈,她的谎言被戳穿了,又很感动,因为陆元畅并没有阻止她,反而是支持她,她的眼泪在眼眶里转着,看着蹲身在自己身前的陆元畅,心里头是那么的甜,又那么的疼。
陆元畅为顾小芙洗过脚,也不愿寻鞋子为她穿上,一把抱起顾小芙,只是突然的发力,让得她咳嗽起来,陆元畅怕摔了顾小芙,硬撑着将她放在炕上,然后,顾小芙便看到,陆元畅喷出了一口鲜血,将炕前的地都染红了。
“阿元。。。阿元!”顾小芙吓得手足无措,慌乱地赤脚下地抱着陆元畅,拼命地叫着,可是陆元畅闭上了眼,没有丝毫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难得放假,睡了一天,本君是小猪猪。
谢谢,恭喜小珂成为本文第十三位萌主,恭喜果冻成为本文第一位霸王。
☆、第74章 芙娘有喜了
自打顾小芙认识陆元畅以来;陆元畅就七伤八伤;可是以往每一次;都不过是些许小伤,就算当初被王超在胸口刺中一枪,也不过是外伤,多流些血罢了,可是这一次,顾小芙抱着面如纸金的陆元畅,却有着极为不好的感觉;特别是地上的那些黑血;看得顾小芙心惊。
顾小芙见怎么也叫不醒陆元畅;知道现下哭是没用的;救人才要紧,大冬天里也顾不得自己,赤着脚跑到东厢拼命敲门:“大哥,大嫂,你们快出来,大郎吐血了,大郎昏过去了。”
屋里瞬时一片声响,杨荣只随意披了一件外套就出来了,看着满脸是泪的顾小芙,诧异地问道:“芙娘,阿元怎么了?”
“奴家不知,大郎突然吐了好多血,现下昏迷不醒,还请大哥赶紧去请郎中,不然。。。不然,奴家怕大郎撑不住了。”顾小芙说到此处,不禁流泪满面。
“你且别急,我与你一同瞧瞧。”
杨荣快步跑去正屋,将陆元畅抱上炕,见她气息微弱,面色惨白,也不敢磨蹭,飞快地跑出去请郎中。
珍娘也急急领着蛋蛋一起过来,见陆元畅死生未卜,不由抱着顾小芙痛哭道:“芙娘,没事,你一定要撑住,你大哥去请郎中了,阿元定会无事的。”
“嗯,大郎定会无事的!”顾小芙不允许自己此时软弱,她必须坚强起来,虽然她心痛之极,但还是强忍着害怕,坚强地抹去眼泪,为陆元畅换掉了沾染血的衣服,坐在炕边紧紧握着陆元畅的手,仿佛要给她力量一般。
等待的时间非常难熬,现下已宵禁,医馆都关铺了,上哪儿去寻郎中,顾小芙六神无主,还是珍娘机灵,切了野山参片让陆元畅含着,为她吊命。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杨荣终于带着郎中回来了,顾小芙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临川城中替自己与陆元畅看过诊的郎中,顿时眼泪又流了出来,她哽咽地说道:“先生,快救救奴家夫君!”
“小娘子且别着急,待老朽把过脉再说。”郎中只看了陆元畅一眼,便知道她受了重伤,让小药童拿了垫枕,自己静心枕脉。
今日郎中本已歇了,因着认识杨荣,才一路小跑急急赶来,他哪里能想到当初一别之后,再遇竟然是如此场面。
顾小芙等人,眼睛直盯着郎中瞧,屏气禁声,大气都不敢出,见郎中眉头微皱,整颗心都提了上来。
郎中把过脉,翻了陆元畅的眼皮,回身说道:“小娘子,小郎君怕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且多日得不医治,又心中郁结,故而气血逆行,才引致吐血。”
“先生,奴家夫君可有救?”顾小芙焦急地问道,她管不了陆元畅是怎么内伤的,只求把人救下。
“小郎君伤势严重,伤及胸肺,且因着郎君未曾及时治疗,拖延日久,故而伤势加重,治虽能治,不过怕是不易调养,想要恢复如初,难!”郎中皱眉道,他不曾想到,陆元畅会伤得如此重。
“还请先生快快开方救救我夫君,保住性命为先。”顾小芙听闻陆元畅能保住命,这才心里好受些,调养之事,来日方长,现下只求能撑过这个难关。
郎中快速写了方子,因着杨荣见他时已说了陆元畅的症状,药是带齐的,抓药煎熬,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