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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汐颜觉得有些头晕,心想一定是方才在罗氏那边正房中太过伤心,又跪久了,才会这样,随即便对小红说:“我想在这里歪一歪,你先出去吧。”
小红见她神情疲惫,怕她在炕上睡着,便说:“既如此,我扶姑娘到床榻上去好生睡一觉,我怕姑娘在炕上睡着了,着凉就不好了。”
汐颜知道她说得有理,便由她扶着去床榻上睡了。谁知这一觉睡下去,过了晌午,到了下午三四点她都没起来。服侍她的小桃和小红便一起进卧房来瞧她。一瞧之下,才发现她发热了,全身烧得滚烫,起不来床。
这一下两个丫头着急了,忙去禀告了罗氏。罗氏听了,虽然心中对慕汐颜有气,但她也不敢就让慕汐颜那么病着,这要是不管慕汐颜死活,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皇帝知道了怪罪,她怕担不起这罪责。但她心里头还真想慕汐颜要是就这么病下去,一命呜呼,自己的女儿炎无忧也就不用和她再纠缠下去了。
思来想去,她让管家派小厮去街上找了个江湖郎中来替汐颜瞧病,希望那江湖郎中是个庸医,医不好慕汐颜。到时候慕汐颜要是病死,对外头人也可以说自己是找了郎中替她瞧病的,只是她的病来得太急太重,所以不治身亡了。
派出去找郎中的小厮真在街上拉了个举着诊脉瞧病的招子的人回来替慕汐颜瞧病,这郎中什么本事没有,但恰恰医治风寒发热有一个单方是祖传的。因此替慕汐颜胡乱诊了脉,开了副药方,让服侍她的丫头按这方子抓药来熬了给慕汐颜吃,得了诊金便告辞而去。
小桃拿了方子亲自出府去抓了药回来,熬药给慕汐颜吃。因为慕汐颜这一回受风寒极重,心中又郁结,所以即便吃着药,也拖延了半月左右才稍微好些。虽然不发热了,但依然是虚弱得很,下不了床。
眼看便到了腊月二十六,还有四天就要过年了。炎府中上都在准备过年,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只有汐颜的房中充斥着浓浓的药味和十足的冷清。这一日,汐颜被丫头小红扶了起来,刚喝下一碗苦苦的药汁,便见丫头小桃急匆匆得跑了进来,看向慕汐颜激动得喊:“姑娘,姑娘,炎大人回来了!这会子已然进了大门儿,这内院的丫头婆子们在夫人的带领下,去二门儿上迎她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罗氏啊……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回
汐颜一听;欢喜得几乎坠下泪来。忙让两个丫头扶着自己坐起来;嘴中急切道:“快,小桃,来帮我梳头;梳一个飞仙髻,还要插|上那一对儿皇帝赐我的镶红宝凤穿牡丹的金步摇,对了;还要替我匀面,用上御造的美人娇胭脂;我病了这么久,脸色一定不好看;她看到了会不喜欢。”
又对小红说:“小红;去把我那身玫瑰红遍地金流云妆花袄;还有同色的百蝶穿花的综裙拿来,我要穿上出去迎她。这身儿衣服穿上人看起来精神喜气……”
一旁听到她这话的两个丫头心里难受得眼圈儿一霎时就红了。她们服侍的眼前这人病了半月多,这会儿还虚弱得下不了地,一听见炎大人回来竟然想梳妆打扮出去迎她,可见这位慕姑娘有多看重炎无忧。
“姑娘,您不要命了么?您看您现在哪里能下地,依奴婢的意思,您还是就在床上坐着等炎大人来你这屋罢。”小桃忙劝慕汐颜,怕她不听自己的劝,又加了句,“要是您换好衣裳下地去迎她,站不稳摔倒了,到时候炎大人怕还没高兴一下子就得为您担心了。”
慕汐颜听了这话果然立即就犹豫了,低着头想了想便说:“那你们替我梳妆,换上衣裳,我就坐在床榻上等她。对了,我这屋子里药味重,你们快些在屋子里熏上香,用我头年采集下来制成香饼的梅花饼,她喜欢梅香味。”
两个丫头闻言一个去在错金螭龙香炉里放上梅花香饼,点燃熏起屋子来。另一个就去把慕汐颜要求换的那身玫瑰红的衣裙拿来给她换上。等到换好衣裙,小红就拿来一面海兽葡萄菱花镜捧着,小桃拿了把点金绘着喜鹊报春的红木梳子来替慕汐颜梳头。按照汐颜的要求梳了个飞仙髻,又替她在发髻后插上两支镶红宝凤穿牡丹的金步摇。
梳了头,小桃继续替汐颜匀面,画眉,在唇上点上胭脂。做好这一切后,小桃和小红两人一人在前捧着菱花镜,一人在后拿了面靶镜,汐颜就仔细看两面镜子里的自己,见没有一点儿不妥才让两人收了镜子,在她身后放上大红色锦鲤锦缎的大迎枕,然后靠了上去,眼巴巴地望着门口,等着炎无忧进门儿。
此时在炎府二门上,罗氏领着府中的上下人等迎着了穿了一身官服,但是黑瘦了不少的炎无忧。罗氏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紧紧攥着,一口一个“我的儿”,嘴中反复念叨的是自从她走后这几个月里有多想她,有多担心她之语。炎无忧呵呵笑着,道:“娘,我在外头也很想你们。”
说到“你们”,她不由得往罗氏身后的众人看去,在一群笑盈盈看着她的人中却并没有看到慕汐颜。
一没看见她,炎无忧面儿上的笑意便淡了,心里头咯噔一声,不免想汐颜她怎么了,为什么没有出来迎接自己。于是她张口问罗氏:“娘,汐颜呢,她怎么没来迎我。”
听炎无忧提起慕汐颜,罗氏面上的笑就变得有些勉强,但今日是炎无忧归来的喜庆的日子,她并不想在众人跟前表现出异样来,转而拉起炎无忧的手往里拉,一边说:“知道你要回来,娘早教人给你烧上水,你先好好得洗浴了,换上衣裳,然后出来吃我让厨子们做得你喜欢的菜。”
原来三天前,炎无忧便让人快马加鞭传了信回来,说腊月二十六到京回家。罗氏接了信早就让人将正房西次间小书房后的梢间收拾出来,做为炎无忧的卧室。又让厨子们早备下炎无忧喜欢的菜色的食材,只等她一回来便做给她吃。
这些事,罗氏并不曾让慕汐颜和她房中伺候的两个丫头知道。虽然她让人请了江湖郎中替慕汐颜瞧病,起了个不好的心思,但后来见慕汐颜挺了过来,便认为这是她命硬,看来老天爷还不想收她。既然这是天意,她也就打消了继续想对付慕汐颜的心思,并且她到底还是顾忌着慕汐颜是皇帝的救命恩人这一事实,不敢太过分。但自那日后,她便对慕汐颜和她房中伺候的丫头不理不睬,十分冷淡,却是所有正房中服侍的丫头和婆子们都看得出来的。而且罗氏打了招呼,大厨房中不许给慕汐颜单独做东西,她的吃食都是按照公中的定例来。所以在慕汐颜房中的小桃和小红想要让厨房中给做个什么当归红枣乌鸡汤,想着为虚弱的慕汐颜补身子也是不能。
炎无忧还想说什么,却被自己一脸喜色的娘亲往正房大院里拖。心里不自觉有些忐忑,但她转念一想自己这一身风尘仆仆的去见汐颜也不雅,不如依了娘亲的话,先去洗漱了换了衣裳干干净净地去瞧她。这么一想,便随着罗氏往正房而去。
慕汐颜在东厢房中倚靠在大红色锦鲤锦缎迎枕上,自从知道炎无忧回来的消息后,眼巴巴往着门口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她到来。她本来病未痊愈,身子还虚着。这一坐久了,难免体力不济,头晕。揉了揉额头,汐颜问在自己床边候着的小桃问:“大人回来多久了?你去瞧瞧她怎么还不来?”
小桃就去叫在东厢房门口站着的丫头小红进来问:“姑娘问你,大人做什么呢还不来瞧她。”
小红答:“方才我在帘子后张望了一下,仿佛大人被一大群丫头婆子拥着进正房去了。进去后就没有出来。”
小桃仿佛知道慕汐颜的心思似的立刻说:“那你去正房门口向那些粗使的小丫头们打听打听,看大人回来后都在做什么呢。”
小红看慕汐颜一眼,忙说:“姑娘,您要是不舒服,就躺一会儿,奴婢这就去打听。”
慕汐颜点头,示意小红快去。不一会儿,小红去而复返,进屋走到汐颜跟前压低声音道:“姑娘,我方才到北边正房外抓着一个小丫头打听,她说大人回来就被夫人拉到正房去沐浴更衣。等到大人洗浴更衣出来,丫头们端了厨子们做好的大人喜欢的菜进去,谁知不一会儿房里却传来了夫人的哭闹声,房中的丫头婆子们都被撵了出来,我去正房外找人打听的时候还隐约听到几声夫人的哭声呢。”
一听到这个,慕汐颜便知道一定是婆婆罗氏不许炎无忧来看自己,而炎无忧不愿意。这可怎么办好,她风尘仆仆的回来,一回来就因为自己和婆婆起了争执,让她的亲娘伤心难过,传出去定会被人说城忤逆不孝。这在以孝道为立国之本的大武朝,会对官员的仕途造成不好的影响。
她想若是自己能走动,倒是想去劝无忧向婆婆服个软,可是无忧向婆婆服了软,那么自己又该如何处。无忧退步了,自己就没有立足之地。她和无忧曾经一起对月盟誓,“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两人要相伴终生的。
和她分开这几个月以来,汐颜觉得自己想她得厉害。她固然不想无忧因为自己和婆婆闹,可是事关自己最爱的人和终生的幸福,她觉得自己做不到无原则的退让。既然无忧此时已经回来了,她的心大半已经落回了肚子里,至于无忧什么时候来看自己,这不重要。
她虽然想快些见到无忧,但此刻她也明白着急也是没用,她如今能做的就是养好精神,耐心等待。于是下一刻汐颜对小红说了声:“好,我省得了。这会儿我觉得有些累了,想歇歇。你和小桃去外头守着,若是大人过来了便进来叫我。”
“是,姑娘。”小桃和小红应了,却步退出房中。汐颜往后靠在大红色锦鲤锦缎迎枕上,拉了锦被到胸前盖上,闭上了双目歇息。
此时在北边的正房中,罗氏坐在临窗大炕上,手里头拿着方帕子哭哭啼啼地正在一边抹泪,一边念叨:“你爹自打小对你寄予厚望,指望着你学问好,官做得好,将来嫁个好人家,谁知道你如今却被个狐狸精勾住迷了心窍,居然喜欢,喜欢上个女子……”
坐在另一头的炎无忧听到这里蓦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大声道:“汐颜不是狐狸精,娘,你怎么能那么说她?一切都是我,是我喜欢她,是我主动,是我要了她的身子!”
“胡说!都是她,都是她引诱了你。她没进我们炎家门儿之前,你是多孝顺,跟娘多亲,可如今你却这么忤逆我,心里也只装着她,亏我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地把你养大,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罗氏继续哭道。
炎无忧被罗氏指责得开不了口再反驳她。方才她被娘亲拖着回正房中,丫头们伺候她沐浴更衣后,出来便看到外头厅上摆上了她喜欢的菜色。于是她便问罗氏,如今汐颜住哪里,叫她一起来吃饭。罗氏便说从她搬进这里的宅子后,汐颜就挪到了西厢房。
听了这话,炎无忧就抬脚就往外走,却被罗氏一把抓住,问她去哪里。炎无便说自己要去瞧一瞧慕汐颜,并说自己回来她也不来迎自己,不知道在做什么。
谁知道罗氏却说:“她这几日害了风寒,身子不舒服,你别去她那里,要是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炎无忧一听就急了,连忙问:“她病得重不重?不行,我得去瞧一瞧她。”
罗氏拉着她手,将她拉到饭桌旁坐下道:“这菜都上齐了,你先吃了饭再说。”
炎无忧虽然被罗氏按到椅子上坐下,但她哪里有心情吃饭,刚一坐下便又站了起来,要往外头走。罗氏却紧紧拉住她手臂不让走,随后又让房中在跟前的丫头和婆子们都出去,这才问她,是不是和慕汐颜之间有私情。
刚一听到这个,炎无忧也吃惊,不知道自己的娘亲为何突然问这个。不过略微沉吟下,她承认了,并说她这一辈子要和汐颜一起过等语。罗氏闻言就伤心起来,道:“果真,果真和那个丫头说得一样。”
炎无忧听罗氏这样说,便问她可是和汐颜说了什么。于是罗氏就把半月多前和汐颜的一些谈话告诉了她,并说慕汐颜顶撞她等语。又说自己告诉她,除非自己死了才能和自己女儿一起,慕汐颜生气,回去装病,这么多天都没来自己跟前走动等等。她是怕慕汐颜见了自己女儿,抢先告状说自己的不是,让自己的女儿怨恨自己,故而先编排了些汐颜的不是。
而且她还一面说一面哭得稀里哗啦。
炎无忧见不得自己娘亲哭,况且她又哭得如此伤心,令她也不好受。想起自己爹爹的死,还有娘亲经历了丧夫之童和战乱之苦,本来自己做为长女是应该孝顺她,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