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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看你不但敢,而且还胆大包天!”皇帝蓦然拔高了声音,抬手将红木炕桌上那册写有脉案和药方册子劈头朝柳畅砸去。
小册子“啪”一声砸到柳畅头上,再落到殿内金砖上。柳畅汗如雨下,磕头不止,“陛下,臣没有哄骗陛下,真没有啊……”
“郑六,进来!”皇帝朝外大声喊了一声。殿外候着郑六应声而入。
皇帝朝着他吩咐,“去把纪宁给朕叫来……”
柳畅一听到“纪宁”两个字,再也撑不住,直接瘫软地。郑六见状忙去叫小太监进来将柳畅给抬了出去,然后大步往外去传锦衣卫指挥使纪宁。
这锦衣卫指挥使纪宁是皇帝一手提拔起来心腹,凡有朝廷官员落到他手上几乎没有人能从北镇抚司诏狱里活着出来。所以刚才柳畅一听到皇帝叫郑六去传纪宁来,立刻就吓得瘫软地了。
说起来皇帝也知道柳畅并不敢做什么欺君罔上事,可是他把自己交代差事给办砸了,便只能是提前去死。原来皇帝吩咐柳畅将红花换成鹿茸时,柳畅就已经没有活路。太子薨逝之日,柳畅也毫无用处了,皇帝也不会留他。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皇帝绝对不会让自己想太子早死秘密被泄露出去。但是现,显然太子已经发现些蛛丝马迹,柳畅开出药不会吃,那柳畅这样一个既知道秘密又再无用处人还有活着必要性吗?
皇帝迅速有了决定,将柳畅交给纪宁,对外宣称是他医治太子病不利,下到北镇抚司诏狱里。看他这若干年做御医勤勤恳恳份儿上,不牵连他家里人就是。再有让纪宁立刻加派人手去将这几月来进出太子东宫所有人全部监视起来,一有异动立刻回禀。既然前两条路走不通,那么就要走第三条了。
羽承极陷入了沉思,自己时日无多,必须要加步骤了。
郑六带着两位小太监出了乾清宫,去传旨给锦衣卫都指挥使纪宁,一路步前行。
刚走到大殿外,便见迎面走来了永泰公主羽凤仪和五皇子羽乾树。郑六忙上前哈着腰行礼,随后派了身边一位小太监去殿内禀告。
“万岁爷刚才咳嗽来着,这会儿刚吃了药,才将问太医院柳畅话来着。看起来不太高兴。”郑六躬身低声道。这话说得很有技巧,有提醒两人不要打扰皇帝休息之意,又有告知两人皇帝此时龙颜不悦,说话做事需要万分小心意思。既维护如今主子,又向未来主子示了好。
郑六是皇帝还做太子时就跟前服侍老人,对皇帝心思摸得八|九不离十不说,对皇帝身子状况也是门儿清。如今遇着即将承继大统君自然是要表表忠心。可是他并不像有些人那谄媚心思都现面儿上,话说得滴水不漏,也很漂亮。
羽乾树听了转脸仰面看向羽凤仪笑道:“大皇姐,看我们来得正是时候。父皇刚喝了药,此时定是口中发苦,我们这会子送他喜欢窝丝糖去,他定然喜欢。”
羽凤仪点头含笑摸了摸羽乾树头,转脸向着郑六说了声:“郑公公有什么事去办吧,不用陪着我们。”
“是,老奴这便去。”郑六恭敬地再次说道。话说完了却没动弹,直到刚才进去禀告小太监去而复返,对羽凤仪和羽乾树躬身说:“万岁爷请大公主和五皇子进去。”
羽凤仪于是牵着羽乾树手抬脚往乾清宫中去,郑六后尖着嗓子殷勤得说了声:“送大公主,五皇子。”
见两人小太监引领下进了大殿,方收了笑,领着小太监步离去。
正文 第七十九回
至德十九年二月初八。
砖塔胡同炎家老宅;一鸣院。
“无忧;这窝丝糖真好吃……”慕汐颜品尝了一小块金丝珐琅碟子中金黄色窝丝糖后笑望着坐身边炎无忧轻声道。
炎无忧看她一眼转眼看向坐对面另一张罗汉榻上羽若曦道:“郡主真是有心,从永泰公主府里出来得了赏还想着为我们带一些来尝尝鲜。再加上这一回进京不仅仅助我脱险;还借了一千两银子给我;我都不知该如何谢你了。”
羽若曦还来不及说话,坐她旁边荣惜兰笑嘻嘻得接口道:“若曦说她没有姐姐,把你当成姐姐了,她做这些只不过是一个做妹妹该做。要谢得话;等将来金榜题名到永泰公主跟前做女官了;时不时为我公主跟前美言两句就行了。”
“荣惜兰!你这么说意思是说无忧姐姐那一千两银子算你么?好啊,无忧姐姐,她既然这么说了;只当那银子是她送给你;不用还了。”羽若曦瞪了她一眼娇媚笑道。
荣惜兰“哦”了一声豪爽得一挥手臂,“算我,就算我……”
炎无忧莞尔一笑,“既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若是我真能到公主跟前去,一定时不时得她跟前夸一夸你。不过,惜兰,你不是公主所掌三千营中当千户吗?应该也时常能见到她呀,怎么会要我帮忙?”
“三千营中又不止我一个千户,五军都督府左右都督,如今都被陛下抽掉了他们子侄进京来,不是进了三千营,就是其他京卫任职。哪能和无忧比,将来金榜题名,便是公主左右近臣,和公主能说得上话。”
炎无忧听了没有说话,用一双牙箸夹起一块窝丝糖放嘴中仔细品尝,后赞道:“果真是好吃,和外头窝丝糖相比,入口香醇即化,而且这甜味适中,里头隐约还有股子花香味。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花?”
羽若曦扑哧一笑道:“你们不知道近宫里流行吃窝丝糖呢。都是五皇子惹起,据说连万岁爷也喜欢吃。但是只有大公主府里崔嬷嬷做得窝丝糖才能入得了皇伯父嘴,其它各宫里只不过是内造,和这个味道不一样。我那天递了牌子去宫里拜见皇后时,五皇子和我说话,给我一块尝,我觉得好吃,管他要。皇后就把这窝丝糖出处说了。后来我出了宫去大公主府中,开口问她要了一盒子回来,你们才有这口福吃着。”
“那还真是托了郡主福,这东西确实好……”炎无忧又夹了一小块放入嘴中,随即招呼荣惜兰,“惜兰,你也来一块。”
荣惜兰摆手,“算了,我自小不爱吃甜,你们吃罢。”
“那公主进宫去可曾去见过太子?”炎无忧吃着糖,手中捏着筷子漫不经心问了句。
提起太子,羽若曦本来笑意满满脸却黯淡了下去,半响低沉道:“我进宫去本想先拜见皇帝陛下,但他病着不见人。后来我去拜见了皇后说了会儿话,后去东宫瞧了太子。他瞧着瘦得很,满面病容,没什么精神。没说几句话,太子妃便引了我出来。说起太子病,不免直掉泪。我也不知该如何说安慰话,弄得我心里挺难过……”
想起那一天情景,羽若曦心中委实不好受。荣惜兰曾对她说过,皇帝有废掉太子储君之位意思。但是去探望太子病时,虽然他是自己关系很近大堂哥,但这种什么废黜太子话她却是不能传,也不能说。唯一能做就是,希望太子自求多福。
另一方面,内心里她也和荣惜兰一样认为大堂姐永泰公主适合承即大周帝位。并且去永泰公主府见到大堂姐时,羽若曦彻底被她风姿所折服,那拥护永泰公主心又多了三分。
“好了,别想那些不好事,明日你和无忧要去贡院会试。不如今日我请你们去登云楼吃饭,高兴高兴,心情好了,明日你和无忧一定高中。”荣惜兰拉了拉她袖子笑道。
挨着炎无忧坐另一张罗汉榻上慕汐颜感兴趣得问:“惜兰姐姐,那登云楼有些什么好吃?”
炎无忧知道自从来到京城后,先是外祖父那里住了三天,后来到炎家老宅中,见过了祖父和祖母并大伯父一家人。祖父便让人将她们安排父亲以前住得一鸣院,只是将里面帐幔和卧具等换成了闺房中所用东西。她们住进来后不过才第二天,羽若曦便带了荣惜兰来拜访她们。和羽若曦说了会儿文,众人就书房中坐下,喝茶,吃着羽若曦带来窝丝糖说话。
这数日来,汐颜都自己身旁服侍着她读书写文备考,并没有到繁华京城去逛过。如今听荣惜兰提起来要去京城中有名登云楼吃饭,汐颜感兴趣,便心动了。想着怎么样也得带这丫头出去逛一逛才好。登云楼菜以前炎无忧随母亲进京来探望外祖父和外祖母时吃过一次,味道确实不错。但那时候她还小,自然是不记得吃了些什么,只是觉得大致上味道不错,当得起京城第一酒楼之称。
说起登云楼菜,荣惜兰十分行,开始板起手指头说起来:“那登云楼有若曦喜欢糖蒸酥酪,雪菜黄鱼,奶油松瓤卷酥,还有我喜欢鸭条溜海参,玫瑰豆腐……”
荣惜兰爆豆子般连着说出来一二十样菜,光听菜名,汐颜就流口水了。一旁炎无忧见她一脸向往之色,既觉得好笑,又十分喜欢。便说:“走,我们去登云楼吃饭,这一回我请客,一来是为了感谢你和若曦这一路来照顾,二来是为了我这小书童口水都要泛滥成灾了,不去吃一回话,怕她口水将我们炎家老宅也给淹了……”
“哈哈哈哈!”羽若曦和荣惜兰看着慕汐颜大笑起来,倒弄得她不好意思起来,羞红了脸看着炎无忧嗔道:“姑娘就只管取笑我……”
炎无忧宠溺得看她一眼,极想伸出手后去揽一揽她香肩,但当着羽若曦和荣惜兰,终究不敢做得太过亲密了。后改为拉了拉她袖子含笑道:“是我听惜兰说起来流口水了,我们这就去好不好?来京里后你天天服侍我读书,都没出去逛过。”
汐颜自然是想去,但想到明日炎无忧就要去会试,怕影响到她备考,于是问:“姑娘,这么着不会影响到你和郡主备考么?”
炎无忧还没来得及回答,羽若曦抢先道:“你放心好了,这会儿还看书人定是考不上。我和无忧早准备好了,不这一天。”
“那我们这就去,早点儿去吃完饭,若曦和无忧也好早些回去歇着,明日神清气爽得去应考。”荣惜兰当先站了起来,将羽若曦拉起身,往书房外去,炎无忧忙站了起来也拉起慕汐颜手跟随她们身后往外头去。
与此同时洛州知州府后宅正房大厅中,罗氏和炎无贵坐厅中主位上,面色有些阴沉。今日先是有炎无忧从京城里写来信让两人心惊肉跳,后来又是谭四等人回来覆命让两人被惊吓到。收到炎无忧信,见她信中提到被贼人劫持遇险脱险等事,管后脱了险,但仍然是将两人吓得不轻。信上写得很简略,所以谭四等人一回来,炎文贵和罗氏马上将谭四,彩宣,山茶三人叫到跟前问话。
谭四等人云州泰来驿站养了大半月伤好得差不多了,这才回洛州来向炎文贵覆命。将路上遇到事详细得说与了炎文贵和罗氏听,后谭四躬身道:“请大人责罚小人,是小人疏忽,没有好生保护好大小姐。”
炎文贵让他自己出去领二十棍,扣三个月薪俸。而彩宣和山茶两个丫头说得是炎无忧如何领着两人逃跑,路上遇到谁,又怎样许诺那匪徒银两,后遇到荣千户得救等事一五一十得对罗氏和炎文贵说了。
这中间惊险将罗氏吓得脸色都变了,紧紧握着手上指甲将掌心掐得生疼。炎无贵自然也是听得异常紧张。后听两个丫头说完,沉默了许久,好容易平复了心境,方挥挥手叫两人退下。
罗氏倒没有罚两个丫头,主要是听到两个丫头一路上炎无忧和慕汐颜身后护着,导致两个丫头受伤,这么看起来彩宣和山茶还是对主子十分忠心。
等两人出去后,炎文贵拿起手中信又看了看,沉声对罗氏说道:“无忧信里说,叫我们查一查是什么人和我们有仇,买凶来对付她……”
罗氏想都不想得冷哼一声道:“还能是谁?我想定是王姨娘!”
炎文贵愕然,随即摇摇头道:“不可能,无忧动身之前,她就已经被送到庄子里去。庄子里又如何和外头传消息,买通匪徒做这事?还有,我这洛州任上,也曾得罪个几人,也可能是他们……”
“可是无忧说,是这洛州城内商户买通了匪徒劫持她们。你可别忘了,王姨娘哥哥可是这洛州城内开着绸缎铺子。四五年前她哥哥王永富还只有一间小小杂货铺子,可如今你瞧瞧,不仅仅洛州城有两家大绸缎铺子,听说还开了什么当铺和酒楼,甚至外州也有了好几处买卖。你说一说,做什么买卖能这么得聚敛了银子?怕是和匪徒勾结销赃也不一定。”罗氏眯着眼,咬牙道。
炎文贵听完不说话。其实上一次处理完王姨娘,将她送走后,炎文贵心中不久便后悔了,但姨娘杏花服侍得很好,他感念罗氏让他得到了杏花,便不再去想王姨娘事了。可是现如今听罗氏提到王姨娘,心中到底有些舍不得,便觉着这是罗氏还嫉恨王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