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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大压力。然则,父皇忌惮左相由来已久,张家势力过于庞大,此番父皇定是要削了张家权势。是以,若能够让父皇顾及皇家颜面,又能够打压张家,想要翻盘亦是不难。此刻,关键便在左相了。
音韵听得下人来报,大皇兄仍跪在前院,叹息一声,往前院走去。“皇兄起来说话,这可折煞臣弟了。”音韵边说边把上官肆扶了起来,“臣弟愿尽一己之力助左相渡此难关,不过,结果是否如人所愿,那便不是臣弟所能控制的了。”
上官肆泫然欲泣,“好,好,皇弟愿相助便好。”
“皇兄且先回吧,臣弟自有安排。”得了音韵首肯的上官肆赶紧回锦玉宫复命。
见得上官肆前来,面有喜色,钰妃知道应是好消息。“如何?”
“母妃,九弟愿助一臂之力,只是,他说结局如何他无法保证。”
“肆儿是如何说动他的?”
上官肆笑着说道:“九皇弟一开始不同意,儿臣便一直跪在那里,后面九皇弟便同意了,儿臣用诚意打动了他。”
钰妃吊着的心放下一半,“嗯,他肯出手,事情便有转机。”若非莫凉,即便是肆儿跪上三日三夜也未必请得动九皇子吧。一想到莫凉,心底泛起阵阵暖意。
上官肆犹豫了下问道:“依母妃看,九皇弟可有能力保外公周全?”
钰妃笑道:“外出许久,你可有听闻音韵有何消息?”
“没有,除了封郡王一事。”
“这便是了,皇后娘娘是云来国公主,音韵封为郡王也是情理之中。重要的是,音韵为人处世的低调,以及他背后的势力,都不是你我可揣测的。”
上官肆还是不明白,“势力?郡王只是个闲职,并无任何实权可言。”
“皇儿你还是不明白,这郡王之位可有可无,九皇子有的是他自己的势力。你与他一同外出,却单独你遇到许多事,你不觉可疑?想要对付你的人必然也想对付他,加之本宫两次找他麻烦,然则却从未听说他有何传闻,岂不说明了他的实力?”
上官肆还是有些不服,“单凭此也不见得他有多大能耐。”
“是,单凭此确实无法证明,所以只能赌。至于是输是赢,皇儿拭目以待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外的顺利
天一亮,音韵便去了锦玉宫求见钰妃。很快,音韵便被请入殿内。钰妃比之音韵离宫时更加消瘦,身段却仍是玲珑有致,略显疲乏却泛着容光的脸色,让音韵不禁又想起莫凉与钰妃的种种。
钰妃知道音韵此刻前来,必是有话要讲,于是屏退了所有宫女。钰妃是个明白人,音韵向来如此认为。能够在此刻想到让大皇兄去求自己,便说明了这点。
“音韵回宫许久,却一直未曾过来向娘娘请安,还望娘娘勿怪。”
钰妃浅笑,“有此心便好,本宫历来对请安一事不甚讲究。”
“音韵幼时顽劣,喜欢爬树摘果子,怎料树上有些蜂虫,首次上去便被蛰了满头包疹。之后受不了诱惑,再次爬上那树,以为离得远些便可,谁知仍是被蛰了,被母后训了半日。最后,只要音韵略微靠近那棵树,便有蜂虫追赶身后。母后告诫音韵,若想安生,便离此树远些,惹不起总躲得起。至此,音韵再未爬过树。”
音韵像是自说自话,钰妃却听得入神。
“呵,不知为何竟会与娘娘谈起这往事来,怕是艳羡大皇兄仍有母妃在侧吧。音韵叨扰了,告辞。”
从头到尾,音韵没有说半个关于左相的字句,却让钰妃听明白了。钰妃看着音韵潇洒离去,不由陷入沉思,音韵也不过十二岁吧,比起肆儿还小三岁,但若论心思城府,肆儿可是差远了。
钰妃本想再次探望左相,无奈此刻连宫门都出不了,只好托人给爹带了口信。余下的,便看音韵的了。
从锦玉宫离开,音韵便朝着承祥殿走去。此时方下了朝,父皇应是在御书房。好似,自从自己出宫回来之后,便再不用上朝,整个人有些懒散了。
没想到四皇兄也在,“儿臣见过父皇,四皇兄。”
上官衍微微一笑,“多日不见,九皇弟益发神采飞扬了。听说臣弟在云来封了郡王?令众兄弟艳羡不已啊。”
经上官衍提醒,皇上也想起了此事,同时想起了皇后是云来公主这一事实。
音韵怎会没发现此话一出,父皇瞧她的眼神起了细微变化,却同样笑着回答:“皇兄说笑了,云来国主是母后的兄长,王上念着兄妹情分同时十分仰仗我大罡国泰安帮,是以封了个有名无实的郡王,论艳羡倒可不必。”
皇上此时才幽幽开口,“音韵在云来可还习惯?”
音韵不假思索道:“云来是母后故乡,自是多了份亲切,然则论舒适,还是自家好。”皇上颔首,似是很满意。上官衍见没讨着什么便宜,也不愿多留,便告了退。
“儿臣有一事不明,还请父皇解惑。”
“讲。”
“若有人向来秉性忠恳,待到老当益壮,却因一些小事而被奸人诬陷欲犯上作乱,此时是眼见为实可信抑或该人人品可信?”
皇上明白音韵想问什么,便顺着话答道:“古有云三岁看老,又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是故,一人的品行可掩盖细微瑕疵。然既若存在可令人诬蔑之嫌,其行其迹亦可疑也。”
音韵又道:“猎人围猎,只在隐蔽处散施饵诱,待猎物上钩而不会赶尽杀绝。父皇常教导儿臣,事,然则已,过犹不及。儿臣铭记至今。”
上官风义盯着音韵,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行事言谈越来越像她母后。也罢,就看在音韵的面上,大事化小。上官风义赞许地点头,“嗯,记着便好。”眼见父皇无意再谈,音韵适时告退。
大罡十六年冬月,乌式部族首领乌羽率五万兵马随从向大罡进贡丰饶名品,同时欲与大罡和亲。乌羽于金銮殿侃侃讲述自己对大罡的景仰之情,同时表示因自己的鲁莽给左相带来的无妄之灾。语气诚恳,令人动容。
四皇子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乌羽,怒气翻飞,却又无可奈何。在场的文武百官有多位是受过左相的恩惠,看到乌羽出现,很是欣慰。
皇上很是高兴,想当年这乌羽可是觊觎他的皇后,如今愿意率部臣服于我朝,自是令他开怀。“乌羽兄弟实在太过客气,有何想法大可直接见朕,何必劳烦张爱卿。你我二人情同手足,原本自是应该亲上加亲,奈何朕自私单薄,仅有的两位公主也已许配他人,这和亲美意朕只能辜负了。”
乌羽拱了拱手道:“是寡人疏忽,只听说大罡公主个个是美人,却没有打听清楚是否嫁作他人妇便来求亲,实在鲁莽。”
“哈哈,无妨。你我二人十多年未见,乌羽兄既然来了便在京都逗留数日,让朕好好款待。”
乌羽欠了欠身,“恭敬不如从命。”
皇上着人安排乌羽极其亲卫在专门接待外来贵客的典宫住下,又差人备好上等美酒佳肴,他要和乌羽痛饮一番。
侯伍瞧着自家殿下下朝回来后一直发黑的面庞,不敢多说一句话。等了许久,才看到四皇子殿下向他招手,“你去,把这个乌羽的底细查一查。若是假冒的,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遵命!”
入夜,皇上召了五位皇子和几位重臣与自己一道,在宫中摆宴欢迎乌羽。酒过三巡,音韵发现乌羽的视线时不时地总落在自己身上,让她很不舒服。好在,除了这探究的眼神之外,乌羽并没有别的逾越举动。一直到夜半,宴会才结束,宾主尽欢。
音韵觉得自己手脚发麻,久坐不动的缘故,她实在是不喜这种活动。
至此,左相谋反一事得到昭雪。皇上爽快地收下贡品,令左相官复原职,并大度地向左相表示愧欠,于是皆大欢喜。然则,当今圣上子嗣稀薄,膝下只有两位公主,且都已许配他人。是以,皇上婉拒了乌羽的和亲美意,却与乌式一族达成联邦共盟。三日后,乌羽率部族返回。此事,于大罡国史记下浓厚一笔。
事情发展超乎音韵意料的顺畅,原以为莫凉即便调动自己的兵力,赶致京都最快也需十日,未曾想五日不到既已到达。更甚者,这乌羽不是别人,正是乌式一族的首领,如假包换。若非如此,凭空冒出来的部族首领,依父皇的猜忌之心,恐难以挽回局面。莫凉,你的本事,可真是不小啊。
伴君如伴虎,便是如此,前一刻兴许正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臣,下一刻便可能成为阶下囚,再下一刻,又是官复原职。若此时的左相仍不知进退,那可就太说不过去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左相虽不认识这乌羽,但救命之恩不可不报,乌羽临走前一天,左相亲自登府致谢。次日,左相便上奏以年老体弱不宜操劳为由申请告老还乡,皇上及众大臣极力挽留不住,只好准奏。
由左相始,陆续有大臣以各种理由申请辞去官职或回乡任职,皇上一一准奏。自那日进谏之后,皇上对音韵疏远不少,也在意料之中。音韵也乐得自在,不时频频往锦玉宫转。
自左相平安高老还乡,钰妃娘娘终于放下心中包袱,原本消瘦的身子慢慢圆润了些。钰妃也习惯了音韵会在午时过来一同用膳,倒比上官肆来得还勤快。两人默契的不谈过往,起初是因着莫凉,但多日相处下来却竟是惺惺相惜起来。
“钰妃娘娘,气色益发好了。”
“音韵倒是清减不少,这些是御厨特意为你准备的,尝尝可合口味。”熟了些,钰妃也不再称呼音韵为九皇子,显得太过生分。
“娘娘才是要多吃些,否则莫凉回来,便要怪音韵招呼不周。”呵,有他这样天天来蹭饭招呼人的?
话说,莫凉陪同乌羽返回扎马也已半月有余,若是无意外,这两三日也该回到京都了。钰妃又给音韵夹了块肉,柔声道:“莫说你是主莫凉是臣,她不敢怪罪于你,就是本宫是圆是扁,又岂是她管得着的。”
啧啧,这口不对心的,音韵都要失了胃口了。用过午膳,拜别钰妃,音韵慢慢踱回汜月宫。
离开云来已三月有余,不知小芷现今如何?本想邀她来京都一聚,怎料无论她修书几何,总得不到回音。回想当日小芷打发自己回宫的情形,是未曾收到书信抑或是不想再与自己有何联系?音韵想不透,可思念却一日胜过一日。白日尚有杂事烦身,一入了夜,便觉形单影只。忧思无垠,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如此佳酿,一人独饮,便又少了份乐趣,秉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音韵夜夜豪饮,也不忘拉上风。今日,月色甚好,更适合小酌一番。于是,一湖一亭,两人各自抱着两坛酒,无言对饮。
风默默地第一百零八次诅咒苍天,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崩溃了。整整半个月了啊,每天陪着殿下喝酒,每次自己都喝不过她啊,还不能喝得比殿下少啊。早知如此,还不如陪莫凉那个死女人去塞外呢,怎么样都比夜夜宿醉好啊。那两个天杀的人怎么还不回来,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音韵无暇去体会属下那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只一次又一次的碰杯,饮下。而风的脸色是愈来愈难看,最终,终于把持不住,砰的一声手中酒樽跌落在地,自己也已瘫软在凳。
音韵回头,蹙眉,疑惑,怎的又醉了?正思考着要如何把眼前的人弄走,便瞧见了莫凉朝这边走来,音韵松了口气,有莫凉在就好。“莫凉你回来了。”
莫凉瞧着这满眼狼藉,无奈摇头。在路上便收到这家伙的八百里加急求救,原以为是何大事,自己与雷也是一路快马加鞭赶回,竟只是因为陪殿下喝酒。风啊风,你还能更出息吗?“殿下倒是好兴致。”瞧莫凉面无表情的样子,音韵心底发虚,干笑两声。“你们外出太久,风思念之极,便邀了本宫小酌两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音韵一开口便推了个一干二净,反正风念着她二人是事实,自己也不算扯谎。音韵说完便要开溜,这一个醉鬼,一个风尘仆仆的杀人不眨眼的女侠,她还是走为上策。
莫凉是何许人,才不会委屈自己收拾这烂摊子,转身去寻了雷告知情况,自己也潇洒走掉了。
洗掉多日疲累,几个翻转来到锦玉宫,轻巧的入了闺房,莫凉拉开被褥,贴着熟睡的人儿躺了下去。终于,可以安稳的休息了。作息极其规律的钰妃早早醒来便发现自身被禁锢于某人的怀里,鼻间传来的熟悉香氛,除了莫凉还有谁。
钰妃拨开腰间的手,半撑起身子,以指尖描绘此人的容颜,熟睡中的莫凉仍掩不住疲态,这些时日,莫凉太过辛劳。失而复得的感动,以及被捧在心尖的幸福,让钰妃不由自主地轻吻眼前绝色的容颜,她几乎,就错过了如此美好的人儿。眼前的莫凉,怎的如此令人心生沸腾?好想狠狠将此人蹂躏一番,身体比思想还要快一步,钰妃欺上了那诱人的红唇。微凉的唇,温热的气息,让人沉迷。
莫凉是习武之人,稍微一些声响便会醒转,更何况如今被人深深吻着。今日的钰儿有些反常,莫不是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钰妃轻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