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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看来在见我之前她的上一位病人就是她的母亲,并且亲自给母亲判了刑,难怪进门时眼睛红红的,又怪不得要我帮忙找一些关于癌症方面的中医疗法,可是可是。。。
“你怎么知道啊?”
学长P对我眨一下眼睛,一副无所不知的狡猾表情:“我正在和她的护士约会,Jen刚刚跟我说的。”
哈!这个世界真小,gossip就是这样传开的。不过P的泡妞事迹是全系闻名的,这次居然又搭上了自己家庭医生的护士,等等,护士?“不会是那个看上去只有20岁的blond美女吧?”
“她很美丽,是吧?”
Ohh e on…对他的风流事迹我没有评价,可是转念又想起可怜的Dr。F,作为一名医生,亲手检验出母亲得了不治之症这个事实该多么打击人啊!恩,她请我帮的忙我一定尽最大努力,虽然我不指望自己能救她的母亲一命。
那个周末公婆邀请我们去他们家烧烤,公婆家在一个零星几户人家的村子里,每家都有个挺大的房子和近2万平尺的大院子,乡下环境确实很好空气很新鲜,乍乍一去感觉就像天堂,可要我住那种地方还真是孤独得慌,也许中国人是集体主义教导下的群居动物,离群寡居总是没有安全感和存在感。听说Chris的大哥要带个女孩子回家,全家都挺好奇,我倒是没什么兴趣,他家的事情我懒得问,跟他的哥哥弟弟都很少说话,说不到一块儿去,客客气气相敬如宾是对我们关系的最好解释。
周六午后我和Chris带上一瓶酒开着我的小TT向公婆家驶去,出了城半小时就到了,天气不错,远远就看见房子后面飘出来的白烟,公公肯定已经忙活开了。在车库前停下婆婆便拖着丰满不支的身躯向我跌跌撞撞地奔来然后扎扎实实一个拥抱,其实我不是很喜欢这么亲近的肢体接触,但盛情难却,公公的Dodge小卡(pickup truck)还没入库,应该是刚从外边回来,美国很流行pickup truck,很肌肉,婆婆有一辆很少挪动位置的福特fiesta,公婆俩就是典型的美国中产阶级了,饿不死饱不死。
到了后院,公公果然在给烤炉加碳生火,好像这次家庭聚会规模还挺大,因为天气好,Chris的外公外婆也要从邻近村子赶来,然后就是 Chris的弟弟、哥哥,和哥哥新交的女友。我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和公公聊了会儿天,他们家似乎只有老爷子能和我聊上几句,婆婆虽然表面上客气热情,但我总怀疑她的内心里怎么想的,一个一辈子没出过美国国门的老太太,她的世界就是美利坚,她觉得美利坚就是世界上唯一的好地方吧,听说前几年突发奇想和她母亲一起参加旅行团去墨西哥玩了玩,回来后两个老太太就发誓再也不出国了。。。公公则是见识比较多的那种人,他的朋友有白人、黑人、墨西哥人、印度人。。。只要对上他胃口的就是朋友,他对很多事情都有好奇心和自己的见解,我们结婚时去了一趟中国,从此便爱上了中国菜,整天跟他的朋友们津津乐道。Chris的弟弟是个好好学生,在东部某所常青藤大学读物理,据说成绩很好,不过小伙子太过腼腆,跟我说句话都要脸红,和Chris以前挺像,只是Chris没有他那么钻于学业,哥哥呢则是每家都有一只black sheep里面的那只坏羊,三十好几了大学也没读正儿八经的工作也没有,跟人家合伙开射击俱乐部据说亏了,听说读书的时候还染过毒品,幸而及时发现被老爷子狠狠教训了一通才没走上歧途。
一会儿外公外婆也开着他们的老奔儿来了,外婆下了车就唧唧呱呱地侃,外公还是一贯地安静慈祥,然后是小弟弟,他这几天假期回来玩,刚去河里钓了几条鱼,我一看见有鱼就开心得不行,不然公婆家的BBQ就是一场食肉动物的聚餐,我们寒暄完了在自己的椅子上坐定,我坐在老橡树的树荫下,不然一会儿不知要被晒成什么样子,其他人都白晃晃地坐在大太阳下,很享受的样子。公公在烤架上放上第一批牛肉的时候,哥哥带着那个新交的女友也到了。
大哥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大概是皮糙肉厚吧,穿个T恤拖个夹脚拖也不嫌冷,旁边那个女孩子看着跟我年纪差不多,跟很多美国女孩一样浓妆艳抹的,那样的烟熏妆待会儿再让烧烤熏一下不知是什么效果,个子倒挺高挑,胸脯也很大,走起路来一颠一晃的,据Chris说他哥喜欢大胸妹子。。。这个世界真是阳春白雪下里巴人,有爆乳烟熏妹子,也有Dr。 Fraire那样干净雅致的淑女。。。嗨!我怎么想起她了!
等两个人一个吊儿郎当一个一颠一晃走道我们桌前,婆婆作为女主人已经礼貌地站起了,公公也暂时放下烧烤钳来到桌边,大哥打招呼向来简单“Hi there;”嘴里像是塞进了一颗大土豆,他的美语经常让我听得很费劲,“这是我妈Maggie;我爸George,外婆Maria,外公John,大弟弟Chris,他的妻子Tong,小弟弟Ben,everybody,这是Gina,”Douglas(我们都叫他Doug)一口气介绍完了,Gina向我们大家打个招呼便一屁股坐下玩命地喝起冰可乐,说她一路上渴得不行,美国人的胃都是铁打的,即便大冬天也天天喝冰饮。
一会儿牛肉们烤好了,我只从Chris那里切了小块来尝尝,要把胃留给美味的烤鱼,Gina问我怎么不吃,我说我更爱鱼,她说她认识的中国人都不爱吃肉,我很讨厌这种把个人敲上特定种族图章的思维,我很爱吃肉,爱吃妈妈做的红烧排骨爱吃炒肉丝爱吃牛肉干猪肉脯,但是不喜欢没滋没味的大块烤肉。George在一旁听到了说“你如果去过中国,吃过中国人做的肉食,说不定你也不爱吃美国的肉啦”,然后大家就哈哈哈笑开了,因为George的中国菜演说又开始了。
一会儿Gina说到她头天晚上在芝加哥看的那场棒球赛,于是大家都兴致高涨地讨论起来,我对棒球一窍不通,不像他们小时候就有看棒球玩棒球的传统,于是就专心地吃我的烤鱼,一边在想晚上打个电话给国内那个医生同学,让他给推荐几本靠谱的中医书。。。一条鱼快消灭了大家还在讨论棒球,Chris也说得满面红光,偶尔捏一下我的手,我看着这一家子,很难相信我和他们是一家人,那个新来的Gina倒比我更像他家的成员。
一直吃喝到晚上七点,我们提出趁天还亮打道回府,Doug和Gina也说要走了,他们晚上还要参加Gina一个朋友的生日party。一大家人呼啦啦走了出去,拥抱、道谢、吻别,婆婆和外婆又来打量我的小TT,当初想买的时候他们颇有微词,说这车又贵又不实用,像Chris的Dodge Stratus,他们就觉得很合适,是他们那个阶层开的车,现在我买了又见一次夸一次,不是虚伪是什么呢?婆婆当初看我不高兴,背后跟我说都是她母亲说的,说她觉得这是我的事情,我爱买什么就买什么,哈哈,老太太挺阴的哈,我装作买她的单了,但转过脸就哼了一声,管你们谁说的,我再也不会介意了,我们几个月才见一次面,谁都靠不到谁,他们的文化和思维决定了儿女的事情不会很放在心上,当年刚认识时还真不习惯,新年前夜陪他们一起守夜到了凌晨也不留我们住一夜,还要又黑又冷地开回去,婆婆说她喜欢清静,这要是我妈不在家里住还要生气呢。谁说洋婆媳就没有矛盾,只不过有了矛盾也折磨不到对方,各有各的生活,谁也不指着谁。
到了家Chris继续他的网游,周末晚上也不放过,懒得说他,我洗了个澡,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熬时间,想着晚些时候给国内的同学打个电话,国内现在是周六上午,晚些打,别扰了人家的懒觉。Dr。 F写给我的纸条夹在记事本里,我翻了出来,仔细地看着,都说字如其人,修长的字体,下笔自信,但不咄咄逼人,脑子里又浮现出她写字的样子,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鼻子真好看,鼻尖微微翘着,嘴巴对于美国人来说不大,嘴唇肉肉的,考虑事情时上唇微微开启,洁白的贝齿微露,然后转向你,嘴角上翘,绽开双唇,微笑,法令处两道优美的弧线。。。。。。
想这些做什么?!我甩了甩头,她是一个女人!我曾经发誓再也不要跟女人发生什么故事,在Chris之前那个女友,是她在三天内就让我出柜,也是她深深地伤害了我让我感到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是多么恶心!(后来我才知道,和女人在一起很美好,关键是跟什么人。)从那以后我发誓过正常的生活,哪怕和一个不爱的男人过到老,也不再招惹女人。
想到这些往事,我有些痛苦地蜷在沙发里,那张纸头覆在脸上,隐约还能闻到那股淡淡的橘子香,哦,她的母亲得了不治之症,真可怜。。。。。。突然一双手覆在我的膝上,我一把扯下纸头,是Chris,“亲爱的你还好吧?”
“不玩游戏了?”我答非所问。
“只是照看了一下我的军队,现在来陪你。”
“我要给中国的朋友打个电话,”我看了看钟,十点了,现在打正好,“你先洗洗睡吧。”
“要打很久吗?”
“不知道,但你可以先去洗澡,今天早点睡吧,好累。”
“好吧。”Chris有些失望,但别忘了,他的脸皮很薄。
电话接通了,那头有点吵,好像在街上。
“喂?”同学的声音有些大。
“小张同学好!”
对方顿了一下,“谁啊?”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还是那样直接。
“哦!舒桐?是舒桐不?”耳力不错。
“呀,不错不错!”
“我说呢,手机上没显示号码,我还在想是不是又什么广告。你还在美国吧?”
“恩,我没扰了你的好梦吧?”虽然明知道他在外边,还是问一下吧。
“哪能啊,下午还有个手术呢,现在都到医院了。我们这水深火热啊,个个周末忙得要死,哪像你们美帝,周末能在家睡大头觉!”他大概是进了医院,明显安静了下来。
这个同学本科在一家很好的医学院读临床,然后在同所大学读了研究生,肝胆外科,毕业后留在医学院的附属医院,也算遂了他的心愿。
“我代表美帝人民向你致以亲切的问候和崇高的敬意。现在美帝人民急需中医读物若干,需要社会主义兄弟的支援,你应了不?”
“哦~中医啊,我倒不怎么了解,不过我可以问问我们医院的中医专家,不知道你要哪方面的呢?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起祖国医学啦?”
“不是我要看,是我认识的一个美国医生,所以要英文版的,只需要书名和版号就行。”接着我把Dr。 F要的书的大概范围跟他说了一下,特别强调有没有关于治疗乳腺癌的。
张同学充满鄙视地笑了:“我个人是不相信中医真能治疗癌症啦,不过可以帮你问问我们的中医专家,既然是美帝同行要的,我得推荐几本比较专业的,不能让人家笑话。。。。。。对了,中医可是咱们的国粹啊,怎么能随便外流呢?”
“哎呀,医学是没有国界的嘛!普度众生,阿弥陀佛~”
“哟~你什么时候献身佛教啦?你们那儿不是该念那个什么。。。‘阿门’的嘛~”
又跟他耍了一会儿嘴皮子,最后祝他下午手术成功,然后放下电话,心里很充实,一来跟老同学聊天让我感觉很亲切,二来看样子我真的能帮Dr。 F找到几本有意义的书,想到能帮到她,心里不知怎么的甜甜的。
大约一个礼拜后,我收到张同学的邮件,里边推荐了五、六本书,都是已经译成英文的,然后张同学还在信里再三强调他的观点,说他对中医治疗癌症持保留意见云云,我回信跟他说我会把他的观点一并转告那位美国医生,然后千恩万谢一番,发誓回国请他吃饭,哈哈,咱们的饭桌文化!
之后我便赶紧着手给Dr。 F写邮件,我想如果是为了治疗她母亲的病,那么她一定等得很焦急。我特意用了学校的邮箱,让她知道俺也是文化人,呵呵!
亲爱的Dr。 Fraire;
附件是我那个在中国做医生的同学推荐的关于中医的书目,他学的是西医,这些书是他的同事,一位中医专家所推荐的。然而作为一名西医医生,我的同学保留他对中医治疗癌症的看法。
顿了一下,我在犹豫要不要说我已经知道她母亲的事情并祝她早日康复,想了想还是不说吧,毕竟我们不熟,这是她的私事,当初她也没有向我提起,但是又觉得该写些什么来安慰她。于是继续写道:
无论您希望用中医来挽救谁的生命,我祝您成功,祝他/她早日康复。
祝好,
XX
邮件写好后,我从头到尾仔细地读了几遍,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