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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站在这干嘛,进去进去。“楚姨也未作多想,以为是两人许久未见有些激动,也就直接拉了两人进去。
郁可一直安静的呆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怎么来见她了呢,怎么会来见面的呢?自己的心意还要不要告诉她呢,她会接受的么?
两个人完全没有好友相见的喜悦,一个是愧疚,一个是恍惚。
“妍妍,昨天买的辣椒放哪了?”楚姨的话,打断了两个人跑远的思绪,安妍起身往厨房去,郁可,站了起来,打量了四周。
“妈?”
“妍妍,你别提小可父母的事。”楚姨有些担忧道。
“她爸妈怎么了?”
“你啊,这些年也真是,朋友都懒得关心了。”楚姨训到,“他们两年前就去世了,是车祸。听说是赶去见郁可出的车祸,那孩子知道后就有些接受不了,这不两三年没见了。也是可怜孩子”
“嘭……”安妍有些不敢相信,两年前,两年前的事吗,那她怎么过来的,难怪,难怪成这样子了。我……我都没有……可是,我又能怎样,她要的,我给不了…。。况且…。安妍的心乱的无以复加,连碗打碎了都不知道。
殊不知,这不仅仅是碗碎了而已……
看着橱台上刺目的大红喜字,郁可颤抖的打开,考究的装帧,行云流水的字体写着让郁可无法忽视的名字:安妍!
旧梦如同那美丽的泡沫,看似五彩缤纷灿烂夺目,其实一戳就破。郁可编织了四年的梦,就那么轻易的被一张喜帖给粉碎,甚至那些碎片还可笑的看着自欺欺人的郁可,在心里划下一道道伤痕。
她要结婚了么,呵呵,她要结婚了!她要结婚了……。
“我喜欢你!”
“……。”
“你欠我场友情。”
“我的爱情只在我和我男友手里。”
…………
“你哭够了没有,哭够了回家。“冬夜的凉风,吹打在只着一件单衣的郁可身上,她固执的拉着安妍的衣袖,哭得歇斯底里,而她,却是冷漠的毫无表情的,还有毫无情感的话语……微醉的郁可有些不相信,她固执的拉着,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我喜欢你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然而,然而安妍什么都没有说。冷风,依旧的吹着,像是在讽刺郁可的苦恋般,得意的在郁可的身边吼叫。
……。
“请问,你是郁建深夫妇的家属么?”冷冰冰的话语,带给郁可深深的冷意。
“我是他女儿。“
“今天下午郁建深夫妇在明阳路发生车祸,现在正在市第一医院抢救。希望您马上赶来。“
“嘟嘟嘟……。”
“嘭!!!”心里有什么突然断了,往事一幕幕的回荡在脑海,那些不想再记起的,不敢面对的,一下全部毫不留情的夺面而来。所有的想象,所有的自欺欺人,就那么一刹那碎成满地。
“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们!”
“你这个胆小鬼!”
“懦夫!“
“没用的家伙!“
“只知道逃的混蛋!“
………
作者有话要说:。。。。。。
☆、惊伤
“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们!”
“你这个胆小鬼!”
“懦夫!“
“没用的家伙!“
“只知道逃的混蛋!“
………
脑子里似乎有无数人在指着自己骂,郁可头上青色的血管暴起,脸红的像是高烧般不正常,混乱的挥舞着手臂像是要把所有的声音赶走,有些失控的喊道:“不是这样的,不是!“
“那是什么,你还在装,还在装!“
“不是!啊!!!!“
听到声音,厨房的两人慌忙的跑出来,郁可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鲜红的喜帖洒满了一地,如同盛开的曼珠沙华,衬的郁可那苍白的脸色如同死人一般。
那么一瞬间,安妍突然觉得郁可离自己很远很远,似乎已经够不到了,够不到了……她是很珍惜她们的感情的,但是她一直不知道怎么去做,去面对郁可的感情,她给不了的却是希望郁可自己能够放下,所以只能在逃避着,让郁可自己去想明白,没想到会是这样……。
不由自主的,就泪流满面。
“小可,小可。“楚姨轻摇了郁可几下,却是全无反应,也有些慌乱却还算是镇定的朝安妍喊道,”快去打120!“安妍颤抖的去包里找手机,手抖的拉链都拉不开,却是没发觉楚姨那复杂的目光。
“猫猫,猫猫…。“安妍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小姐,请慢慢说,告诉我怎么了?“手机传来的女声,沉稳镇定,让慌乱的安妍心安不少,也就慢慢回过神来,说明了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郁可仍是毫无反应的躺在床上。而客厅的喜帖却没人有心思捡起,在安妍凌乱的步伐下,渐渐变得面目全非……
楚姨很不放心,便打电话打算叫李锋来。李锋,安妍的男朋友,不,该是准未婚夫,正是市第一医院的外科医生。安妍有些烦躁的想打断老妈的电话,却不由又咽了想说的话。该说什么呢,难道说郁可是无法接受自己结婚晕倒了,对于郁可来说,李锋这个人一直是拒绝来往对象?但是,她说不明为什么自己很不想让郁可见到李锋,在这个时候也没去在意。
李锋刚好在附近,听到郁可这个名字时,有些惊讶。在安妍的同学嘴里,常听说郁可这个人,而安妍更是挂在嘴边,而他问起时却又从不多说。踏进安妍家,看着满地的喜帖被踩的面目全非,当下面色便不好,却没发作,跟着楚姨进了安妍的房间。安妍坐在床边,有些呆呆的看着郁可,也没发现李锋来了,李锋的脸色更是暗了几分。刚想开口却是听安妍说“妈,快
去开门,救护车到了。”便想上前去扶起郁可。
“我来。”李锋出口到。
安妍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李锋,没说话。
李锋做了些检查之后,”没事,可能是心情过于激动,身体承受不了而昏厥。还是先送去医院观察一下吧。“
刺耳的鸣叫呼啸而来,李锋看了眼安妍,眼神中的一抹探究和疑问不言而明,而安妍却是躲开了去。这时楚姨带了急救车上的护士进来,直接拿担架抬了郁可离开。安妍却是没发现自己的眼神一直粘在郁可的身上,直到李峰有些沉闷的说了声走吧,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有些慌乱的跟上了急救车。
“李医生,你也在啊。”车上的护士看到李峰,颇为惊讶的打招呼。
“嗯,正好碰上了。”李峰也不多做解释又看了看郁可。
而检查的医生,抬头看了看李峰,笑了笑到,“你是信不过自己还是信不过我啊,嫂子没啥事,别太担心。”
“不,她不是!”安妍有些激动的反驳,一下子让气氛尴尬起来。
“呵呵,你小子别乱说,你看把我家这位惹恼了有我受的。”
安妍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也没再说话。
到了医院,仔细检查的了一番,除了好好修养及开导心情也没多大的问题。这也总算让安妍心里的石头着了地。那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让李峰有些恼,却也尽力陪着安妍办理手续。
因为李峰的关系,郁可被安排进了单间修养。安妍见没什么事就劝楚姨回去了。
“小妍。”李峰看着安妍那么关心郁可,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怕是没那么简单。可是又会是什么,自己却抓不住。他有些吃味的揽着安妍,而安妍却是有些不自然的挣脱开来,更是觉得差异和不解了。
“忙完了。”安妍只是淡淡的说了句。
“小妍,怎么了,难道是在好友面前害羞啊,你看咱们都老夫老妻要结婚了的。”李峰看了眼郁可那微微动了的手指,颇为深情的宣告。
安妍的脸色有些慌乱的无措,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有什么东西正呼之欲出,不,不是的,不是的,她一遍遍的对着自己说,是的,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婚礼准备的怎么样?”
听到安妍的这般询问,李峰便极为高兴地一一说来。似乎忘了还躺着一个需要休养的病人,亦或者故意为之。
而郁可已经在睁开了眼睛。很认真的听着李峰讲的每一个细节,然后笑了起来。其实,她很早及长大了的,很早很早,她的笑容便不再属于我的。
安妍抬眼,正撞进了郁可那如同荒漠般的苍凉而绝望眼里,那般的苦苦挣扎却是不得不接受现实的无可奈何和一丝丝释然。一下子便扎在了安妍的心里,再也挥之不去。
那深墨色眸子里汹涌的感情,带着深深的无望,慢慢爬满了郁可的脸颊。安妍,有些怔怔地拿手去擦,却是碰了之后就受惊般缩了回来,那泪,太烫太烫!
郁可只是扬起了嘴角,说了句让两人都惊讶的话:“你们要幸福哟!”你们要幸福哟,真的真的一定要幸福。
安妍失神在郁可的笑容里,心里是在滴血般,她不相信,不相信,也不愿相信,郁可,这样的放下,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难受,最后终是受不住郁可的眼神跑了出去。为什么,郁可……。
而郁可却是没有再说什么,眼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
“李锋,答应我,好好对她,给她一辈子的幸福。”
“她是我的老婆,自然会给她最好的。”
“嗯。“
李峰想问些事可最后还是没有问,嘱咐里一声好好休息便离开了。安妍是他的新娘,这就够了。
然后房间里,便是永恒的寂静。
当楚姨拿着饭盒进来时,病房中,已是空无一人。叠地极为整齐的被子让进来的三人都恍惚觉得,这本来就不曾有人住过……
楚姨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那样的一个好孩子,就那么看着她难过下去。四年前的时候,她见太晚安妍一直没回来,便打算去接。可是,却见郁可站在阴影里拉着自己的女儿在哭诉着什么。她本来打算去叫她俩的,却听见郁可说了句“我喜欢你……”而生生的僵立在那。
喜欢?两个女生之间?她觉得自己是幻听了,可郁可带着哭腔的表白断断续续的传过来,她觉得很有必要过去好好和她们聊聊,或者让女儿干脆断了和郁可的来往。喜欢,这怎么可以!
可是她刚走了一步,女儿就推开了郁可,“你哭够了没,哭够了回家。”然后转身跑了。她当下觉得女儿还是很懂事的,可是现在想来,女儿的心里不是完全没有她吧,只是当时年纪小而无措和慌乱了,后来自己不断地明示暗示下不敢去想而已。只是作为母亲谁不是自私的呢,谁愿意自己的女儿走向那条不归路。
她叹了口气,没想到郁可竟然一直没放下,这孩子自己只能是亏欠了,万望她能够彻底放下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弱弱的问一句,改的还可以么???
☆、别念
离开医院,郁可拦了辆车,便闭了眼。
“小姐,请问你去哪?”
……
“小姐?”
“啊,去哪?”
……
郁可蹙了蹙眉,她实在,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思索了许久“火车站吧。”却是不知这最后蹦出的几个字挽回了司机把她打包回医院的冲动。
去哪呢?只要离开,便好吧。
郁可浑浑噩噩的小憩着,很多事,不想再想了,就这样吧。所有的所有,似乎已经毫无在继续下去的意义了。安妍结婚,爸妈去世,我,离开。不是么?哈,就是的。
曾经扬眉说我的人生我定义的郁可,早就在那个被拒绝的黑夜淡去了,在那个冰冷的告知中消逝了吧。
爱情,亲情,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消失,还谈什么人生呢,可笑!
“师傅,往登平路拐一下。“
“好的。”
登平路,通往岩山公墓的唯一路径,司机自然知道。车缓缓的驶进山脚,傍晚的山上,便朦朦胧胧的烟雾弥漫,模糊中只看的点山的轮廓来。郁可只是怔怔的看着,许久许久,才嘶哑着嗓音说了句,走吧。
爸妈,小可,走了……
小可,对不起你们……
小可……
车渐渐的离开了岩山公墓,只是那淡淡的朦胧色,一直缠绕在郁可的心里。即使过了两年她才正视父母的离去,但自责一直挥之不去……。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人的,因为父母的忙碌和忽视,可是,在一切失去之后,才彻底明白,自己之前不过是得不到糖的小孩子。怕太过的在乎却看不到回应而装出的无所谓,在失去之后是多么的脆不可击。
可是,现如今,那句对不起,却是无处可说了。
嘴角不知不觉的有挂起了苦涩的笑来,狠狠地嘲笑着自己。
不多时,便到了火车站。显示屏上密密麻麻的城市看的郁可一阵烦闷,那是对有目的地的人用的,而她,只是想逃开这个城市而已。她抚了抚有些疼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