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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早就通过那个梦境告诉你了啊！楚雲霏真是碍事的家伙！”洪湖说着向我走来，我喘着粗气，调整着呼吸，但却怎么也没办法凝神。
“这次，只能自己动手了。不过在杀你之前，你可以选择一个问题让我回答，让你明明白白地死也算我做的一件好事。”洪湖蹲了下来，平视着瘫倒在地上的我。
“是吗？”我藏在背后的左手狠狠地砸向洪湖的腿，手里的剪刀扎进了他的腿，鲜血淋漓。
我起身，转头就逃，不留一丝空隙。
“救命啊！——”我边跑边喊道。
“你不是说既然逃也没有用，还不如呆在原地吗？”洪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理论上是这样的，那是在逃没有任何意义的情况下，但如果逃就可以求得一条生路的话，任谁都不会傻站着不动的！”我真觉得自己有找死的潜质，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敢说这么挑衅的话。
“嗬，你是在等他们过来救你么？”他手中拎着还在滴血的剪刀，一步步从前面向我逼近，他右腿上的血还在往下滴。
“或者。”觉察到必然要死时，我反而有种出奇的平静感。
所以我停下了，站着不动。
“你不是说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现在是否还有效？”我问。
他似乎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虽然我很想立刻宰了你，但……你问吧！”
“你到底多少岁了？”我问出了疑问。
“真是好笑，居然在临死之前问要杀自己的人多少岁。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出人意料啊！”他几乎是笑了。
“临死时还是不要抱太多的奢求与欲望，我只是想把困惑解答了而已。”我有些过于平静地说。
“我五千岁了，比那些自以为是的天狐们寿命还要长，但却从来没有任何人肯承认我天狐的资格！同是得道的狐狸，只因为他们是天宫的常客就应该得到称号，得到荣华吗？！”他说着，脸上的表情狰狞起来，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身后并没有我之前看到的尾巴。
“你真的得道了吗？”我问。
“五千年的修为，我不成道谁成道？！”他冷冷地看着我。
“道心本清净，你可放得下？”我的嘴已经完全不受自己使唤了。
“你……到底是谁？”他突然向后退去，手中的剪子落地。
“我是谁，你如果真有道心，会看不出来吗？空有法力而无悟道之心，你凭什么做天狐？”我听到自己的口中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跳，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用这么冷的音调说话，那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帅！
正在我和洪湖僵持之际，脚步声传来，接着，洪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手指一勾，从我眼前消失了。
“云华！”久言忧柔柔的声音传来。
见她跑近，我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该死的久言忧，为什么不早点来？我好害怕啊！有那么一瞬我都以为自己死定了！”
“对不起……”久言忧难得道一次歉。
“作为赔罪，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我似乎看到久言忧的头上冒汗了。
“嗯……你既然是狐王，那你手下的东西是不是可以~~~”
一旁的飞白似乎猜到了我的意思，故作大方地说：“我愿送清茶三两，瑶池水两罐给云华解乏！”
我冷哼一声，看向久言忧。
久言忧自然是更顺水推舟。
不过有些事我还是一直耿耿于怀，比如他们为什么这么迟才赶到，比如久言忧跟楚雲霏暧昧不清的关系，比如我刚刚突然说出的自己都不懂的话……
总觉这一切不是没有关联，但到底是什么，我始终抓不到头绪，或者——是有人在故意混淆我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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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妖&神（一） 。。。
祁洛洛走向我，眼里含笑，手中却执着一把刀。
“为什么要杀我？”我捂着手臂上的伤口问道。
“要是你苦守千年只为追到一个人，到最后却发现他根本就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会怎么做？”
“再找一个人喜欢呗！”奇怪，我为什么老是说话不经大脑？
“可我等了那么多年，眼里就只有那一个人！我那千年的时光该怎么弥补？”
“那你杀我干嘛？杀了我就能让那人回心转意吗？”
“不能，但至少可以让我解气！”
“为什么啊？！杀我就可以解你的气？”
“你这个笨蛋给我闭嘴！你没资格说这些！”
“那是不是所有人在生气的时候找个我这样的笨蛋打一顿或者杀了就会解气了？”我又问。
祁洛洛这次眼里冒火了，刀恶狠狠地向我扎来！
从狐狸的王宫回来以后，我和久言忧已经一个星期没说话了。虽然饭还是我做，偶尔叫我起床也是她砸门，但……我总觉得什么不一样了。
我不是笨蛋，自然知道她和那个叫“玄”的男人谈的笨蛋是我，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始终没有给过我任何解释。
这让我很窝火。主动去问她却总觉得害怕，怕知道什么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
我心里似乎一直在等，在等久言忧对那个叫“瑶姬”的人释怀了，然后她就可以告诉我一切了。我……是这么期待的。
但是她竟然也给我脸色看，真是太可恶了！
我又开始怀疑她这个狐王的来头了，会不会是狐妖们评价王者自有一套理论体系，比如说媚术，谁最漂亮谁就是王？
想着想着我就觉得很好玩儿。
想到狐类，我就想到了那只洪湖，他似乎很强，因为久言忧的记忆他都能轻易获取，放在现实里，他算是自学成才的非正统精英。
我一直很在意他说的那些像是神话，但更像是历史的事情。
他带我去宫殿时路上提到的天使。
他一定是见过，因为照他的说法，天使是在宋朝之后才逐渐绝迹的，他活了五千年应该都有看到过。
但我的印象里，我看到过那种天使，而且还很经常。
另外让我在意的是那个白狐的话，从他的口气里，他似乎是认识“我”的，而且还很熟——咳咳，貌似那个“我”还很恶劣，经常上他那儿讨茶吃。
算了，不想这些了，我还是担心下就要到来的考试要紧吧！已经是五月了。
农历的清明节？我突然想到洪湖说的“鬼门”大开的事情。
清明节，那不就是明天吗？
如果，真有鬼门，而且是在王朝，那么，岂不就是在——
正午，故宫外，我站在□对面的广场，冷看着隔了一条公路和一道汉白玉石桥的朱红大门。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两句诗不知为何挤进我此时的想法里。
直到此刻我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正如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知道些什么。
但我就是来了。像一个冲动的艺术家突然来了灵感就必须去付诸实施一样。
我更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选早上或者黄昏，偏偏选正午这个时间。
因为不是开放时间，人并不多，但还是有一些零散的人在广场上来来回回，或者观光，或者招揽生意，亦或者只是闲逛。
起风了，风在没有过高建筑的广场上流得很平稳，也很急，不过有遮挡的话，它只会在遮挡之外的地方更加汹涌吧。
看了眼手机，十一点五十八分，还有两分钟。
我自己也不知道还有两分钟会发生什么，或者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亦或者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我还是想抓住这一线的“灵感”。
蓦然，我注意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明明跟一些爱耍酷或者有洁癖的人没什么区别，但我就是注意到他了。
他貌似不经心却很直接地走向广场最中央，在那儿停了下来，又沿直线向我右手方向也就是正西方走去，走了大概有十米左右，他站定，伸懒腰一样举起来手臂，上下交错一下。
下一秒，我定的闹铃提醒我：十二点了！
广场的中心突然升起一道白色的闪电，电光闪烁间，我只觉时间似乎停滞了，那些四处走动的人们都滞在了一瞬间。
常常有人问，神是什么。我一直无法理解，但此时我似乎明白了些神有特权窃取的东西——时间。
可以掌握人命运的东西其实说穿了就是时间。
而掌握了这个，或者神才被称为神……
回神，我走向那个少年，想要离近一点看。但在我走动的那一瞬，就被他发现了。
但他的动作没停，手在空中划着，嘴里似乎还在念什么咒语。
这一切做完了，他走向我。
在离我一米远处停下。静静看着我。
在看到他眼睛的瞬间我几乎尖叫出来——他的瞳孔竟是透明的白色。
“你来这里做什么？害我哥哥被封印还不够，现在又想来害我吗？”他冷冷地道。
我有些害怕，向后退去，但眼角扫到的东西让我一时忘了这事。
广场中央，他刚刚站的地方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环，无数的冤鬼从四面八方而来，争先恐后地向那儿挤去！这……就是所谓的开鬼门吗？
一时间，我目瞪口呆，竟像定住了般站在那儿，直到那个少年冷冷的声音又传来：“看来你对鬼门的兴趣不减呢！我就让你离更近点看看好不好？”
我还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就只觉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向那鬼门飞去！
“救我，久言忧！”这是我脑中最后一个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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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妖&神（二） 。。。
这里似乎很熟悉。我爬起来便看到两个喷泉，转身，那里有一只排得像羊肠似的队伍。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啊！”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我转身。
果然，是那个自称轮回的少年，而那个白衣少年打开的是鬼门，那这里是——
“你居然有幸第三次到轮回之所——冥界来，云华，我是该说你幸运呢，还是不幸呢？”轮回站在喷泉的边缘，双臂交叉，睥睨着我。
“喂，你为什么站那么高？”我突然问了这样一个古怪的问题，话出口时，我自己都为自己脸红。
“因为这样睥睨起人才会有感觉啊！”他讨喜的笑又露了出来，真是的，明明那么恶劣的个性却长那么一张讨喜的脸，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对，”我反驳道，“那只能说明——”
“说明什么啊？”
“你长得太矮了。”我解释道，“因为你要是长得够高的话，你用不着爬那么高就已经可以睥睨我了！”
“真是的，你不怕死吗？”他扬起下巴，作睥睨状。
“怕啊，但我已经进了冥界了，你要我怎么办？”
“不问问你为什么在这儿吗？”他稍稍收敛了一点傲慢的姿态，又摆出一张笑脸。
“听那个把我送到这里来的人的意思是，我害了他哥哥。不知道你讨厌我又有什么原因？”我说道。
“我一直很好奇，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可以居高位？只因为你出身高贵吗？在上位却只会给下面的人添麻烦，你这样的败类让我们这些希望取你们而代之的上进者情何以堪？”他脸上带着笑容，手却掐住了我的脖颈。
“我怎么会知道？而且我只是一个平凡的考研生罢了，麻烦不断找上门来，一个个的理由冠冕堂皇，却没有一个人给我一个清楚的解释，你让我‘情何以堪’？！”心里突然有些生气，我脱口而出，下一秒，我只感觉脖颈上的压力更大了。
“呵呵……真是可笑，你果然拒绝了那些对自己不利的回忆呢！不过你以为不记得了就可以摆脱罪责了吗？真是可笑，如果那样的话，是不是做一场梦，被你所害死的人就都会重生？”轮回的笑很好听，可在我听来，却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笑到撕心裂肺，那是怎样的痛？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却仍能隐隐感觉到。该死的感觉！我突然有些恨自己的想象力了。
该怎么做？我用力试图掰开他的钳制，结果却发现那是徒劳。
“皓应该是恨你入骨吧！你害死了他的哥哥——”轮回的声音里有一种快意，“但最终处决你的还是我。”
“我可以问一下你跟我究竟有什么仇吗？”我停止了挣扎，尽管感觉更难受了，但还是屏住一口气问。
“历史上七月降过飞雪，这个传闻不知你听过没有。”他笑道，手却一点没松开，“也对，现在的你是什么都记不清的可怜小孩，被我们一群斤斤计较的人追杀着……”
七月飞雪？明明是传说里冤屈冲天的景象，怎么会跟我扯上关系？但不知为什么，我的眼前竟然出现了一片白雪。
近乎窒息的难受里，我身穿铠甲，骑在一匹马上，幽幽前行，手执一柄剑，不时乱挥着，身边雪花纷纷扬扬，极目之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