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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娘。”
转过回廊,一行人离假山又近了些。
“娘娘,听说四殿下和五殿下回京了,陛下还为四殿下定了一门亲事,好象……好象是顾太傅家的小姐。”
“顾太傅家的小姐……”丽人沉吟片刻,欣然道:“顾太傅德高望重、风仪无双,他家的小姐,想必也不至于委屈了四郎。”
那女官越儿吐了吐舌头:“可是外边的人都说四殿下贪玩胡闹、任性妄为,害得人家小姐胎珠暗结,这才不得不奉旨完婚的。要奴婢说,是四殿下配不上人家才是。”
“四郎决计不是那样的人,不可胡说!”丽人轻斥道。
越儿道:“奴婢也是听宫里的人说的。”
丽人蹙眉训道:“身在这深宫之中,便该做到立身持正,不可偏听偏信,平白坏了修养。若你再这样不知自律,今后也不必跟着我了。”
“奴婢知错!”越儿吓得跪了下来。
“起来罢,今后注意点便是。”丽人淡淡丢下一句话,不再理会越儿,继续向安平宫内走去。
直到四人远去,司徒景明才悄无声息地自假山后转了出来。
方才那人……是秋姐姐么?
司徒景明微垂下头,面上尽是迷惘之色。
太子妃李晚秋,是李贵妃的嫡亲侄女,父亲早逝,只留下这么个孤女,于是李贵妃便时常将她接进宫来居住。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九年前,那日司徒景明与司徒文章正被李贵妃宫中女官侮辱,是李晚秋几句话斥退了女官,并差人将他们送回了住所。
打那以后,李晚秋便时常来寻他们玩耍,她比司徒景明大了七八岁,一直像个大姐姐一般照顾着他们,这些年来不知为他们挡下了多少恶意与攻讦。可是说若没有李晚秋,他们兄弟可能根本活不到离宫之国,便被这危险重重的深宫虐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然而正是因为和他们走得近,不免触怒了李贵妃,渐渐对这侄女疏远起来。但不知为何,她却执意要选李晚秋做太子妃。原本太子妃应从世家大族的闺秀中选,李贵妃这一族并非望族,却因甚得帝宠而一再拔高,甚至聘了李晚秋为太子妃。
适才听她们言语,似乎司徒景明不在的这几年,李晚秋的状况依旧没有改善,李贵妃仍是对她冷眼相加,甚至有可能会将气出在她头上。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
司徒景明苦笑着摇了摇头:为了不给秋姐姐添麻烦,他近些年已尽量避免与她相见,也约束司徒文章不得去找她,可惜李贵妃并非心胸宽广之人,似乎没那么容易就忘了往日之事。
罢了,知道李晚秋身体康健就好,其他的也不是她能管的。
没有兴致再回武德殿,她原路返回,打算就在御书房外候着。
转过回廊,忽见一人自御书房中走了出来,才在屋外站了站,便有太监笑着上前,殷勤为她领路。那人似乎没有看到司徒景明,径直跟着那太监离去了。
司徒景明的目光跟随着那人,直到她消失在殿宇之间,这才收了回来,脸上一片木然。
原来父皇刚才见的“重要人物”竟是顾楼兰。
可是父皇私下里见她,又是为了何事?
她不及细想,先前那太监已来到她身旁:“蜀王殿下,陛下宣您进去呐。”
“有劳公公。”司徒景明点了点头,待那太监推开房门,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出乎她的意料,御书房内并非只有皇帝一人,一旁还坐着一个道装打扮的男子,一身青色道袍,银发如雪,面容却出乎意料地年轻。
直觉地感到这男子有些眼熟,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司徒景明无暇思索,低头拜道:“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皇帝似乎心情不错,手中握着毛笔,正在画着什么:“四郎见朕,可有何事?”
司徒景明眼角瞄了那男子一眼,答道:“儿臣想到多日未见父皇,此番是特地来向父皇请安的。”
皇帝“嗯”了一声,目光没有离开画卷,漫不经心地道:“四郎如此有孝心,朕甚感欣慰。”
司徒景明咬了咬下唇,气氛有些僵硬,男子起身长揖道:“陛下,贫道尚有要事,先行告退了。”
皇帝微笑着点点头:“散人走好。”
那人向司徒景明看了一眼,离开了御书房。
“有什么事,但说无妨。”皇帝淡淡地道。
“父皇……”
皇帝忽放下笔,缓步来到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四郎,如今你可长进了。”
父皇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司徒景明垂下头,眼珠子转了转,没有说话。
“过几日便要成亲的人了,居然还跑到烟花之地厮混!”皇帝哼了一声:“你可知道,今日朝上薛仪弹劾你在青楼殴打朝臣子侄,参你不知体统?”
“父皇,儿臣——”
“好了,不用说了!”皇帝不耐地挥了挥手:“此事朕已压了下去,以后你给朕收敛一点,知道么?”
“是……”
皇帝负手回到书案前,冷哼一声:“薛仪仗着朕信任他,就如此嚣张放肆了。打狗尚要看主人,他真当朕没他不成么?!”
司徒景明心中一酸,暗暗叹了口气。
打狗看主人,四郎在你眼中,也只是条关系到你颜面的狗而已。若非薛仪触怒到你头上,你是不是连追究都懒得追究了?
“好了,朕还有朝政要处理,若是无事,便回府去罢。”皇帝拿起一本奏折,口气不耐地道。
“父皇……”她咬了咬牙,压下心中的委屈:“儿臣有一事要奏。”
“说。”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同样不可一日无主。母后去世多年,后宫一直由贵妃娘娘在主持。儿臣请父皇加封贵妃娘娘为皇后,奖赏她这些年的辛苦操持。”
皇帝双眉一拧,不由自主提高了声音:“你说什么?!”
33
33、中宫之位(倒V) 。。。
安平宫中,李贵妃慵懒地斜靠在矮榻上,榻后两个宫女手持蒲扇,为她驱赶着初夏的暑意。榻旁的香炉里点着沉香,袅袅烟气穿过炉孔蜿蜒地攀升着。
李晚秋跪坐在榻边,轻轻为李贵妃捶着腿。
“重了。”李贵妃突然道。
“是。”李晚秋稍稍收回了些力道。
过了一会儿,李贵妃又道:“轻了。”
四周的宫女太监都露出了不忍之色,李晚秋却神色如常:“是,母妃。”
半晌,李贵妃睁开眼,目光落在李晚秋身上,眼中厉芒一闪而没。
作为媳妇,李晚秋无疑是十分合格的,孝顺、知礼、识大体……几乎没有任何的缺点。
然而……她却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这个媳妇兼侄女儿来。
当年她怜她父亲早亡,特意将她接来宫中团聚。结果她却不知好歹地与那贱女人的两个儿子混在一起,直接或间接地破坏了她的许多安排!
若非李家这一代就只剩了李晚秋一个人,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容许她进入东宫,坐上太子妃之位。
这些年司徒景明和司徒文章虽不曾再来找李晚秋,但并不代表李贵妃会忘记当年之事。现在她的确没有对付李晚秋的意思,但待到继承人出生,那一切便不一样了。
李贵妃的目光扫过李晚秋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渐渐缓和下来。
将来的皇帝,将会有大部分李家的血统——她满意地想着,凤眼不由自主便眯了起来。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殿外传来了行礼声。
司徒承基大步走了进来,见到这个场景不由一怔,接着眉头皱了起来:“娘,秋儿身坏六甲,您怎能让她这样跪着?”
李贵妃不悦地道:“怎么,你的眼中就只有夫人,没有娘亲了?”
司徒承基忙行礼道:“孩儿给娘亲请安。娘,您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李贵妃懒懒地道:“还是老样子罢。”
司徒承基又看了李晚秋一眼,忍不住道:“娘,秋儿当真不能久跪。”
“罢了,”李贵妃挥了挥手:“既然太子发话了,你便起来吧。”
“是,母妃。”李晚秋慢慢站起身来,随即脚下一麻,身子歪了歪。
“秋儿!”司徒承基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没事吧?”
李晚秋摇了摇头:“殿下,妾身没事。”
李贵妃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你们都下去罢,本宫与太子有要事相商。”
“是。”侍奉的宫女和太监头都不敢抬一下,迅速退了出去。
“你也回东宫去吧,好生休息,莫要累着了。”司徒承基小声吩咐道。
李晚秋温柔地看他一眼,点了点头,向李贵妃一福:“母妃,儿臣告退了。”
李贵妃冷哼一声,算是应了。
待殿中只剩了两个人,司徒承基在榻边跪坐下来,取代了李晚秋的位置,为李贵妃捶起了腿:“娘,儿子知道你对秋儿多有不满,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腹中怀着我的孩子,娘好歹看在孙儿的面子上,对她好一点。”见李贵妃面色不愉,他道:“以后这种事,就让儿子来做好了,虽然手法是比不过秋儿,但好歹也是一份孝心。”
李贵妃终是被他逗得笑了:“娘这腿若是经常让你捶,岂不是要断了?罢了罢了,娘知道你的心意,打今儿个起,不必让太子妃到这里请安了。”
“儿子替秋儿谢过娘亲。”司徒承基面露喜色。
“对了,”李贵妃状似不经意地道:“今日你父皇在御书房见了几个人,你可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父皇见五野散人,只说了些祁福养生的事,至于顾家小姐,无非是夸她贤惠得体,让她成亲之后安心做个贤内助。”
“顾家小姐……”李贵妃露出思量之色:“顾戎轩的妹妹嫁给了老四,你可要小心他起二心。”
司徒承基摇头道:“顾太傅的忠心孩儿绝不怀疑,便是此番嫁妹,也是父皇金口玉言,堵得他无法反驳。这会儿太傅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还不知怎么犯疙瘩呢。”
“没有是最好了,但防人之心不可无,顾戎轩一向助你决断机要,你得留个心眼。”李贵妃嘱咐道。
“是,娘,儿子明白的。”司徒承基乖巧地应道。
“我听说你父皇还见了老四?这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件事,司徒承基的神情立时古怪起来:“老四是自己来见父皇的,还说了个古怪之极的请求。”
“哦?他说什么了?”李贵妃语带讥讽:“总不能自请外放吧?”
“老四向父皇提议,立您为皇后。”
“什么?!”李贵妃一下子坐起身来,神色惊喜里带着狐疑:“老四当真是这样说的?”
“儿子怎敢欺瞒娘亲,”司徒承基笑了笑:“此事决计不会有错。”
“那……你父皇如何说?”二十多年的心愿即将实现,李贵妃的心“碰碰”直跳。
“父皇同意了,并且夸赞老四识得大体、友爱兄弟。”
李贵妃浑身松懈下来,重重靠回矮榻上,面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终于……终于……”
司徒承基微笑道:“儿子恭喜娘亲……不,母后了。”
李贵妃拉住了他的手:“承基,你可不是诓为娘的?此事若是有半点不实,我——”
“母后尽管放心,父皇已下令钦天监寻找黄道吉日,为母后举行册后大典。”司徒承基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好!”李贵妃得意地大笑起来:“为娘终于也有这么一天了!上官月啊上官月,本宫即将成为皇后,本宫的儿子是太子……而你的孩子,从嫡子降为庶子后,很快,将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看你还能拿什么跟我比!”她疯狂地笑着,笑声中含着无尽的怨毒。
而司徒承基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性情大变的不是他的母亲一般。
李贵妃陡然停下笑声,森森地道:“承基,老四大婚之日,你可要好好送一份大礼过去。他如此知情识趣,我们自然也当礼尚往来。”
“是,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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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大婚当日(倒V) 。。。
亲王大婚,其规格比公主下降高那么一点,又比太子大婚低那么一点,端得是礼节烦琐、程序复杂。
也不知钦天监那些吃闲饭的家伙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大婚定在七月初七,平白为这并非两厢情愿的婚礼增添了无限旖旎浪漫。
被各种礼仪程序折腾了一整日,司徒景明终于能换上新郎喜服,前往顾府迎接新娘。
顾府门前自是一片喜庆的吹打,大喜的日子,连顾戎轩也换上了一身鲜艳的袍服,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许多,站在他身旁的美丽妇人,想来便是那顾夫人了,只是却没有看见顾锦城。
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好多问,下马上前一拱手道:“太傅……”
顾戎轩眼睛一瞪:“你叫我什么?”
“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