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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甲第啧啧道:“姐妹花加上母女花呐,孙总天大的福气,出名要趁少,享福要趁早啊。”
孙德智终究不是白痴,能用空壳子骗了这么多年钱,傻瓜是万万做不到的,好人有好人的道德,底线,和坚持,的确不容易。但坏人的隐忍,小心眼,恶毒,一样都是有大讲究的。孙德智故意恼火,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甲第笑道:“字面上的意思啊。这不明摆着嘛,孙总你现在面临的资金链难关,银行那边银根紧缩得厉害,加上换了人查账,光靠你负债经营的草包公司又变不出花样,朱峰平帮不上忙,你剩余的酒肉朋友更别提了,你一个男人做鸭卖屁股不顶用,当然要靠你这对漂亮女儿走一走曲线救家的路线了,既然怎么都要双手奉送出去给人糟蹋,还不如你先尝第一口鲜,是不是这个理?”
孙德智眼神晦暗难明,谁说恶人都是肤浅的,起码眼前这位觊觎女儿美貌已久的后爹就有他的城府阴沉。
赵甲第弹了弹烟灰,笑道:“我既然能摆平朱峰平,就不差你这点小事,怎么样,借你老婆和两个女儿给我耍耍?”
孙德智见这位是同道中人,加上被戳中最大软肋,底线立马崩塌,低沉道:“当真?你能帮我渡过难关?”
赵甲第眯起眼睛道,勾了勾手,孙德智如同一只摇尾乞怜的狗,连人带椅子一起挪过来,赵甲第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有沆瀣一气哥俩好的意味,缓缓道:“上次朱峰平去你家,态度为什么变,你多少能猜出一点,我不仅知道你有多少坏账死账,还替你算出投入多少救急资金就能盘活,我甚至知道广东新貌科技欠了你一笔两千万的款项,那个家伙叫林翔,而你从温州乐清那边借了一千两百万的高利贷,试图借刀杀人,祸水引向新貌科技,然后将高利贷一笔勾销,不曾想林翔后台够硬,你两头没讨好,现在被银行逼着要债,放高利贷的乐清佬就差没拿刀上门,是不是很难受?孙总,女人算什么,要想明白,三个娘们换个逍遥,而且事后娘们被我玩腻了,到头来还不是你的娘们。”
苏总狠狠掐灭烟头:“成交!”
一切都当着佟冬佟夏的面,赤裸的交易。
“孙总,饿了吧?”赵甲第笑道。
“要不,咱俩喝点酒?”一番透底的吐露心扉,孙德智心旷神怡,正眼都不去瞧姐妹两个。
赵甲第笑了笑,依旧是如起初见面的似笑非笑。
嘭一下。
孙德智脑袋被往下一拉,一记膝撞,满头金星。
太过突然,连哀嚎求饶都来不及。
赵甲第扯住他头发,拖着养尊处优养了一百六十几斤膘的男人,走向洗手间,把那颗猪头塞进马桶,砸了几下,等半死不活了,然后用水一冲,冲掉一些血液,赵甲第松开手,换脚踩在脑袋上,低头点燃一根烟。
姐妹站在门口,惶恐不安。
昨晚在钱塘江畔被魏锋勾出来的戾气,充斥赵甲第心间,恍惚间,想起了儿时那个血肉模糊的画面,赵甲第在单独求学的中学年代,对打架斗殴一直不曾畏惧过,哪怕是动刀子的,都没有皱过眉头,记得和老杨他们第一次跟道上的痞子互砍出血,数他冲得最早,退得最晚,打得最凶,在医院里包扎的时候,胡璃和杨萍萍都哭得斯里哗啦,连老杨手枪都咂舌,说你丫不要命啊,那是开锋的刀片啊,不是板砖钢筋。所以哪怕是昨天见到被魏锋两枪致命的死人,赵甲第依然不曾丝毫动摇,他担心的只是如何去扫尾,去清理掉一切潜在的后遗症,他最后给魏锋打的那个电话,其实才是最心狠手辣的。赵甲第平时的温良恭俭让,很好掩藏了老赵家天生的血性和戾气。今天孙德智这个畜生不凑巧撞上来,还真恬不知耻要做无底线可言的交易,活该他倒霉,撞上了枪口。赵甲第转过头,问道:“心疼了?”
佟冬摇头。
佟夏跑去厨房,拿着菜刀回来,小脸蛋梨花带雨,却透着股决绝。
赵甲第哭笑不得,一脚崩在孙德智腰部,收回脚,笑道:“好啦,女孩玩什么刀子,放回去,继续吃饭。”
回到餐桌,赵甲第狼吞虎咽,姐妹俩就痴痴凝视着他。
“以后跟这家伙断绝关系吧。这种人,狗改不了吃屎,你们如果抱有侥幸心理,神仙都救不了,我不可能天天守着你们,最多打断他一条腿。”赵甲第抹了抹嘴。
“好的。”佟冬点头道。
佟夏担忧地望了眼洗手间方向。
赵甲第笑道:“放心,他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吃完饭,佟冬收拾碗筷,赵甲第走向洗手间,佟夏跟着,小心翼翼牵着赵甲第的衣服。赵甲第踹了一脚,说道别装死了。孙德智瘫坐在地上,一头血水,狼狈至极,看赵甲第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赵甲第缓声道:“这两天在家里等我消息,除了吃喝拉撒睡,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说。运气好,欠银行和高利贷的钱都没你的事了,运气不好,写好遗书。你要不信也可以,别怪我没提醒你。”
孙德智踉跄着跑出去。
赵甲第善意提醒道:“奔驰的电子手刹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孙德智身体一震,加快了脚步。
赵甲第坐在沙发上,佟夏怯生生站在那里,赵甲第换了个姿势,盘腿,招了招手,她就坐下,小猫咪一般身体蜷缩起来,窝在他脚边上。
佟冬走出厨房,看到这幅画面,眼神复杂。
赵甲第伸手,捏了捏佟夏的鼻子,自嘲笑道:“最多给你这个后爸长点记性,感觉有点治标不治本的意思啊。”
佟夏用头蹭了一下赵甲第,眼神迷离。
佟冬坐在对面,柔声道:“你已经很厉害了。孙德智除了色胆,其余胆子都很小。”
赵甲第抚摸佟夏的脑袋,如同抚摸一只小宠物,问道:“你不怪我多此一举?”
佟冬看了一眼幸福安详出奇平静的妹妹,低头道:“很好了。”
手机响起。
终于来了吗?
是个陌生号码,用手势示意佟冬佟夏噤声,接起电话,对面一阵沉默。
反而赵甲第率先打破僵局:“刘欣?”
是个很特别的嗓音,懒洋洋,似乎并不紧张,“对。”
“继续玩下去?”
“你行?”
“行不行,玩了再说。”
“我ok啊,地头蛇没理由三番两次输给过江龙嘛,张贤标才是一个探路的卒子,死不足惜,何况还没死。”
“那就这样,各玩各的,八仙过海好了。”
“有种!”
赵甲第即将挂电话的时候,男人问了一句:“你真的只有二十岁出头?”
赵甲第平静道:“最后说一下,这是我和你,或者说章东风之间的事情,别扯到裴洛神,否则到时候别怪我不讲规矩。”
电话那头,杭州的头号纨绔放声大笑,似乎很开心。
赵甲第皱眉道:“你笑什么,当我是在大嘴炮,吓唬人?”
大纨绔神秘兮兮道:“知道我身边坐着谁吗?”
赵甲第冷笑道:“不想知道,你的底细,背景,靠山。我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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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乐了,缓慢道:“是李檀。”
第239章 虎父非犬子
法云安缦酒店,风景诗意,外头阳光火辣,愈发衬托得这一片净土树荫苍翠,蝉鸣悦耳,越是繁华的城市,这类田园生活,越是奢侈,需要大量金钱做支撑。早年流传的穷人种花富人种菜,大抵就是这个写照。三个道不同却相谋的男人聚在一起,将纨绔这项光荣事业进行到底并且发挥得淋漓尽致的刘欣在抽雪茄,而另外两个不惑之年的男人则在喝茶,虎跑泉泡出来的龙井茶,老杭州人都好这一口。
其中一个男人赫然是在政界平步青云前途辉煌的李檀,他以白丁出身,步步经营,终于走到今天这个位置,40虚岁,其实才38岁,明年不出意外就要担任省政府的大管家,虽然离省常委还有一步半之遥,但其中蕴藏的潜力和爆发力,足够侧目咂舌,省委秘书长可排常委末席,省府大管家却差了半级,可别忘了,年龄,才是最大的优势,而且李檀除了被难免贴上一张黄家得意门生的标签,还有一张更私密也更有玄机的标签,只是这层背景,不不足以外人道,除了与李檀一个级数的人物,才得以略知一二,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这个有卓越能力、有极佳修养、有足够运气的青壮官员已经正式纳入京城视野,寻常镀金的红色子弟,根本不敢小觑这位笔杆子如有神的男人,李檀这些年攀爬,口碑再好,也无法避免一些恶性竞争,毕竟位置就那么多,越往上,座位就越少,你我斗法就越惨烈,不是没有眼高于顶的桀骜红色二代三代要与他斗上一斗,可最终落败的,都是这个温文尔雅书生模样男子的对手。
因为能够以半年一次的频率在《国内动态清样》头号内参上写东西的家伙,找不出几位。
与李檀一起喝茶的男人是张贤标站在身后的大佬,其实他与江浙出名的大青皮张贤标年纪相差不大,甚至提起樊龙泉这个名字,知名度可能还比不上混黑混得风生水起的张贤标,可身份灰色的樊姓男人却是当之无愧的大佬的大佬,喊他大哥的,如张贤标这个级数的就有三个,都得仰其鼻息,见到他,恭恭敬敬喊一声樊爷,樊龙泉是个传奇人物,90年代初,他年轻的时候跟着一个江浙沪首屈一指的巨枭当倒爷,说通俗易懂一点,就是用西瓜从俄罗斯换飞机坦克,巅峰时期,他曾买断过好几列火车,那就是三四十车厢,他打交道的,除了北京卖批文的高干子弟,东北三省的大枭,俄罗斯黑手党,甚至包括边境上扛枪的,最后是樊龙泉这辈子唯一的老大“英年早逝”,他才收手,回到浙江蛰伏,四十来年的人生,细说起来,谁听到都是一部跌宕的传说。
寻常混黑的,你跟樊龙泉谈资历,论辈分,讲事迹,太班门弄斧了。
三个男人,三种人生,却能够坐在一起,甚至是很铁的关系。
“刘欣,今天拉我来做什么?”李檀疑惑问道,知道他手机号码的人,除了那帮一个阵营的政界大佬,闲杂人等,极少。赵甲第是最新一个,眼前纨绔却很有头脑的刘欣是一个。
“这不听说你跟一个叫赵甲第的小家伙谈得来,跟你唠嗑唠嗑,想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刘欣笑呵呵道,翘着二郎腿,两脚趾夹着拖鞋,吊儿郎当的。
“你跟他怎么扯上关系了?”李檀皱眉,有点不详的预感,他大略了解那个年轻孩子的脾气,绝对不是会瞎闹一些意气之争的后辈,例如上次跟某银行行长朱峰平的风波,他侧面调查过,他相信仅凭一个王竹韵儿子的身份,完全没必要由他来出面摆平,更多,是一种变相拉拢,可以划入情感投资的范畴,李檀不排斥这种小聪明,相反,很欣赏。
李檀之所以愿意跟这个不讨喜的刘欣称兄道弟,就是看中刘欣浮夸外表下的阴沉。
“看情形,你对这家伙比较器重?”刘欣惊讶道。
“恩。”李檀直言不讳。
“你知不知道当初那个死光头,郭青牛,是这家伙老爹的王牌打手?”刘欣忿忿道。
“原先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李檀平淡道,慢悠悠喝了一口茶。
“老樊,我对赵鑫不太了解,只听说他当年在东北很有本事,你给说说,他妈的,死光头拍拍屁股就走了,我都没能把那个赵太祖给逼出来,太遗憾了。”刘欣一脸叹惜,这种人,不仅言谈,举止也太遭雷劈了。可惜他至今还是活蹦乱跳的,很滋润,唯一不光彩可能就是郭青牛拿五四顶在他脑门上的隐秘一幕了。这几乎是刘欣这辈子最大的心结魔障。
“刘欣,我劝你别惹赵鑫,赵阎王。”樊龙泉轻笑道,猛然一惊,“你们说的小家伙,啥来头?不会是赵阎王的儿子吧?”
刘欣和李檀同时点头。
“很好,刘欣,今天不管你啥破烂事,我绝不插手,兄弟我还想过几十年安稳日子。”樊龙泉也喝了一口茶,只是这一口比较猛,然后鼻孔朝天,看着天花板,打定主意袖手旁观。
“草,你们两个今天咋了?不就一超级富二代的儿子,当爹的有点钱算啥,就算赵鑫是混黑的,再牛b,在政府面前,不一样乖乖认孙子。这小孩才做掉两个喽啰,你们就虚了?”刘欣笑骂道,十分不以为然。
李檀愕然,竟然破天荒爆了粗口,“操你妈,赵甲第做掉了两个人?!怎么回事,你他妈的给我说清楚。”
刘欣翻白眼道:“就是我让张贤标去给他一点教训,结果去了七八个,全给送到张贤标家里去了,其中两个是死人,就这么简单。”
李檀大力一拍茶几,指了指刘欣,然后深呼吸一口,眯起眼睛,陷入沉思。
“没事,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