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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电梯,拿钥匙开了门,习惯性地开灯,好像灯坏了,窗外只有很弱很弱的霓虹灯光,我打开手机,屏幕微弱的蓝光可以勉强照明,客厅里像是有些乱,随处可见一些垃圾,我蹲□去捡,伸手一摸,软绵绵的一个物体,我吓得惊叫唤,把手机往那边一照,我的那个天,灯光下是西太后那张惨白的脸还有紧闭着的眼睛。
西太后!!!!!!!!!!!!!!!!!!!
不会这几天死在这屋里都没人发现吧?我被自己的念头吓傻了,愣在那里全身发软,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拼命摇着西太后,可是西太后都没什么动静,这时我才想着去摸她的身体,像电视里演的一样把手放她鼻息处,还好有温度啊还好有呼吸啊,尼玛我都快被吓哭了,手足无措,手忙脚乱地又是打电话,又是急救啊,再摸西太后的额头,像烫山芋似的,这么热的天她竟然发高烧啊?这难道是直接烧晕过去了吗?
打了120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我把西太后背在背上到处拦计程车,好不容易送到医院,还被医生好一顿呵斥,然后就给西太后挂了水,我已经累得满背都是汗,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得,我坐在床边,望着还未醒来的西太后给苏牧去了个电话,苏牧说她马上赶过来。
没过多久,西太后倒是醒了,估计她没想到醒来之后的第一眼看到的竟是我,她眼珠子转了转,我说苏牧今天加班,但是听说你病了已经赶过来了,现在在路上。
西太后像是没听到我说的话,只是望着天花板,只不过才过两三天,她却像一下苍老了许多,消瘦了许多,正在挂水的手背有些皱纹,她没有化妆,连淡妆都没有化,依然保持着以前的风韵,只是憔悴了些,我低着头,不知说什么好,她闭了闭眼,想是不愿见到我,我想等苏牧来了我就走吧,她现在生病不要再惹她生气。
却没想西太后没过一会就主动找我说话了,才几天没见,她连声音都有些变了,有些哑,她说你怎么在这儿?我怎么会在这儿?
“我有东西忘了拿,回去拿东西,就见你晕地上,所以就送你来医院了。”
“谢谢你”西太后好半天才冒出这三个字来。
“家里怎么停电了?你又怎么会躺在地上?生病了你也不给苏牧打电话说一下的吗?”我说着说着有些激动,这老太太犟起来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要是我今天晚上不是突发奇想地想回去看看,那她会怎么样?真的会自己一个人死在家里而不被发现吗?像她和苏牧现在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这真的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好不好?
“可能是灯丝烧了吧。”西太后只选择性地回答问题,而关于苏牧,却一点都没有提,反倒是想去我妈来,她说“你妈妈还好吗?”
“嗯。”
“那天晚上,抱歉。”西太后突然降低了声调说。
我一恍然,她这是在对那天晚上把我扫地出门而道歉?
我没吭声,只又把头低了低。
西太后却突然用她那并不光滑的冰凉的手盖在了我的手上,我身躯一震,不知道她要干嘛,她说“芳啊,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阿姨一直都知道,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呢?”
“朋友家。”
“你别怪阿姨。”生病的西太后显得特别可怜。
我眼眶有些湿,“我从来都没有怪过您,是命吧,我信命。”
“苏牧十岁前很乖很听话,从来都不让人操心,也很好带,还未满周岁的时候都不怎么费心,不像其他的孩子,又是闹夜又是各种生病,她很少生病,就那样,上幼儿园,上小学,放学回来总是先做完作业才出去玩,也从来没有惹是生非,十岁那年,可能亲眼目睹了她爸的死对她触动很大,从那之后,她有三年都没说话,不去上学,不见人,成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那几年,我觉得是我人生中无法迈过的坎儿,我甚至把她绑着去看心理医生,她拿剪子剪掉了心理医生的头发,后来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才慢慢开始和我说话,慢慢变得没有什么攻击性,也渐渐变得和其他的孩子一样了,她学习依然很好,从来都不让我担心,只是她不再那样依赖我,我想许多东西总是要通过时间才能慢慢缓和的,我也相信,等有一天她大一点,总会明白的,后来,日子总算好过些了,她念书,毕业,工作,我以为从此生活也就这样下去了,却没想那一天,竟然让我看到那样不堪的一面,那个时候,苏牧才19岁,而那个女孩也和她差不多的年龄,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场景,那段时间之后,只要有人和我说起我自己的女儿,我就特别害怕同性恋这三个字,我怎么能相信呢?我又怎么能去接受?我一直引以为傲的乖女儿竟然是个同性恋,方芳啊,你知道吗?有邻居给我说她看到一对像同性恋的,真恶心的时候,我会很害怕你知道吗?我甚至都抬不起头来,我想着苏牧,想着我自己的女儿也可能这样被别人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的说恶心,我害怕,你知道吗?后来我再也不让她和那个女孩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做人,我教书我育人,可是却教不了自己的女儿,我不希望她可以成为什么成功人士,但我希望我的女儿至少是走的正途,所以,我求求您,您离开苏牧好不好?就算您觉得阿姨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也请您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
我愣在床边,我想告诉西太后就算我离开苏牧,也不代表苏牧就可以喜欢男人,我想告诉西太后我爸妈已经同意我和苏牧在一起尽管这对于他们来说特别难,我想告诉西太后我和苏牧都不怕别人指指点点,因为我们的人生不是为了别人的情绪而活,可是,我什么都说不出口,因为,高级知识分子的西太后,我的长辈,我女友的妈妈,一个五十多岁的太太,在医院,挂着水,打着点滴,面色苍白,跪在了我面前……。
我觉得这是会折我的寿的,我一直那样二缺,面对这样的场景却全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怎么可以有这样的要挟条件呢?我上去扶她,她却像是铁了心地要拆散我们,我说您先起来,照顾好您自己的身子好不好?我们慢慢再谈。
她还是雷都打不动。
就这样僵持着,我的面颊特别酸,酸到我觉得牙齿都快掉了,我说阿姨你起来吧。我说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苏牧,我离开苏牧就是了。
说到最后,我都觉得把自己给说笑了,想着,啊,原来说离开其实并不那样难啊,只是我再没有力气面对西太后,我说我走了,然后就看到病房的门被推开,苏牧紧张地叫了一声妈,我看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医院里的人脸色都好沉重啊,生活应该开心嘛,生生死死都是很正常的事啊,我扯着嘴角笑了笑,突然觉得轻松了,一直想着怎么攻克西太后,怎么说服她接受,还什么智取,什么持久战,好麻烦的,我这个人最怕麻烦,放弃不就好了吗?打什么仗啊,直接投白旗什么仗都不用打了,我又不是没人要,罗大良还等着我呢?许小受还惦记着我呢?人生可以有好多种活法的,开心就好不是吗?可为什么这个医院却像迷宫一样让我找不到出口呢?尼玛连医院都要欺负我是不是啊?我情绪一激动就撞上了一个小物体啊,然后我听到哇的一声哭,低头一看,是个小男孩啊,我不小心踩上他了,他哭得那个梨花带雨啊,我蹲□,连连道歉,连连哄,可是他哭得更带劲啊,哭得我很烦啊,索性我撇下他,就要走,结果那小破孩朝我吐口水啊我靠,太没家教了吧,然后我想着连三岁小娃都可以欺负我,然后我就哭了。
第六十七章
就连三四岁的破小孩都可以欺负我,我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于是哭得越发的大声,医院里来来往往好多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安慰我,我想以后要是难过了要发泄了就来医院这种地方吧,这种地方见惯了生死见惯了离别见惯了这世间最常态却又是最无奈的东西。
从来都没有想过的,梁山伯和祝英台这样凄美的感情会发生在我身上,我活了27年了,一直以来都尊老爱幼,今天,西太后为了苏牧,竟然跪在了我这个小辈面前,她怎么能这样侮辱我呢?我哭得很累了,出了医院,竟然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我回头看了那医院一眼,那里面还有刚赶来的苏牧,她怎么没来找我呢?我看到她刚推门进来的表情,那样紧张,那样担心,她还是关心西太后的,可是她为什么就不来找我呢?让我们来一个最后的拥抱也好啊,甚至来kissgoodbye吧,我抹了一把泪,望着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医院,我的苏牧,是不是我从此就要和你告别了?从此以后我们就要山水不相逢了?和我在一起,你真的是亏大了,我这个二货能给你什么呢?工资没你高,没你有钱,也没你长得好看。
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在心里和苏牧做着告别,或许我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了,我只怕再见到她,我就会违背答应西太后的承诺,我就会舍不得,舍不得那样一个人,她的身影仿佛在灯光下显得逐渐清晰起来,可是没过多久却又变得模糊起来,那样模糊的让我看不清她的脸,我们的开始,开始的开始是那样富有戏剧性,一个直人,一个拉拉,一个话唠,一个自闭的姑娘,我们之间的红线是我从月老手里抢过来的,却没想结局可以来得这样快,这样狗血,为什么国内的新锐导演都不来找我拍戏呢?我甚至连剧本和台词都可以帮他想好呢。
我一个人在医院外的广场站了很久,而后就回了林依家,林依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书,我因为哭得太狠,眼肿得像灯泡似的,我低着头,不想让林依看出来了,从客厅快速串到书房,林依只问了句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就没再多问,我拿了衣服洗好澡,情绪低靡地就要睡。
“没什么想说的吗?”林依特别知音地问了一句。
我抬头看到她那张亲切的脸,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说你的眼睛都肿得像个桃一样。
我别过脸去,我说当初你怎么不阻止我?
后悔了?林依问到。
我走到沙发上,和林依一样盘着腿,我有些累,把头靠在她肩上,我说我和苏牧可能也就到此为止了,我说家里有没有什么吃的啊?我哭饿了,我说哭是一件太伤神的事儿,我说孕妇你去给我弄点吃的吧,我失恋了,失恋人的地位是可以高于孕妇的。
林依从茶几上抽过一块奥利奥递给我,她说你是不是热糊涂了啊?还是你被你们家苏牧甩了?那个女人这么快就另结了新欢?
我说是我把她给甩了。
哇靠,你这么牛X了现在?林依忍不住又飚了脏话,我望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对于这孩子的将来颇有些担忧。
“不过你是怎么想的呢?出柜都出了,现在又闹分手?芳啊,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你到底想要怎样呢?前些日子还爱得死去活来的,怎么到了最重要的关头,你又放弃了?”
“什么放弃啊,我,你还不知道吗?从来都是贪新鲜的啊,三分钟热度啊,你知道我对什么东西都很好奇的,对女人之间的感情不也是,不过真正体验了一把之后发现也不过是那么一回事啊,没什么好玩的,所以,我现在不想玩了啊,就是这样啊。”
“我呸,这些鬼话你拿去骗其他人好了,我还不知道你?你喜新厌旧?你喜新厌旧就不会惦记那个罗大良惦记这么多年了,你喜新厌旧就不会过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不会又是你们家那个西太后又出什么幺蛾子吧?你不会这么没种?就这样放弃?”林依有些激动。
我不想再和她多说什么,我说,“你别这么阴谋论好不好,我就是突然觉得苏牧没啥意思了,我不想喜欢她了啊。”提到苏牧的名字,我的心抽了两抽。
就在林依还要恨铁不成钢地教训我的时候,有人按门铃,我条件反射地跑到门后面去看,那个猫眼外面竟然是,竟然是苏牧这个女人,我就知道,就知道她一定会来找我的,她看起来很累很疲惫,甚至还有些焦急,我看到猫眼外的她那么近又那么远,我在门后面看了又看。
林依说你是不是抽风啊?谁啊?开门啊。
我没再管门外的那个女人,只是说了句不认识的人,找错门了。
可是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