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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言突然打了个寒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梦言收回手,尴尬地干咳一声,乜斜地看着谢又安:“这里边有你认识的东西?”
谢又安目光仍是飘忽不定,说起话也显得漫不经心:“恩……恩,是有,那个——不知是不是我认错了。”
梦言特别想踹她一脚。
梦言突然想起在涵听苑的时候,有过诸如“身体涌起热流”这种形容的感受。当时和现在的心境完全不同,甚至在看到匣子里的物件时根本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却是一个眼神就读懂这其中的含义,速度之快,精准程度之高,梦言自己都觉得惊讶。
难道是这具身体的记忆在苏醒,自己作为一缕魂魄是压不住身体的本能的,迟早有一天自己也要走上涵听苑之路?
想想……虽然可怕,但还是有点莫名的兴奋的。
梦言收不了心,眼看谢又安也回不过神,转身回怡景宫了。路上谢又安几次都想溜,脚下刚有了动作,又硬生生忍住,继续跟着。
梦言在心底撇嘴,我是有前科,所以觉得尴尬。你谢统领正直无比,有什么好介意的?
再说了,被皇帝摸摸下巴调戏一下,难道不是你的福气么?你到底介意个什么鬼!
井里捞上来的东西也一并带了回来,梦言走了一路冷静下来,终于有心思去处理这件事。物件按大小摆放,碎掉的瓷器单独划在一边,这么一看那只白玉枕头还是很显眼。
梦言看谢又安一直在瞥这只枕头,便点她出来问:“你到底认不认识这些东西?”
谢又安像是就等着梦言问话,立马回道:“我看这只枕头,像是羊脂白玉勅鬼如意枕……”
羊脂白玉什么什么鬼?
梦言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正要回想,谢又安在一旁提醒:“当初从二皇子宫中搜出来的那只……”
梦言眨眨眼,哦对,二皇子被谢又安一剑戳出个窟窿彻底垮台,连带着买官卖官的名单和一堆摆件通通充了公。问题是,这些东西怎么跑到井里边去了?
当初负责办这件事的,不是谢蒙么?
难怪谢又安那么慌张。
如此看,她跟她父亲可能真不是完全一心,不然也不至于对她父亲的举动如此惊讶,像是一点都不知情。
再者,她对自己倒是十足忠诚。换做是自己遇到这种事情,哪怕搞不清状况,也要想办法通风报信,提前弄清楚。她倒好,上来就坦白交代。
难道是想让自己从宽处置?
谢又安小心地说道:“但我并不能确定。二皇子宫内财物是父亲一手清点的,还请陛下传父亲来认一眼。”
换成梦言吃惊,心想你这么直接地把你父亲给卖出来合适么?你是急于表达你自己的青白,还是坚信你父亲绝对没有在暗中做什么手脚?
梦言允了,让人去传谢蒙,又吩咐道:“继续查,这中间还隔着一道关系呢!到底是谁收了这些东西,又藏在井里,今天查不明,整个皇宫都不用睡觉了。”
谢又安安排人下去办差,她始终留在怡景宫,保持在梦言视线范围内,一刻钟都不消失。梦言起先还没发现,意识到之后就奇怪了,问她:“你这会儿一直赖在我眼前干嘛?”
谢又安公事公办的口气,认真道:“臣,我,我怕陛下疑心。”
果然是为了撇清关系。
梦言接口:“你想去递消息或者做安排,自然有你的方法。你可以在我的监视之下,但我看不全整个内廷侍卫。”
谢又安被噎得一愣,蹙着眉反驳:“谢又安对天起誓!绝无此事!我信家父同我一样,绝不会对陛下不忠。我父女二人敢坦坦荡荡面对陛下,绝不会脱逃!”
☆、第四十一章
谢又安被噎得一愣,蹙着眉反驳:“谢又安对天起誓!绝无此事!我信家父同我一样,绝不会对陛下不忠。我父女二人敢坦坦荡荡面对陛下,绝不会脱逃!”
她实在是太坦荡了。双眸清亮,如此直视着梦言,没有丝毫躲闪。
梦言心中像是生出一只稚嫩青绿的小芽,攀上心壁,有了落脚点之后瞬间茁壮生长,直至用绿荫遮蔽胸膛。
这比身体上产生的某种冲动更让人难以自持,也令人荡漾。
梦言转身,压着声音道:“这等事情,还要查明了才知道有没有——另外,为避嫌,谢又安你先回去候着吧。”
谢又安握紧拳头垂在身侧,因为太过用力,脖颈紧绷,显示着她的僵硬。
不知怎么的,梦言看着这样的心,就生出不忍的爱护出来,叹口气说道:“这事儿我会好好查,有或者没有,总不会冤枉人。”
谢又安目光炙热,直勾勾地盯着梦言,有震动有期待,更有些许祈求。她甚少如此毫不避讳地直视陛下,情绪所支配,说出的话也不似平时那般刻板:“望陛下明察,不让歹人诬陷我父女二人!”
梦言架着肩膀,总觉得沉甸甸的,嘴上却是轻松随意,对谢又安道:“这是自然。你先回去吧。”
谢又安走了。
做了这女皇有些日子,如此将谢又安彻底支开的时候少之又少。梦言觉得这是个机会,无论谢蒙在这件事中有何过错,都是自己掌回大权的一个契机,或者说是开端。
梦言回到祺祥宫,让人带了成公主过来。
梦言一贯不喜欢拿身世给自己做文章的人。这世上无父无母的人多了去了,平平稳稳长大的那一部分也绝不会是少数。或许生活会比别的孩子多些苦楚多点酸涩,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应该坚韧自足。
梦言小时候顽皮,却也是聪慧懂事的,遇见成公主这种泼皮耍无赖,把日子过得破罐破摔,可怜她无人关怀,也恨她不替自己争气。
梦言让人端上来一盘金丝楠薯饼,往成公主的方向推了推。
成公主是肆意惯了,面对先皇时还谈不上多尊敬,换了跟她差不多年纪的梦言,更是没什么尊重。
成公主抓了块儿饼往嘴里塞,又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砸着嘴抱怨起来:“还当皇上这里的糕点有多好吃,也不过如此。”
梦言心说嘿,找你问话,你还拽上了。见成公主又去拿第二块儿,梦言开口:“初云,成公主不爱吃这个饼,收了吧。”
初云大眼睛滴溜溜转,应了一声就把精致的青花瓷盘端走了。
成公主的手还僵持在半空,半晌了收回来,抹一把嘴道:“得,不吃就不吃,我吃茶总行吧!”
梦言道:“还有这茶,凉了罢,给公主换一杯。”
初云捂着嘴偷乐,撤了成公主的茶具。
成公主不高兴了,挺直了脊背探出头叫起来:“陛下!你这是何意!”
居然还敢跟我叫板了!?
梦言敛了情绪,只闲闲地看她一眼,威慑自内而发,骇得成公主愣在原地。收茶具回来的初云瞥到这一眼,脚步也顿了一下,莫名打了个寒颤。
陛下这是怎么了?好像……是有点生气,怪吓人的。
梦言继续看成公主。迫于压力,成公主竟然垂着手站了起来,局促紧迫地在原地晃了两下,结结巴巴地问:“陛,陛下?”
梦言视线没挪开,但眸中神情微变,成公主觉得心头顿时轻松下来。余威犹在,成公主心有余悸,整个人都拿捏了起来。
梦言看威慑力超出预期水平,开始问话:“你这两日有没有到秋信宫中去?”
提到过去的居所,是点起了成公主最糟糕不堪的回忆。梦言的话音刚落,成公主就挥着手大喊:“那种鬼地方!死鬼才会在那里!”
宫中有传闻,成公主的娘,亡魂不散,如今还困在秋信宫中。
她如此说,就是半分悼念回忆母亲的心都没有吧……
梦言一拍桌子,呵斥道:“闭嘴!”
成公主被突如其来的威严吓得一个激灵,人也冷静下来,瑟缩着不敢看梦言。
梦言压着声音问道:“那你宫中丢的首饰,是真是假?”
成公主慌张保证:“是真的!我亲眼瞧见那个阴森女人宫里人戴过!”
“你既然看见了,怎么不抓现行,非得到她宫中闹?”
“我是瞧见了!但她宫里那个桃儿,奇怪得很,转个弯人就不见了!我只能找到她怡景宫!”成公主抬眼小心得看梦言,“陛下,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梦言盯着她:“我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遣人到秋信宫?”
“我没有!我死都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我扯谎就遭天打雷劈!”
梦言原还想拿“秋信宫”来威吓她,听她随口就出了毒誓,也不忍心再多提。
成公主走后,梦言叫了两个侍卫进来:“去把那个桃儿带过来。”
侍卫走了有半柱香的工夫,空着手回来就跪,切切诺诺地说:“陛下,怡景宫的闲公主她,她不让带人。”
又是乌雅闲!
她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三番两次跟皇帝叫板!
梦言挥袖而起,心底的偏袒被乌雅闲本人给一点点消耗干净,再看她也就没那么稀罕了。
不过是长了张和姐姐一样的脸而已!又并非是姐姐本人!何以要如此忍让于你!
梦言喝道:“把乌雅闲也给我带过来!”
侍卫愣了下,偷偷瞟见陛下盛怒的样子,忙退行出去带人了。
宫中人人都知道,新皇即位是宠着侍婢初云,护着晁千儿姑娘,另外对西边的闲公主,那是尤为关怀。
也因此初云在宫中备受追宠,晁姑娘的处境也不似以往那么艰难。而对于陛下尚未作出明确表态的闲公主,下边那些人也是紧盯着,做好随时顺风倒的准备。
如今闲公主是触了霉头,自己作大发了!
也是因为这些近身侍卫第一次看到梦言这么生气,西边怡景宫距祺祥宫怎么也得小半日的功夫,他们硬生生把时间压短了几倍。
等梦言看见闲公主惨白着一张脸站在自己面前,心底的气也散得差不多了。梦言看着她就琢磨,这么柔弱娇嫩的一个姑娘,性格怎么能那么别扭呢?到底怎么长的,才会成现在这样的脾气。
一同带过来的还有那个桃儿,一见梦言就两腿发软跪了下去。梦言定定地看着她,片刻之后转头看闲公主:“你也跪下!”
言语间是上位者的威吓,从身份地位上就将彼此区别开了。梦言在这个时代活到现在,从未如此对待过她。
闲公主有片刻呆滞。她是抱了“新皇总变着法子讨好我,这次也不会为难于我”的心理来的,没料到梦言却是转了态度,又恢复到做言公主时的刻薄毒辣了。
闲公主缓缓下跪,双膝磕在地上,单薄的身体似有颤抖。
梦言忽然想到“血脉喷张”这个词。这几天她总是有某种冲动,看到谢又安眼角的红晕时,看见晁千儿细嫩的手腕时,包括如今对着闲公主的病弱。
心中生出一种暴虐的欲|望出来,想由着这些往下发展,看她们……哭着求饶的样子。
余光里一片艳红闪过,将梦言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晁千儿在殿外犹豫了下,迈进来的脚又退出去,走了正常的手续:“烦请小哥通报一声,千儿来给陛下送酒了。”
梦言烦躁地坐回去:“你装什么装!”
晁千儿一步三摇,笑盈盈地往这边走:“千儿可不想被陛下责罚——这不是闲公主么?这病重呢,当心地上凉。”
梦言道:“凉了刚好,消消她身上的焰气。”
晁千儿眼波流转,目光在闲公主身上流连一圈,听到梦言的话之后立刻收回。晁千儿把酒坛子放在桌上,顺势在梦言身边坐下,攀着她的胳膊细细揉捏起来:“陛下何苦跟她们生气,来,千儿新酿了果酒,就这么一坛子,陛下快尝尝。”
梦言抽出胳膊:“别闹,正经事。”
晁千儿好奇地看看地上跪着的两个人:“还是……成公主的那套首饰?叫我说,这成公主也小家子气,一套首饰而已,陛下跟前撒个娇,再领一套不就完事儿了?何必把闲公主牵扯进来?要知道闲公主体弱,上次受惊之后到现在都没有大好,哪儿受得了如此折腾!”
梦言乜斜着看晁千儿:“你是说我不该罚她跪?”
晁千儿佯作娇嗔:“陛下这话说的!平白给千儿找罪名呢!”
梦言道:“这没你的事儿了,酒给初云收着,回头我叫你来喝。”
晁千儿笑道:“一坛酒,千儿还贪那一口半口?这酒加了滋补养气的药材,陛下若是喜欢,千儿多酿些送来,陛下念着千儿的好就是了。”
晁千儿慢慢起身,敛了下衣襟。
梦言奇怪地问:“你还不走?”
晁千儿娇媚欲滴,眼角涂画的红晕似乎晕开了些边,不如平时精致。梦言这才发现她今儿个的妆画得匆忙,连头发都没有冠好。
梦言心中生疑:“你是着急赶过来的?”
晁千儿神色微顿,旋即恢复正常:“可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