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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言心中生疑:“你是着急赶过来的?”
晁千儿神色微顿,旋即恢复正常:“可不,新酿的酒,急着给陛下送来呢!”
梦言直觉哪里不对,忽听外边有人来报:“陛下!成公主着人来报,她那套首饰……找到了……”
☆、第四十二章
成公主说是在宫中一棵树下挖到了那套首饰,新鲜出土的,还带着泥巴,给梦言送过来了。梦言心想这丫头也不笨,还知道先拿过来给陛下看,可见平时那派作风全是故意为之,也该狠狠罚一次。
只是这首饰说丢就丢,说回来就回来,时间卡得如此巧妙……中间就隔着秋信宫那口废井。
梦言只觉哪里有些违和。要说该如何发展,她自己也说不清,但总归不该是现在这样的节奏。
梦言转目看下首,闲公主脸上似有惊诧震怒之色,眨个眼就消失不见了。梦言心中疑惑更甚,琢磨着她刚刚那是什么意思,惊讶正常,但是为什么会有怒意?
晁千儿甩着手帕,玉手搭在梦言肩上,长舒一口气道:“这找到了是好事儿!在她宫中丢的,又在她自己宫中寻到,可跟旁人无关了!”
桃儿跪在后边,瑟缩着抖了半天,这会儿一放松,就伏着身子哭起来。
闲公主依然摆着平时的面瘫脸,只是仰起下巴,颇有点傲慢的意思:“东西找到了,与我怡景宫无关,陛下还要罚我跪?”
晁千儿笑盈盈地说道:“陛下也是为了给闲公主正名,既是找到了——”
“继续跪着吧!”
梦言一句话出口,晁千儿的话噎在喉咙里,眼睛微瞪,满是不可思议。对上梦言饶有兴致的目光,她忙收了表情,低头做温顺状:“千儿知错,是千儿好奇心太盛,嘴巴又快。千儿再也不插嘴乱讲话了。”
果然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女人,脑子转得也快。这样的人,谁知道她内里是什么颜色什么形状的?
再看闲公主,受屈辱般,抿着嘴直视梦言。
梦言道:“你就跪着好好想想,我到底为什么罚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说!”
晁千儿始终垂眉顺目,全不似之前那副娇憨样,目光一点不斜移,完全把跪着的闲公主当空气。
表现太刻意,反倒不正常了。
梦言心底犯琢磨,去翰墨阁的路上拉着初云问道:“平时晁千儿跟闲公主关系怎么样?”
初云眨眨眼:“晁姑娘?晁姑娘同谁都客客气气的,除了先皇和陛下您,没觉得她跟谁特别熟络。闲公主就完全相反,总是冷冰冰的,对宫里贴身的侍婢尚且没有好脸色,更别提其他宫中的人了。”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完全没有交集?那也不对呀……
初云反问:“陛下为何如此问?要我说呀,保不准这两个人私底下真是很亲密呢!”
梦言挑眉:“哦?怎么说?”
初云煞有介事地讲起来:“陛下您看,晁姑娘身份特殊,宫中人待她如避祸水,谁都不愿意多同她讲话,她肯定是寂寞的。闲公主呢,过得也是不如意,在宫中也没个说提及话儿的人。有个词儿叫什么来着,惺惺相惜呗!指不定她们可怜彼此,又唯恐被人盯上,就偷偷交往呗。”
好有道理!回头得留意一下!
梦言直接在翰墨阁设了刑堂,着御史台和大理寺联手彻查从二皇子和殷正青家中抄出的财产。结果着实惊人,本该收归国库的财产,居然少了将近一半。
谢蒙跪在地上,不似以往威风,肩膀垮下来,整个人露出被打击过后的凄惨,真像是穷途末路了。
梦言想起自己跟谢又安的对话,她是坚信父亲不会贪赃枉法,做此等事情的。但事实如此,在他主持之下,国库财产损失,即使不是受贿,也要落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自己答应过谢又安会秉公办理,到这个时候竟然有些动摇,下不了狠心。
从一套首饰引出来,谢蒙革职查办,谢又安留职反思,权倾一时的谢家“轰隆”一声,塌了。
但圣上的旨意却带着模棱两可的意思,单单是把谢蒙收监管制,究竟如何罚,一直没个定论。朝堂之上吵翻了天,大臣们纷纷请旨,请圣上下决断,一概被梦言以“失落的财物还未找到”为名,给挡了回去。
这是事实,丢了那么多东西,就算是谢蒙拿走了,那拿去给谁了?这后边必定还牵扯了一大串的人,那些老臣不可能不明白。只是谢蒙平日张扬跋扈,他们想借这个机会先除掉他罢了。
吵吵了有三天,终于在户部一个小杂鱼那里找到两个花瓶。从这里开始,隔三差五就能揪出来几个人,并且越往后官职越高,连御史台内也有染指。
往往是揪出一个,还能再供出与之有关联的人,一时间朝堂混乱,人人自危。梦言没想到,从一套小小的首饰开始,事态能发展到如此地步。
完全无法掌控。
简直像是预谋好的。
如果没有那套丢失的首饰,也就没有后来这么多事儿,梦言琢磨着还是得从最开始入手。
她又把桃儿叫了过来,小丫头战战兢兢地跪着,头都不敢抬。
梦言直接问道:“你真没戴过那套首饰?”
桃儿结巴道:“没,没有。”
“那你怕什么?”
桃儿就开始磕头了:“陛下圣明,奴婢确实没戴过。”话说了一半,欲言又止地抬眼看梦言一眼。
梦言想了想,对初云道:“你吩咐下去,以后桃儿就留我这里了——现在说吧,没人敢为难你了。”
桃儿吓得直哭:“奴婢戴过一套……相仿的。”
居然还有这内情!难怪成公主咬定了她见过,不是眼花。
桃儿道:“先前成公主到怡景宫中,奴婢不小心碰了她的步摇,被成公主责罚。成公主还辱骂闲公主,闲公主气不过,寻人做了一套一样的赏给奴婢戴。”
这闲公主骂人的方式还真够特别了……
梦言问:“然后呢?”
“闲公主见闹大了,怕惹来麻烦,就把那套首饰收了回去,还叮嘱奴婢,切不可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
就这么简单?
梦言自己寻思了一会儿,见桃儿还抖筛子似的跪在地上,就让她起来说话:“你们闲公主怎么样?”
桃儿膝盖一软又跪了回去:“陛下不要再让桃儿回怡景宫了!桃儿说了实话,回去一定会被闲公主责罚的!”
梦言:“……”
初云打外边进来:“闲公主呀!还病着呢!”
上次在祺祥宫,梦言罚她反思,她竟然愣挺挺地跪下去,半句错不肯承认。她越是强硬,梦言越生气,也不松口,就让她那么跪着。
晚上梦言也睡不踏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焦心。到后半夜,听桃儿哭着叫人,起来一看,闲公主面无血色倒在地上,整个人惨白可怖。
梦言是自责的,但也不怎么后悔。自己没做错,怪她自己太犟。
初云问:“前晌还叫御医去看了,回来说是且得段时间养着呢!”
“能起身了么?”
“哪儿能啊!喝药还要人喂,全是汤药吊着命。”
梦言顿了顿:“看怡景宫缺什么,叫人给她送去——桃儿就留在祺祥宫吧,你看着给她安排个什么事情,再抽两个机灵的去怡景宫伺候着。”
初云又问:“陛下不去看看?”
梦言心底憋闷:“看什么看!等她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再去!”
初云准备领桃儿下去,又凑过来悄声说:“最近我也留意着呢,我还真见晁姑娘去过怡景宫!”
梦言眼皮跳了跳:“什么时候?”
“都是白日里正大光明地去了,有时候还招呼其他宫中的人一块儿去。”
晁千儿这是……想什么呢……
桃儿在一旁怯生生地说:“晁姑娘是去过怡景宫,她说眼看着陛下罚闲公主,她也没说上什么话,怪愧疚的,给闲公主送了好些补品。”
梦言抓住关键:“送了什么?”
桃儿想了想:“都是常用的药,不是什么稀罕的,不过晁姑娘说药材她都加工过,对身体好。”
梦言叫初云吩咐下去:“去怡景宫看看那些药材都用了没,用了多少。剩下的都给我带过来。”
初云不理解了:“这些东西有古怪么?”
梦言摇摇头:“不一定,先拿过来我看看。”
晁千儿跟闲公主肯定有点什么关系,仔细回想一下晁千儿的话,句句都是帮着闲公主说的。
这宫中,拉帮结派都属正常,是人都要有个亲疏远近,没有躲藏的必要。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梦言突然想到,自己叫闲公主来罚跪,后脚晁千儿就跟了过来,说那么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紧接着成公主的首饰就找到了……
再想闲公主当时的表情,那完全是没料到首饰会出现的惊诧,以及对于首饰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不满。
这样想,事情好像就能解释得通了。
梦言难掩自己的震惊,快速对初云道:“你赶快去,去把成公主给我叫过来。”
初云被她紧张的神色吓了一跳,应了一声就要出去。
梦言又叫住她叮嘱道:“她要是犯犟不听话,直接绑了——另外,别让人知道了。”
初云虽说不明白她想什么,也知道这个事儿非比寻常,急忙出去了。
桃儿掀起眼睑看一眼,又低下头。梦言看她噤若寒蝉的样子,让她先出去候着。
成公主打梦言吓唬她那次开始,对别人不说,在梦言跟前是老老实实的。初云去请她,她麻溜地收拾了一下就跟着来了。
梦言看她听话,也不为难,直接问:“你平时跟闲公主有来往没?”
成公主脸色变了变,不太愿意说。
梦言提高了声音:“问你话呢!”
成公主转眼珠看着别处,小声道:“有是有,也都是争吵居多。”
估摸着是去找事儿欺负人居多。
梦言又问:“那晁千儿呢?你跟她有没有来往?”
“晁姑娘?这个是有的。”
☆、第四十三章
成公主不知道梦言在盘算什么,老老实实地回答:“晁姑娘平日里常到各宫处走动,也不管人家待不待见她,只管送一些自己种的花草、酿的果酒。夸赞她的呢,她就走得勤。那些冷脸对她的,她也就搁下一段时间,哪天来了兴致,还要往那里跑。”
爱串门?
既然是爱串门,怎么偏偏跟闲公主没有来往?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闲公主跟晁千儿之间,还真是有点不得不说的故事。
梦言问:“她往你那去得勤么?”
成公主回答:“常来。我挺爱喝她的果酒的,她也知道我的口味,新果子下来时头一壶是先皇的,第二壶就给我送来了。”
梦言哂笑:“你平时那么糟人烦,倒是跟晁千儿处得好。”
成公主面色一黑,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副那啥不怕开水烫的老油条状:“白捡的果子酒,干嘛不喝?你原先是看不上晁姑娘,但你不知道晁姑娘这人秉性,她待谁都和善,虽说带了风流气,但体贴细致是真的。宫中谁不说她好?摆脸子也不过是为了避嫌,从不会多难为她的。”
“她多久去你那一次?”
“差不多三五日一次,有时候是带盆正开的花,有时候是果酒,有时候又是个簪花之类的小物件。前段她带着伤,就来得少了,有个五次吧。问这些做什么?”
梦言听她说了时间点,跟自己估摸得差不多,也就基本上能确定了:晁千儿浑水摸鱼拿了成公主那套首饰,这边闲公主让人做了套相仿的给侍婢带,引了成公主大闹一场,继而发现秋信宫的秘密。
然而事态的进展并不如她们规划那样标准,晁千儿怕自己重罚闲公主,又让那套首饰出现,想将闲公主摘出来。这不在她们的计划之中,所以晁千儿才会妆容匆忙,闲公主才会吃惊震怒。
那么问题是,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以及她们搞这么多事情出来,单纯为了整治成公主,还是……有更深层的原因?
比如如今出现的结局,是她们的最终目的?还是恶作剧后续的蝴蝶效应。
梦言琢磨了一会儿,问道:“你平时也是四处溜达,见得多听得多。我问你,晁千儿去不去闲公主那里?”
“去。那个……女人,是最刻薄的那一个,晁姑娘也送东西给她,但都被直接轰出来,东西也会丢掉。你当为何宫中那么多人都不喜欢她,就她那种癖性,有人喜欢她就出邪了。”
“这么过分?”
成公主来了劲儿:“岂止是如此,她嫌晁姑娘脏,回回晁姑娘踏进她宫中大门,她就要叫下边的人把宫中彻底清洗一遍。”
梦言:“……”是有点过分……
成公主撇嘴:“晁姑娘打小跟着先皇,也就伺候过先皇一个人,说她脏岂不是在骂先皇?也不知晁姑娘是怎么想的,也不恼,什么时候提到那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