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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年来,星寒一直倚仗菁姐的照顾,星寒不能没有菁姐在身边的。”
“可以的,现在有云羽衣在你身边,已经足够。”
“不,没有人可以代替菁姐……”
“可以也好,不可以也好,我己经决定了。”林菁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感慨:”伴在你身边足足十多年,往后,我也应该过些轻松的日子。”
“总之,世伯伯母那方面,我会尽量关照,你有时间,便多些回乡探望我们吧!”
任星寒如何劝阻,也不能让林菁打消念头,迫于无奈,星寒也只得由她了。
星寒把手上的现款和黄金全送给林菁。林菁不肯要,但星寒坚持,到了最后,她勉强地接受了一半。
林菁知道,如果她不肯接受星寒的心意,星寒会很难过,她这辈子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让星寒难过。很多人认为林菁对星寒好得过了份,由蝶儿开始,到心如,到现在的羽衣,星寒身畔每一个人都对林菁很忌惮。这完全是没有必要的…………林菁心里很清楚,自己没有爱上星寒,更加没有想过和她们争什么。
林菁很早已认清了星寒这个人,一个真真正正的薄情人…………一个对谁都好的人,就是一个对谁都不好的人。这个人的心太多了,也分成了太多太多份,每个人都分到一点点,却没有人能得到最多…………爱上这样的人,是很痛苦的。
这绝对不是说星寒是一个玩弄感情的人,她正像一个很可爱的孩子,每个遇见她的人都忍不住会喜欢她,对她好;而她,也正如一个孩子,不会选择,也不会拒绝别人对自己好…………这可算是星寒性格上最大的缺点。
星寒需要一个人,一个意志很坚定很强大的人,告诉她,前路应该怎么走,林菁觉得羽衣就是这个人。
…………把星寒交到羽衣手上,林菁总算是放心了。
林菁找了个机会,跟羽衣单独说话。
“你们到香港去,在这里的许多事情都算是告一段落了……”
“……对星寒,宜紧不宜松,不要让她选择,应该直接告诉她,怎样做才是。”
“当然,她这么大的人了,你要花点心思……”
“菁姐,谢谢你。”羽衣衷心感激她:”也请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星寒的了。”
临离开澳门前几天,星寒到晓晴墓前拜祭,想不到遇上了方震东。
“我知道,这些年来,你每月也来拜祭晓晴,谢谢你。”
“宋星寒在澳门一直一帆风顺,我心里明白,这全因方先生在暗里关照,大恩不言谢。”
“我听说你要到香港发展,方家在香港也有一些业务。将来,你要有什么需要,也尽可跟我们打个招呼。”方震东从怀里掏出一只金币:”这个你留着。”
星寒看着它,不敢伸手去接。
“我答应过晓晴,会好好照顾你,这承诺,不单是一生一世!”他一字一字的道:“这是方家的信物,谁人拿着它,跟方家的当家要求,绝对是有求必应。”
星寒眼睛通红。“晓晴对我的恩义,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好好记着你自己这句话。珍重。”
“珍重。”
离开澳门那一天,送别的朋友挤满了码头。
星寒一时感触,也不禁哭了…………宋星寒,一介江湖卖艺人,试问如何能担负得了众人的隆情厚义
?
为了能在香港打响头炮,编剧文叔用心编写了「石头记」剧目,人物角色刻划细致,衣饰布景极具豪华,班里各人尽皆使出浑身解数,一经推出,便大受戏迷欢迎,演出数月,仍能保持卖座盛况不逊,更得到各娱乐报章的好评,终成了蓝星的「镇班戏宝」。
日子飞快地过去,转眼又过了两年多。
那时候,各地名伶先后云集香港,竞争十分剧烈。幸好蓝星早奠基础,所以收入尚算稳定。可是
,由于开销也大,几位台柱所分的利润实在不多,其他班主纷纷出重金利诱各人离班。
贺叔这时候也建议星寒等人解散蓝星,另谋发展。但蓝星成立已近十年,班霸声名得来不易,结束实在可惜,而且近六十人靠蓝星养活,蓝星一旦解散,他们的生活顿成问题,星寒等只希望捱得一时是一时了。
34
34、江逸梅 。。。
那天,老前辈平叔又来游说星寒。
“星姐,江逸梅梅姐现正当红当扎,这次自行组班,坚持文武生一职非你不可,他们开出的条件又极优异,你为什么还不答应?”
“我很感激江小姐这么器重宋星寒,但我身为蓝星主帅,又是班主之一,实在不应该领受别家茶礼,立下坏榜样。平叔,请你代我向她道歉吧!”
“坦白说,其他老倌都早有离心,散班是迟早的事,你怎么还不为自己打算?”
“我知道平叔处处为我着想,但我暂时不会考虑加入其他戏班。这样吧,如果将来平叔还有用得着星寒的地方,我一定效劳。”
老实说,这次邀约真令星寒心动。
江逸梅是近年崛起最快的花旦,星寒和羽衣也曾到戏院欣赏她的表演,她不是那种令人一见惊艳的美人,却另有一份极含蓄的韵致,十分耐看,运腔悠扬悦耳,演技自然细腻,如果可以跟她同台砌磋,定有一番作为。
但时机不对,星寒和她还是缘悭了。
又过了半年,文彩蓝在蓝星休班期间,悄悄接了别的班约,其他台柱,除星寒和羽衣外,也纷纷另行接班,蓝星终于悄悄解散了。
江逸梅随即再次派人跟星寒洽谈班约。
星寒也不再推辞,加入了她的「醉艳梅剧团」。
不出平叔所料,醉艳梅极受欢迎,甚至打破了蓝星以前创下的卖座记录。大伙儿得到鼓舞,当然再接再励,一届一届的合作下去。
星寒跟逸梅相处越久,越发现她的内蕴无穷。她什么事也是先从别人角度出发,即使自己吃了亏也不介意,大方得体,从容自得,再心烦气燥的人碰上她,也马上变得心平气和起来。
舞台上,星寒和逸梅合拍得近乎天衣无缝。人们都说,宋星寒和江逸梅的唱腔也是圆润清亮,演技浑然天成。两人并肩站在一起,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但私底下,逸梅却刻意与星寒保持着距离。每天除了戏里对白早晨再见外,她从没跟星寒多说半句话。
所以合作了近半年,她们也淡淡的犹如点头之交。
“逸梅,等会一起吃午饭好吗?”星寒问道。
“星姐,对不起,我今日有点事。”逸梅道。
“那不如明天?”
“这几天,我也比较忙碌。如果你有什么问题,不妨跟平叔说,他会告诉我了。我有事先走,再见。”
看着逸梅的背影远去,星寒不由暗自纳闷。自己在戏行二十多年,合作过的花旦没一百,也还有八十,却从没一个像她这样冷淡的。
“怎么「万人迷」也有出师不利的时候了?”羽衣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星寒转过头去:“羽衣,你近天亮才睡,怎么现在又起来了?”
“我来跟你吃午饭,怕你一个人怪孤清的。”
“你应该好好歇一歇,昨夜才拍了整晚的通宵戏。”
…………那时候,粤剧电影兴起,羽衣忙于接拍电影,已很少登台演出。当然也有不少导演制片游说星寒拍电影,但星寒是老派人,始终自嫌是反串男装,只怕没有了舞台上的大锣大鼓衬托身型步法,会失却庄重,弄得不伦不类,叫人笑话,所以一直推辞着。
“我不累。”羽衣牵着星寒的手:“逸梅这人也挺怪的。当日她死活不管,一定要聘你做文武生
,我还以为她对你……”
星寒苦笑了:“你总不会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喜欢我吧?”
“但你们说怎么也是生旦拍檔,怎么会一下台便成了陌路人?这当中一定有古怪!”
“什么古怪?「人夹人缘」吧了!人家不愿意跟我交朋友,我还死缠人家不成?”
“我总觉得……”
“你别瞎起疑心吧!”星寒怜惜的看着她:“看你眼晴红红的,根本睡不足。不要自恃年轻,不知爱惜身体,将来便要后悔了。”
“好了好了,别啰唆啰唆的!”羽衣道:“明天开始我便不管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羽衣终于放下心来,不再坚持每天陪星寒进出醉艳梅。
后来,星寒得了一个偏头痛症,像是一群拿着铁锥、铁锤的小顽童住进她的脑子里去,爱随他们高兴,不分日夜,不理场合,开着疯狂大派对…………星寒竟被折磨得了无生趣。
羽衣为她访尽中外名医,也不能根治。
那天,星寒在戏班里,头痛症又突然发作,她捧着头,身子禁不住颤抖着。
逸梅把星寒扶到软椅上躺下,伸手在她额角按弄起来。
星寒只觉得逸梅的指头又暖又软,随着某种韵律在头部各穴道游走,丝丝热暖徐徐沁入她的脑子
,有着说不出的受用,不一会,脑子里的小顽童竟被安抚下来。
“星姐,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真不知应该怎么谢谢你!”星寒由衷感激道。
“举手之劳而已。”
想不到逸梅的一双玉奷,竟成了星寒治疗头痛的特效药。每当她病发的时候,只有逸梅才能为她宁神镇痛。
35
35、拍电影 。。。
开始时,星寒还怕冒昧,即使头痛得要裂成八片,也咬紧牙关不吭一声,但有时痛得冷汗直冒着
,脸色也转了青,逸梅总是第一个发现,然后便默默替星寒按摩起来。
渐渐的,星寒脸皮也厚了,每当一开始头痛,也不顾得人家是憎是嫌,便让逸梅赶紧替她按摩。
星寒很庆幸逸梅的心肠好,纵使不大喜欢自己,却从不拒绝帮忙。星寒心里很感激,直把逸梅当救命恩人。
不知不觉间,星寒对逸梅竟养成了倚赖,不见她,心里总带三分凄惶,见着她,一颗心才能踏实
…………星寒不由暗暗害怕起来。
那个下午,星寒刚被头痛折磨得一夜未眠,整个人疲惫得犹如待决死囚,一遇上逸梅,便老实不客气的请她为自己按摩。
在逸梅的纤指抚慰下,星寒悠然坠进了黑甜乡去。
不知过了多久,星寒朦胧中觉得眉宇间有点痒,彷佛有一只小蝴蝶在她的眉毛眼睫附近飞来飞去
,然后是鼻梁,两颊,嘴唇……
这带着甜香的小蝴蝶一直在星寒面庞上徘徊不去,星寒也就清醒了大半,马上发现小蝴蝶原来是一根柔软的小指头,温柔地,依恋地,在轻抚自己的五官。
星寒心里都是蜜意,出奇不意的捉着它:“你这淘气鬼!”
她睁开眼睛,与小指头的主人一照面…………大家都呆住了。
逸梅想把手指收回去,想是星寒捉得太紧,她没成功,竟急得眼睛也红了。
“对…对不起!”星寒惊觉了,慌忙松开手:“我还以为是……”
“误会而已。”逸梅的神色在瞬间回复自然:“我还有点事要办,先走一步了。”
说罢便匆匆离开了。
晚上演的一场戏,要星寒为逸梅送上订情信物,顺势拉着她的手盟山誓海,又是说白又是唱曲,足足三分钟还不放手。
星寒的脑子里不觉涌现了下午的情景,胆便怯了,手心直冒汗,两颊也热烫得像被火烧;逸梅的酥手彷佛在轻颤,眼睛也不敢直视星寒。
她俩的腼腆竟被观众误为演技,轰然拍手叫好。
往后的日子,实在难过极了。星寒和逸梅也知道,两者之间是有一些事情发生了。
幸好,星寒跟逸梅都理智极,清楚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们都竭力把一切感觉硬生生压下去。
现在,她们除了戏里对白,连早晨再见也不敢说,正眼也不敢看对方。星寒头痛就由它好了,大不了把止痛药当糖果般吃个不停。
很快,她和她,都憔悴了。
羽衣却彷佛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星寒的改变。她实在是太忙了,每天清早便出去,深夜才回家,有时候,个多星期也未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