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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我们就拟出个名单来。”那么多人,亲的疏的,远的近的,有爵的没爵的,有官的没官的,有官的又有派系分别,没官的怕有私怨,还有诸如赵氏与季氏这般祖上有世仇的,得分拨宴请。
襄城也是这个意思,这事最好在两月内办完,两月后又是正旦,各家自有事宜,恐不相宜,正旦过后,又嫌晚了。
“一晚上怕是不够,不如让长史先拟着,到时再过目。”
“也好。”这回是她们首次开宴,不能出错,柏冉想了想,“少不得请阿娘来掌掌眼。”
划下名单,再分拨,定日子,还要下帖,虽不必事事躬亲,即便只是把个关,也够麻烦的了。柏冉与襄城说了说,每家有每家的行事规矩,有家规有成例的都照着来,柏冉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一些,陈羡之就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背后背着个大行囊,一见柏冉就怨声载道:“我无处去了,元若你必要收留我一阵。”
柏冉一见他这样子就知道没好事,道:“先见过殿下。”
陈羡之正经了些,收起哀怨,将行囊丢给了身后的仆从,仪态翩翩地做了个揖:“拜见殿下。”
襄城道:“是自家人,无须约束。”
还真是关系不大远的姻亲,陈羡之也没客气,自坐了下来:“我阿爹派人去拿我了,教坊司说什么也不让我再住下去,真是烦死了。”
柏冉道:“你躲又能躲得几时?”
“不解婚约我就一直躲着,阿爹再来,我就躲出京去。”陈羡之有炸毛的迹象,“那女人,泼辣的很,我不喜欢。”
就你这样的,就得有个厉害的媳妇来管着。你不喜欢,你阿爹喜欢,你阿娘喜欢就行了。柏冉冷笑:“那要如何?你再作乱,你阿爹能绑了你,大婚之日再送进洞房给人暖床。”
陈羡之惊悚:“我是亲生的吧?”
“不是亲生的哪个要管你?”柏冉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陈羡之抹泪:“你就留我一阵,我在你这住下多好,你也不必时常去教坊寻我,那花娘日日抹着弯问我你何时去……”
襄城一直在旁坐着,听到这,双眉微挑,要笑不笑地望向柏冉,柏冉身形一僵,忙打断那个碎碎念的,道:“哪个花娘?我不识得。”
“就是那个擅琴者,你回回去都抱着人家!”
什么回回抱,她怎么不记得,柏冉转眼看到襄城过分柔和的笑容便好想死,好想把这胡言乱语的货打包丢回家去!没待她说话,腰间的软肉就被襄城掐住了,还拧着旋转:“回回都抱着人家?嗯?”肉都要被掐掉了,柏冉忍痛,忙握住那只作乱的手,讨好地低声道:“好疼,要青了。”
襄城斜了她一眼,手倒是松开了。
陈羡之看了,也好想死,襄城长公主素有贤名都这样,那个传说很泼辣的该泼辣成什么样……他已能预见自己以后天天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日子了。
陈羡之是真的哭出来了:“元若元若,你就收留我一阵,不然,把我调出京去也成啊。”
“调什么?你在御林军做得好好的,过段时间就好升任了。”柏冉决定安抚好他,然后迅速把人打发走:“不就一个女人?你就这么怕她?”
“谁怕她?”陈羡之自然是不愿被说他怕那个泼辣女人,高声道:“妻者,齐也,我怕娶不到好妻,家中生乱!”
“你放心,我与你留意过了,除了性子强点,齐氏是贤淑的好女,不辱没你。”
陈羡之惊悚:“你也同意我娶她?”
“是。”
陈羡之顿时有种孤立无援的无力感,喃喃道:“反正我不喜欢她。”
柏冉叹息:“你想明白了就家去吧。”起身拉了襄城入内室去。
一走进内室,襄城便将手抽了出来,唤了阿蒙来:“多拿一床被来给驸马用。”
阿蒙疑惑,正要再问拿了被来放哪,便被柏冉拦了:“你且退下。”
阿蒙看了看襄城,见主人没出声,便知应当是小两口拌嘴闹别扭了,依言垂首退了出去,心中还担忧了一阵,这才几日,就别扭了。
“我不记得有什么擅琴者,每回去倒是有个在旁斟酒的,我却没看清她长什么样。”柏冉低声与她解释。
“回回都抱人家,还没看清人家长什么样,郎君真是薄情。”襄城心里有气,怎么会听她解释,“不如这就令人持了我的手令去把人赎了来,养到家里,日日在你眼前侍奉如何?”
柏冉听她越说越不像话,不禁蹙眉:“你胡说什么!”
襄城转过身去,回门母后自要问她过得如何,她在心里几下踟蹰到底没说她如今仍是完璧,不是不奇怪,也不是不着急,他们这样,哪像夫妻呢?与母后说了,兴许能得以解惑又或能得到些有用的建议,但她不愿旁人掺到她与阿冉中间来。毕竟阿冉待她是好的,也十分尊重。
直到见了十三郎,她似乎有所觉,阿冉与十三郎差不多的年岁,看起来,气势上胜了十三郎几筹,但身形似乎更稚气,似乎有人知事早,有人知事晚,她便想,难道是不通人事?
这也不对,若是这样,怎会由她成亲?
多迷茫多不解,她都只在心里想想罢了,也没想如何逼她,总要……两情相悦了……方好。可突然陈羡之就来了说她回回抱着她人,心中便说不清是酸涩是羞耻还是气恼,原来不是别的什么原因,不过是面对的人不对。她还记得自己大婚当日的喜悦,所嫁之人正是自己期许了多年的良人,再没有比这更美满更心悦的事了,可现在?她公主之尊还比不上一个教坊里的花娘?
“殿下。”身后传来的声音怯怯的,带着讨好,还有些不知所措的窘迫。
襄城的心便软了七八分。
外面来人禀说陈郎走了,柏冉看着襄城的背影,心底混乱极了,她们之间阻隔的何止是一个花娘而已,只低声道:“真是没有的事,我都不曾让人近过身。”她也就只能说这些了,只是恼极了陈羡之,本就迟疑着怎么与襄城开口说她女儿身的事,他还拿没有的事来胡乱的说,真是交友不慎,待他成婚后,她定将教坊中与他有过眉眼的花娘都赎了身送去给齐氏。
柏冉气得磨磨牙,又做可怜状,走到襄城眼前,委屈地拉了拉襄城的衣袖:“你信他也不信我?”
哪里只是一个花娘的问题呢?襄城一见她这样,又什么气也没有了:“你以后,无事不要去教坊了,要听琴,就叫到家里来吧。”
柏冉忙点头,心下挺庆幸又挺愧疚的,她真是娶了个好妻子。
☆、第50章 五十
那擅琴者的事;就算是揭过去了。襄城不喜事后翻旧账,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柏冉亦如此,只是她见襄城这么就放过了自己,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更为愧疚。
总要寻机说明白;她之前觉得潜移默化比较稳妥;那是因为没有预见今日这样的状况;先是顾朗,又是一个她根本就没半点印象的花娘,实在磨人。还是说明白了吧,说明白了;她就又底气了。
到了睡前;这种想法就更坚定了。
她们躺在一张榻上;依旧是各睡各的。十月底的天气,夜里已能感觉到寒冷,风吹来,更是令人浑身打颤,屋里门窗紧闭,静谧的很,烛火照得半明,却是暖意融融。
“该置炉火了,香也要换一种。”柏冉合着眼,呓语般道,停了半晌,却无人搭话,她睁眼转头看去,襄城正疑惑的望着她,见她转过头来,便伸手摸了摸她的细嫩脖子。
柏冉不知她是何意,温软的小手触到皮肤,脖子上如有细微的电流滑过,小小的颤了一下,又舒服又期待,又忐忑又盼望。
襄城摸了摸便缩回了手去,道:“十三郎颈上有凸起的喉结,阿冉,你没有。”
柏冉:……这日子没法过了。
上过生理课的孩纸都知道,喉结是男子第二性征表现……她怎么会有……平时衣衫整肃,能遮住一点,她本就身量小,且谁还盯着宰相的脖子看?晚上睡觉自然就要除了外衣,不想襄城竟然如此观察入微。
方才的心神荡漾完全消散,柏冉所有的警觉都提了起来,她是在计划何时有个恰当的时机向襄城坦白,但这前提是她能控制场面。她的确喜欢襄城,愿与她白首到老,但不是以她自身的安危乃至整个柏氏为代价。
柏冉望向襄城,不着痕迹地打量她的神色,她说这话是有蓄谋还是只是无意发现,她发现这迹象后是有所怀疑还是只是信口说说罢了。襄城仍是在看她的颈子,面上只是单纯的好奇,眼神纯净,神情极是坦然,柏冉微微松了口气,自己也摸了摸自己的颈子恰好状似无意挡住了襄城的目光,而后很是不满的道:“你看十三郎做什么?你只许看我!”将话题扯远了。
襄城微愣。
柏冉酸溜溜道:“你今日,与他说话倒是开心。”
襄城再愣。
柏冉酸的冒泡儿:“你们真好……”
“噗~~~”襄城笑,眉眼皆生动,“你醋了?”
柏冉傲娇的哼了一声,扭头不理。襄城靠近她,轻轻地在她耳旁唤:“阿冉。”
酸溜溜的情绪瞬间镀上了一层香浓的蜂蜜,又酸又甜。
这一夜是安稳地过去了,柏冉却更是担忧,襄城是个细致的人,眼下还能有年岁幼,发育不及他人来掩饰她没有喉结,却不是长久之法。她开始考虑直接说她其实是个姑娘比较炫酷,还是间接暗示比较帅气。总要将主动权捏在手里,别有一天突然揭穿,还措手不及。想了想那个并不太美妙的梦,柏冉觉着怎么也不能走到那个地步,梦里的她,真的蠢死了!
只是,不管直接间接,结果都不会太轻松就是了。
唉,真是磨人,真是负担,她还挺甘之如饴。
就在柏冉计划怎么拿下襄城,柏赞之要出发去琅琊了,出发前,将孙儿拎到跟前听听她最近有什么建设性的发展。
柏冉刚下了朝,正待取了本落家里的谏疏去给小皇弟呈上去,半道儿被柏赞之截去了书斋,想想那谏疏也不怎么紧急,便安心听她爷爷说话。
柏赞之先总结这两年柏冉的表现:“总体无亏,却多用了小聪明,惩赵王子女,诉流言,揭连氏戚不法事,可也可,却不是很妥,那袁姓术士,你竟放了他。”这种人就该斩草除根。
“他就图个青史留名,却缺了点头脑谋划。我已坏他名声,有些事可一不可二,他再说,还有谁信?就留他一条命,他家中还有妻小。”袁天师若是有些政治头脑,就该知道应该与谁交易,不管是宗教还是这类玄术,要想发扬光大,要想将自己的名字印在竹简上,不参与政治是不行的,唐玄奘那般高洁无私的人,也掺进了唐宫的利益纠纷里。
袁天师在柏冉眼中实在是用不着费心。
这在柏赞之看来,却是阿冉到底有些心仁。不过,无妨,他事后补刀永绝后患了。
“不说他,赵王这两年东奔西窜的,也让他拉起了套班子,你却不急?”
柏冉斟酌了下言语,道:“先帝崩,赵王未趁乱起事,却入京来,其颓势已定。”又道:“先前还不觉,直到儿成亲,赵地送来的贺礼,是署了赵世子司马策的名,其量未超赵王所送贺礼,贵重程度上却比赵王精细的多。”
柏赞之微惊。
京城中有赵王到处拉仇恨,他们竟然忽略了远在赵地的世子。世子今年有二十了。
“你且留心!”柏赞之果断道,“司马策若有异心,必要留赵王,以图牵制。”有赵王在,司马策就算有野心,也不能不顾,赵王与赵王妃都在京,亲生父母他必要顾,不然,就是不孝,不孝之人,天下共诛之。
“儿省得。”
说完了外面的事,就是家里的事,柏赞之找了两年都没找到一个合意的孩子,有柏冉这个珠玉在前,其他的小孩,懂事乖巧什么的,总是缺一点灵气。前两天柏冉建议他找大龄的,小孩子培养起来太麻烦,而且不小心养歪了怎么办?重新养?时间来不及啊。大的,多已定性,教起来也容易,柏冉心里默默的圈定了各方面都合适的柏据,但是没有说出来。柏赞之对养孩子后劲挺大,他觉得柏原不好是因为不是他养的,柏冉好是随了他。但现在这情况,他也不得不考虑找个年纪大点的试试。那就不是养孩子,而是找徒弟了。柏赞之有些忧桑,这事情,说起来都怪柏原,没给他生个孙子。
他琢磨了下儿子终身大事,这些年一直冷着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遇见一个身世清白的良家公子,想到这,就又转到了柏冉身上。
“襄城殿下那里,你怎么处置?”
柏冉很坦白:“子类父,多年了,儿终看到一个与阿爹相像的地方。”
柏赞之震惊了:……宁可你不要像好么!
柏冉说子类父的时候,还颇具深意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