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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讲了我已经不做杀手了。杀人这种事情,你不要找我。”
扶春面露疑惑,不由问道:“为什么不做杀手了?”
池应摇摇头,面无表情道:“做不做杀手,跟你没关系吧?”
“不告诉我是吧?哈,那你这辈子就别想安宁了。”
到底是为什么,池应自己也想不明白。某一天早上醒来,突然觉得以前的生活是很遥远的事情。什么杀手,什么无面使,下毒之类的,都有一种梦境独有的影影绰绰的感觉。
很不真切。
好像还有一个人,在耳边说,我希望你好好活着,不要再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
反正就是那天早上,她起床以后很认真地对一笑婆婆说,师父,我不做杀手了行不行?
红衣女子淡定地点头。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说什么。望着她的目光里透着一股睿智的了然。
作者有话要说:害人的WOW
第九章(已修)
其实不做杀手的生活还是很安逸的,安逸得让池应有点无所适从而且很不安。总觉得像哪里欠缺了一些什么。
每天在城墙头上看茫茫的荒原,一望无际的黄色,间或点点块块的绿色。苍穹与地平线的交割清晰像一道犀利的刀痕。遥远却引人无尽的遐思。
到底在期盼着什么,池应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内心里空白了一大块,怎么也填补不了。
对池应不做杀手这件事,最耿耿于怀的便是扶春。
事实上,温香堂并没有什么事情,它的设立完全是镜离宫主为了满足扶春的权力欲。平素的活动也就是吓吓人,破坏一下镜离宫本来就很狼籍的声名。是以,扶春能缠上池应,也就有了时间。
因为不做杀手又暂时没有别的营生,池应完全成了一个米虫。每天吃吃喝喝,练练武功,以强健体魄。师父一笑婆婆说,之所以答应她不去做杀手,另一个原因就是她的身体。
池应的内力,并非全部是自己练就的。其中一大部分来自于她的父亲。
父亲。
一个苦涩而陌生的词汇。
扶春对池应所有的过往都很好奇,在她的旁敲侧击之下,从沈鸿来和傅之觅以及一笑婆婆口中得知了池应小时候的很多事情。
池应的父亲池蒙也是一名杀手,名气更胜于无面使。他的狠辣与果决是别的杀手难以望其项背的。出道十年,杀人无数。无论对象是老是少,是男是女,是否会武功,他都会接下而且很快就能完成任务。池蒙是一个类似于魔头的存在。二十多年前,武林正道甚至为了诛杀池蒙而数度联手。可是池蒙武艺高强,行踪又诡秘不定,几乎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更别说将其诛杀。
但所谓天道循环,池蒙还是栽了,而且栽到一名捕快手里。
这捕快,也是当时名动天下的一号人物,人称血兰女神捕的应兰仪。
池蒙杀人无数,却从来没有救过人。那一天他途经某座不知名的山,在崎岖难行的山道上捡了一个女人回去。说是鬼迷心窍也可以,因为当时这个人满身是血,脸上身上又沾满了泥灰,根本不存在让冷血杀手池蒙见色起意的条件。
应兰仪被一帮匪徒埋伏,中了毒失去武功,危在旦夕的时刻被池蒙救起,自然对其充满好感。为了应兰仪的伤,两人一起生活了半年多,第一次与异性生活的池蒙也把持不住,爱上了这个似乎忘了名字的女人。两人也算互相爱慕,生活很甜蜜,这就让池蒙有些昏头昏脑。
池蒙的幸福生活终结在池应生下来的那天,终结在他自己口中。
他告诉应兰仪他是一名杀手。然后应兰仪告诉他,她是一名捕快。
这个时候两个人才知道彼此隐藏极深的身份。
这个女人,这个追踪了他十几年的女人。
这个男人,这个她追踪了十二年的男人。
莫大的讽刺。
应兰仪知道事实以后,一没哭而没闹,很冷静地问池蒙爱不爱她。池蒙敢爱敢恨自然应的痛快。于是应兰仪要求池蒙今后再也不做杀手,散了所有杀人得来的钱,并且自己废掉用刀的右手。
池蒙答应了。
应兰仪的身体不是太好,生池应以前就已经是一个药罐子了,而池应生下来以后,她的身体状况更是急剧恶化。以往还有池蒙的酬金支撑着医药费,而散了这些不义之财又废去了右手,一家三口的生活紧巴起来。
池蒙为了应兰仪的医药费除了杀人什么事情都做。往昔潇洒倜傥的杀手成了一个未老先衰的中年大叔。而又因为他没有右手,很多时候甚至连苦力活都没有人愿意交给他。
但应兰仪对他的折磨不仅仅在这些方面。
作为池蒙的妻子,应兰仪很多时候做的,是向外散播杀手池蒙的消息。
虎落平阳被犬欺,池蒙不仅仅要去为应兰仪苦挣医药费,还要时时提防明枪暗箭。
一个杀手的尊严,已经彻底断送在自己的爱人手里。
池应从记事起,见得最多的就是那个看起来像自己爷爷的人抹平脸上的皱纹对着她母女二人强撑笑脸的模样。应兰仪对折磨池蒙永远没有厌倦的时候。尽管在池蒙出门以后,她也会疯了似的大哭大叫,嚷着对不起之类的话。
年幼的池应对这一切厌恶至极。
这样的生活终结在池应八岁前一个月。
那些池蒙的仇人终于直接上门来找应兰仪。拿着她们母女威胁池蒙现身。
一阵腥风血雨。池蒙带着妻儿突出重围。不过重围之后,是看不到底的深渊。这个时候应兰仪已经彻底疯了,她自己跳下了悬崖。
池蒙在悬崖边伫立良久,惨淡地一笑,毅然将全部功力传给自己年幼的女儿。池应小小年纪,瘦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池蒙四十多年的功力,立刻就晕了过去。
等到她苏醒,已经是在独笑轩。至于父亲怎么样,她完全不知道。可是臆想中,她觉得自己的父亲也被救了下来。
长久以先的往事,已经变成一个模糊的过往。
自从那天告诉一笑婆婆不做杀手,很多之前刻骨铭心的事情都变得无足轻重。好像一下子看破了红尘。
不过,某些人的存在还是让池应火大。就比如扶春,再比如傅之觅。
傅之觅喜欢自己,池应很早以前就知道。这家伙伤好从汉阳回来以后比已经更加变本加厉地黏着她,就像狗皮膏药,不,就像扶春一样甩都甩不掉。
更恐怖的是,这两个人完全对不上眼,还要经常凑在一起神神秘秘在她面前说些什么,一言不合就开打。一见她走就立马停手跟上。
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话说某日,一笑婆婆难得心情好要池应去郊外打野味来吃。于是池应前天晚上就收拾妥当,第二天趁着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偷偷潜出府。差不多天亮的时候到达一早物色好的甜水绿洲。
没有傅之觅和扶春的天空,比以往更明亮更干净。
池应觉得开心极了。
甜水绿洲有一个小小的村庄,也是由过往的人慢慢发展起来的。
不过这个地方最主要的就是它拥有很多野禽。因为绿洲与平原相交,暖泉镇的人想吃野味多半都会来这个地方打打牙祭。所以,池应进入绿水村庄的时候已经看到有三三两两的人影来往。
不过这些跟她还没什么关系。
池应骑着马一路向着草原深处行进。
最肥美的野味不会在容易被捕捉的地方出没。池应要去的地方,自己也没有什么概念。不过尽量越往里越好吧。池应将耳力发挥到极致,专心寻找着猎物。
果真没有扶春和傅之觅心情就大好啊,池应心里这么想着,忽然听见远处有一些碎碎的声音传来。
断断续续的话语,却让池应心里一动。
“……无面使就在暖泉镇……龙威镖局提供的信息……上头还交代要在暖泉镇查一查宋云宁……”
“宋子陵不是死了吗?……好的。”
……
零零碎碎的话语,很明显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池应极力远眺,发现前边十丈开外有一群歇息的镖师。于是勒马停下,自己隐匿了气息悄悄靠近了过去。
池应走近了才发现,原来那群人并不是镖师,只是穿着着与镖师差不多的官服。应该是皓景官方的捕头。
“关二哥,若是宋子陵父女真的在暖泉镇,我们这样也没办法进去的呀?”
“是因为咱们身上的官服?哈哈哈……”一个粗犷的笑声响起,池应探头看了看,发现说话的是一名有络腮胡子,肌肉虬结的中年男子。他的旁边是一名白白净净,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年轻男子,脸上还有些许的稚嫩,但眼神很坚定。
“对啊,暖泉镇这个地方不是不允许外方官府人员介入的么?”
被称作关二哥的男人又是爽朗地一阵大笑,而后问道:“你想在这荒郊野外趁着没人换衣服吗,小杰?”
小杰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道:“一切听从关二哥的安排。”
旁边又有一名方脸大汉道:“话说回来,前段时间不是疯传宋子陵已被无面使杀了吗?我们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什么东西。”
“那个孙子李文扬的确是这么说的。”关二哥抚腮道,“这孙子,半路截杀无面使与宋子陵父女结果被燕芜摆了一道……那边呆不下去又灰溜溜地回来。哼!”
李文扬……
池应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名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无面使不是要杀宋子陵吗?最后怎么又变成救他了?”
关二哥答道:“这个谁知道呢,就是要我们去查呀。”
比起关二哥与方脸大汉他们的自在表现,年轻的小杰显得忧心忡忡:“无面使那么厉害的人,有他在,我们的行动,不会太容易吧。”
“第一次出来就让你接这么大的任务,确实有点难为你啊,小杰。”关二哥重重地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但是如果这次顺利结束,往后你再有什么挑战,肯定会觉得比较轻松。这是一次试炼,我们会带着你闯过去的。”
……
池应悄悄地退了回去。
宋子陵是什么人,自己什么时候救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有点想结文了怎么办?
如果真的要结文,就是大概有十章左右。
如果现在不结文,就是在十月左右结束。
如果最近不结文,我想同时开个新文,换换心情。
越看越觉得这篇柴死了柴……柴得我都没勇气继续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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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第十章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再也无心去抓什么野禽。池应策马向着暖泉镇狂奔,一路上,近日来种种自己觉得不太对劲的迹象都浮现在眼前。
自己显然是被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局里了。
傅之觅是怎么认识的?我又是为什么来到暖泉镇的?为什么师父说的一切自己心里没有一点印象。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么久。全然没有去深想那些自己已经感觉很不对的事情。
扶春。
为什么那晚无缘无故要去收拾扶春那些人。为什么扶春一直咬着说自己明明已经不做杀手,还要杀那么多人。
一切的一切都混乱了。
池应只觉得一阵晕眩,身子一软,险些从狂奔的马上摔了下来。池应放慢了速度,慢慢地理着混乱的思绪。
好像从那天她醒来告诉一笑婆婆自己不要再做杀手之后开始,脑子里便经常涌现一片又一片空洞的苍白色彩。仿佛遗忘了很多很重要的东西。但是那些空白明明白白地摆在自己回忆里,提醒着自己的过往就是如此单调空白。
最清晰的回忆是年初在丰州第一次见到周小四。那时她是去丰州杀一个狗官。当时作为客栈店小二的周小四,因为脖子里挂着一块儿很不同寻常的玉坠所以她便留意了。
然后就是傅之觅,与傅之觅的相识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池应的世界很小,只有死人,沈鸿来和一笑婆婆,独笑轩。然后就是周小四,傅之觅和扶春。
每一个人的相识过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除了傅之觅。
因为最初,她和傅之觅是捕快与嫌犯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变成熟络的朋友的?池应苦苦地思索着,但了无头绪。还有什么宋子陵,李文扬……
与傅之觅相识这么久,池应也多多少少沾上了她一些风风火火的行径。
进了暖泉镇,池应扬鞭加快速度直直向官衙冲去。
守门的士兵根本拦不住这疯狂冲进来的马和马背上散发着低气压的人,眼睁睁地看着她冲到后院。一群正在吃午饭的人见一匹马冲进来,立刻抽刀上前。池应一个翻身下了马,揪着最先冲上来的一人问道:“傅之觅在哪儿?”
那士兵比池应足足高了一尺,但被拽着衣领动也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