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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士兵比池应足足高了一尺,但被拽着衣领动也不能动,仔细一看原来是傅大捕快喜欢的人,便撑着笑脸指了指院角的方向答道:“傅捕头在厨房做饭呢。”
池应便丢开他向厨房跑去。
傅之觅早已被后院突然传来的凄厉的马的嘶叫和杂乱的人声吸引,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查看。这脑袋,直愣愣地送进了池应的手里。池应揪着傅之觅的双肩硬生生地把她从窗户后面扯了出来。
“我们为什么熟起来的?”池应扶着傅之觅的肩膀,焦急地问道。
傅之觅怔了怔,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池应。
池应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急躁二字。
“告诉我啊,到底是为什么?”
傅之觅僵硬地笑了一下,但是随后神色就变得自然起来:“不打不相识啊。”
“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傅之觅夸张地大叫:“这样不是更好,记得那时候你整天说烦死我了,恨不得从来没见过我。而且因为我天天缠着你,你还说不如失忆然后不认识我好了。哎呀,伤死我心了。”
“失忆?”池应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后退了几步。脑子里断开的绳索有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看她神色多变,傅之觅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若是按平常人,断然不会联想到失忆这方面。可是在平原上听到的那群捕头的谈话,种种指向自己的矛头,都兼着一个跟自己有莫大关系的人。可是这个叫做宋子陵的人,她却完全没有印象。
不得不令她怀疑。
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苍原大师,就从那天开始也突然紧张起来,每天督促她练功,消转日益膨胀的内力。旁人看来是关心她不假,但池应此时觉得这些人更像是在监视她。师父也好,苍原大师也罢。还有每天没事就跟在她身后的傅之觅和扶春。
“我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你们天天这样跟着我。生怕我会跑丢?”池应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眼里森森的冷意让傅之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孩子一向很有威胁人的潜力。尤其是在她生气的时候。
嘴角的冷笑,眼里的寒意。明明是一个没长大的毛头小孩儿怎么能这么具有杀伤力呢?
傅之觅挠挠额头,想了又想,道:“你知道的,这个告白吧,说一次被拒绝了,第二次就很难说出口的呀……”
“哼。”池应眼里的寒意更甚,隐隐透着一股危险的味道。
向来黏着她生怕少一步就走丢的傅之觅此时却像见了鬼一样,在池应颇具警告意味的眼神中仓皇欲逃。额头冷汗沁沁而出,傅之觅背靠着墙壁,嗫嚅道:“这个,你真的想知道?”
池应扬起下巴,眼睛眯成一条缝,但是眼神更逼人。
“人家……人家爱上你了嚒。那个扶春还是后来才认识的,你们却能那么熟……”
看着傅之觅状似扭捏的姿态,池应丝毫不为之所动:“我可以跟你耗着,就像你们千方百计捂着这个骗局一样。”
“呸呸呸。”傅之觅唾口,反口道,“什么骗局?我跟你说,你最好不要怀疑我的真心。这样我会很伤心的,说不定就此丧心……”
池应继续冷笑,翻了个白眼又问道:“你还是不肯说是么?”
傅之觅左看右看,原先聚在院子里吃饭的捕快一个个瞪大着眼睛死盯着这边的闹剧,不由火从心起,大吼道:“看什么看,眼睛把你们挖了。这么闲是不是,闲得狠了赶快给池二小姐搬把椅子来。看人小姑娘这么站着,累不累呀……唔!”
话语骤然断了一截。池应的手死死扣着傅之觅的喉咙,脸色冰冷,没有任何表情。
傅之觅不得不承认,她和宋云宁一样,一直在忽略池应的另一重身份。她是杀手——冷血无情的杀手。
每个人都有很多的面,善良温柔,安静和煦;冷血暴戾,疯狂火烈。再安静的一个人逼急了也会表露出负面情绪,更何况一个本来脾气就不好的小孩子。一个无法无天的杀手。
傅之觅被勒的出不来气,两眼直翻。池应连连冷笑的声音透过隆隆作响的耳膜,一点点冻结了傅之觅的心。
“我要你告诉我一切的答案。如果你不说,我不介意重新做回无面使。”
院中的捕快起先还以为二人开玩笑,但是傅大捕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池应又没有任何开玩笑的表现,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家伙发飙了。
于是赶紧围过来,抖抖索索地喊着要池应放开傅之觅。
池应心烦,另一只手在怀里摸索了几下,然后亮出来一排的银针,看也不看朝着背后撒了出去。
这官衙后院顿时响起一阵阵的怪叫。
傅之觅被勒的根本说不出什么,只能去掰池应的手。她已经被池应狠狠抵在墙上,脚下已然凌空。傅之觅眼见一排人倒下,也急了,不顾一切地挥手去打池应的脸。然而对面的人已经失去了所有感觉。仍是扣着她的下巴,等待自己想要的反应。
眼看傅之觅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困难,快一命呜呼的样子,池应才略略地松开了手,问道:“你说不说?”
傅之觅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只觉得喉头辛辣无比,连空气都变成了毒药一样,好半天才勉力笑道:“可以啊你,还真想杀了我?”
池应又加重了手劲儿:“想杀你,容易得很。”
往昔玩世不恭的傅大捕快难得露出认真的神色,坚定而有力地说道:“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是喜欢你,希望你一切都好。”
“好啊,随便你。”池应丢开手,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傅之觅的脖颈上浮现出一片红紫的掐痕,她背靠着墙壁无力坐下。呼吸困难,不仅仅来自于生理,还有心理。
真的,要窒息了。
明明一笑婆婆都那样做了,你为什么还要对过去念念不忘?小应啊小应,我是真的喜欢你。那个人,践踏你的感情和信任,一次又一次伤害你。忘了她吧。忘了她好不好?
可是池应孤寂又倔强的背影无声地提醒着她,她会一直找寻答案,直到达到自己的目的。
“大小姐,您怎么样了?”一个捕快见池应走远了,这才大着胆子上前问道。
傅之觅扭扭脖子,无所谓地笑道:“很好啊,我们开玩笑而已。”
“都快把您掐死了还叫开玩笑,这玩笑可开的有点过了。”那捕快碎碎念道。
傅之觅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急急道:“备马备马,我去池府,找个脚力快的去找扶春姑娘。让她去平原居。”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你们的支持。抹泪。。
我会坚持下去的。新坑之类的,再说吧。快开学了,据说开学有很多事情。诶诶诶。
第十一章
这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位于皓景国东北方一个贫穷的小镇。
这样做,真的好么?深夜里,宋云宁无数次的问着自己。思念如周遭压抑的空气,如连日来未曾晴朗的天空。说到底,她也没有信心,对自己没有信心,对那个小家伙也没有信心。对神秘莫测的未来,更是没有信心。
“宁儿?”宋子陵半夜起解,无意中抬头看到宋云宁坐在石凳上失神地望着天空的模样。
宋云宁回神,收回略显迷蒙的目光。宋子陵拢了拢衣服走到她身旁边。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心里苦,但是显然只有这样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也许他不理解宋云宁,就像她也不理解他一样。
两个女子之间的爱情。过了这么久对他来说依然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被囚禁的十年,他想过很多事,唯独没有想过自己还有孩子存世。如何面对她,甚至,连如何去找回父女间的感觉他都毫无头绪。
更别提自己的女儿竟然口口声声说爱上了另一个女人。单是想一想,他就觉得冒冷汗。
宋云宁清楚他心里所想,也并没有要去改变的意愿。爱情,也许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但是她要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还用不着别人来决定,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也不行。
宋子陵伸出手,想像小时候一样拍拍女儿的肩膀,但是已经长大了的宋云宁不经意地倾了倾身,去拿放在一边的拐杖。于是宋子陵的手就那样尴尬的悬在半空,隔了许久才苦涩地说道:“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起早赶路。老姚他们说已经有人追查到邻村了。我们必须在对方发现我们之前离开。”
在暖泉镇遭遇镖师伏击的前一天,李文扬逃脱了。宋云宁与池应回去的时候,宋子陵已经决定好要带宋云宁走。而池应之后出去应对温香堂那帮人正好给了宋子陵充裕的时间,让宋云宁选择配合自己离开暖泉镇。
这未来,将充满腥风血雨。
我不想让你再受牵累。况且——宋云宁突然苦笑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脚。也许小家伙不会介意,可是这样的我,怎样才能若无其事地站在你身边,看你笑,或者对你笑?
宋子陵望着宋云宁一瘸一拐靠着拐杖才能勉力行走的背影,两行老泪忍不住纵横。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为什么要这么多人因为他而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
就连未亡人都无法逃脱。
宋子陵的打算是一路向南,到了南方之后再折返归去暖泉。途中也许会去长安山寻找那位十多年前与自己相熟的神医——祁南庆。看他能不能治好宋云宁的脚伤。
准确地说,那是一种蚀骨之毒。
在他们离开暖泉镇的第三天的时候,宋云宁脚踝被那蒙面人的绳索勒到的地方,肌肉突然化脓,溃烂,短短一天的时间久扩散到骨头。待到宋云宁觉得那种痛苦似乎麻木的时候,右足踝的一圈一寸宽的皮肉已经完全消失,骨头也被消融了许多。而这以后宋云宁每天都要靠着麻醉药和点穴才能抑制这种钻心的痛楚。
离开暖泉镇两个月的时候,宋子陵一行到达了长安山,这时的宋云宁已经形销骨立,不成人形。
见祁南庆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
印象中这个神医是个很孤僻的人,但是从在山下打听到的情况来看,这神医十年前开始突然变得菩萨心肠,无论大病小病,来者穷富,总会尽心医治。宋子陵略略松了口气,回身驾着马车要向山上赶去。
但就在马车行驶的那一刻,一个樵夫拦在了车前,摆手要他们停下。说是任何人都不能骑马或者驾马车上去。
再一问便知道这规定只是祁南庆的怪癖。
说是马嘶叫和马蹄声响会让他觉得死亡将至。这死事自然指的是那些病人。
马车停下,宋云宁也听清楚了外面的谈话。便自己撑着拐杖下了马车。宋子陵急忙抛下那喋喋不休的樵夫,蹲在宋云宁面前道:“上来,我背着你上去。”
仅是走了几步,宋云宁已经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咬了咬唇,宋云宁听从了父亲的建议。
“跟小时候的感觉一样。”宋子陵小心地站起身,背上轻飘飘的重量让他心里又刺痛了一下,但还是带着几分笑意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只要一下山回来见我在,就一定要喊着要我背你去战场。你以为战场是那么好玩儿的吗?呵呵,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天天嚷着要去边疆杀敌保卫国家……”
宋子陵念念叨叨的。一点儿也没发现背上的宋云宁已经是满脸泪水。
宋云宁咬着嘴唇,强忍着不哭出声。
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回应,宋子陵渐渐的,也沉默起来。
“你现在,有没有后悔之前为封家做了那么多事?守卫边疆十数年,最后却落了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呵,宋将军,威武大将军。”沉默许久的宋云宁一出声就让宋子陵觉得难过。
宋子陵沉吟许久才答道:“说不后悔是假的,我恨封家的人,恨那个狗皇帝。可是……我毕竟为边疆的人民带去了那么多年的安宁。”
宋云宁阵阵冷笑,不予置评。
“你的名字,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是怎么来的?”
“没。”
“我和军队驻扎的地方,叫做云州。在云州,只要没有战事,我就看着我们家的方向,看那些云朵在天上飘来飘去,我觉得那种感觉很平静。我希望我的家,我的士兵,我守卫的人民都可以像云彩那样,平平静静的生活,安宁的生活。所以后来我就跟你娘讲,如果生了个女儿就起名叫云宁。”
宋云宁“哦”了一声,宋子陵继续道:“这种有希望的感觉还是很好的。也不知道我走以后,云州是个什么样子。”
“你走以后两年,那个地方就被近熵的铁蹄践踏,成了一座荒城。皓景的版图正一年年地被燕芜和近熵侵吞。”宋云宁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悲喜,也听不出是否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宋子陵也有些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内心亦是完全没有波澜。
“出来以后,你有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