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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也很美满,你说,我还要坚持什么呢?所以我没有拒绝她就回来了。”
“你觉得她欠你吗?”叶展觉得江行的话说得很好,似乎就像是专门要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谁?”
“谌蔚。”
“不”江行笑了笑:“她让我明白了一些道理,人总是要长大的,也会老。活在当下也许更好。”
叶展久久看着江行,也笑了:“对,我们都会老的,到老之后,也许会觉得浮生若梦。那些曾经在我们的生命中相遇相爱又相离的人,是我们生命长河里一颗颗璀璨的金子,丰满了我们的寂静。从生到死,可以饱满,可以无憾。应该感激她们。”
“你说话像吟诗。”江行说。
“被你感染的心理有些想法。”
车里两个人停止了谈话,江行似乎在专注的想着什么,直到车子停在医院的停车坪上,熄火的时候江行才说:“其实之前我有打听过她,她有孩子了,现在她是一个幸福的全职母亲。”
“谁?”
“我以前的女朋友。”江行在推开车门下车的时候丢下这句话。
叶展觉得,整个空间都冻结了。
再次回到车上的时候,叶展手上包上了纱布,肩膀虽然很痛,但主要是瘀伤,医生给了点儿活血化瘀的药。只是整个过程叶展都没再说话。
“咳……”叶展清了清嗓子,虽然有点儿尴尬,但她还是决定要问清楚:“那个,你和谌蔚是什么关系?”
“谌蔚?”江行有些疑惑的侧头看了叶展一眼。
“对,谌蔚。”
“她……”叶展想了想才继续说:“名义上,算是我姐姐。”
“什么叫名义上?”
“你不知道我们家的事?谌蔚没告诉过你?”
叶展有点儿抓狂:“她怎么会给我说起你们家的事,我又不是她什么人。”
江行皱着眉头又侧头来看了看叶展:“你那么激动干嘛,我看你们很熟的样子,所以我一直以为你知道我们家情况的啊。”
“好吧,现在告诉你,我不知道,能告诉我吗?”江行深呼吸,自己好像误会得太久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江行说得很认真,心里却笑翻了,存心要逗逗叶展。
叶展觉得自己彻底被打败了。她抬起包了纱布臃肿的手,抚上额头,觉得江行说得也对,干嘛要告诉自己啊,那是人家的家事,那自己这会儿是在这操什么淡心呢。
不过叶展的语气还是有点儿不好:“不说就不说。”
叶展闷闷不乐,江行则是偷着开心,和叶展混熟了,就能看到她很多面。
“你以为我和谌蔚是什么关系?”江行的声音里也带着笑。
“哼,能是什么关系,对你那么宠,当然是女朋友。”
江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都觉得叶展有点儿耍小性子,有点儿撒娇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不过这样的时候倒挺可爱的。
“嗯。你想多了。我还以为她什么都告诉你了呢,害得我差点儿什么都对你和盘托出。”
“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是你们的家事。我又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叶展给自己找个台阶。今天确实太糗了。
叶展唇角上弯,不时扭头看叶展黑着的脸:“其实也没什么,我爸妈离婚了,她爸过世了,然后在我初一的时候,我爸娶了她妈。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那,你说的那个什么结又是怎么回事?”
“我大学快毕业的时候交了个女朋友,谌蔚知道后告诉了家里大人,这当然是大事,不等我知道,家里大人就和对方家里沟通了,双方家长的巨大压力下,我们分手,之后她结了婚,我为此和爸爸闹翻被赶出家门,然后又以全额奖学金去了德国,之后我一个人在德国呆了八年。”说起这些过往,江行还是很轻松。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对你那么好。”
“好吗?”江行笑笑:“只是我已经原谅了而已。”
“公司其他人知道你的身份吗?”
“你都不知道还有谁会知道。”
这话说得,就好像自己和她们姐妹俩关系多好一样。不过这话听着也挺顺耳的。
☆、第十九章
两个人在车里聊了些闲话就到了公司。刚刚上到办公室叶展和江行就被谌蔚叫了过去,谌蔚问了叶展的伤势,得知不严重也放了心:“之前开车撞了你,来了公司又被行车撞了……”
“我今年可能跟车有仇。”叶展笑着说。
谌蔚随即扭头和江行说话:“兰主任说你让车间停工了。跑来说了你一堆的不是。”
“然后呢?”江行问。
“还能有什么然后,我给他说,按你说的做。不过为什么要停工呢?”谌蔚当然是偏袒江行的。
叶展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就出来了。人家姐妹说话自己卡在中间也不合适。
江行和谌蔚的谈话没持续多长时间,毫无悬念总经理最后放出的话就是让江总工对车间进行全面整顿。
随后谌蔚又叫了叶展去。
谌蔚抬手示意叶展在沙发上坐了,然后她端起杯子,饶过宽大的办公桌接了杯水暖着手,然后坐到叶展的身边:“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叶展笑笑:“出院一阵了,医生说手术效果还可以,就是身体比较弱。得养。最近一直卧床,我回去的时候就扶着她出来走走。”
“那就好。你们家,你是顶梁柱。真是不容易。今天叫你来,是想给你说一下,你在这已经工作三个月了,成绩大家都是看得到的,我准备给你涨涨工资,每个月先给你加两千。”
叶展一脸错愕,研发助理并不是多了不得的职位,公司为这个职位配有相应的工资体系,一涨就两千,确实让人难以置信:“合同都签了,十年死合同,五年不涨工资。我都卖身了,不会跑的,放心。”
谌蔚看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温和的笑起来:“不是跟你开玩笑,你妈妈那个病要花些钱,两个人的生活还有开销,以你现在每月拿到手的工资,明显是不够用的,我天合的员工,再怎么样也要有生活保障才行。”
“你这样的老板可真少。”叶展心理很感激她,如果不是遇到谌蔚,自己现在一定还在为钱的事情焦头烂额。
“很多时候,我确实没把你当我的员工看待。你和他们不一样。你认真,努力,谦逊。”谌蔚很认真的看着叶展。
叶展觉得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必然是要为这个“不一样”三个字而鞠躬尽瘁的。她不喜欢别人占自己便宜,但绝对知恩图报。
谌蔚笑着拍了拍江行放在腿上上的手,因为握着装了热水的杯子,她的手暖暖的,就显得叶展的手有些凉:“冬天了,穿多点儿,别一出门就感冒。”
叶展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话还没谈完,叶展的手机就响了,她有些抱歉的笑笑,正准备挂了待会儿再打过去,可一看上面的号码,又犹豫了,是妈妈的主治医生的。
谌蔚给了个随意的眼神,叶展也顾不得那么多,接了电话。
主治医生说前两天叶妈妈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状态不太好,癌细胞又开始扩散,并且速度很快,希望能立刻安排住院。
叶展挂了电话,努力平静心情,直接跟谌蔚请假。
等叶展说明缘由之后,谌蔚也跟着起身:“我跟你去吧,你没车不方便。”
叶展没有推辞,母女俩现在住在公司附近,属于工业园区的范围,并不太好打车。
接到叶妈妈之后谌蔚开车直奔肿瘤医院,等办完了住院手续,叶展又单独和主治医生交流了很长时间。
“癌细胞开始扩散了,这个也在上一次手术的预测范围内。只是你妈妈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我们院方经过讨论,认为应该采用保守治疗的方法,但一样需要配合化疗。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建议她长期住院。”主治医生最后告诉叶展。
“医生,能不能告诉我治愈的希望有多大?”叶展急切的想要的到一个好的结果。
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是什么结果,你应该知道的。”
谢过医生,叶展仓皇走出医生办公室,只觉得心疼和疲惫压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靠着墙,叶展闭上眼睛,鼻孔里是医院里特有的味道,自妈妈生病后这个味道变得如此熟悉,又如此让人不安。医生说自己应该知道结果,可那个结果却如此残忍。
在走廊上等叶展的谌蔚看到她一脸疲惫伤心,忍不住暗暗叹息了一声,走到叶展身边伸手将她搂住。
那股擦肩而过的时候淡淡的香味侵入鼻孔,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叶展伏在谌蔚的肩膀上忍不住抽泣起来。
谌蔚抱着她,心里生出心疼来,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只能拍拍她的背:“没事的,会好的。”
叶展在谌蔚的肩膀上重重点头,眼泪却来得更加汹涌。动过一次手术之后,癌细胞一旦扩散会更加迅速,而且妈妈现在身体很差,接受化疗是别人难以体会的痛苦。
我会给阿姨安排好陪护,你不用担心。”
叶展终于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不要意思,弄脏你衣服了。”
“能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你一个肩膀,本身就是我的幸运。”谌蔚说。
“谢谢你。”叶展说完,和谌蔚一起去了妈妈的病房。
叶妈妈躺在病床上,精神不太好,她呆惯了医院,知道手术后又被医生召回来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妈”叶展笑着坐到妈妈病床前。:“医生说,你最近的情况还好,就是身体有点差,觉得在家休养可能在各方面的调养上不是很合理,所以建议你到医院来,过一阵应该就会好了。”
叶妈妈看着女儿还有些红肿的眼睛,不想戳破女儿的谎言,前一阵,叶展才伤了腿,杵了好长时间的拐杖,今天又伤了手,让叶妈妈很是心疼:“小展,上次你朱阿姨给你介绍那个,那个从外国回来那个,后来一直就没有往来了吗?”
“妈你看你,怎么操心起这个事情来了。你现在应该好好养好身体才是正经事。”
叶妈妈叹息了一声:“妈这个病你是知道的,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别人不知道,但我清楚,不容易。妈没别的想法,就是希望有个人在你身边,病了有人照顾,回家了有人说话,人是不能一个人活着的。”
“妈!我不是还有你吗?等你病好了回家陪我说话。”叶展强忍住泪水,心里却堵得难受。
叶妈妈摇了摇头:“我是知道自己的。前两天,以前的一个同事给我打了电话,问了你的事情,还提起一个男孩子,比你年龄大一岁。人老实本分,是个公务员,现在这样的人也不好找了,要不,你们约着见个面。”
“好。”叶展连忙答应下来。
“要求不要太高,能疼人就好。”叶妈妈说了这么多话有些累。
叶展连忙点头:“我知道的,妈你别说了,好好休息。”
谈完话,叶展连忙出了病房,她害怕再呆下去会在妈妈面前哭出来。谌蔚跟着叶展出门,等叶展坐到病房外的椅子上,她也挨着坐下来,拉过叶展的手握着拍了拍:“要不要给你一个长假?”
叶展摇摇头,强笑起来:“我可还得挣钱养家,妈妈这个病挺花钱的。”
“工资照付。”谌蔚说。
叶展看着谌蔚叹息了一声:“别对我那么好,我会误会的。”
谌蔚没说话,只是紧了紧握着叶展的手。如果说这会让人误会,也许这却正是谌蔚想要的结果,面前这个女人,坚强又脆弱,当她哭泣的时候,失去了平时的俏皮与偶尔的难以捉摸,会让谌蔚觉得不忍,就像……就像江行,谌蔚有时候会想,在江行独自到德国的时候,她是否也会像无助的叶展一样,颤抖着双肩流泪。
“让一切都正常的过,像对别的员工一样对我,我也正常的过,就像我妈妈病情没有那么严重的时候一样对她,一切都不要变。我们只是上了趟医院而已,过去的几年一直都是这样的,这次也是一样。”叶展说。
谌蔚听得很谌酸,很难想像身边这个脸上时常带着笑容,有主见,有胆量,还很有那么点儿小傲气的人在过去的这些年里,是如何独自面对的。
“嗯,我会陪你度过的。不会让你独自面对。”谌蔚说。
当谌蔚说这句话的时候,叶展想起严旭来,当年的严旭说:“我会保护你。”现在的感觉和那时候何其相似?
在痛苦与灾难的深渊,当别人递过来一只愿意拉起你的手的时候,有多少人能够拒绝。当年的叶展不能拒绝,而今的叶展却不敢接受。
在痛苦折磨的时候,如果软弱的心寻到了依靠,那等到痛苦过去的时候,这种依靠是否就失去了继续的理由?
如果是那样,何不从一开始就不要那么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