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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蒂娜看着江行等她的下文。
江行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只有在这里装着一个人的时候,才能和她做这些事情,才会心无旁骛的投入。否则,这只是一个取悦的过场。”
“那你这里还有那个人?”玛蒂娜看着江行的胸口。
江行摇摇头:“不,她不属于我。而你也不属于我。我们东方人讲命运,在那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拥有合适心境的时候遇上那个合适的人,就是命中注定的运。她和我相遇不在合适的时间,你与我相逢,不在合适的心境。玛蒂娜,所以,我要说很抱歉。”
玛蒂娜怔怔的看了江行半天,终究无法理解她的思维,随后她站起身来:“那么,晚安。”
江行笑笑:“晚安。玛蒂娜。”
玛蒂娜出了门,江行坐在沙发上,呆了片刻,开了电脑,又点了支烟,然后在网上翻着故国的图片。
美丽的温婉的南方,豪放粗狂的北方,没有欧洲标志性的浮雕,没有大教堂那高耸的哥特式塔尖,却有敦煌神秘的飞天,有写意的水墨。还有,那些黑发黑眼黄皮肤的女孩子……江行靠在沙发上,渐渐明白自己为何在这异国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一个能让自己动心的人。
在科隆呆了三年,这充满了古韵的城市依然显得有些陌生,不时入梦的居然还是故国小镇的青石板路上邂逅黑发黑眼略带羞涩的女孩时的场景。
八年前和爸爸断绝关系,被从家里赶出来之后,凭借着在机械设计方面的天赋,江行拿到了慕尼黑工大的全额奖学金,从此踏上德国的土地,在拿到博士学位之后,辗转科隆在当地一所科技大学任教,并兼任R&A公司研发中心的高级工程师。在很长一段时间,江行以为这将是自己未来的全部生活。
与这些高鼻深目的欧洲人生活在一起,做研究,听教堂的钟声,看画家在路边随意的临摹,还有莱茵河温柔的拥抱,纵然无法挽留已经离去的,但至少可以学会遗忘。
没想到八年过去了,也许是人老多情,记忆中温柔的烟雨江南也好,豪放的塞上草原也罢,竟然总在不经意间入梦,小雨的影子渐渐模糊,当年那个让江行判出家门远走他乡的女孩子已经渐渐被时光磨得不那么深刻,反倒是故国的模样越来越清晰。
还有那个总是一脸严肃的爸爸,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不知道他赶走了自己之后过得怎么样。
只是,故乡,这一生自己还能回去吗?
☆、第二章 谌蔚·醉酒
中国成都芙蓉古城
门铃响过之后不一会儿,成嫂就开了门,门外站着一身黑衣身材笔挺的柴劲山,成嫂连忙躬身招呼:“柴先生来了,快请进。”
柴劲山微微点头,抬脚跨入了这栋中式别墅的大门,宽敞的客厅里,瑜凤正手持了剪刀在修剪一束鲜花,其中几枝玫瑰已经插入黄花梨木茶几上摆着的中式手绘青花瓷瓶里,见了柴劲山,瑜凤停下手中的活儿热情招呼:“劲山来了,我让成嫂多做几个菜。”
“不用了,嫂子,我找大哥说点儿事儿,一会儿就走。”柴劲山脸上并无多少表情,口里说的话还算客套。
“哦,忙公事呢,你大哥在二楼书房。”
“好的。”柴劲山应了之后便直接往二楼去。留下客厅的瑜凤一脸的诧异,老爷子这帮兄弟平时很少来家里,何况是这个时间。瑜凤看了看挂钟,已经快到饭点,这个点儿,老爷子一般不愿意见客,除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瑜凤想了想,叫了成嫂:“成嫂,给柴先生泡个茶上去。”
柴劲山敲了敲书房门之后便推门而入,书房里整面的书架前江均此时正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串泛着深黄光泽的金刚菩提把玩。
柴劲山落座,笑着看江均手里的菩提:“大哥这几年喜欢上这些了。”
江均靠在椅背上,伸手端了面前的紫砂杯轻呷了一口茶:“今天怎么这么晚过来。出什么事了。”
柴劲山嗯了一声,微微前倾了身子,认真的说:“找到小姐了。”
江均端着茶的手停在半空中,原本平静的脸上也变了变色,足过了两个呼吸,他才冷着脸把茶放了下来:“看来这两年你是太闲了。”
柴劲山皱着眉头提高声音:“大哥!这么多年了,你就还没转过这个弯来?小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那父女关系能说断就断?说没就没?”
“好了。别提她了。我早就当没生这个女儿了。”江均挥了挥手阻止柴劲山继续说下去。
“大哥难道就不想她?”柴劲山语重心长:“这都八年了,小姐在外面过得怎么样,我们心里都挂着,大哥你这个做爸爸的不担心?这些年兄弟们都看着大哥的性子变了,头发也见了白……”
江均紧握着手里的金刚菩提,凹凸不平的表面刺着手心发疼:“是她要走的。现在难道还想让我去请她回来?”
柴劲山见江均话里软了下来,脸上现了喜色:“当然不用大哥去,我去,我亲自去。”
江均微微抬手制止了:“她现在在哪儿?”
“德国科隆。在一所大学里做教授,还是R&A国际工程研发公司的研发工程师。”柴劲山在打听到江行的消息后,马上就顺藤摸瓜找到了科隆,关于江行的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只是没有江均发话,他也不敢自作主张把江行接回来。
江均抬起眉“哦?”了一声,一张老脸上挂了点儿笑,眉宇间见了些得意:“这丫头,还出息了。不靠着我在外面也混得不错。”
“小姐是子侄辈里最聪明的,从小就这样,有这样的成就那是该的。”
“她结婚了吗?”江均问。江行离开八年了,算算,今年已经二十九岁。
柴劲山摇了摇头:“我派人在科隆和慕尼黑都打听过,她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
江均的眉头又皱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显在脑门上,眼里又有了怒气。
柴劲山看着江均的眉头,知道江均又想起八年前的事情来,缓和了语气说:“那大哥,我最近这两天就过去把小姐接回来吧,结婚的事情,也许回来好些,那些外国人未必能合小姐的心意。”
江均却黑着脸,声音也大了:“谁说让你去接她了。她爱回来就回来,不回来就别回来了。”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随后成嫂端了茶进来放到柴劲山的面前:“柴先生请喝茶。”随后又退了出去。
关上门,成嫂下了楼,放了盘子一边张望着二楼,一边快速走到瑜凤身边:“夫人。”
瑜凤还在修剪花枝,手上缓缓的却没停。
“柴先生说,有二小姐的消息了。”
瑜凤拿着剪刀的手停在半空,没扭头,目光却从面前的花上穿了过去,说话的口气也变了:“在哪儿?怎么说。”
“说是在德国科隆,柴先生说去接回来,老爷没同意。”
瑜凤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却没有修剪的兴趣了,扔了剪刀,嘴里自言自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查的。那个败坏门风的女人,还回来做什么。”
成嫂知趣的退了下去。留下瑜凤在客厅里坐立不安。
谌蔚进门就看到摆了一茶几的花,穿着浅色居家服的妈妈却坐在沙发上有点儿失神。谌蔚把包扔在沙发上,坐到瑜凤身边:“妈,不舒服?”
“啊,你回来了……”瑜凤这才注意到谌蔚,说话的语气有些惊诧。
“怎么了这是?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谌蔚伸手去探瑜凤的额头。
瑜凤把谌蔚的手拉下来,却没有放开,双手握着谌蔚的手,看着她犹豫了好一阵,还是没把江行在德国的消息讲出来:“没,就是弄了半天花,有点儿累。”
“那就多休息休息”谌蔚说完,站起身来拿了包准备上楼。却又被瑜凤叫住。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还好,只是前两天爸爸说,酒店和机械的业务都比较稳定了,准备让我接掌百货那边的事情。”谌蔚低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瑜凤。
“哦,那就好……”瑜凤安心了些,江均已经五十多岁,手下的产业涉及房产、酒店、机械、百货以及玉石贸易,现在谌蔚的手上几乎已经接下了江均一小半的产业了。如果再接手百货,那么就只剩下老爷子一直重视的玉石贸易和房地产了。
不过,如果江行回来……会不会危机到谌蔚手里的这些权利呢?
谌蔚看妈妈欲言又止,知道她心里有事,也懒得问,提了包直接上了楼。正好碰上下楼来的柴劲山:“柴叔叔。”
“大小姐。”柴劲山招呼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谌蔚有些疑惑,这个点儿柴劲山没有大事是不会来家里的。
过了一会儿,成嫂招呼大家吃饭,谌蔚下了楼,餐厅已经摆好了晚饭。老爷子落了座,缓缓扫了一眼,脸上有些不高兴。
谌蔚揣度了一下老爷子的心思连忙开口:“家明今天加班,给我打过电话,说晚上不回来吃饭。”
江均点了点头,拿了筷子吃饭。谌蔚才暗暗舒了口气,叶家明这两天有点儿神出鬼没的,动不动就说在机械公司那边加班,可老爷子家教严,不要说夜不归宿,就算是晚归也会挨批评。
结婚这几年,叶家明在江家呆着也只能跟孙子一样低声下气,谌蔚不在乎,那个男人本来就是狗一样的德行,进江家的门,不也是冲着江家家大业大,以至于他叶家明的堂兄表弟七大姑八大姨全都在老家盖了新房做了生意?
做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叶家明的代价是在江家抬不起头,而自己呢?自己的代价就是嫁给了他!
谌蔚心里滚过各种念头,嘴里却慢慢嚼着饭菜。按照江家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原本就只有三人,这下更加冷清,只有碗筷触碰的清脆声响。
瑜凤一直注意着江均的表情,却看不出所以然来,心里像压了石头。
吃完饭,谌蔚和江均谈了阵工作上的事情,之后便上了楼休息。
回到房间关上门,谌蔚脱了外套去了内衣,只穿着宽松的背心坐到床上,顺手拿了一本时尚杂志翻看,这样寡淡的生活已经持续八年,如果没有什么例外的理由,那么必然得早睡早起,生活规律。没有夜生活,没有外遇。有时候想想,说不定离开了江家的江行比自己过得要是舒服得多。
谌蔚自嘲的笑。扔了手上的杂志,打开推拉窗门到了半露天的平台上,然后从靠墙的柜子里随手取了一瓶白马庄园,开酒,醒酒,靠在椅子上望着安静的天空,住别墅、喝好酒、挂着总经理的名头、似乎永远花不光的钱、为了别人艳羡的生活自己都付出什么呢?
酒到深夜,露重天凉,谌蔚眯着醉眼伸手拿起手机,顺手按了快捷键1;贴到耳边,却传来公式化的声音:“对不起,您拨的号码的是空号……”
苦笑一声,谌蔚将手机扔到一边,嘴里却略带醉意的念着:“我想要的,总是得不到的。”
夜里睡得不深,醒了两次,谌蔚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叶家明还没有回来,恐怕今天是夜不归宿了。正好,今晚好睡,没有那个怎么都看不顺眼的男人在屋里。只不过明早恐怕得早起,避开老爷子的追问。
☆、第三章 叶展·车祸
“咔嚓……”轻响声中,严旭那似乎犹豫了又犹豫的手终于缓缓关上了卧室门。房间里分外安静,静得像要把空气抽干,但叶展却似乎清晰的感受到了她在房门外迟疑的停留,然后一声不知道是有还是没有的叹息之后,举步慢慢离开。
“砰……”房门再次关上的声音,叶展的身子跟着这轻轻的响声一抖,那从严旭离开这张床开始就憋在胸中的浊气几乎要把她的胸腔压碎般的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展抬起有些僵硬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有些麻木的感觉并没有让她清醒多少,一切像是做梦。她拍自己脸的手更重了些,清脆的声音中脸上有了火辣辣辣的疼。
知觉恢复了些,痛能让人有存在感,一切是真实的,她离开了。
从床上下来,叶展光着身子赤着脚走到浴室,有些无意识打开淋浴开关,冰凉的水激烈的喷洒出来,打在她的肌肤上,片刻的窒息之后,她大口的喘气,在剧烈的寒冷刺激中猛然加快跳动的心脏似乎要蹦出胸腔来。被水淋湿的头发胡乱的贴在她的脸上和肩膀上,就在张口喘息的瞬间,冰凉的水已经灌满了她的口腔。
剧烈的咳嗽压倒了喷淋的声音,叶展蹲下身来,双手紧紧撑着墙面,不知道过了多久,咳嗽渐渐平息,水声又占了上风。
抬手关掉淋浴开关,叶展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转身,镜子里映出一个满脸贴服着黑发的人来,她伸手轻轻勾开贴在脸上的发丝,镜子里的人露出了一张因为剧烈咳嗽而异样账红的脸。布满血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