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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着疲累的身子只得起身张罗下人来伺候老爷起床。张辰只管低头不语,心里琢磨着几句好话安抚夫人,抬眼只见夫人不卑不亢的进出伺候,虽无怒容,却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得再去斟酌。好容易扒了几口粥,打算告辞,下人来报,小姐来了。
二人一愣,怎么这么早。张夫人顾不上赌气,面对老爷狐疑目光自个也拿不准:“这孩子自来也没这么早请安过,今儿是怎么了?”
海娘进门拿着一篮子初秋的野梅,直接跑来举到安蓉面前:“娘亲,你来看这野梅好不好看?”转头看见张辰在,低身一拜:“爹爹果然在这。”
张辰咳了两声疼爱的笑道:“这孩子,闺女家怎的如此冒失,平日家我天天在书房也不见你来请安,这会儿倒稀罕!”
海娘撒娇:“我的园子直通后院,去前院还要拐个弯,爹怎的不搬到后院来住,倒叫我多跑路。”
她不愿说早些年前院竟是来往着烟花女子,自己不好应对。张辰心领神会也不戳穿,只是宠溺的笑:“懒丫头倒怪是我的不是。今儿专程来看爹爹不成?”
海娘双眼夸张一瞪:“可不是,平日里不肯走弯路,这下只得起的早。园子里野梅开的这个香,女儿闻着味儿就醒了,听说爹爹在此,特特拿来后院献给二老,爹爹莫要嫌弃。”
张辰帮她捧足了场:“嗯,果然香气别致,来人,把这花拿到我书房一些,叫宋也找个瓶子插起来。”
海娘心满意足笑了:“宋也是谁?”
张辰一顿:“没什么要紧,新来的下人。”
张夫人此间终于接上话了:“听闻府里新进两个乞丐,府里缺下人?”
张辰见她问起,紧忙道:“就是为这事才招他们进府,想我张府收了落难的人,也是平添了阴德。”
海娘听不懂了:“所为何事??
张辰撇了夫人一眼,对海娘道:“女儿家家别瞎打听,朝堂上的事。”
海娘听到这,脑中忽然浮现一幕乞丐兄妹挨打的场面,心下一软:“救人急难,本是好事呢。”
三口人又说了几句,张辰起身:“我还有事,海儿多多陪你娘亲。”
海娘见爹爹走了,立马委在娘亲怀里:“娘亲要去宫里?”
张夫人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房里又是出了哪个奸细?”
海娘大笑:“娘亲冤枉他们呢,是兰儿看到门口备了马车,一打听才晓得了。”
张夫人心下明白,除了进宫,恐怕也打听到别的了吧?
海娘见娘亲面容有些异样:“娘亲勿要怪罪,兰儿自小便跟着我,亏得她愿意花心思帮我打听,又不是多嘴的人,下人心里时时记挂着我,岂不是我的福气?”
“就你嘴甜,你这一大早的可不是为了光请安吧?还有何事?”
海娘红着脸笑:“娘亲莫要像观世音一样,事事都了然于心嘛,女儿听说皇上要选秀女,叔叔家海茵可到年纪了。”
张夫人疑惑:“她想进宫?”
海娘立马摇头:“怎么可能,她不愿进宫。可皇上是我舅舅,又不是她舅舅。叔叔万一存了攀高枝的念头,送了她进宫可怎么是好?”
张夫人脸色一沉:“这事也是你管得的?莫说我今天进宫有更重要的事,便是无事,也定然不能开这个口。”
海娘见母亲神色凝重,立即问:“府里出事了?”
“越说你越来问,女儿家管那么多。”
海娘不服气,嘴巴一厥:“娘亲莫要看轻了女儿,朝堂的事我虽不在场却也不是一无所知。淮南的难民都流窜到京城了,朝廷开的粥棚还不如府里母猪吃的稠,娘亲若是进宫,也需要给舅舅提醒些个,莫要等到老百姓骂他。”
张夫人大惊:“闭嘴,从今儿起,这话你再说出来,便是一顿好打。”
海娘眼泪含眼圈,委屈着小声嘟囔:“海儿知错。娘亲莫怪。”
张夫人心知女儿虽一介女流,说出这些话又何尝不对?只是这杀头的话不该她来说,心下慌乱,只道:“我知你与茵儿感情好,且说选不选的上还说不准,你若念着姐妹情,好生劝她才是正经。时候不早了,我准备一下进宫,你先回去吧。”
海娘俯身拜别,闷头丧气的走了。
张夫人缓了缓神,喊道:“叫燕子过来。”
燕子低身下拜:“夫人万福。”
张夫人心下疑惑“你一直在后院?哦。。是我糊涂了。”
燕子道:“老爷说夫人要进宫,少不得奴婢伺候周详些,这两日就留在后院不用两头跑了。”
“嗯,你也不用调查了,新来的两个乞丐没什么稀奇。”她说着这些没头尾的话,却听不到燕子应答,转身一看,燕子正扭着手绢,欲说还留的架势,心下一惊:“有蹊跷?”
燕子道:“想是无甚稀奇,只不过那新来的丫头,长了张好看的脸蛋。不过也是洗干净之后才看清楚的,恐怕并无不妥。”
“连你也说好看?那怕是有过人之处吧?”张夫人说着这话,心里已带出怒气。
燕子噗通一声跪下:“不敢瞒夫人,确实绝色。”
张夫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不得离开后院半步,待我进宫回来,细细说来。”
作者有话要说:先写到这
遇见
张夫人进宫去了,还没迈进宫门,心内已焦急如焚,着实牵念家里。老爷交代的事她不担心,皇帝哥哥宠她,即便再有过分要求只要她一撒娇,皇帝哥哥也会应,何况只是给老爷求几天假。她所忧心的自然是府里的事情,燕子嘴里的那个乞丐丫头到底何等人物?想及此暗暗下定决心,定要适时叫来看看!
此时张辰见夫人已然动身,却也无任何动作。照常的看折子,间或的与先生魏如说些朝堂上的政事。
宋也偷空便叫住魏如:“老先生,这书里有些字小的不认得,已经写好先生且教教我。再有,这些文章之乎者也,小的实在不觉得有用。一不顶饭吃,二不顶钱使,真不知那些秀才举子们浪费诸多时间来死记这些是为何?”
魏如听他说话便笑了:“你这小子,让你学圣人之道,你竟往刁钻里挑剔。我且问你。当初你当乞丐,可有被欺负?”
宋也脸色囧红:“何止欺负,动不动还挨揍呢。待我有钱那天,看我不揍回去十倍,哼,也让那些仗势欺人的知道我的厉害。”
魏如哈哈大笑:“你小子,话不是这么说。比方说,你现今也有了傍身之钱,出门若看到乞丐行乞,你待如何?”
宋也歪头想半天:“乞丐嘛,那当然是得帮衬下,以前是同行,我知道乞丐的苦,再者说,乞丐真真是可怜人呢。”
魏如欣慰点头:“嗯,倒是有几分道理,这书里讲的就是道理,你若死记,定然是觉得陌生,待要明白了意思,与生活息息相关,却也很是有趣。孔子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便是这个道理。你当乞丐知道乞丐的苦,再见乞丐断然不希望同行受苦,多多帮衬。再譬如,众人都知【以德报怨】,岂不闻孔子云:以德抱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圣人有圣人的有仇必报,心中怀仁,却也不是迂腐之仁。你可明白?”魏如心知书中所说与生活虽是息息相关,却高于生活些许。若是一来便之乎者也,对于宋也这样还没摸到读书好处的人来说绝非智举。倘若顺着他的意思说,说不准这小子倒好接受些,也算是个台阶。
果不其然,宋也眉心一展:“先生说的比书中有趣得多,这孔老先生合我心思,待我再看。”
此刻宋也犹觉不甚过瘾,一时觉得魏如这老先生很是亲近,待要再寻个话头问问,只听前厅来报,小姐来了。
海娘手中提了一篮子带霜的葡萄,着一身海蓝纱裙翩然而至:“爹爹万福。”
张辰见她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海儿早上不是才见了爹爹,怎的今天如此勤快,送了花又送了葡萄来?”
海娘脸上一红:“爹爹莫要取笑女儿,今儿天气实在好,兰儿与我端了这许多新鲜葡萄,一只也不敢吃,先拿给二老品尝,只可惜娘亲不在府里。”说着粘了一颗顶红的,利落剥开送到张辰嘴边:“爹爹尝尝鲜?”
张辰吃着葡萄大赞:“果然甜美,只是我女儿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二顾茅庐,是要来请哪位诸葛孔明不成?”
海娘脸更加红了,却也来不及发窘,坦然道:“爹和娘亲一般,都能看穿女儿心思,看在葡萄份上,爹爹把魏孔明借我一天可好?女儿诸多书籍都不得解,很想请教一二。”
张辰闻言又是一笑:“你倒脸大着,平日无事爹爹都不敢劳烦先生,如今亦断然不给你做这个主。先生就在里间,你自己去请。若先生劳乏,海儿不得歪缠。”
海娘一笑:“那是自然。”说着直奔里间掀了帘子道:“给先生问安。”
魏如立时起身:“小姐安好,老朽不敢当。”
海娘走近几步:“先生乃在世孔明,海娘有事相求,还望先生随我到园子指教一二。”
魏如方才听见前厅父女二人对话,心知乃是对自己敬重又客套之词,说白了自己也是给府里当差,怎可托大,刚要应承只听宋也急嚓嚓冒出一句:“他跟你走了,我怎么办?”
魏如心下好笑,嘴里却喝道:“也儿休得放肆,还不参见小姐。”
海娘忽然转头,蓝色耳坠子在脸颊边一闪一闪的摇晃:“这位。。。。你就是宋也?”
宋也见那蓝色耳坠,觉得仿佛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站在那里直发怔。
魏如见他如此,只以为是他方才说话唐突,如今困窘,便解围:“小姐见笑了,这小子的确叫宋也,老爷命他在书房多学习些,待以后方便差遣,方才想是一时心急,小姐念他一片好学之心,勿要怪罪。”
海娘正色看他,似乎也觉得哪里熟悉,一时笑道:“海儿敬重好学之人,先生便待了他一起去园子,相互探讨不是更好?”说着自己先往外走,走了两步又一回头,见宋也圆睁双眼看着自己,心中一跳,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掀起帘子出去。
魏如躬身答应:“小姐所说甚好,老朽随后便到。”
抬头看见宋也仍旧愣神,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低声道:“傻小子还看,如此无礼小心小姐怪罪。还不收拾了东西与我前去。”
宋也忙整理了书籍,红着脸跟在魏如后头走出去。
这一路也无心看身边景色,只觉左转右转,甬道变窄又变宽敞,仿佛进了个月亮门,却不记得那门在哪个方位,只在心里纳罕,到底是见过这小姐没有,看那脸庞也陌生得很,可仿佛就是在哪里碰到过这情景,恍惚想了一路,人已到了园子。只听一女子声音:“先生到了,快请进。小姐正在书房等候。”
宋也这才抬头,见一位杏眼的姑娘笑脸相迎。见这姑娘更是面熟的很,待要细想,魏如已经客套两句迈进屋去。自己只得紧跟其后。
这间书房不比张老爷那间恢弘,却也雅致,小小几个搁架上整齐摞满各样书籍。书房北面是一扇大窗,北角放着长方的桌子,桌上几本零散的书,花瓶里插着野菊,时时的香气散出来,桌子正东坐着小姐,挨着小姐坐的却另有位闺秀。
海娘起身相迎:“先生到了,兰儿去拿最好的茶给先生解解渴。”
魏如老拳一抱:“小姐客气了,二小姐也在,给二小姐见礼,代问二爷好。”
海茵起身:“老先生客气了,家父身体康健,时时念着老先生的博学。”
众人客套一圈方坐下。
魏如一笑:“不知二位小姐叫老朽前来,所为何事?”
海娘眼尖,见魏如若有深意的目光,遂道:“不瞒老先生,平日常闻先生博学当世不二,早该请教。只是先生日日为家父的事情忙碌,海儿不敢唐突。今日冒昧请先生来,却是有事请教。”
魏如端起桌上的茶细品:“好茶,清香满口,和着这秋风甚是爽利。小姐但说无妨,老朽尽力就是。”
海娘斜了海茵一眼笑道:“说来皇上大选的日子快到了,海茵妹妹正该到了年龄,只是。。。”
魏如见她犹豫,不禁问出来:“二小姐不想进宫?那岂不失了一份荣耀?”
海娘眼睛一亮:“先生所言极是,只是妹妹一心想图个安宁。身子又差,怕是服侍不得皇上。”海娘左右的寻思,不知如何开口说出真正原因,海茵本就有了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却怕父亲一时功利送她入宫,父母之命,加之大晋的祖制,女子满13便要进宫候选,平常百姓到罢了,自己是功臣之女,万万逃不得这个命运。
魏如见此情形捻须一笑:“小姐说的是,二小姐身子不好,当然是伺候不得皇上。”
海娘左思右想这句话,突然笑了:“先生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