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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也讪讪的走开,直走到大家伙面前又是一通寻思。
张梁瞥眼看见他,悄悄走至他跟前:“你可知你们三人当中,为何本将军独独叫你做亲随?”
宋也想得愣神,不妨张梁已到了跟前,连忙起身见礼。其实他自己也纳闷,张梁怎么着也不该选自己不是?
张梁摆手示意他跟上,一边往城门走一边道:“我记得府中传出一些话头,却只有你闻言出府询问了一圈。可是?”
宋也一听,酒立马吓醒了。原来看似三个人都很自由,却被人盯梢了也不知道。不由得嘿嘿傻笑:“将军自然是有算计的,宋也愚笨,这一通打听也还未解将军苦心。”
此刻二人已站在城门上,张梁嗤笑:“你也莫谦虚,能有这样心思,我军中也未必有几人。只是,你多放打听,到底所为何来?”是啊,既然军中的人都没这么多心眼,你不是别有用心为啥这么热心呢?
这个关头,张梁终于是把心头的疑惑问出口来。这也代表,他终于决心要用或者要不用宋也了。
宋也愣神片刻,小心道:“乍一听此谣言,只是为将军不平。故多方打听,势必抓到造谣之人,还将军以公道。”
张梁吸着凉气的嗤笑。这话别说他不信,宋也自己说也是不信。这么多的张家将士,轮得到他为张梁平反么?
于是又接着道:“再者。。。”
张梁也不问,就等着他说。
宋也单膝跪地:“请将军恕罪,要不这话末将不敢说。”
张梁嗤笑:“说吧,我都算你无罪。”
宋也低头道:“这话说来不甚好听,却也是实情。严加军众多人命,实在不能归附于一个草菅人命,军纪不严的将军麾下。故多方察访,是希望莫要侮了将军英明,也不负严家将士罢了。”
这几日的历练,宋也终于是学会了半硬半软的说话。真里含着一分假,假里含着一分真。叫人听不出毛病,却又于情于理都说不出什么。说来与那苏荷的说辞异曲同工。可是苏荷是个美人,所以得抬着头,用眼神勾搭张梁。叫张梁除了不疑心外,还要生出怜爱之心。宋也是下属,膝盖跪得越扎实越好,头叩得越低越看出忠诚。男女的区别,自古就形成了。
张梁没再说别的,只是定定看了他一会道:“你来看。我浮越东临海,西沿沙漠,北靠高山,南面的是一条闻胜江,实乃兵家圣地,易守难攻。”
宋也站起身,顺着张梁所指一一看去,这地形他早也模糊知道。却不知张梁此刻和他说这些作甚?
张梁又道:“自大梁开国,到如今我大晋数百年基业。你可知除我张家军外,没有一路军马敢出得浮越去打突厥?以往出城的,皆败回阵来。之所以浮越久攻不克,靠的就是地势。”
宋也听他跟这显摆,便也顺着他拍马屁道:“人都说我张家军英勇,如今末将才算明了。”
张梁听得欣喜,哈哈大笑两声,却又叹气:“匈奴铁骑是我大晋克星。若想大败匈奴,为今之计不得在他们擅长的地势作战,只得引他们来攻城。”
宋也心下恍然,神色里也带出笑来:“多谢将军指点。”暗想方才他问王贺民为何不乘胜追击,张梁定也是听到了。
一时看向张梁,不得不承认,无论如何他是一位好将军。
繁星漫天,宋也一时担心便问道:“难道匈奴不会连夜来偷袭么?”
张梁眼眉一挑目光中且又多礼几分赏识:“梁朝前身乃是几十个诸侯国。即是诸侯国,遍就是一个城池一个国家。因为都很小,于是谁若有能力便就去吞并。可是若哪个国家太过强大发展过于迅速,对于周边国家却是威胁。那么别个国家可能找个由头就联合起来打你。于是久之生出这么个盗亦有道的法子权衡各国利益。想要攻城,便就前来递上战书相约叫阵。如此打不过,也只怨技不如人。梁高祖一统诸侯国,建立了梁朝。可这盗亦有道,如今也还残留着。”
宋也灵机一动:“突厥二十万大军来袭,若是我军衬夜烧了他粮草,那突厥兵岂不是不攻自破?”
张梁眯眼:“这等事,成者王侯败者寇。如今虽无诸侯国威胁。可若是败了,你便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名声。若是胜了,却也不会说你光明磊落。军中便无人会应承此事。”
宋也微微一笑:“这个法子,咱们不用,早晚别人也会用。古人也说不以成败论英雄。便是遭骂如何,遭恨又如何。叫百姓不吃苦,才算是打仗的目的。若是将军不弃,宋也愿意去试试。”
他见张梁似是动了心,便就接茬道:“无论成败,将军许我几百人。宋也若不烧了他粮饷,必提头来见。”
张梁双眼放光:“好。事不宜迟,今晚就办。”
宋也当真叫这一场胜仗冲昏了头,太快的胜利,往往都不是好事。可宋也心急起来,他只望着快些打仗完毕好回家去看媳妇。这样的心态本就注定了失败,而这场所谓失败也让他失去了一个心目中重要的人,却也让他更深刻的理解了什么是战争!
命悬一线
是夜。
大战在即!浮越城内城外一片寂静。不管是大晋的兵还是匈奴的兵,皆休养生息以待来日。
除了两军巡夜的兵,且还打点起精神以防万一,便只剩下北风兀自呼吼的吹着。此刻,城角的小门开了,门将看了张梁的手谕,连忙放宋也等五百人出城。这些人皆是精兵,行动迅速亦悄无声息。
片刻功夫,城角的门又再关上。好像没开过那般恢复了寂静。
北风依旧呼吼,吹醒了梦魇的人。
同是大晋的土地,灵犀倒不比浮越这般杀气。古镇上偶处有些未灭的灯光,影影绰绰映着一片片房屋院墙,打盹的猪狗牛羊,若不是白日里征粮,灵犀该是这般祥和宁静的古朴样子。
此刻,别院张海娘的房里,兰儿已在外间榻上睡熟。一支小灯映着些亮,照得满室不至漆黑。
一阵风过,刮歪了树梢,海娘自熟睡的榻上忽的一坐而起,脸颊竟冷汗直流,口里急急唤着:“也儿!”
她梦到宋也身处一片火海,眼看被那恣意伸出的火舌吞没却如何跑不出来。待到惊醒看清眼前情景方知南柯一梦,可心仍是不安的咚咚直跳。
兰儿听闻响动连忙爬起来看海娘,一只手轻抚海娘后背,一只手卷起帕子给她擦汗:“小姐可是魇着了?快醒醒!”
海娘惊吓未定,握紧兰儿手道:“快,快救下也儿!”边说边下榻向外行去。
兰儿连忙劝道:“小姐睡糊涂了,爷在边关呢。”边说边给海娘披上外袍。天虽暖了,夜里的风却也凉人。
海娘缓了口气:“我自然知道也儿在边关,只是这梦。。。真真的一般。也儿会不会有危险?”
兰儿见海娘急得这个样子,心中不免也疑神疑鬼起来:“小姐快披好衣服莫着凉,兰儿这就找庞老大去。”
海娘摇头打断道:“你且去找三哥。”说着也不等兰儿,继续往外走:“我自己去。”
海娘双手沁了汗,却一手伸进怀里握紧那另一只宝蓝耳坠,自打宋也去了边关,海娘便把它揣在怀里。待得收到苏荷送来的宋也家书上那作画,更是把这耳坠一刻也不离身。如此人手一只,权当彼此挂念的信物。
兰儿见她如此只得跟上。
此刻刘三的房里正亮着。刘三倚站在靠墙的桌旁,寂辉坐于他对面椅子上。二人一番的相对无言,都道别离苦,可这苦于这二人的性子却添了一层欲言又止,如何说不出滋味来。便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二人次次见面也都如此,只待时辰再拖不得了,寂辉便打开门提足使了轻功飞走,留刘三一人夜不成眠。
今儿倒巧,寂辉趁空前来探望,连着告诉一些边关的情况。还未等走呢,敲门的声咣咣响起:“三哥,三哥开门!”
门里二人皆是一惊。刘三一听是海娘,快步走去开了门。一见海娘这等狼狈他也急了:“小妹,可是出了什么事?”
海娘一脚跨进门来,却看到寂辉在这,脸色一红倒不知如何说了,只先道:“寂姑娘在,是。。。是小妹叨扰了。”
寂辉脸也是一红,她万没想到三更半夜还有人来堵门堵个正着的。便就微微摇头,浅浅一笑算是招呼。
刘三且道:“是什么事,慢慢说。”
海娘经这一幕便也缓回了心神,回心一想这话却也不好说,总不能说我做了个梦,我想知道宋也现在是否安全,便是梦里不安全我也见不得,所以你得帮我想办法。
不妨的兰儿开口道:“三公子,我们家爷如今可怎样了,才小姐梦到爷不好了。吓得一头大汗的。。。”
刘三皱了眉头:“也儿?”边拿眼看向寂辉问询似地看。
寂辉也是摇头:“我这就回去看看,宋夫人莫急。”
海娘欠身道谢:“多谢寂姑娘救命之恩,海儿代也儿拜谢了。”她自称海儿,倒不是拿着小,却是打心里亲近寂辉的。
刘三急急问寂辉:“要不我与你一同去。”
寂辉叹气:“公子去不得,这别院如今一位当家主事的也无,难不成要叫海儿抛头露面么?”
她本是心里拿海娘也当自己妹妹一样看待,只是第一次叫得这样亲近,脸色一时发窘。一忽想到苏荷,想说什么却怕海娘多心便也不提。可转念一想且也笑了:“也儿必不会有事。”说完向外走去,几步开外便展了轻功,一时就看不见踪影。
寂辉的话让海娘确实安心不少。瞥眼看了刘三笑道:“三哥真是杀鸡焉用宰牛刀,绝顶高手倒叫三哥当信差使唤。。。”
刘三哈哈苦笑:“小妹才解了燃眉之急便来打趣三哥。”
海娘又是一礼:“是小妹的不是了,万万不该扰了三哥与嫂嫂相会,真当该死。”
刘三除去苦笑只能苦笑:“你这丫头。”说了一句就不知该说什么,本想来回打趣几句把海娘这梦混过去,可自己也不住担着心,一时间大伙沉默下来。
这一夜谁也没再睡,刘三心思重,一面是寂辉的相思,一面是宋也的安全。翻来覆去,起身倒茶喝了一宿。
海娘更不得安睡,隔着一时半刻心便是猛烈一跳,直跳得她念了一宿佛。
这二人的心可没有白担。
当突厥营帐里的上百堆暗红炭火迎风忽明忽暗,当浓重的马骚味随着这风一股一股刮来使人憋气,当炭火映照下那绵延不绝,无边无际的大小营帐一时间全部摆在宋也的眼前耳边时,宋也傻眼了!
二十万大军,那是怎样的一群金戈铁马啊!
这一切似一股巨大的压力将宋也的勇气越压越小,逼得他只能借助怀里的耳坠想起海娘,来保留仅有的一点信心。
风轰轰的在耳边刮起,比先前还响了些。
身边一个部下小声道:“末将且去抓个巡夜的来,逼问了粮仓安置在哪,先生觉着可使得?”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宋也,不是将领,没个名头,行走在张将军左右,不称公子,便就做先生吧?
宋也整了思绪点点头,眼看着请命的黑衣部下猫腰奔去,遂也下令全部人随后前行,直至离了突厥营帐四五百米方停下。
话说,新打仗的人,最忌讳的不是不能打,而是不能忍。宋也越是心头害怕,越要逞强般往前靠近。这一想法不至什么,却终是乱了一身的沉着。
于是在看着黑影渐渐顺着敌营的营帐外沿,一路摸着到了中腰,似乎翻身而入。余下的便也看不清晰了。
那黑影倒是个老练的。见巡夜的没往这方向看,便就悄悄找了个站岗的兵背后,一记手刀劈向那人后脑,瞧着四下无人,拖到一帐子后。
可怜这一记手刀劈狠了,半晌也没醒过来。
黑影蹲在帐后等,心头又是怕又是急,想要立个头功,却怎么等人也不醒。
宋也也在等,可是半晌下来,前方仍是无动静。他心知烧粮讲究的是速战速决,无声无息。越这样等下去,不只别个,自己先就焦躁起来。遂下令全体前进,顺着边路摸进去。
正这时,先前去的那人却扛着那昏兵跑了回来。到了眼前呼啦往地上一扔,道:“先生,这人给打狠了,还没醒。”
五百来人看着地上这个昏兵,一时也不知该如何。
许是这一扔受了疼,那人却慢慢缓了过来。众人正高兴,忽听得那人口里呱啦呱啦说些什么谁也听不懂。
宋也这下犯愁了,问:“有没有人会突厥话?”
众人摇头。
宋也心里一闷:“杀了吧。”
叫这昏兵一闹,废了不少时候,宋也心里像蚂蚁爬一般。最终决定就是,五百人都去,自边路摸进去,谁看见粮草谁烧,不管怎么着完不成任务谁也没脸回去。
这是他心里的想法,没有全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