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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府城的保安大队,纯粹是银样蜡枪头,从不跟孙三段的人正面交锋,等孙三段的人马出了城,才会虚张声势地追逐一下。双方心知肚明,孙三段也不过于让保安大队难堪,保安大队来了,他们会主动撤出城,装装被赶出来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纠错和评论。
☆、救人古麻镇(一)
孙三段的老巢,在平府城东三十五里的古麻镇上。古麻镇处在山东和河北的交界线上,是两省遇事相互推诿扯皮都管又都不管的地儿,向来是土匪恶霸滋生的沃土。
燕云林和燕子丹、伍来顺三个人,驱赶着十匹俊马,前往古麻镇。古麻镇的地盘很大,却景象肃杀,时不时能看到背着大砍刀的土匪,晃荡在街道上。燕云林三人,一进入古麻镇,就有孙三段的部属拦路盘查。燕云林拿出拜贴,说平府城养马的燕云林,前来拜山头。拜山头是黑道行话,意指依附势力寻求保护。
孙三段听说平府城的燕云林来拜山头,很是意外,毕竟燕云林也是一方人物,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让他屈尊拜山头的。孙三段赶紧率队出迎,他手下的喽罗,都背负着飘有红绸布的大砍刀,努力挺出威风凛凛的样子,孙三段更是敞着衣襟腰别双枪。很明显,孙三段在隆重欢迎燕云林时,也在炫耀自己的威武。燕云林是见过大阵势的前清总兵,孙三段这种不成气候的土匪,哪会放在他眼里,因为另有所图,不得不做出谦恭的样子:“大当家的这儿,果然龙蟠虎踞,如此整齐的部属,可比当年大清的骁骑营了。”孙三段得意洋洋地向燕云林拱拱手:“过奖过奖,今儿燕爷肯光临,是我古麻镇的荣耀啊。”燕云林指指身后的十匹俊马:“承蒙孙大当家的看顾,鄙人的养马场才得以平安无事,这区区薄礼,还请大当家的笑纳。”孙三段见马匹昂扬龙种的样子,十分高兴,一迭声地将燕云林三人请进大宅子里。
孙三段的老巢,从外面看像是座大庄院,可围墙高砌,顶上布满铁蒺藜,庄院四角有坚固的角楼,人能在里面站岗放哨,并有射击孔。院子里有许多房舍,住着孙三段的精干部下。整个庄院,关起厚重的大门后,完全可以用固若金汤一词来形容。
燕云林三人被请进庄院后,那十匹俊马也被牵了进去。孙三段在大厅里设宴待客,连端盘子上菜的人,都肩上扛着大砍刀。伍来顺看看一脸俗恶还真像个骷髅头的孙三段,用筷子敲敲盘子说:“你这‘鸿门宴’摆得也太明显了吧,连厨子都背着大刀片子。”孙三段知道伍来顺在平府城也是个人物:“我这里不养闲人,连厨子都是当兵的,不过他们的刀术,远远没有你的好,倒有关公面前耍大刀的嫌疑了。”燕云林笑笑说:“孙大当家的别见怪,他是我把兄弟,叫伍来顺,在马场子看马,粗人一个。”孙三段哈哈一笑,站起来给燕云林三人挨个倒酒:“武将肚子里没有弯弯肠,伍爷的名头,我早就听说过了,倒是这位哥儿长得出眼,是燕爷什么人?”在给一直背着包袱的燕子丹倒酒时,孙三段随口问了一句。燕云林说:“小儿子丹。”孙三段放下酒壶:“燕少爷仪表俊美,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饮酒中,燕云林以闲话的语气说:“我们平府城,昨天出了一件稀罕事,水督军的女儿被人绑票了,不知孙大当家听说没有?”孙三段喝了一杯酒:“这年头,连皇帝都被赶出皇宫了,水督军的女儿怎么就不能被绑票,这有什么稀罕的。”燕子丹暗中察颜观色孙三段,见他眉心动了动,神色有点紧张,遂旁敲侧击地插话:“听说绑票的人留下了证据,水督军决不会放过他的。”孙三段一惊:“留下了什么证据?”燕子丹反问:“绑票的人留下了证据,你紧张什么?”孙三段掩饰态度地又喝了一杯酒:“我哪有紧张,关我屁事。”燕云林向孙三段探探身子,一脸的庄重:“水家派人十万火急报告水督军去了,不日水督军就会动用一省兵力清查这事,看来要大开杀戒了。”孙三段脱口而出:“水督军又有什么好怕的,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把人向张大帅手里一交,他水督军能怎么样!”燕子丹抓住孙三段的话柄:“这么说,水润壤的女儿在你手里了?”孙三段深悔失口,忙否认说:“我哪有这个胆量,在谁手里也不可能在我手里。”燕云林向燕子丹使个眼色,燕子丹取下背着的包袱,解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百宝囊:“这上面的骷髅头,孙大当家的认识吧。”孙三段看见那个百宝囊,不由一惊:“这又能说明什么?”燕云林逼视着孙三段:“据我所知,只有孙大当家的,才把骷髅头当作自己的独特标志。”伍来顺补充说:“这玩意儿挂在水家女孩子的马鞍上,那马跑到马场子,凑巧被我抓住了。”
孙三段看无法抵赖,抽身离开酒席。门外的喽罗,手执大砍刀一涌而进,环列在孙三段身后。孙三段疑忌地瞪着燕云林:“看来你不是诚心来拜山头的,说吧,姓燕的,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为水家当说客?还是来打探消息?”伍来顺猛地站起来,燕云林按住他,神色泰然地跟孙三段说:“你只要交出人,后果还能挽回。”孙三段伸手从腰间抽出双枪:“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人还真是我弄来的,我还真不怕什么水督军。燕老板不知道张大帅是我姐夫吧,哈哈,张大帅辖治数省兵力,水润壤又算什么?我有这么大一座靠山,还怕水润壤吗?张大帅对水润壤的所作所为,早就心怀不满,我只要把他女儿往张大帅那里一送,张大帅就能挟制住水润壤,到那时张大帅还不重赏我?话说回来,水家要是识相,乖乖送来五千块大洋,我倒乐得收钱放人。”燕云林皱皱眉:“你这可退可进的办法,还真不错,收不到赎钱或者惹到麻烦,就把人送到张大帅那儿请功,收到赎钱就大发一笔横财。”孙三段得意地看看两把手枪:“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既然知道是我干的,那就不能活着回去了。”
孙三段挥挥手枪,他身后的喽罗扑上去就抓燕云林三人。伍来顺一把掀翻桌子,砸倒三、四个人,燕云林劈手夺过一把砍刀,眨眼砍伤两个,燕子丹留意着孙三段的双枪。孙三段喝住众喽罗:“退后,你们哪是人家的对手,我倒要看看前清的武状元,能不能奈何我的手枪。”孙三段用双枪分别指向燕云林和伍来顺。燕云林知道手枪的厉害,举着大砍刀僵在原地恨声说:“惭愧啊要惭愧。”孙三段问他:“你死到临头了,还惭愧什么?”燕云林说:“惭愧要死在你这等货色手里,实在不甘心。”孙三段顿时恼羞成怒,冷笑着眯起眼:“这东西可比你用的什么袖箭弩机的,厉害十倍,要躲过它,想都别想。”他正欲扣动板机,燕子丹突然冲他身后大声说:“来的真是巧极了。”孙三段一怔,扭头去看后面。燕子丹就是要他分神,趁机从衣襟里,掣出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枪,以电光石火般的速度,好像看都没细看,冲着孙三段甩手就是两枪。只听“砰、砰”两声枪响后,孙三段一声惨叫,仰面向后倒下。燕云林大为遗憾:“还没有问出人质的下落,你就打死了他。”燕子丹轻松地说:“爸爸放心,他死不了的。”
孙三段中枪倒下,众喽罗哗地一下退出老远,全贴到墙壁上去了。倒在地上的孙三段,却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双手鲜血淋漓,掉在地上的两把手枪,枪管已被炸裂扭曲,成了两块废铜烂铁。众人看清状况后,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原来,燕子丹把子弹,丝毫不差地打进了孙三段的枪管里,将孙三段的手枪打爆了膛,孙三段的双手,是被连震带炸弄伤的。
“我还活着!”孙三段诧异地看看双手,再看看地上的两把残枪,实在想不明白枪怎么那样了。一个喽罗战战兢兢地指指燕子丹:“是他把你的手枪打爆膛了。”孙三段惊骇地瞪着燕子丹。燕子丹嘲笑孙三段说:“你的脑袋比枪口更大,我应该先打你的脑袋。只要你交出水天然,我就免打它。”孙三段可不想因为一个水天然,丢了自己的脑袋,面无人色地说:“好说好说,我这就让人把她交给你们。”
☆、救人古麻镇(二)
很快,两个喽罗把水天然带到了大厅里。大厅里狼藉的场面,让水天然十分惊疑,她首先想的是爸爸来救她了,可看到燕子丹玩弄着手枪,若无其事地站在大厅中间,思维就乱了。她只顾盯着燕子丹心里猜测:“怎么是他?”其它全都视而不见了。
燕子丹走过去,仔细看看水天然,见她气色还好,暗中舒口气:“你没事吧?我们来接你回家。”水天然意外地说:“我只想我爸爸一定会来救我,怎么竟是你?”燕子丹笑问她:“你是现在跟我们走呢,还是呆在这里等你爸爸来救?”水天然忙说:“我才不想在这儿多呆一会儿。”
孙三段让人闪开出路:“想不到我在自己家里栽了大跟头,你们可以走了。”燕云林沉声说:“请把我们的马牵过来。”燕子丹指指水天然:“给她也备上一匹马。”孙三段急于送瘟神,吩咐一个喽罗:“快牵出他们的马来,另外给水小姐也备好一匹。”燕子丹留意到孙三段吩咐那个小喽罗时,用手比划了一个什么动作,还使了一个眼神。
三个人走到大厅外面,他们的马已经牵到了,燕云林率先上马,伍来顺也板鞍认镫翻坐上马背。燕子丹拉过白马,因看水天然的坐骑骞劣,她又是一副娇弱的样子,想了想,把白马牵到水天然面前:“无意冒犯,你还是和我共骑一匹马吧,我可不希望你再次落到他们手里。”说完,也不等水天然同意不同意,伸手把水天然扶到马背上,然后自己上马。两人贴近得耳鬓厮磨,水天然身上更有一种幽香袭人,燕子丹的鼻翼,悄悄地凑近水天然白皙的脖颈,忍不住问水天然:“你用的是什么香粉?”水天然想不到燕子丹,会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危急场合,问这种让她尴尬又不相干的话,一时脸热心跳得耳朵都红了。燕子丹也不要水天然回答,一带马缰绳,把马头转向孙三段,“我们燕家向来不做赔本的生意,那十匹马,也没有必要留在你这儿了。”
孙三段只得让人把那十匹俊马牵出来,然后敞开庄院北边的大门。燕子丹低声跟燕云林、伍来顺说:“注意了,咱们进来时走的可是南边大门,出去时他们给开的北边大门。”燕云林看门外很是阔敞,也起了疑心:“这确实可疑,我们要小心的好。”伍来顺不以为意:“出去能有什么危险,我开路好了。”燕子丹忙拦住他:“伍叔不忙,我们有更好的开路先锋。”伍来顺左右看看:“谁?”燕子丹说:“伍叔先把这些马匹驱赶出去大门,就知道前面有没有危险了。”伍来顺说:“这个好办。”他把两根手指放进嘴里,吹出尖利的哨声,那十匹俊马听到哨声后,全精神抖擞地昂扬起颈项。伍来顺又长长地发出一声吆喝,马匹骤然奋蹄狂奔,像是被人驱打般争涌出庄院的大门去了。伍来顺向燕子丹摊摊两手:“马都跑出去了,没事啊,我还得追上去拢住它们。”
伍来顺的话刚说完,就见跑在最前面的一匹马,被地下突然绷起的绳索绊爬下了,后面的马匹纷纷跌进了陷阱。陷阱里有的插布着尖竹,有的铺着生石灰。一时间,跑出去的十匹俊马,全部掉进了陷阱里,马声嘶鸣得令人胆颤。伍来顺大惊:“孙三段真布下了机关,要不是侄子拦阻我,说不得我已经被扎成筛子底了。”
孙三段的庄院,开有南北两个大门,北门外地面开阔,孙三段让人在门外挖下许多陷阱,以防仇敌攻打庄院。平时,北大门紧闭,他们只在南门进出,非常时刻才开北门,比如这次请燕云林三人出去。孙三段原指望把三个人坑陷了活捉,不承想燕子丹用散马开道,一下子扫清了路面上布下的陷阱。
水天然被眼前的惨象,吓怔了。燕子丹的左手,安抚似地环抱住水天然的纤腰:“坐好了,如果我这马有你夸的那么聪明,就会带我们安全走出陷阱地带。”被燕子丹环抱住的水天然,又感觉异样起来,先是跟燕子丹耳鬓厮磨,这次更甚,被燕子丹直接拥抱入怀里了!她的脸红得都要渗出血了,但她什么也没有说,甚至还暗中向燕子丹的怀里缩了缩身子。燕子丹总算觉察到了水天然的难为情,忙拿开左手:“无意冒犯,我只是不想让你从我的马上摔下去,那些竹子会扎死人的。”水天然低声说:“我知道。”这话像在纵容燕子丹想怎样就怎样。燕子丹岔开话头:“我们的运气不会那么坏的。”一扯缰绳,纵马出门。
燕子丹的白马,在经过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