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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浩然却狠狠的瞪了冷零落一眼,冷声道:“等你治好遥儿,我会杀了你!”
“哦?”冷零落故意惊疑,接着又道:“小婿恭候那一天的到来!”
“不要以为我不敢!”陆浩然看着冷零落有恃无恐的样子,又道:“到那一天,就算我杀了你,我敢担保,遥儿也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哈哈……”
听着陆浩然的张狂的笑,冷零落心下生出一丝惧意,她不怕死,只是怕他对紫遥做手脚,让自己死也不瞑目。
片刻之后,她又释然的笑了笑,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当陆紫遥看着冷零落死了也不掉眼泪的那一天,至少那时的紫遥不会感觉得痛,至少她还可以好好活着,至少自己可以走的了无牵挂,这不是很好么,那这一切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冷零落想着,便笑了,诚心的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小婿到是很感激岳父大人呢!”
陆浩然怔怔的看着冷零落,不料她会有此一说,一时说不出话来。
冷零落又不羁的笑了笑,对着陆浩然道:“三天以后我要带着紫遥下江南,岳父大人可以不答应,但我一定要这么做。”
见陆浩然一脸轻蔑,冷零落苦笑了一下,又道:“想来紫遥这十八年也不曾下过秦山吧,如果我真的破解不了绝煞咒,我也不想让她走得有遗憾!”
“如果你破解不了绝煞咒,我会让你死无全尸!”陆浩然听她语气似乎没有绝对的把握,心中怒火烧得更加旺盛。
冷零落忽然摇了摇头,叹息道:“岳父大人看来是不了解紫遥,不知道紫遥那颗期盼下山的心!”
陆好然闻言,脑中一怔,真的么?自己真的不了解么?
不,不是,他只是害怕陆紫遥的身子忍受不了那长途跋涉!难道他错了么,紫遥真的很想下山么?
耳边似乎又回响起陆紫遥稚嫩时的话语:
“爹爹,带遥儿下山,遥儿想下山玩!”
“爹爹,遥儿要和哥哥一起下山!”
“爹爹,遥儿想去磁山看姥姥!”
“爹爹,遥儿想……”
“爹爹,为何不让遥儿下山!”
“爹爹,遥儿很想下山,爹爹,遥儿很想下山……呜呜……爹爹为何不带遥儿下山……”这是陆紫遥十二岁那年冬天说过的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在陆浩然耳边说过,六年了,快要六年了,她一句也没提谈过。
陆浩然回想着,嘴角不禁泛起苦涩,又看了看冷零落,依旧厉声道:“不论如何我不会让你活过今年,你好自为之!”
冷零落微微笑了笑,拱手道:“多谢岳父大人成全!”于是转身朝门口走去。
门‘吱嘎’一声被拉了开来,冷零落踏出门口时,瞥到地上的《妇训》忽然放肆的笑了笑,道:“岳父大人有所不知,小婿从小就不看这类的书籍,哈哈……”说完转身向大厅走去。
冷零落来到大厅,见到众人焦急的表情,又朝陆紫遥望去,只见她
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半埋着头,神色有些紧张,贝齿咬着下唇,两手紧拽着衣襟,她在担心!
冷零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走了过去,把她拥入怀里,道:“冷落让遥儿担心了,对不起!”
熟悉的味道,陆紫遥把头埋在冷零落的怀里,把不小心溢出的眼泪在冷零落的怀里不着痕迹的擦干,整理了情绪,抬起头,打算看看这个让自己提心吊胆的人儿,却看到她脖子上那道血红的掐痕,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玉珠,撒满衣襟!
“遥儿怎么哭了!”冷零落有些手足无措,慌忙为她拭去眼泪。
陆紫遥却哭得更加厉害,她的心很疼,疼到无法呼吸,疼到有些麻木,疼到有些愤怒,留下这么深的掐痕,爹爹一定很用力吧!
“小媳妇!我的亲亲小遥儿!乖了……不要哭了,好么?小落很心疼呢!”冷零落委屈的说着:“遥儿再哭的话,那小落也跟着会哭的!我们要同甘共苦嘛,小落不能只看着遥儿哭,零落也要哭,看谁哭得过谁!”
“噗!”怀里的人儿不禁一笑,嗲道:“小落连哭都要和我争么,真是个小气鬼!”
看着陆紫遥破涕为笑,冷零落才放下了心,道:“三天以后我们便下江南好么?”
“恩!”陆紫遥看着冷零落点了点头,忽地心里又生起不安,只怕爹爹不会让我们下山,但不管如何都要说服爹爹,这也是为了零落好,只怕爹爹最后还是会杀了小落,下山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于是陆紫遥站了起来,故做轻松的笑脸笑道:“小落在这里等着我去和爹爹说。”说完就朝着书房方向走去。
冷零落却一把拉住了她,轻轻一扯,那人儿朝自己怀里撞来,她脚跟一转,趁势坐到了椅子上,而陆紫遥就跌落到她的怀里,她环过陆紫遥的腰身,把头放在伊人的肩窝,轻喃道:“不用去了,岳父已经答应零落了!”
陆紫遥有些吃惊,随后又笑了笑,她不想知道冷零落是怎么让爹爹答应的,为此她又付出了什么,她只是知道要好好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幸福,要紧紧的拽在手里,一辈子都不放手!
她转过脸在她脸颊飞速的扫过,又红着脸把头埋到冷零落的怀里。
随后,一阵阵爽朗的笑声入耳,她们沉浸在两人暧昧的世界里,忘情的亲密举动,俨然忘了周围还有别人。
众人看着陆紫遥从低落担心,到腻声撒娇,无不感叹,这个妹妹居然也有如此小女人的模样,所以放声大笑。
陆紫遥赶忙离开冷零落的怀抱,整理了衣襟,对着清儿正色道:“清儿,快去取些伤药来!”
清儿闻言有些委屈,边走边嘀咕道:“小姐对着姑爷既温柔又体贴,对着我们却还是那般冷清,真是同人不同命!”
这句话虽说是嘀咕着的,但清儿向来是个大嗓门,还是被众人听了去,又引起一片笑声,而她却见势不妙,连忙闪人。
陆紫遥被羞得无地自容,丢下一句怕清儿笨手笨脚拿错药,便跑了出去,众人又是一笑,只是这笑声中含着些许欣慰。
陆紫遥走后,陆萧然走到冷零落旁边坐了下来,道:“小落,早日离开陆家庄也好!”
“哦?”冷零落挑了挑眉,道:“大哥何出此言?”
陆萧然蹙眉道:“小落还和我打马虎眼,真是不乖呢!”
冷零落又怎么会不知道陆萧然的暗示,她笑了笑道:“大哥不用担心,为了紫遥的幸福,零落会保护好自己,照顾好紫遥的!”
陆萧然点了点头,又道:“我看得出紫遥很喜欢小落,小落一定要照顾好紫遥,”长抒一口气,又道:“恐怕这世界上只有小落才能带给紫遥幸福!”说着摇了摇头,出门去了。
冷零落看着陆萧然的背影,心道,他真的很疼爱紫遥,于是对陆萧然的敬意又多了几分。
这时候陆萧翎也走了过来,上下左右,一遍又一遍仔仔细细打量着冷零落,嘴里嘀咕着:“真不知道紫遥喜欢你什么,你有的紫遥也有,真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怪物!”然后飘然朝门外走去。
莫名其妙的话语让冷零落感到错愕,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再看看不远出的凝思,她的眼神也很奇怪,该不会又像陆萧翎那样说出这般莫名其妙的话吧,
想到此,便听她道:“越看小落,越觉得俊美,若不是我心有所属,也该会喜欢上你吧!”
小落,还真荣幸呢,不单迷倒了众多男子,连女子也对你……啧啧,不简单呢!
冷零落有些哭笑不的,这陆家的人还真是奇怪!
正在感叹之际却听到凝思严肃的道:“小落,不管遇到任何事情,任何情况,请不要丢下紫遥!”
冷零落闻言浑身一怔,重重的点了点头,坚定道:“无论任何情况,冷零落都不会丢下陆紫遥!”
冷零落一直都是这么打算的,一直都是,不然也不会,明知道此去江南危险重重却还是要带着陆紫遥一起,这两个人从相遇那一刻开始,便谁也无法把谁从自己生命中抽走了。
凝思满意的点了点头,也出门去了,整个大厅只剩下冷零落和馨儿,馨儿一直看着冷零落,静静地不带任何表情的看着,就如那日看着冷零落血拼时一样,不动声色的,无声无息的看着,目光淡雅,心中却恨意滔天!
第三章,蹩脚的山贼
三天以后,冷零落带着陆紫遥,舒游,清儿准备下山去,却在叉路口遇到馨儿。
“不是叫你不带她去么?她怎么跟来了!”冷零落与陆紫遥共乘一骑,环过陆紫遥的柳腰,拉着马缰,在陆紫遥耳边不满的问道。
冷零落不喜欢馨儿,打从第一眼看到馨儿,她就不喜欢,馨儿总让她感到危险!
陆紫遥倚靠在冷零落的怀里,柔荑覆上冷零落的手,柔声道:“馨儿说害怕你路上伤势有变化,带上她总会好些。”
冷零落冷哼一声,把头埋在陆紫遥衣领里,在锁骨上不重不轻的咬了一口,道:“这是对你的惩罚!”说着一拉缰绳,催马下山去。
舒游和清儿也夹了夹马腹下山去了。
馨儿脸上滑过一丝捉摸不定的笑容,狠狠的抽了马屁股两鞭追了上去。
冷零落一路疾驰,太久没有策马狂奔的她此刻更显得放荡不羁,一时间忽略了怀里不曾骑过马的人儿,迎面的风让陆紫遥感到寒冷,她微微蹙眉,但看到冷零落意气风发的模样,又笑了笑生生的忍住这刺骨的寒冷。
冷零落太久没有回蒙古大草原了,十二岁那年冬(1217年)她跟着铁木真攻打西夏,1224年九月,她带领的蒙古军队攻打下银川,俘虏夏将令塔海,坑杀西夏数万士兵,西夏王德旺才表示愿意投降并答应派遣人质,正在蒙古退兵之际,铁木真却收到消息说大金与南宋勾结打算趁机偷袭蒙古,于是连忙派遣冷零落前往临安,查明此事,这样一来冷零落大概有七年没有回过蒙古草原了吧,因为太过怀念那天高地远,扬鞭策马的情景,冷零落此刻才会这般忘情。
初秋的天气,依然艳阳普照,很是闷热,几人行至晌午时分,在一个树林前的茶寮停了下来。
冷零落一跃跳下马来,又伸手把陆紫遥抱了下来,方才发现怀中人儿脸色惨白,浑身冰凉,幡然醒悟,皱着眉头带着愧疚道:“对不起,遥儿!”
陆紫遥柔荑覆上冷零落的脸,手指轻轻揉散冷零落微锁的眉头,柔声道:“小落刚才很威风呢,遥儿很喜欢!”
冷零落看着怀里的人儿,心中疼惜,便在她脸上狠狠吻了一下,这一下不要紧,却引来一连串的鄙夷声,原来这个茶寮虽小,在此落脚的人却很多,农夫,商人,书生,镖师……看着这对女子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均由原来的望而倾心变成鄙夷不耻……
呵呵,古代人的思想真是……唉!
陆紫遥见此赶忙从冷零落怀里挣扎下来,自己走到一张方桌前坐下。
冷零落见此也不好责备,中原人就是不如大漠人儿那般豪放不羁,陆紫遥不能完全放开,也是很正常的,便笑了笑走了过去,拉过她的手道:“遥儿,介意么?”
陆紫遥低着头,没有答话。
舒游栓好了马,交代店小儿端些茶水和食物送过去,自己在旁边的桌子前坐了下来。
清儿听到周围的鄙夷之声,心中有气,狠狠的瞪了冷零落一眼,拔出手中长剑,‘嘭’的一下拍在桌子上,周围立刻没了声气。
馨儿见此,笑了笑拉过清儿道:“清儿何必生气呢,这也不能怪他们啊!”说着拉着清儿朝陆紫遥走去。
“客官,你的茶水和饭菜!”一个衣着朴素的青衣男子一边往桌子上放食物一边朝冷零落和陆紫遥打量。
“你还有完没完!”清儿见此皱着眉头怒吼道。
店小二被这一吼吓破了胆,手下一抖,手中茶水泼到了冷零落身上。
冷零落本来就被这里的气氛搞得很不高兴,又于此事,便皱了皱眉头,正欲发话,那店小二却‘噗通’一下跪到地上,求饶道:“小人不是故意的,小姐大量,莫要生气,饶了小人,饶了小人吧。”
陆紫遥见冷零落一身的水渍,又见她皱着眉头,怕她一气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赶忙道:“下去吧,没你的事!”又拿出手绢为冷零落擦拭,连声道:“小落莫要生气,他也不是故意的!”
冷零落对阵陆紫遥注定是败兵之将,又见陆紫遥着急的模样,只得笑道:“小落如不生气,遥儿给我什么奖赏呢?”说着手环上陆紫遥的柳腰,轻轻一拉那人儿跌到怀里。
众人目光又簌簌集中到两人身上,羞得陆紫遥满脸通红,连忙挣开,整理衣襟,嗔怒道:“大庭广众的,小落不要太过放肆!”
冷零落闻言,轻哼一声,别开脸去。
陆紫遥见她一脸不高兴,心中忐忑,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