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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刚挣扎起来的沈雪,闻言一惊,暗箭伤人已非正道所为,更何况在银针上萃毒。
陆浩然仰天长啸,道:“我为了找到你,连西漠那荒无人烟的地方都去过了,但你呢,却和这个贱人在这里享受,哈哈……你猜猜,我在西漠遇到了谁?”
穆嫣然心中碦嚓一下,道:“毒王疯相!”
陆浩然诡异的笑了笑,道:“嫣然真是聪明,我遇到他时他正因尝了一种浑身碧绿的草叶假死过去,我用他左手握着的一株红色子叶喂他服下,他居然活了,然后……”陆浩然看着满脸惊愕和心疼的穆嫣然道:“然后我向他讨了一种这三根银针,至阴至寒,知道现在他也无法解毒。”
“你……”穆嫣然心绪翻腾,突地喉咙一甜,喷出一口血来。
苏完影见此右手抬起,为穆嫣然拭掉嘴角的血渍,道:“嫣然,不要伤心,我能死在你的怀里,感到很是幸福。”
你若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何意义?穆嫣然的眼泪瞬间如珍珠断线一般,落了下来,忍住刀绞般的心痛,道:“影,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不会。”双唇突地贴在苏完影的伤口之上,吸出黑血。
苏完影闻她言,便知她与欲何为,话音未落之时业已有所行动,可未聊,穆嫣然比她更快一步钳制住自己的右手。
陆浩然想要阻止已是太迟,脑中如晴天霹雳,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生生怔住,穆嫣然曾告诉自己,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即便再有同情心,爱心,都不会为了任何事情付出自己的生命,但此刻……
沈雪心中悔恨交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穆嫣然吸出毒血,吐在地上,地上立刻冒起白烟,碎叶嘶嘶腐烂,待到她吐出的血曾红色之时才,脸上才泛起微笑,身体一软就要昏倒,苏完影连忙抱住她,道:“嫣然,你太傻了,我死了只是一条命,而你……”苏完影眼中噙满眼泪,收手抚摸穆嫣然苍白的脸,突然转过脸对着陆浩然,吼道:“嫣然肚子里有你的骨肉,你快救她。”
陆浩然一怔,瞬间扑了过去,抢过穆嫣然,道:“真的?”手搭上穆嫣然的脉搏,心中大骇,连忙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喂到穆嫣然嘴里,又运气封住她的心脉。
穆嫣然强撑着厚重的眼睑,伸手拉过苏完影的手,在手心上写了一个字,终于闭上了双眼。
“走?”苏完影心中低念,忽然咬了咬牙,捡起地上的紫藤,道:“嫣然,等我。”说完身形一闪,消失在黑暗之中。
陆浩然正替穆嫣然导气顺流,无暇顾及苏完影,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而沈雪似乎没有想追的念头。
碎叶漫天,冷月如钩……是夜1206年,农历七月二十七。
三年以后,蒙古乌海城。
城门下金兵成群结党,喝酒烤肉,火光四射,肉香四溢。
城门上一高大威猛的蒙古将军,手按在长剑之上,冷眼看着城下金兵,凉风习习,吹起他身后的披风,更显威武,只是他眉角藏着淡淡的哀愁,金兵围剿乌海城已达三月之久,城中粮饷将近,将家中银币及马匹分赏给战士,并力抗敌,据城坚守,植栅拒敌,希望可以坚守到援兵到来。
“将军,军中粮食短缺,将士只能以稀粥树根充饥,”一个身穿盔甲的战士站在那将军的左边,冷眼看了一下城门之下的金兵,哀叹一声,道:“再这么下去,恐怕乌海城守不了多久了。”
那将军仰天长叹一声,道:“我窝阔台纵横沙场数十载,今日却连小小乌海城也守不住,愧对乌海城之百姓。”
窝阔台俯瞰城门之下,那些金兵纵酒吃肉,歌舞叫嚣:“杀他个片甲不留。”他的神色有些黯淡,蒙古曾被金人统治,民族之恨已深种于心田,现在情况刚有好转,却……
正在思绪之间,一个士兵单膝跪地,道:“将军,少将军和小郡主被黑衣人所劫,不知去向。”
窝阔台勃然大怒,一定是完颜守绪派人掳劫妄想借此要挟,正待发火,却强行按奈下来,道:“生死有命,作为蒙古人就应有蒙古人的气节,传令下去,任何人等不得开城营救,否则一律军法处置。”
众将士闻言,心中一颤,竟都生起视死如归的气魄。
翌日夜晚,乌海城门数百米远的地方,架起一座高台,高台上绑着两个人,却正是昨日被绑去的少将军和小郡主,身边还站着手持马鞭的士兵,高台之下一列金兵手持火把整队待发。
窝阔台站在城门之上,极目远眺,凭着练武之人的眼里,一眼便认出高台上的人正是自己的儿女,心下大骇,金人定会以此要挟于我军,逼我开城迎战,只是……忽地,他剑眉倒树,厉声道:“传令下去,如有人敢开城迎战,无论胜败,军法伺候。”
语出,一行蠢蠢欲动的将士只得强行按奈住心中的怒火。
忽然一身穿金人盔甲大约十三四岁的男孩,一跃上了高台,伸手抬起那身穿蒙古服饰大约七八岁的女孩的下巴,眯着眼睛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答应长大后嫁给我,留质大金,我便放了你。”
那女孩倔强的抬起头,忽然大笑,道:“痴心妄想!”
她很清楚,如若自己答应了就等于断送了乌海城百姓的性命,更违背了自己的内心。
那男孩眼角扫过一丝怒气,瞬间又按奈下来,道:“你答应留在我身边我就退兵乌海城。”
那女孩再一次放声大笑,道:“我可不是三岁小孩,我若答应了你,我蒙古军队士气必然受损,你金军破城便指日可待,你说我会这么傻吗?”
说完那女孩看了一眼声旁的哥哥眼神交换了一下眼色,微微一笑,突然两人嘶声力竭的大喊一声道:“长生天!”声音远远的传了出来。
乌海城的士兵闻言,均是亢奋不已,少将军和小郡主都可置生死于度外,我们必定坚守到最后一刻。
那男孩冷哼一声,夺过一士兵手中的鞭子,猛地抽在女孩的身上,女孩恨恨的看着他,死死咬住双唇不肯放出一丝痛苦的呻吟。
女孩身边的哥哥见此大喝道:“住手,要打朝我来。”
那少年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微笑,朝旁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那士兵会意拿起鞭子,便狠狠的抽在蒙古少将军的身上,力道之狠,那少将军闷哼一声,死咬着牙齿,不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那金人男孩对着那女孩笑了笑,道:“你叫苏泊对吗?孛儿只斤苏泊?答应我便可救你哥哥,答应我便可不用受鞭打的痛苦。”
那女孩却猛的朝那男孩身上吐了一把口水,道:“妄想。”
那男孩面目一下变得狠烈,手起鞭落,又是狠狠的一鞭落到那女孩身上,道:“给我狠狠的打,我看你嘴硬到何时。”
一鞭一鞭,狠狠的抽在两道弱小的躯体之上,可没有人发出一丝的呻吟。
忽然,一个身穿统帅盔甲的金人,也跃上了高台,对着乌海城门,大喝道:“你就这般人心见你这双乖巧的女儿受如此非人的折磨?还真是一个狠心的父亲。”此人正是金国太子完颜守绪。
窝阔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瞬间消失,道:“战死沙场,死的其所,做蒙古人就应该有面对这般的勇气,我窝阔台以这双儿女为荣。”
完颜手续嗤之以鼻,转脸柔声对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直不起身体的两人,道:“你们的爹爹根本就不爱你,你何苦如此执著,不若答应了我皓儿的婚事,以后便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女孩吃力的抬起头,笑了笑道:“好哇,如果用你人头交换我便愿意。”
“你……”完颜守绪被气得目眦俱裂,怒吼道:“打,给我狠狠的打,我看是你们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身体剧痛,两人几欲昏厥,但每次就要昏倒之时,便会有水把自己泼醒,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完颜皓看着心中生起一丝不忍,但碍于父亲,却不敢开口叫停。
终于,在这种狠烈的鞭打之下莫说小孩,即便意志力再坚强的大人,也没有几个能承受得了,呻吟声终究是脱口而出,蒙古士兵听着一声声撕心裂肺般的呻吟,心中愤懑,怒火中烧,几欲冲出城门救人,但……都强行按奈下来,大家都知道,这一开城门,不一定救得了两位少主不说,更将全城的百姓推上了枪端剑口。
眼见妹妹快支撑不住,少将军愤然跃起葡在苏泊身上,承受住所有的鞭刑,完颜守绪正要命人把他拉开,却被完颜皓阻止了。
年幼的苏泊忽然感觉到后背一轻,方才知道哥哥替自己挡了所有的鞭打,感动之余眼神却变得狠厉,暗暗发誓一定要报今日之仇。
长鞭带着血在空中飞扬,张扬跋扈,如狰狞的魔鬼,苏泊只觉得耳边哥哥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呻吟声也越来越微弱,眼中噙满了泪水,却咬着手臂不让泪水滑落。
突然远方火光漫天,一场大火熊熊燃烧,只听纷乱的叫喊,道:“粮仓起火,粮仓起火,快救火……”
窝阔台见此精神振奋,突然两道影子从火光处迅速移动,其中一道快如闪电,跃上高台,手中紫藤飞舞朝完颜父子打去,完颜守绪一惊,一手拉过完颜皓侧身一闪,紫藤打在那两个士兵身上,把那两个士兵打飞了出去,完颜父子见此连忙跃下高台,一声令下,数万士兵朝高台涌来。
那手持紫藤之人就是苏完影,一年前她找到毒王疯,得知找到七色草可解穆嫣然体内的剧毒,便踏遍千山万水寻找此种草药,今日刚巧经过乌海,看到高台鞭打那一幕,心中佩服两个小鬼的胆识,才忍不住出手相救。
只见,一波一波的金兵多如蚂蚁蜂拥而至,高台在剧烈摇晃了之下,将要倒塌,苏完影一手提起一人,飞身一掠,踏着金兵人头,借力一跃上了城头。
此事另一道身影也越上城头,一看,却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生得剑眉星目,甚是潇洒。
窝阔台见此两人身上并无杀气,拱手道:“多谢女侠救我子女。”
苏完影冷笑一声,道:“我可不是什么女侠,却是一个魔女。”说着俯身检查少年的伤势,最后摇了摇头,道:“已经气绝。”
窝阔台哀声长啸,瞬间又按奈住心绪,急道:“小女呢,她性命可……”话未说完忽见眼前的粉衣女子眉头紧皱,又急道:“是不是也……”虽然早已料到有此结局,但白发人送黑发人情何以堪,悲从哀来。
苏完影收回心神,朝他翻了个白眼,道:“她还没死,救得活。”但心下却波澜起伏,这女孩竟然生了一副火德之体,难怪这般折磨也挺了过来,只是这小小年纪便受如此之事,只怕心性……
窝阔台听女儿没事,当下放心多了,抬眼眺望,忽然厉声道:“少将军惨死,金人粮仓已毁,我们乘势追击。”
得知少将军惨死的消息,蒙古士兵,个个磨牙吮血,眼中充满悲愤,城门一开便如潮水般涌了出去,如豺狼野豹,铁戟突出,杀人如麻。
哀兵必胜,乌海城保卫战,终于以金兵败北而结束。
河风微寒,江面上水雾蒙蒙,船檐下挂着两盏灯笼,发出朦胧昏黄的光芒,周围很寂静,寂静的让人麻木。
宋子兮抬头仰望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舒缓的吐出,握着轮椅手把的手紧了又紧,道:“为何不和紫遥相认?”
语音刚落,周围又寂静下来,气氛……沉闷。
宋子兮埋头凝望着冷零落的侧面,忽然发笑,笑声随着河风飘延,三分讥讽,七分自嘲。
“还记得你欠我三件事吗?”宋子兮蹲下身子,把头伏在假面的膝盖上问。
假面冷峻的如一尊雕塑,唇瓣歙合:“记得。”
宋子兮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再念一次那首诗,好吗?”
“第一件事?”
宋子兮苦笑,“是的,第一件事。”
“关关居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物似人非,冷零落在念这首诗的时候语音语调平静的如一潭死水,可宋子兮听着回想着,还是忍俊不禁:“活宝!”
冷零落怔了一下,伸手轻抚宋子兮的发丝,浓黑轻滑如丝绸,唇瓣歙合道:“值得吗?”
宋子兮抬头,伸手触摸那金色的面具,指尖一片冰凉,唇启:“让我看看,好吗?”
冷零落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你会后悔的。”
宋子兮凝住冷零落的眼睛,似哀求:“让我看看,就算是第二件事情。”
冷零落眼眸滑过一丝不忍,还是点了点头,伸手欲去下面具。
“让我来。”宋子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