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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情末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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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该回安康胡同了。”
  “你大爷。”
  老四真的不在唱,只是开了扩音放大悲咒,这让我百爪挠心头痛欲裂,看着摇头晃脑的老四我有种想挠墙的冲动,眼前的水纹越来越重,只好低头翻着抽屉找药,转头老四站在身后盯着我手里的药片儿,两片西地浮三片阿司匹林。
  “昨天大麻,今儿镇定剂,你丫能不能清醒清醒。”
  “你叫老四,我是十一,没糊涂。”
  “早晚特么药死你。”
  “管得着么你。”
  “操,拉到。”
  “走你。”
  我服了药把老四轰了出去,拉窗帘关灯上床,缩在被窝里,我要睡觉,我必须得睡会儿,我写的东西越来越混乱,杂乱无章东拼西凑,我努力抑制着烦躁的情绪,我依然想尖叫,想去感受疼痛,无边月色挡在窗外;静谧而深远,我的体内藏了一只困在牢笼里的兽,看着栏外的世界沙沙作响;我恨不得吞没一切,困兽犹斗,却只能徒劳挣扎。
  早上醒来头终于不在做疼,我下楼吃了早餐,在公园散步,那些焦躁的情绪离我远去,路边儿开满大片黄色的迎春花,是谁说春花似海盛世如花。不过是过眼云烟,春去春回周而复始。
  昨天夜里我又做了梦,梦很短,梦中,阴郁的天空下,我看不见太阳也看不见自己,靡苏站在我对面,想要对着她笑,却笑着哭了,她说,十一,不哭,便再次消失。
  我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靡苏,我们曾互为彼此的灵丹妙药,病痛时,悲伤时,失意时,都是对方眼中起死回生仙山上的仙草。而今,那么多的时刻再也找不到她,像被隔在奈何桥的两端,这端孟婆冲着你诡异的微笑,另一端,手中的空碗和她空灵的眼神告诉你,你已从她的记忆中被抹掉。
  我想靡苏是不是遗忘了所有,包括我,许多往事在眼前一幕一幕,变的那麽模糊,曾经那麽坚信的,那麽执着的,一直相信着的,其实什麽都没有,什麽都不是,我们都很傻,总在重复着一些伤害,没有一处不被疼痛袭击,那些伤害委屈,想通了受过了忍耐了也就习惯了,我们都清楚,时间并没有带走痛,而是我们习惯了它,更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疼痛,都可以呐喊,我们都学会把那些最弥足珍贵的藏在心底,隐瞒深埋,只怕一说出来,就是一个永远的错误,却还一直期隐隐期待到失望,再期待,再失望。
  (25)
  我买了早点回家,老四穿着内裤满屋子转悠,他内麻杆似的大腿晃得我眼晕,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规劝老四吃镇定剂,他每个早上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无比振奋,喜欢在屋子里绕圈圈,我怀疑他上辈子是个拉磨的驴,秉性未除。
  “你能找点遮蔽物么?”
  “看见我这两条嫩白修长又勾人的大腿,你是不是特想犯罪?”
  “呸,你内腿毛在多点儿,捎带个把就能当鸡毛毯子使,我告儿你,你已经犯罪了,QJ我视觉了。”
  “呸,你这是诽谤,我今儿也告儿你,你QJ我不是一时半会儿了,你内胸多个齿儿就是搓衣板儿,我都替你寒碜得慌。”
  “呸,已经最大限度美化你了,你有脸寒碜么,保持距离,刷牙了么你,一股茅坑味儿。”
  “呸,我怎么听见有人放屁。”
  “成,我这早饭算是白买了,可惜了了,灌汤包小米粥茶叶蛋,下楼喂野狗,还能记着我的好不是,回见呗您。”
  “别,别呀,往我这扔,我就是内野狗。”
  “你可别骂狗了,狗不骂人。”
  “我特么还不咬人呢,赶紧的啊,正饿了,找食儿呢。”
  “说句好听的。”
  “你是个好人。”
  老四拎着袋子把粥倒碗里,坐沙发上吭哧吭哧的风卷残云,十分钟后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说:“你以后少吃药,吃得特么连字儿都不会写了,你丫在吃非精神错乱。”
  “不吃,我一个字儿都写不出来。”
  “你丫确实病得不轻,回头你跟我一块回安康胡同。”
  “你也有病?是不吃吃饱了撑着的病?”
  “我特么给人治病,专治精神病!”
  “那敢情好,你不但给别人看病,还能给自己看病,省得入院出院的麻烦。”
  “你姥姥,能不能说人话?”
  “那也得是个人跟我说话啊。”
  “我操,爱死死去,滚,滚滚滚。”
  “你结巴什么。”
  “我操,你逼的,别怪我。”
  老四急赤白脸的说完这话,我以为丫要跟我武力解决,可我失望了,不,我彻底遭雷劈了,这孙子站起来把内裤脱了,扬着嘴露出小人得志的嘴脸让我措手不及。
  “啊~~~~~~~~~~~!!!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这么尖叫呢,别动,弯腰,屈膝,受托下额,你就是中国的思想者,等会儿啊,我拿手机拍照留念。”
  “你妈逼啊,你特么是女人么,你特么是人么,啊?我CAO你大爷,你丫真拍啊,孙子,麻利儿删了,别JB闹!”
  “你都不干人事儿了,我得配合你,姐特么可是同性恋,有本事你别穿回去啊。”
  显然正在骂街的黄老四明显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掉了大坑崴了脚捡了钱包是假钞,整个一倒霉催,别好奇内照片儿怎么样了,连着电脑顺着家里的打印纸打印了好几十张,全贴客厅墙面上,画面上黄老四内青头瓜面儿,姿势怪异弓腰撅屁股一手挡脸,一手遮下边。
  老四内之后也不是没惨烈反击过,删我手机照片,电脑存档他格我硬盘,可架不住我U盘备份,最后在我一句,“你是想贴家里啊,还是想学小广告帖电线杆子胡同口啊?”,就这样问题在和平友好的氛围下解决,老四有段儿时间看我就想看见啊凡达,新鲜着那。
  


☆、第二十四章

  (26)
  打开电脑,隐身登陆,冬宝儿头像亮着,可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她知我在线,很多年前冬宝儿威逼利诱要求设置隐身对其可见,她说这样,我就躲不开她,可她不知道的是,后来有很多时刻为了不与她碰面,很少登陆QQ。
  在线的人很少,打开文档迅速下拉黑压压的文字,我很少看自己写的东西,不喜欢故事里或多或少这样或那样的残缺,它令我恐慌,就像抽离出的另一人,陌生又疏离,各位看客,事实上,我们互不相识毫无瓜葛相隔万里,我只是不入流的说客,而你们看了一则不入流的故事。
  现实生活里我越来越习惯保持沉默,即使与人侃侃而谈也是些无关痛痒的细枝末节,那些挣扎在梦魇里的寂寞荒芜,那惨绿年华里摧心剖肝的五毒脉门,我再也不愿向任何人提起,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话要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痛,没人耐心听你讲完自己的故事,没人喜欢听你抱怨生活,世人如此寂寞,我开始说那些我只愿说的小事儿,我开始对别人失去好奇心,我懒得打探他们生活中的愁肠百结悲欢离合,这与我无关,带着强烈好奇心的人另我厌烦,每当有人探听我的生活时,我便要一问原由,你为什么会想知道?翻译成潜台词就是,关你屁事儿,给我滚蛋。我承认自己内心匮乏画地为牢,我只关心我的一亩三分地,界限分明禁止出入。
  曾读到一句话,有着强烈好奇欲的人多是热爱生活。不否认,我对生活并没有多么热爱,但这并不妨碍我对特定事物产生一定的欲望,我会强迫自己做之前不会做的事;这与我的意愿相违背;我不喜欢束缚,却牢牢的把自己捆绑了起来,如同对待感情,那是一种不理智的状态,对某些人或食物形成过度依赖,在特定的环境中害怕,在固定的情绪中失控,在虚无中逃避;我也学会了孤独,怀抱着孤独嬉笑怒骂,看自己每分每秒的失去,失去生活失去所爱失去信仰,直到一无所有,也唯有一无所有时,才会真正拥有自由,活着,只是为了死去,孤独的人只是为了不孤独的死去,幸福的活着便是为了幸福的死去。
  抽掉两支烟喝光一杯白水,屏幕下方弹出对话框,冬宝儿的QQ头像在闪动发出视频邀请,犹豫间点击接受,顷刻,视网膜里出现冬宝儿内半旧不新的脸刺痛我的眼。
  “怎么了?”
  “不怎么,看见我不高兴啊?”
  “不是特别高兴。”
  “那你就多不高兴一会儿。”
  “我要拉屎。”
  “我特么是泻药?看见我就蹿卫生间?”
  “你是催情药。”
  “你一发情就拉屎?”
  “。。。。。。。。。。。”
  “说话。”
  “说什么?”
  “你就这么不爱跟我说话?”
  “我是对你无话可说。”
  “。。。。。。。。。。。”
  耳机里一阵沉默,对话框被冬宝儿关掉,头像也灰了下去,我感到一阵气闷,因为我撒了谎,只有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冬宝儿,可我不能对她说,就像开满梨花的树上,永远不可能结出苹果,像高挂天边的彩虹永远无人能够触摸。像火车的轨道永远不会有轮船驶过。想念一个人,不一定要听到她声音,看到音容笑貌。听见了看见了,也许就是另一回事。想像中的一切往往比现实稍微美好一点。想念中的那个人,也比现实稍微温暖一点。思念好像是很遥远的一回事,有时却偏偏比现实亲近一点,冬宝儿,我想你,可我不能对你说,只怕说出来对我们都是折磨。
  我曾一度以为只要走的洒脱,就不会有太多痛苦,就不会有所迷恋,可我总在喧闹的人群中里突然沉默,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有没有意义,过往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可我不想挽留,我能给的,只有自由,你的世界,我早已失去访问权,你的幸福里,不应该有我的存在。
  我蜷缩身体低头伏在桌上,紧闭双眼,想要删除东宝儿残存在视网膜中的影响,每次看到冬宝儿,都让我不好受,像有人拿着钝刀在一旁磨刃,不疼只是时刻提醒曾经的刺痛,我抽了一只大□,看着烟圈漂浮空中四溢消散,拉出文件我决定续着二十二章节往下写,那些不能说出口的心事,通通埋葬在这里。
  


☆、第二十五章

  (27)
  自打流氓被暴力请了出去,剩下一群乌合之众反倒老实了许多,冬阳对我寸步不离,就连如厕他也门外蹲点儿守着。我回了房间决定换掉裙子,冬阳跟在身后,早前吐得污秽物不知所踪,地面儿干干净净,我回头疑惑的看着冬阳。
  “吐的东西哪儿去了?”
  “被人吃了。”
  “。。。。。。”
  “喂内流氓了。”
  “猪肉馅的饺子,可惜了了。”按照冬阳的说法,他出去拿拖把上楼一看房间没人以为我下了楼,结果刚收拾利索,就看见有人鬼鬼祟祟的闪进隔壁,然后用内蘸着隔夜饺子馅的拖把全糊弄流氓脸上了,就这,他还觉着不解气。
  我翻出牛仔裤、背心还有T恤,冬阳侧过头,我套上背心跟牛仔裤后,他才回了身。
  “你后背内是纸帖么?”
  “刺青。”
  “你纹的内是什么啊,这么怪。”冬阳只看到边角儿,还想上前细看,我赶忙套上了T恤,他露出失望的表情又开始不屑一顾,我不愿给他,因为内不是图腾图案,而是靡苏的肖像,人这一辈子都得为爱情犯一次傻逼,犯一次二逼,犯一次贱逼,贱到什么份儿上全凭资质,资质好的一次功德圆满,屡教不改的也就活该倒了霉,内年我刚满23岁,靡苏第2次出走,钢针游走在背部时,并没有想象中的疼,像无数蚂蚁爬在上面啃咬,些微刺痛到麻木,可我哭的无法自制,以至纹身师数次中断,只有自己明白,我到底为了什么而哭。
  在这花天锦地张灯结彩的日子里,喜气洋洋的欢声笑语里,婚宴终于进入尾声,宾客渐渐离去,只剩关系交好的亲友,因午后闹剧,洞房也只象征性的闹了闹,无人起哄架秧子的做出过激行为,冬宝儿坐在新房床上满脸倦容与众人聊天儿,场面热络,我沉默着退出去,看见院里挂着的红灯纸被雨水打湿皱成一团逛荡在半空,地上残留炮竹过后的红纸屑,天际露出惨淡的光晕,我身处在这满院残红中显得如此暗淡,我是人群中分离出来的陌生人,带着无尽的绝望与心碎,幻想与其远离无法重拾,在情爱里摸索着一条不归路,我是将本已悲怆不堪的音乐插入寒风中的冷墓,我化为怨灵,双眼身凹头顶生角眼似铜铃,青面獠牙面目狰狞,似如鬼面,有毒的红眼藏在黑暗之中,伺机将成双的伉俪焚烧成斑驳的焦土,坐修禅道神行分离,这一刻,我心似般若,只有嫉妒和苦涩。
  “姐,你怎么哭了。”
  “没有,汗滴眼里了,你能不能别总在我身后突然出现。”
  “拜托,说瞎话也要靠谱儿。”
  “。。。我是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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