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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和我对面离别都是个硬心肠,他说谢谢关照,我说就当养了条狗。
我们没有说再见,这样我们可以轻松、可以微笑,会筛掉一些不该存在的哀愁。
分离与我们,是一种逃亡,它们不停留也不回顾,任何力量都不能挽留它们,他们急促地前奔,身后是被无限放大的悲伤。
有时候,我的心也会异常柔软,也会有些美好的念头,只是这种时候越来越少,比如老四离开时,我说唱支山歌给党听,他说我把你来比母亲,我说,嘿,调皮。他说,大雪初晴,适合远行。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老四,他是我见过最傻逼的爷们儿。
我的生活唯一的变化就是继续无奈,就像每晚躺在床上用力紧捏自己的喉咙,难受得晕了过去却还是活了过来那样,2010已经过去,我不怀念它。
☆、第六十二章
(75)
此刻我坐在电脑前很久,只知道我必须写些什么,所有的故事都需要一个结局,而我们需要解脱,我曾经以为自己足够有能力可以改变一些事情,但最后我发现自己无能为力,让别人失望,也让自己失望,我很遗憾,也很抱歉,我极力想从生活里获取答案,我需要从千奇百怪的理由里得到片刻的慰藉,我需要在某些时刻爱上某些人。
冬宝儿曾问我,你为什么爱靡苏,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
因为靡苏不聪明,她易骗,她抽烟,她单亲,她贫穷,她孱弱,她不懂照顾自己,她无法给自己带路,她常病,她有罪,她绝望。 而冬宝儿聪明,她戒备,她懂得养生的道理,她富裕,她健康,她手洗衣服,她总照顾别人,她不喜欢麻烦别人,她自己就能把自己的一切搞定安排种种。
一个人生活这么难,冬宝儿,没有人像我关心你来关心我,也没有人像你了解我来了解我。我并不是不爱你,可是,靡苏需要我。
我不再为自己做过的选择而后悔,因为有些事情永远无法说一句抱歉,然后可以重新开始,而我会为自己的固执和偏见付出代价。
我开始写故事,直至写无可写,我想我写得不好,我一定是丢失了某些非常重要的东西,湮没在记忆深处,它们曾经存在过,我最好的爱早已变成了灰烬,我感到自己像报纸上的照片,一个步履踉跄的幽魂,阳光下不真实的影子,一个空虚的气泡。我只知道我穿着的毛衣脱了线,只要拉着那线愈拉愈长,我整个人就会消失不见。我知道,我终将一无所有。
2012年冬宝儿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个男孩儿,她告诉我,以前的事儿她永远会记得,但最好的最坏的都已经过去,她说希望我幸福,她还说孩子长大以后会叫我干妈。很奇怪她说过的很多话我都忘记了,就像掉进空间的深渊无从打捞,剩下的只有支离破碎,可我还记得当年她站在树叶下看着天空中的太阳发呆,记得她漂亮的姿态,年轻又美好。
(76)
我还是常常做梦,梦中有支无形手故意拨弄那插在心头的针,让人痛到醒来独自在床上暗暗搓揉着流血的伤疤,在梦境和现实中交替痛苦,残忍并真实着。
我没有等来靡苏,她是一抹失魂落魄的游魂,她不属于我,而我也温暖不了她。
我愿记得的是98年寒冬放学回家路上的我们,自行车轮胎和地上的雪摩擦的吱吱呀呀,我的脸和耳朵被冻得通红,哈气似干冰的颜色从我嘴中呼出,厚厚的皮手套让我的手看上去如此臃肿,坐在后座的靡苏是我的邻居加同桌,左肩挎着军绿色书包右臂挽着我的腰。双脚展开前后交替的踢着雪花,大声唱着再见吧再见我的爱人,今夜不要和我说话。我们的爱情埋在大街上,我们的明天在天上,我们像两头行动迟缓的棕熊,我说她真可笑,她笑我傻逼。
我们都在98年的冬天里,路边有卖烤红薯的还有糖葫芦,糖被摔的扁扁的,边缘玻璃般锋利,路灯被雾包围了,小孩儿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胳膊直愣愣的乍开,戴口罩只露眼睛,被妈妈包的像个小粽子。冬天里的靡苏是世上最美好的姑娘,现在这里是冬天,没有你,也没有我,我叫你的名字,没有回应,如果我叫你的名字,你说,在。如果你在。
我突然想起;我和你所说的坚强勇敢不过是自圆其说,我突然想起这么多年过去了,剩下的只有寒冷和孤寂。可我想不起来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回到这里,回到空无一人的住处,手抖得握不住一只勺子。 这么多年执意的等你等你再等你,坚信只消你看见我或者我看见你,就能知晓彼此心里所有的秘密,可是现在我看不见你。 我们在彼此最好的时代里互相观望,在最坏时彼此离开。
我对着闪闪发亮的屏幕写着寒酸的文字,只觉心似深海里的一尾鱼,偏执贪嗔浮夸,我想铺陈一束明晦交接的故事,我承认自己永远写不出春日正好。
天刚破晓,天空如浸在显影液里的相纸,渐渐浮现出一层层青灰色,汽车碾着尘土上路,我终于明白所谓的永远就是过滤掉残酷与凄迷悱恻之后,除了美好,什么也没有。
你们看,起风了,光阴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老四可看 《四纪事》关于这个故事,我写的很累,一直没想好要写个什么样的结局,所以拖拖拉拉近一年,但现在对于我来说,什么样的结局已经无关紧要,愿所有人幸福。近期会开新文,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