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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有奇怪的叫声从楼下传来,说不上的感觉,像是痛苦的伸吟,却又像是有一双软绵绵的手在挠着夏蓓的后背,挠得人直痒痒。
夏蓓小心地挪到楼梯口,小心地探过脑袋。楼梯旁是一对陌生的男女,女的弯着腰,弯成了九十度直角,两条胳膊直直地摁着楼梯,裙子被掀开,搭在高高撅起的屁股上,屁股紧紧地抵着男人。(此处省略275字,你们懂的。。。)
那年夏蓓13岁,懵懵懂懂。那种异样的、骚痒的感觉像小虫子一样在心眼里缓缓蠕动起来。很快,这种躁动又迅速地蔓延开来。听着女人低沉的伸吟,听着男人粗狂的喘息,夏蓓也情不自禁地把手指探入底裤。
第一天她去了,他们去了;第二天她去了,他们也去了;连着几天,天天都是这样。夏蓓知道他们在做“伤风败俗”的事情,就好像她看见陈新平把手搭在黄淑萍的屁股上一样。她说不上这是种什么的感觉,是好奇心太重,想看个究竟?还是叛逆心作祟,明明知道不应该,但她偏不。总之,她喜欢看他们这样,也喜欢在偷窥他们的同时用自己的手指撩拨自己的敏感。
随后的几天,夏蓓也陆陆续续地知道了他们是谁。
和爸爸去菜市场买菜,回来的路上顺便买了份报纸。卖报纸的老妇人痴痴傻傻,一旁坐着正打着毛衣的是她的女儿:王萌萌。大概十七八岁的摸样,也是有些傻。
去爸爸的办公室,一个小伙子正画着图。小伙子抬起头,微笑着问道:“夏师傅,这就是你女儿啊?”小伙子叫张春晓,是新来的大学生。
在张春晓冲夏蓓打招呼的时候,她没有说话,不带任何表情,扭头看向一边。
夏爱群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后背,憨憨地笑着:“这孩子!”
夏果倚着门框,歪着身子说道:“爸?你没觉得蓓蓓的话少得有点不正常吗?这黄淑萍都是怎么带孩子的?”
“话少,那也比你这个混小子好!”
夏果留意到了夏蓓的异常,也留意到:每天晚上夏蓓会在他离开后偷溜着出门。也终于,在第七天的晚上,他从巷口里突然跳出:“你干嘛?去哪啊?一小姑娘家家的,天天半夜三更往外跑,被人拐跑了都不知道!回家去!”
“哪你呢,你还不是天天往外跑?”
“你老哥是个男人,能一样吗?回家去!”哥哥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回去,回去睡觉去。再不回去,就给你送你妈那去!”
夏蓓扭头离开,溜回家,躺回床上,看着柿子树折在窗户上的影子,就像是魔鬼瘦骨嶙峋的爪子一般。这爪子不是来招魂的,不是来吃人的,是来诱惑人的。
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猛然坐起,就真像是听见了魔鬼的召唤一般。
走了那么多次,荒草地已经被踏出了浅浅的一条路。沿着这条路走到废弃厂房,那种沧桑孤寂的感觉似乎更重了。一周前那浑圆的月亮已经被削掉了一半,月色朦胧。在外面还看得见路,进入厂房,月光被阻挡,只有一两丝月光从狭长的窗户间透入,昏暗,模糊,有些阴冷。
夏蓓小心地绕过堆放在过道上的杂物,才走几步,突然听到“嘭”的一声。声音不大,有些沉闷,从身后传来。离得很近,很近。心里忽然一沉,就像是恶魔已经消无声息地躲到了身后,慢慢抬起那一双杀人的爪子,静待一场突然袭击。
身后的空气变得更冷,冷得让人毛骨悚然,似乎连脊梁骨都被冻住。夏蓓屏住呼吸,慢慢的转过身,一点一滴,慢到不能再慢。可慢的,也只是她臆想中的速度。夏蓓应该是突然转身的,就如王萌萌突然出现在了夏蓓的面前。她□□地横躺在那一堆杂物上。后脑勺被磕出了一个大洞,鲜血慢慢地涌出,侵染了身下的每一块砖头,每一根木头,每一寸土地。
楼上传来一声低沉的哀嚎,声音悲凉。也就在她抬头的瞬间,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是张春晓。
再低头看王萌萌,她张着嘴,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被砸飞了出来,又或者是瞪着眼前的夏蓓。死不瞑目。血越流越多,像是不计其数的蚂蚁从巢穴里涌出,四溢,朝夏蓓袭来。
脑袋一沉,再睁开眼,阿Bei已经躺回了病床。怀里的严晓娉睡得正酣,胸口微微起伏着。映着月色,那眉梢眼角间流露出曾几何时的相似。是王萌萌的眉梢眼角,是王萌萌的脸。她缓缓地睁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凄冷诡异的笑容。
浑身一震,猛一把推开,又像触电一样从病床上跳起。
“啊!”严晓娉尖叫了一声,委屈地说着:“我都这么惨了,你还推我一把,你干嘛啊你?”
阿Bei回过神看趴在地上的严晓娉,不像,一点都不像!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
严晓娉受的伤不算太重,有几处擦伤,右脚腕跟腱撕裂,贴了膏药后倒没什么大事。有轻微的脑震荡,又怕高处坠楼有遗患有内伤,得留院观察几天。
事实上,接下来的几天根本也轮不着阿Bei什么事。严晓娉的舅舅舅妈一早从老家匆匆赶来,这手刚搁下行李,那手便忙前跑后地收拾起来。
病房里也多了两个新入住的病人,随之而来的又是络绎不绝的看客。
“阿Bei,”严晓娉似乎是看出了阿Bei的不自在,跟着又说道:“这两天麻烦你了,我这有舅舅舅妈,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去吧去吧,这有我们呢。”便连舅舅也这样说道。
早饭午饭都还来不及吃,饥肠辘辘,一个人在医院对面的小餐馆里点了碗面条,又点了一支烟。夹了两口面,抽一口烟,就着乱如麻的思绪,这一顿饭也就变得格外的五味杂陈。或许是跟严晓娉的遭遇有关,也或许是跟自己昨晚的梦境有关。
诸如梦中的那般,看王萌萌赤身裸体地惨死在跟前,阿Bei只觉得脑袋一沉,没了任何知觉。再睁开眼,看四周刷了半截绿漆的白墙,看锈迹斑斑、吱吱呀呀的铁床,看冰冷生硬带着点霉斑的白被子,看一旁反坐在椅子上打盹的哥哥,又看哥哥惊醒后兴奋地跑出门去,不一会儿,父子俩领着医生急匆匆地跑来……看这一幕幕,夏蓓也就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紧跟着,又进来两个警察。
一个警察摊开一份笔录,搬了椅子在病床旁坐下,从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开始问起又问到具体的细节。
警察:告诉我你在空厂子看到了什么?
夏蓓:王萌萌从楼上摔下来。
警察:还有呢?
夏蓓:王萌萌没有穿衣服。
警察:这个知道。你有没有看到其他的人,或者,感觉到其他的人。
夏蓓:有人影。
警察:是谁?
夏蓓:不知道。
警察:人影在哪里?
夏蓓:在二楼,王萌萌摔下来的地方。
警察:还有呢?
夏蓓:在我后面。
警察:你后面?
夏蓓:我不知道,好像是有人,好像要掐着我的脖子。
警察:那是你哥哥吧,要不是他跟踪你,怕是你不会这么好好端端地躺在医院里。
夏蓓微微侧过脸,木楞地看向一旁的哥哥。或许是的。
警察:你刚刚说的二楼的人影,你再想想。
夏蓓:我不知道。
警察:这样吧,我慢慢问。你为什么要去空厂子?
夏蓓:捉蛐蛐。
警察:为什么要去哪里捉蛐蛐。
夏蓓:走着走着就到哪儿了。
警察:听你哥哥说,你去过很多次?
夏蓓:恩。
警察:多少次?
夏蓓:不知道。
警察:为什么要去哪里?
夏蓓:不知道。
警察:不是捉蛐蛐吗?
夏蓓:不是的。
警察:那是为了什么?
夏蓓:不知道。
警察停下笔,疑惑地看着夏蓓,这样的目光就如同是在打量一个精神失常的异类。一旁的小警察微微弯腰,小声解释着什么。警察顿悟,点了点头,继续盘问。
警察:你仔细想想,在你去空厂子的时候你都看到了什么?
夏蓓:王萌萌从楼上摔下来。
警察:我是说:你之前几次去空厂子的时候都看到了什么?
夏蓓:看到王萌萌和张春晓。
警察:张春晓是谁?
夏蓓:不知道。
夏果:是我爸的徒弟,新来的大学生,才来没三个月。
警察:然后呢?他们在干什么?
夏蓓:不知道。
夏果:日B呗,还能干啥!
小警察:哎哎哎,你给我边上去。别以为你报了案你就可以在这嘚瑟了,上次打架斗殴的事儿我还给你留着底呢。
夏果:操,要不是赶着我妹子的事,老子才懒得理你们。
警察:是这样的吗?
夏蓓点了点头。
警察:你再想想,仔细想想!
夏蓓头疼得厉害,像是被人生生打了一闷棍,被人狠狠揪扯着头发,又或者是有一双魔爪忽然袭来,撕裂她的头皮,锋利的指甲从伤口探入,掰开头骨。又有无数血淋淋的眼珠子从那血肉模糊的伤口里掉出来,那是王萌萌的眼珠子,凸起,瞪大大大的。“是张春晓,我看到的是张春晓?我看到张春晓把王萌萌从上面推下来?我看到的是张春晓?我看到张春晓把王萌萌从上面推下来?我看到的是张春晓……”
夏蓓紧紧地捂着脑袋,不停地抽搐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可似乎,这句话并不是她想说的。是有个恶魔操控了她的心,借着她的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是张春晓,我看到的是张春晓,我看到张春晓把王萌萌从上面推下来。我看的是张春晓……”
刚走到门外的夏果又一个箭步跑来,一把推开警察,紧紧地抱住妹妹,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就这样,不要想了,就这样,不要想了。”
严晓娉是第四天出的院。学校的期末考已经结束,半数的科目考试严晓娉都没有赶上。临近寒假,学生们陆陆续续地离校回家,舅舅舅妈也一再地要求严晓娉回家养伤。
可严晓娉并不愿意:金胖子预支的工资还没有还清,回家的话还得接受表弟的冷言冷语,春节后又得早早地赶回学校参加补考,更关键的原因还在于阿Bei。
严晓娉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舅舅舅妈保证:自己踮着脚也可以把自己照顾地好好的。
目送走舅舅舅妈,可头一件事便犯了难。
出了这样的命案,别说是一个宿舍里的同学,就是一整个楼层的宿舍都已经全部搬空,学生们早早地赶回家,一为过年二为辟邪。到此时此刻,整个楼道里空空荡荡,穿堂风呼呼地响着,又不时地卷起洒落在地上的废纸屑。这些随风飞舞打着转的纸屑,总让人不禁联想起死人入殡时抛洒的纸钱。
背后发凉,严晓娉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腿脚发软,不由地往墙上靠去。又忙伸出胳膊摁着墙。可再等她把手掌从墙上挪开,禁不住冷汗直冒。那手掌覆盖下的墙面上赫然出现一个血手印。
“不就是一个手印嘛,待会儿下楼的时候你跟你们宿管说一声。”阿Bei轻轻抚摸着严晓娉的后背,小声地安慰着:“看你们学校的保洁,还不如张大姐来得认真呢。”
最初的时候,严晓娉被吓了一大跳,以为那血手印是凭空隐现,就像是有鬼魂在墙壁上书写征兆;渐渐的,当意识那是邱俊杀死王婉扶墙而出留下的手印时,严晓娉有些发憷;很快,这种感觉又一次演变为恐惧。不同于对鬼魂的恐惧,而是对死亡的恐惧。
严晓娉用宿舍座机给阿Bei打去电话,阿Bei匆匆赶来,赶到的时候,严晓娉正裹着被子瘫坐在阳台上瑟瑟发抖。
“不是的,那个是邱俊的手印,是王婉的血渍。”
“我知道啊。”
“关键是,王婉死了,邱俊也死了,然后,我的手又正好盖在他们的血手印上。是不是这就意味着…”严晓娉睁大了眼,迟疑又惊恐地看着阿Bei,前言不搭后语,缓缓地说道:“我也会死。”
“废话,你还想长生不老?”
“你看《死神来了》,就突然有了一种感觉,我会像王婉和邱俊一样,意外地死去。”
“自杀对于自杀的人而言,这不算意外。”阿Bei轻轻刮了刮严晓娉的鼻尖,笑着说道:“别瞎想了,要照你说的,那些警察,那些法医还不得都得死光光了。”
“也是哦,”严晓娉似乎有些失落,闷闷地垂下脑袋,想了一会儿,又猛然抬头:“但真的很心慌,很慌很慌。”
“你接着慌,我给你收拾衣服去。”
“嗯,再抱一会儿。”
王婉的床位已经被搬空,想想,或许所有的遗物已经被家属打包打走。与此同时,同宿舍里的其他床位也都空了出来。听严晓娉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