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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她念念不忘的魂灵!只要这双世上最美丽的眼睛焕发快乐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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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右手渐渐有了些感觉,手指能够轻微地屈伸,虽然还远远达不到随心自如的程度。麦姬说,这已经非常好,如果它长期不能够使用,就会废用性地萎缩,那时,即便是大罗金仙也休想让它复原了。她眼里的神气,就仿如那窗外渐渐新绿的叶子,头顶渐渐澄明的蓝天,如此充满着希望与渴切。
看着这样明亮的眼睛,我的笑容就像清晨枝头开出的第一朵花,含蓄却真实。我爱看这样的眼睛。
但我的记忆却始终停留在起初那个阶段,那些无数的重复的梦境,或者几个面目模糊的人影。我暗自焦虑着,她想必也是,却都闭口不谈。经过那一次,我再也不想惹她哭。
她看着窗外,轻轻道:“春天到了。”眉心微不可察地蹙成一个尖。
一只雀鹰的影子在天上干净漂亮地掠了过去。
春天到了。我就要离开这里,去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想到这里,我心中有些莫名的烦乱。我一直在尝试,尝试接受那个男子,我以为凭他的痴情和出色,迟早能打动我的。可是……事情仿佛不如想象。
她突然道:“你想不想尝试另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我明白她的意思,药物的作用毕竟有限,或者她想到了别的方法。她一直在冥思苦想其他方法,虽然并未让我知晓。
“催眠。”
催眠。她的神情严肃,不带一丝笑容。这或者已是最后的方法,否则她不会忍到现在才提出。
我点了点头。只要是她提出的,我都愿意尝试,愿意相信。
“这方法很危险,如果不能成功,你或者就会永远沉睡于黑暗中。”她的声音冰凉,透着死亡的意味。
“为什么?”
“因为我怀疑,”她沉声道,“你的记忆,是被人故意封印起来了。如果不能打破封印,你的记忆永远无法恢复。但这个人的功力非常高深,我用尽了普天下的良药,都无法从物质上突破他的封印。那么最后的途径,只能从精神本身着手。这等于是要同他正面冲突,若不能战胜,便只有毁灭。”
我默然片晌。从他人口中听到的过往,陌生得如同一个传说。无论我有着怎样的过往,是辉煌绚丽,还是平淡无奇,若没有那些记忆,我便只能活得像一盏白水,毫无滋味。这样的人生,纵然下半生美轮美奂,又有何意义?
她等着我的抉择。目光中又透出怜惜,还有一丝我看不透的迷茫,如果我拒绝又会怎样?
然,我却笑了,轻飘飘地道:“不能战胜,就毁灭吧。”
她的脸上掠过一个震动,胸口急急起伏着,探手握住了我的手,丝绸般的柔软细滑,紧紧攥着,微微颤抖。
☆、催眠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今天是我在尘世间的最后一天,我会向天祷告,感谢它赋予我生命、智慧和思想,视野、触觉和听力,让我能够感知世界,感知时间。感谢它在我失去半生回忆的空白生活中,加入了麦姬这样一个睿智的女子,陪我度过了这平和安宁的三个月时间。这短短的三个月,因她的相伴,生活变得充满意义;这短短的三个月,我能回忆起来的全部的生命,因她的出现,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我已经不虚此生。
此刻静静坐着,看她优美的身影在房间中穿梭,细长的颈,刀削般的锁骨,流水的肩,专注而深邃的眼。我的心忽然痛苦地收缩成一团。
不做这最后一搏了吧?就带着她此刻留下的印象离开,余下的半生里,不断地赏析、收藏,为我突然的荒唐的念头,甜蜜而痛苦。做了这最后一搏,记起了我对另一个人的爱,为了爱的契约,生生抛弃这美丽的剪影,却如何能够?
或者便永沉黑暗……
她坐到了我面前:“准备好了吗?”
“不,还没有。”我埋下头,怕她看见我突然狂乱的眼神。
沉寂。那么沉寂。在这沉寂中,几乎能够听到我那凌乱的思绪。这意识来得太不合时宜,打乱了我所有的秩序,虚假的平。
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在河岸那刻,她悲伤的眼泪,流入了我刚刚复苏的心里,从此埋下苦涩纠缠的种子。当最后面临抉择的时候,才发现那滴眼泪已经浸透了整颗心,那深埋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占据了整个躯体。
“你怎么了?”她柔柔地道,捧起了我的脸。
光明的眼眸直视入我心底,战栗从心头波涛般传向指尖,我彻底失去了勇气:“我不想忘记,害怕忘记。”
“你是要记起,不是要忘记呀。”
“记起过去,会逼我忘了现在。”
她的手一震,眼中飞速地掠过迷茫、惊喜和悲伤,轻轻道:“记得现在又如何,那座宫殿不是还在等你吗?”
良久的沉默。是的,记得又如何?她的心属于另一个人,深深凿刻着他的名字。我的心属于空白,和那滴眼泪。
她终于打破了沉默:“你应该记起过去,应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这样你才会懂得如何取舍。”
我点了点头。也许,这就是命运。
她站了起来,我看见沉重的悲伤和彷徨,就在她烟般的眉梢。她走到了窗前,背对着我,身形不再移动。
“原谅我的自私……”风中传来隐约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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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了情绪,我试着用右手端起一杯茶走到她面前:“你总是让我觉得很神奇。瞧这手,就像没受过伤一样。来吧,让我看看你更神奇的地方。虽然你可能会偷走我的秘密。”
她接过茶一笑道:“你有什么秘密?”
我挑了挑眉:“既然是秘密,也就暂时不能告诉你。”或者,永远不要告诉。
她的神情忽地一滞,笑容骤然为哀伤替代,看着我眸中又有流光闪烁。
我有些手足无措:“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
“没什么,”她低声道,“隐约记得这句话,那人也对我说过,在我们初识的时候。”我不知道她的眼中看到了什么,却仿如感到时间在她眼中回到若干年前,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光彩夺目。
“神情都跟那时一模一样。”她喃喃,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我呆在当地,仿佛突然明白,她为何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为何一直以来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她看见我的第一眼,神情就是那样地一滞,悲喜交集。在她眼中,看到的是我,看见的却是他。是他啊。
我真傻。真傻。
我竟然为一个误会犯下了如此的错误。为着她温情的眼眸,为着她柔软的怀抱,为着她为别人而流的眼泪。心里突然就痛起来,难以忍受。
她叹了一口气,拉着我回到了桌前。轻轻道:“时间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我挣脱了她的手:“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对不起,我要走了。”对不起,如果是催眠的话,我那点卑微的心思如何逃得过你洞察一切的眼眸?当一切不过如此的时候,当意外却在这要命的时刻发生的时候,我不要看到你的耻笑。我自己却在耻笑自己,竟然在毫无所觉的时候就深陷至此,就好像我爱你根本无需经过思考,就好像这爱已经延续了几个世纪!而那个人,却还在红毯那端,举着戒指等我。何等荒唐的境遇。
她怔住,似料不到我会断然拒绝。
我就要走到门口,她追上来扯住了我的衣袖,似乎很惶急:“你一定要尝试!难道你不想找回过去了吗?”
“我只是还没做好准备。”我只想离开,逃离。
她审视着我,道:“你走了是不是不打算再回来?”
我哑口无言。她的眼睛果然能洞察一切。
她凝视着我,突然拽住我的手把我拉了回去,气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
不是我任性,而是,我再也无法承受你的一个眼神,再也无法泰然自若。一颗火星一旦在黑暗中迸发,就已经燃成了燎原之势。我节节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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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我按坐在椅子上,道:“看着我。”
我埋着头,心中绝望,情感的潮汐疯狂拍击着理智的堤岸。你为何一定要逼我?让我走吧,让我纠正这个错误,在它还没有彻底烧毁我,我们之前。让我带着错位的爱恋远远逃离,让它陪着我在金碧辉煌中腐烂。
她的声音竟充满了无奈和伤痛:“看着我!”
我愈发地深深埋首,紧握着拳,欲望如地底炽热的熔岩,汹涌地冲击着脆弱的理智大门,这般痛苦。
她的手强行地勾起了我的下颌,再次道:“看着我!”
我紧闭双目,别过头去。
她按在我肩头的手颤抖着:“你不想找回过去,真的不想?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想要荣华富贵,要一个国王的丈夫,要一个王后的身分?!”
“路易丝!”
“难道你真的爱那个男人吗?!”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呼喊。
“不,不爱。”我勉强着自己,冷冷地道,却控制不住声音的战栗。
“但你却要嫁给他,是吗?”那个声音里可以听到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息。
“是。”如果有一杯毒药摆在我面前,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喝掉它,胜似此刻的煎熬。麦姬,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在逼我,你又想要什么?
直觉到面前的人的颤抖,几点温热的感觉落在额头。
好吧,我认输了。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天使,我给你,什么都给你,哪怕是我的命。只要你想要。
睁开了眼睛,站起,拭去她的泪,“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握了她的手,按在右侧胸前,“你想要这颗心么?它跟你的他一样,都长在同样的位置。你想要我变成他么?我看见你的眼中时时刻刻都映出我的脸,他的魂!求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痛苦得快要窒息。
她的脸上,是一片震惊和迷茫。
“我不在乎能不能找回过去,我只是害怕看你的眼睛,害怕在它之中看到另一个人的灵魂。我也不在乎嫁给谁,如果他能让我从焚身的烈焰中冷却下来,哪怕是绝望地冷却。我不在乎黑暗中冰冷的沉睡,但我却怕,怕这种煎熬,看着你,却不能……说爱你……”
我艰难地呼吸,胸口似被紧紧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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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变得很苍白,眼眸中的震惊久久无法消散。我们就那么对视着,仿佛就是千年。我渐渐看到那双眼睛里现出猜测和估计,迟疑和矛盾。你在笑我么?你在鄙夷么?为这荒诞的告白。
但捅破了的纱窗,狂风肆虐地灌了进来,洗掠了一切;决了堤的堤岸,洪水猛兽般践踏着废墟,淹没了世界;冲破地壳的炽热熔岩喷薄而出,我再也无力阻止。
我上前一步,左手箍着她的腰猛然一收,右手扶住她的后颈,低头深深地,深深地吻下去。她没有逃避,但眸中的泪却同时倾落。微咸苦涩,与浸透了我心的味道一模一样。
对于一个酷似他的女人的吻,你想到了什么?你有没有在我的吻中找到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的唇吻是否如我一般热烈?我知道你在感受,在记忆中回味,这是你没有拒绝的原因。我残酷地揣摩着她的思想,胸中如有一团烈火在焚烧着,灼痛着。
这痛楚逼得我推着她后退,猛地撞上墙壁,舌更用力地深入、狂乱地吮吸。她的双手抓住了我的衣襟,揪成一团,痛苦地喘息,却丝毫没有挣扎。
你在隐忍什么?你在牺牲什么?
我蓦然停了下来,挫败地颓然后退,呆呆地凝望着她。
她脸上泪痕犹新,语气却再平静不过:“你满意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我无力地看着她:“这就是你想要的?那当然……可以。你要什么都可以。”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你。他第一次吻我的时候,可没有你这么粗暴。”
这句话仿佛一个耳光甩到我脸上,我退了一步,脸色惨白。
她走到我面前,逼视着我,眼神锋利却蛊惑,温柔却危险:“你必须变成我想要的你。这样,你想怎么吻我,吻我几次,都行。”
我彻底地被击垮:“你想把我变成他。”
她点头,语气无比坚定:“是的,我要他回来。”
她指着座椅,看了我一眼。这眼神就是命令,毋庸置疑。我拖着脚步走过去,把自己摔在座椅上。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他的灵魂即将在我的躯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