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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贞摇了摇头:“他要我做他妻子。”
小青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但亲耳听到白素贞说出口,还是感觉五雷轰顶一般。
(十、三月三日是清明)
小青恨,恨她自己为什么酒量这么好,为什么想醉都醉不了。他看了看倒成一地的五鬼,默默地打扫起狼藉的地面。如这般烂醉如泥该是多好,一觉睡过去,什么都不用想了,明儿一早起来,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又是一条英雄好汉。她将五鬼逐一收起,带回他们的房间,又将地板细细擦扫了两遍,一身汗出来,酒却醒了不少。小青将剩余的三坛子酒抱回了自己的卧房,顺手在桌上拿了点花生和卤味,便闩上门,打开窗,对着月亮独自饮起酒来。
花好月圆夜,华灯初上时。可惜可惜,花和月都今晚不是她小青的。只好低头饮酒,醉不倒,半醉也罢。
(十二、璧人一对如喜堂)
小青灿烂地笑了起来,白素贞拥过小青,轻轻地吻了上去。小青双臂环住白素贞,热烈地回应着。二人唇舌纠缠,却不愿闭眼,都想将这一刻深深地印在记忆中。小青看到白素贞的眼角红了,却不知她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水流冷冽。除了拥抱亲吻,她们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身体慢慢地下沉,长而乌黑的头发零乱地纠缠在一起,包裹住周身,青色和白色的衣衫随着水流缓缓飘荡。鱼群穿梭过她们的发丝衣裳,将美景置之不理,仿佛从天地初生的一刻她们便这样相拥,直到海枯石烂也不会结束。
这一刻,她们不在人世,不在仙境,只存在于彼此的梦里。
(十六、药铺重逢许汉文)
怎么会这样?白素贞大惊,刚才自己觉得元神回不来的时候,也没如此惊慌害怕过,此时却手脚都发起抖来。这小青怎么救了个老乞婆祖孙,便将几百年的法力都耗尽了?不可能啊!白素贞百思不解,抬眼又看了看那盏魂灯,顿时恍然大悟:小青肯定是发现魂灯燃得过快,将自己的法力都放进去燃尽了。她又想起小青晕倒的姿势,想到她晕倒之前还不忘用身体守护自己的魂灯,顿时悲从中来,泪流满面。
(二十一、青蛇白蛇救祖孙)
她一头冷汗瘫坐在地,欲哭无泪。那个胎儿虽然没有成型,但是已经有了元神,这个元神还是天上的文曲星。
怎么办?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投胎的?白素贞慌了手脚,杀他,等于弑神,自己绝对没有好下场;不杀,一旦胎儿成形,她的法力便会大减,最后可能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到那时又应该如何是好?
(二十五、白蛇腹中孕灵儿)
她只觉得身体里一会儿像百爪挠心,一会儿像万蚁嗜骨,一会儿又像千针乱刺。她以头撞墙,继而伸手乱抓,将胳膊上抓出一道一道的血痕,纵使这般,也抵不过身体所受的痛苦。没过多久,她又感觉忽然全身发冷如入千年寒冰之中,眉毛睫毛都结了一层霜,忙蜷起身子御寒;刚蜷起身子,又感觉来到了火炉中,热的全身蒸腾起一层雾气来。就这样折腾了不知多久,她终于坚持不住,眼前一黑,与世界失去了联系。
(二十六、三杯酒端午显形)
小青大量失血,眼前有些发黑,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那仙鹤见她丧失了斗志,也不去杀她,用嘴戳进她的肚腹之内,将头一甩,便将小青甩入了深潭之中,登时潭中一片鲜红。小青呛了口水,四肢全是伤口,动弹不得,无力浮上水面,只能闭了气,任由自己慢慢沉到潭底。
(二十七、昆仑盗草斗仙鹤)
她身下的女人轻抚小青的背,又在她的背上轻轻点了几下,小青便像一滩烂泥一样软倒在她身上。那女人温柔地将小青搬下来,甩了下头,撩起一缕头发放在耳后,露出了一张绝美的侧脸来。
许仙倒吸一口凉气,觉得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身体里的的热气瞬间全无。那眉目,那身姿,不是她许仙的结发妻子白素贞又是哪个?
(二十九、姐妹情许仙撞破)
白素贞想到这里,拿起了一个茶杯,一用力便把茶杯捏了个粉碎。
许仙,我这样帮你,你却因为这丁点的面子问题要我知道什么叫苦,什么叫痛。那小青呢?小青看着你我成日恩恩爱爱,她有没有像你这般妄自尊大?我白素贞自是无所谓,但他日你要是敢对小青下手,别怪我让你连痛苦都不知道怎么念!
(三十、迎盛会小青盗宝)
小青被冷水激醒,咳了两声,顿时感觉有一阵剧痛从锁骨处传来,那疼痛真是直入脏腑、撕心裂肺,比之前王总管打的那些加起来还疼。
“啊——”小青禁不住一声惨叫,用尚未断掉的那只手紧捂胸口,蜷缩在地。
(三十三、梁王府小青受审)
那些侍卫见眼前女子忽然变作修罗一般,一个个胆战心惊,白素贞向前一步,他们便向后一步。只见梁府中一群侍卫围成半圆形,随着两个一身鲜红的女子慢慢地移动起来,白素贞咬着牙关,杀气腾腾扫视着这些侍卫,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来。
这时天上忽然下起雨来,雨滴落在小青脸上,让她微微清醒,见白素贞被一群侍卫挡了去路,身上泛着浓重的杀气,怕她走火入魔,忙轻声提醒:“素贞,走罢,别杀了。”
(三十四、白蛇闯府救青蛇)
纵使小青脑中有千百万种思绪汹涌而来,脸上表现出来的,却只眉头微微一皱。许仙见状,觉得小青可能要醒来了,将嘴巴移开了她的身体,直接拉下她最后一件衣裳。
小青觉得眼前一花,各种见过的和没见过的色彩都出现了,这一瞬,所有的情绪融合成了一个声音,这声音在她脑中不断回响着:
“杀……杀……”
(三十六、遭暴行怒刺许仙)
法海见小青和金钵死命抗衡,挥起禅杖杵了出去,正杵在小青的胸口,小青登时受了内伤,喉间一甜,一大口鲜血喷将出去,一直喷到了金钵上,将金钵溅得星星点点都是血迹。小青觉得这次自己在劫难逃,喷出血便全身无力软倒在地,却见那金钵的光芒黯淡下来,最后完全成为了一个普通的钵盂。
(四十一、青蛇一怒杀梁连)
“世间阴阳,分合流转,来之于虚,去之于无;一切众生,物聚于类,生不应明,死不应怨;悲欢离合无尽,生老病死无常,本为性之使然,却成乌有之罪!莽莽余恨,零落鬼神,苍苍众生,何期于人!汝等英魂烈烈,难入轮回,他者面目狭狭,却成仙佛!吾辈生于天地之始,世人却将乾坤尽占!悲哉,悲哉!人道吾辈之暴行祸及苍生,吾辈岂非苍生耶?世间虚与委蛇者多如牛毛,此般且为天道欤?可怜,可怨!造业而不语,无罪而魂飞!非逆道而逆人欲,不患死而患不公。默而哀之,先路迷漫,不若骤起,颠倒天地。魂兮!归兮!天兮!地兮!无妄兮!无常兮!无明兮!无憾兮!呜呼噫吁,哀哉尚飨!”
这一段话,似是恶咒,又似是悼词,沉痛而激昂。伴随着白素贞的声音起伏,天上也传出了不断地悲鸣与呜咽声。白素贞话音一落,将目光从天上收回,坚定地看着法海,双手一翻,一句古咒恶狠狠念动,两道法力向天上直击而去。
(四十四、水漫金山祸苍生)
一只水鸟掠过湖面,向巢穴中飞去,微风吹起,柳条舞动,小青心急如焚。
终于,一声响亮的啼哭从船舱中传了出来!天空中红光一闪,谁也没有注意到。
怎办!怎办!小青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紧张的要命,一阵奇痒从骨头深处传了来,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在它原有的位置。见到怀中这红彤彤的、柔弱的小东西,小青抱着婴儿的手臂一动不敢动,生怕将他揉碎了。她全然忘了这孩子的来历,忘了她对白素贞的伤害,若是记起,她多半将这个出世的婴儿直接拧死。可现在,见到这乏力的、毫无防备的物体,她的心也软了。
他有什么目的?为何要来这世上受苦呢?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业么?
(四十五、白蛇产子入金钵)
温热的血泉涌出,溅得许仙一头一脸。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死去了,这个让她动用了与爱一般等量的气力去憎恨的男人,这个让她曾经无力下手、一筹莫展的男人,原来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小青笑了,哈,虽然终于是晚了一步,但她终于将他了结了!她实在是恨极,出手毫不留情,叫他死的这么痛快,是不是死得其所呢?
什么苏州名医,什么青年才俊,不过人间渣滓中的一份子,再也没有了!他还未及老去、未及明白,未及再去用一生一世骗什么人,便将化为血污,渗入大地,直流到九泉之下去!
苍天弄人,她便杀!杀给法海,杀给人间,杀给天看!
(四十六、长恨金山对雷峰)
无比傻气,无比后悔,无比难堪!
小青抄起手剪刀,一把捉下墙上的伞,无意识地,一下接一下,活活地把那东西剪死。伞,伞!这柄紫竹柄,八十四根骨的好伞,一切变故的始作俑者!小青狠毒而凄厉地,把它剪成碎条、碎片、直到全化作粉——不愿意看它在她眼前招摇。
这情,这伞,即使腐烂了,混成了泥土,仍旧一直一直,永生永世欺骗着世间无数的痴男怨女。
有什么打算?素贞啊素贞,你既不在,我便彻底地,变得无情罢!人间无可留恋,到处都是伞、都是梳、都是乌篷船——念念不忘的伤心事,看来看去,最终看得胆战心惊。
小青决定从此不看一切的伞、一切的梳、一切的乌篷船——除了素贞,她已经一贫如洗。忽然,什么都淡了,仇啊,怨啊,许仙啊,都算是个什么呢?素贞不在,她连恨,也无着无落……
(四十七、西湖一去向清风)
于是她开口道:“素贞,我来看你了。唉,我真是无情,让你等了这么久……”
白素贞问:“很久么?呵,许是很久了,如今什么年月?”
“你入塔足足一年了。”
白素贞却有些伤神:“止有……止有一年么?”
她本以为会多一些。经过的时日多一些,后边的苦难就少一些,如今听说只有一年,自然觉得后面苦难深重,但这伤神只是一瞬,很快又被小青到来的欣喜所淹没。
“是啊,只有一年。”小青道:“却好像过了一辈子。不知道是时间慢了,还是我活得太快。”
(四十九、积年之后返雷峰)
这一睡,便是十五年之久。
这一日,五百多岁的小青还在沉沉睡着,洞中两柄宝剑在幽暗之中隐隐发光;雷锋塔下,一千一百岁的白素贞神色安宁地翻阅着经书;金山寺中,四百多岁的法海收拾行装,正准备出门云游;四十三岁的李公甫在衙门百无聊赖呆着,思忖着晚上吃什么;四十二岁的许姣容在附近集市上和卖鱼的老板讨价还价,争得面红耳赤。
而十六岁的许仕林,拉着妹妹碧莲,上了凤凰山。
(五十一、转眼人世十五年)
“黄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李仕林、李碧莲、戚宝山在此结为异姓兄妹,三人既为兄弟,便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孝父母。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神佛妖鬼,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说罢带头磕了个头,戚宝山和李碧莲也跟着拜了拜,就算是结拜了。虽然仪式潦草,三人却都当得真真的,按照出生时辰排了行次,戚宝山是大哥,碧莲是小妹。一时间携手欢笑,互相拥抱庆贺。
(五十二、兄妹结识戚宝山)
西湖上一阵微风刮起,卷着些水汽和碎叶来到雷峰塔,飘飘地撞在塔上,落了下来。经常有人会来扫塔,扫帚刷刷的声音让雷峰塔显得更加寂寞。谁也不知道塔中还囚禁着一个女人,这女人被雷峰塔隐藏得很深,似乎要成为它的心了。
(五十三、十五年后返人间)
媚娘惊讶地抬起头,只见金钹面带恶笑地看着她,她瞬间起了一层寒栗。那金钹挥了挥手,一道法力打出,缠绕在媚娘的周身,将她轻轻托在半空。媚娘只觉得脸上烧灼似火,发出了凄厉的惨叫来,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等到一切重归平静,她缓缓地爬起来看,抬头便见到彩茵那一双无比惊讶的眸子。
她下意识地用手抚上面颊,欣喜地发现右脸的伤疤已经消失了。媚娘大喜,忙跑到石盆处,向里面望去,一望之下惊讶地一声大叫。
“啊!怎么……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这不是我!”
(五十六、绝世容颜因仇怨)